姜采在人中拦住那些修士杀她的人手时,见到于说直击百叶,她出剑去阻拦于说的动作。虽不道了什么,但她自然看出于说的疯狂怨恨,必然不是为了百叶好。
姜采抽不开身,只能厉声:“百叶,敛静气,百叶……”
姜采住了口,因这不是办法。她自这边战得辛苦,不禁抬头看向高空中的于说。于说被永秋君阻拦,一身邪魔阴森之风已难以掩饰。这种邪『性』中,藏着一丝不分正邪的睥睨无情感,这种感觉,有点像——
永秋君!
瑟狐尖叫:“尊主!”
魔东王和魔西王艰难:“尊主,们快坚持不住了……”
姜采咬牙,迎上的魔修。
一切源头,皆在魔子身上。她想救人,保护人,只能杀人。
姜采瞬间放弃那些需要自保护的魔修,腾空而起,剑光浩然。她身后的杀戮无终止,在她走后无数魔修丧于于说那吸收他们魔气的手段,战的修士们已然看呆。而姜采无表情,虚立半空中,再次执剑迎向魔子!
而百叶那边——
“公主殿!”
“公主殿……愿为公主手中之弩,一为殿驱使。”
“公主殿,不要去——”
云卷雾笼,磅礴道光夹带着记忆飞入百叶眉心中。上一刻她立在修士和魔修之间浑水『摸』鱼,心不在焉地等着姜采战斗的胜利。一刻她就痛苦地抱住了头,向后退一步惨叫一声。
她身后的一修士趁机法器伤她,染了她衣襟大片血,但她浑然未觉,只顾抱头抖。一刻,百叶蓦地睁开眼,她周身爆的魔气将一众偷袭的修士击退,眼眸锐寒,又有空茫涌上……
她从来不觉得自记忆有缺失,每每遗憾的不过是时间过去了久,她忘记了很不重要的人或事情。而在于说这段法力打过来时,她遗忘的那些人、那些事,在她脑海中越过千山万水,跋涉『迷』雾重重,再次浮现……
一青年男子跪于她脚,她扶着他的手登上马车,回头时,怅然地看向身后巍峨宫殿;
寂寥山野间,她抱着一只幼年凶兽,絮絮叨叨,言辞俏皮,无忧无虑,说着修仙说着长,似乎就真的能够等到那一天……
后来了很糟糕的事情,她放弃了很,以身殉道,侥幸不死,狼狈虚弱地跪坐在地时,永秋君将手按在她眉心,怜悯道:
“做的已经足够了。但是为了拦住她,苍需要们继续牺牲。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何不去魔域做卧底?将那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封印住,以防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日后干涉到的行动。
“百叶,记住,们是为了救苍。的牺牲,即使没有人道,也是有义的。”
那时年的公主已经牺牲了,亲人、旧友、黎民。她走在这条路上,她热忱地希望她和永秋君是的。
姐姐很可怜,很无辜,可是姐姐要灭世,她应该阻拦姐姐。哥哥虽然很可恶,很讨厌,可是他现在却在救这天,她应该跟着哥哥一条心。
她很讨厌哥哥,非常讨厌哥哥……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于是,数千年时光倥偬过去。旧年宫廷旧事已经忘记,身边曾有过谁也不重要。永秋君是的,她一些记忆被封住,她才能没有心理负担地去当那卧底,她才能不那么不甘心。
然而,当百叶的法术袭入魂,百叶蓦地睁开眼,她看到了——
五千年前的魔战场上,她为取信于魔子,一剑去杀的那男子,他抬起头,错愕失地看着她。他伸手颤颤想摘去她脸上的具,他口中喃喃,百叶随一瞥,抽身而走。
那男子、那男子……
织梦术中的芳来岛上,百叶仰头凝视着傲明君的石像。她心中觉得可,已经死去的人,徒徒留恋有何义。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愤慨委屈,她出手帮姜采去护那轰然倒塌的像时,冷不丁向石像男子的容瞥了一眼。
那男子、那男子……
数百年前人间滂沱大雨,人人避她如蛇蝎。她心魔已经很难撑住,她想将所有诋毁她的人都杀光。一把青伞举在她顶,答应和她成亲的要求。她抬头去看,细雨蒙蒙,公子眉目如画,眼中几分无奈几分随。
那男子、那男子……
万年前跟随于她身后的人,魔战场上被她一剑刺胸的人,和她整日混玩游戏人间、嬉怒骂没整形的人……
着同样的孔!
