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冠杰这一次来隋府其实是来交接的。接下来,陪伴孙成新和九伶看至上院比赛的特派员,将会由隋明昌暂时充当。而孙成新和九伶也会成为隋府的客人。隋明昌会负责接待他们,同时安排他们和异人族首领以及异人队队员见面,交流合流的体验和在华国生活的经验。
黄冠杰则需要进行一项时间较长,而且更加艰巨紧迫的国家任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离开华国。而华尚根据他的神色和语气,大略可以判定,这一去,死去活来的概率五五开。
“师父,这远门不能不去吗?”华尚忍不住问。
“隋先生,借个房间用好吗?”黄冠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隋明昌说。
“若樱,带他们去西苑。”隋明昌立刻开口。
隋若樱立刻起身在头前带路,华尚心事重重地跟在师父身后,朝着西苑走去。到了西苑客房,隋若樱关上门飞快地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武道世家,对于传艺,都非常谨慎重视,不敢做片刻逗留打探。
“小尚,你三阶了?”黄冠杰淡淡地问。
“是!”华尚自豪地挺直了胸脯。
“升阶真快啊。”黄冠杰感慨地说。
“还不是师父教的好。”
“屁!就你贫!”黄冠杰原形毕露,“跟我有嘛关系。分明你自己鬼机灵。”
“嘿嘿,师父,这不多亏你帮我炸灵根吗?”华尚笑了。
黄冠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小尚,你这资质和努力,迟早有一天是要到六阶的。有些事儿,提前让你知道一点,这个责任,我担了。”
“是,师父。”华尚顿时肃穆起来。
“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重新练剑吧?”黄冠杰问。
“你要重修武道。”华尚马上说。
“我是为了重新走上夺帅赛场。”黄冠杰低声说。
“但是……”华尚欲言又止。华国的青年联赛,黄冠杰早没戏了。而华国的大联盟杯赛,武者的上限是五阶巅峰,突破六阶的武者,全都转做了研究型、创造型武者,或者接了各种国家任务消失在华国普通阶层的视野之中。
黄冠杰想要打夺帅赛,已经错了所有的时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黄冠杰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倾听了一遍,确定周围没人,“……不过,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更加壮丽的夺帅赛场。”
“神马?”华尚震惊地问。
“我就说到这儿为止,其他的都是最高机密。”黄冠杰沉声说,“当然,这些都是我在知道自己有个女儿之前的事了。现在,我只希望能有机会陪在紫霜和香儿身边。但是,我已经身不由己了,必须去完成国家任务,争夺去这个夺帅场的机会。只有在这个赛场上……退役。我才有机会回来。”
“师父,听起来还不错啊。”华尚心头大动。原来还有比至上杯和大联盟杯更顶级的赛事?不过,有国家任务做限制,也许有潜在的大坑。
“你和我一样,是竞技狂人。但是,如果你有了相好的,还做了不该做的事,像我一样的话,我劝你永远不要试图升到六阶,永远别接国家任务。”黄冠杰严肃地说。