同样的眉眼,同样的包容。他有着世间最清隽风流的皮相,一把扇柄抵在巴上弯眸轻,眼中星河璀璨,如春山明朗,专注凝视向她。
他沉静无比:“公主殿。”
他无聊地她眨桃花眼,故拉长声音博她心软:“百叶,呀……”
他是五千年前被她杀死的傲明君,他亦是她心心念念周而复始不能忘怀的公子谢春山。
百叶『迷』惘向后退,当这些大片记忆涌入她识时,她好不容易稳定的心魔重新炸开,冲毁她的心。如她这般入魔久了的人,早已心入魔。心入魔久了,便有被心魔控制,被魔子吞并的危险。
数百年来,她辛苦地在谢春山的帮助,将心魔稳定来,不让道心继续堕落……可是于说一段记忆打来,当百叶看到自亲手杀傲明君的一幕,她浑身僵硬,全身血『液』凝住,瞳孔睁大,眼在刹那间变得空洞。
她抱着头,周身魔气席卷,吞并着她。她身形不稳,染着魔气的道元在海中崩溃,渐渐有离体之感,这是道心被魔气彻底吞并之兆。
深重的魔气笼罩着百叶,百叶艰难抬头,眼中噙了泪,干涩叫一声:“公子……”
她向前一步,浑浑噩噩。
她顾不上周围所有人所有战斗,她摇摇晃晃、识『迷』离地向战场外跑,向巫家外的方向跑去。她眼中不断落泪,大滴大滴的泪滚落,混着她那不断冲击魂的魔气。
她觉得自快要疯了:“公子,公子——”
有人来阻拦她,她抬手便杀。她要见谢春山,她要见傲明君。她要去找谢春山——
这些记忆,将她和自曾做过的事联系起来。
五千年前的魔大战结束后,魔子沉睡,百叶继续在魔域。百叶已经认清自再不可能回到正道,她心如死灰地当着自的魔北王。突然有一天,永秋君再次联系了她。
他告诉她:“剑元宫这一代的大弟子,拥有先天道体。拥有先天道体的人堕魔,才能抗得了魔子。魔子即将再一次苏醒,百叶,道该怎么做吧?”
是。
从一开始开始,根不是魔子要百叶去引诱谢春山堕魔,而是永秋君暗示百叶这么做。百叶去人间见到谢春山,也不是无中偶尔遇上,而是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她从头到尾算计着他。
算计着他的心软,算计着他的好心。她他百依百顺,他万千呵护……只为诱出他的贪恋,引出他的执念,让他堕魔。
这一切前提,是百叶疲惫地告诉永秋君:“可以做一次卧底,也可以再做一次卧底,但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做卧底,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别人。这一次结束后,请彻底放过,不要再找了。”
她疲声:“受够了。受够夹在们中间了。想灭世就去灭世,想护就去护……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们还想做什么了!
“求们放过!不要再找了!”
永秋君淡声回答:“在魔域浸染久了,的心已经和其他魔没有什么区别了。已经成为了自曾经厌恶的存在,可有感受到?”
百叶一脸麻木,没有表情。
永秋君叹:“随吧。既然这是的愿望,便满足。这一次,会彻底杀了她,不管结局如何,都不会再找了。”
于是那些年,百叶费尽心机地跟着谢春山。
她麻木的冰冷的心,却因为他而犹豫。他是这么好的一人,她真的要伤害他吗?他帮助所有能帮助的人,看似风流实则怜悯,明明道他所有女子都一视同仁,明明道他不会喜欢丑女,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她没有引诱成功,没有让谢春山堕魔。
但是永秋君也没有怪罪她。
因为永秋君盯上了姜采,因为原来剑元宫这一辈天才辈出,真正让人感受到威胁的人不是谢春山,而是姜采。百叶曾经庆幸过谢春山的浪『荡』随让他躲过了永秋君的算计,但是她现在,道了他和傲明君长着一样的脸,她怎么有脸去庆幸……
五千年过去了,他当是傲明君的转世。
他曾死于她之手,她差点再一次害惨他。
百叶奔跑间,眼中流出血泪。她周身的魔气漫溢,连魔修们都要躲着她。她崩溃无比,忍着识中的剧痛,向外跑去,声音越来越凄厉:
“公子,公子——”
周围修士们大惊:“她要丧失智,被魔子吸收了……快杀了她,万不可壮大魔子势力!”
天上永秋君和姜采与魔子打,地上百叶哭着奔跑,无数修士的术光攻击向她。她浑浑噩噩,道自控制不住识,道自道体要崩溃,要成为魔子的养料……可她全部顾不上了。
她想见到谢春山!
她想看到谢春山!
突而,天上一道清屏大伞变大张开,挡住了朝向百叶的一重攻击。柔『色』清光亮极,砰砰攻击打在了伞上。百叶泪眼婆娑间抬起眼,隔着重重人海,看到了谢春山。
他想向这边赶来,他却被魔子那一派的魔南王和盛微联手攻击,分身乏术。他只来得及张开青伞为百叶挡住一重攻击,隔着人海,青年公子打斗时衣袍『乱』飞,拂唇,他温润的目光看来,让百叶前所未有的眷恋与痛苦。
百叶打杀周围人的动作更狠。
她拼命跑向他:“公子,公子——”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他,拼尽全力跑向他。她在奔跑间,记忆越来越清晰,昔日点滴过往历历在目。她如同逆流而上,如同在时光长河中奔跑一般。
那些已经过去的时光,那些被她抛弃的时光,那些她回不去的时光。
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灵兽的嘶吼声,姜采的袍袖扬起,一只半山般高的白『色』凶兽出现在了半空中。凶兽的出现让众人皆惊,而凶兽向冲去,四爪扬抓,攻击向那些阻拦百叶的修士、魔修。
众修士惊呼:“这是……凶兽孟极!”
百叶仰头,看向空中助她的凶兽。她又哭又,眼中掉出更的泪——
孟极,等了它的公主一万年的硬被养成一只灵兽的凶兽。
它窝在她怀中『舔』舐她的时候,可道它等待了那么久的人,早已不记得它了?
一万年的时光,整整一万年……为什么这条时光长河,如此漫长?为什么时光长河,不能逆流呢?
奔跑间,百叶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她的脸上布满了脏污血泪。谢春山的青伞和灵气助她挡住所有的杀招,那些杀招都在他算出她的大凶之兆时被他化解。但是他能够化解她的凶兆,却拦不住她的堕魔之路。
百叶哭得更咽,被修士击中,扑倒在地。她跑不赢了,她跑不完了……于说她识的掠夺,魔心的堕魔,她根控制不了。
在她道她亲手杀了他的时候,她的心魔就停不来了。
原来那害死自的人,就是她自!
百叶跌倒在地,痛得惨叫又哭得浑身抖,数道道光将她击得爬不起来。她趴在地上,默然出低哑的、痛到极致的死后声。她颤抖着向前伸手,视线模糊间,仍更咽连连:“公子……公子……”
忽而,一双温暖的手臂抱住了她,将她一把抱入了怀中。
百叶仰头,见谢春山一身血和尘土,不使了如何厉害的手段才从两位魔王的攻击挣脱。他『色』苍白,却瞬间移到了她身边,将她抱入了怀中。
百叶大哭:“公子!”
谢春山一道法咒落在她身上,周围人大声轰起:
“那可是魔,他竟然把魔抱住了!”
“剑元宫难道全都向着魔吗?这就是四大仙门么?”
百叶抖着,感受到绝望阵阵。她的眼睛被谢春山的手罩住,他的掌心温暖,声音也沉静:“敛住心,带走……”
但是他的道法,根阻拦不住她道体的崩离。她的道元要从她体内飞出溢向魔子,这过程,起因是她的道心崩溃,除了她自,谁也拦不住。而百叶自,也拦不住。
百叶咬着牙,一把握住谢春山的手腕,更咽:“不起,不起,是杀了,是害了……可是为什么庆幸,居然要死于和同一原因。什么都不道,不道有坏……”
谢春山身子紧绷,他道她指的是什么,可他根来不及说自道了所有。
百叶惨哭:“公子,杀了吧!让死在手中吧,不要彻底丧失智,不要沦为魔子的养料……做了这么,牺牲了这么,不想最后,还要反哺给她!”
谢春山厉声:“百叶,坚持!”
众修士和魔修的攻击一同袭向二人,谢春山的青伞勉强阻挡,半空中的孟极勉力阻挡。谢春山的灵力疯狂泄出,百叶被他捂住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体温一点点变低,她完全感受得到。
她心痛到极致,那种抽搐痛得她晕厥,可是识中的刺痛又将她扯回来。反反复复,她的周身都开始向外渗出血,抵抗着魔子她最尖锐的掠夺。
百叶在谢春山怀里抖,痛哭流涕:“杀了,让死吧。活够了,不想活了。早就不想活了,活得很没有思,伤害了最好的人,不道这一有何义……
“公子,成全吧,杀了吧。报仇吧!是害得,是不起……”
谢春山连连拒绝,她连连求助。她在他怀里哭泣颤抖,不成人样。她的魔气又在外泄,她不停地哭着求他,说再不杀她她就要彻底被魔子吸收了,她不想自成为彻头彻尾的罪人……
终于,谢春山抬手出手,一重道光自她身后穿心而过,骤亮无比。
她身子一僵一颤,向前跌,被谢春山稳稳地抱住。那些外泄的魔气,终于停滞了,而她的气息,也停滞了。
百叶困难地抬头,看谢春山最后一眼。
他是么俊朗的人,嬉怒骂皆在他眼中,可她从没见过他落泪。此时他微低着头,望她的眼睛中水波蔓延,重重影烁,又空茫如海上雾。他僵直跪坐,抱着她,看着她一点点消失。
他的手挪开,百叶颤颤伸手,想抚『摸』他孔——
这就是她的一。
拼命追他追不到,妄图捕风风无影。
“冰霜摧折,早衰薄柳。”深恩负尽,无言以。
百叶手无力垂落,头颅低,搭在了她眷恋的人身上。她跌跌撞撞地跑向他,她拼尽全力忘乎所有,可是她怎么也跑不过那条漫长的时光长河。
弥留之际,她闭上了眼,万千旧日时光、欢声语在脑海中回想。此时的时刻,竟是这万年前,最安然的时刻。孟极从空中落,呜咽着扑倒在她身上。她身伸手想抚『摸』,可是她完全抬不起手。
终究是,后悔了。这漫长的、痛苦的、毫无义的一。
百叶力气尽,最后轻声:
“公子,想回头,好想回头啊……”
前尘旧事,大梦初醒,缘聚缘散,终究不过如此。
姑娘的身体消失,道元之光寥寥如星,向外飞散,被谢春山青伞罩住收回。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恶心得人抖欲吐。谢春山仍跪在原地,他手撑在地上,匍匐欲头。他只是低头,便忍不住手盖脸,双肩颤抖着嘶声哭出了声。
隔了万年光阴,迢迢尘世,肮脏算计,和死之间划开巨大的无法挽回的罅隙。
年之后,她不是她,他不是他。他不她,她亦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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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的“海市蜃楼”地宫中,赵长陵和魏说等妖已经挪开了那些阻挡他们的废墟残柱。赵长陵持着火把,立在壁画前,和众妖合力运起法术,将那模糊的壁画重新照亮一次。
小妖忐忑不安:“赵大人,这壁画好像了特殊的法术封印,只能看一次,就会被毁掉。真的要看?”
赵长陵沉声仰头:“自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要看看,这几千年来,人间到底保留来了什么样的不愿被人现的秘密。”
他们施展法术照亮壁画,壁画灰蒙蒙间,尘土骤然被拂开。绚丽的、遥远的万年前的时光,被埋在了时光长河中,无人能逆流而上追溯其间。画的主人只能透过壁画,向他们仓促展现一眼——
昔日二女一男共同修仙,衣着华丽富有古风,气度雍容华贵,三人疑似宫廷贵族。
到中间,大战。最后,一男一女画像在,一女位置高于他们。他们周遭火焰弥漫,众跪倒叩拜。而一男一女两人,手中徐徐展开一长卷,卷上有三字——
《灭榜》。
“啊——”
众人惨叫,在看到那三字后,壁画迅速出了裂缝,整地宫轰然倒塌。众人识受到伤向后退开,就连赵长陵这般法力高深的人,都在凝视壁画上三字时,瞬间眼滴血泪。
整壁画裂开,一丝丝裂缝向四周蔓延,众妖和一人躲避着向地宫外逃跑。他们逃亡间,赵长陵回头,再次看眼那已经看不清的壁画。
《灭榜》。
《封妖榜》。
《魔榜》。
最初的起源……是《灭榜》。
是无人看到的《灭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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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家的大战中,百叶死后,魔子得不到法力反哺,永秋君和姜采的压力竟比之前要小一些。
如今不死不休,魔子不死,一切便都没有了义。
姜采灵力和魔气疯狂泄出,她的剑光璀璨一往无前,直『逼』得于说连连后退。身后又有永秋君和辛追的围堵,于说状态差到了极致,只要再几息,她必死于三人联手。
而于说丝毫不见气急败坏,她到了这地步,依然不住。这一切在她看来,都可无比。
姜采皱眉:“什么?”
于说得浑身抖,她张口时,齿缝间的血渗人无比。她一时盯着姜采,一时盯着永秋君,她哈哈大:
“姜采,道在帮着什么人杀吗?是,为了们的正义,必须死,可是姜采,道他算什么玩儿……”
她眼冷,开口时上了魂共慑之术。这般术法让她周身魔气瞬间被掏空,而方的修士和魔修耳中,都清晰无比地听到了于说的声音:
“们听好了,们信奉爱戴的永秋君,不过是一小偷。他算哪门子仙?他也算是仙?他骗了们一万年,他不过是堕仙!他……”
永秋君脸上情不动,手中招式更狠。姜采想听清于说还要说些什么,她去阻拦永秋君,却被永秋君击退。姜采再次阻拦,手中剑直刺永秋君,运上自所有修为。
漫天剑光如流星呼啸,淹没向永秋君。身上、衣上剑气如裂,永秋君硬顶着她的攻势,后背渗出血,道法如水般刺穿了于说的心脏。
于说身子凝住一瞬。
她最后一刻,竟然没有将她的话说去。她只是转身,看向自身后的龙女。
这瞬间,好像“擦咔”一声,有什么碎掉了。龙女身形在刹那间凝滞,眼散漫地看着她。于说唇角噙一丝,如她一贯的傲然、颓废、慵懒。
她跌入龙女的怀中,龙女抱住她的身体,脸『色』苍白地向后摔了一步。于说身上的血沾到了她身上,那一尘不染的白衣终于沾上了血,弥漫开来,猩红一片,灼烫着她冰凉的脸颊。
龙女苍白如鬼魅,识中涌上无限痛。她痛地道心因此动摇崩溃时,两人之间的魂契约之术,在于说死后,反哺向龙女,护住了龙女的道心。于是辛追一边痛得抖,一边还在法力攀升。可是——
这尘世肮脏。
云海山间的风吹起龙女辛追的长,乌夜衬雪。而后,于说贴着她耳说了一句话,身体就在她怀中消失。
人间久别不成悲,那样漫长的时光,尚未来得及追溯,便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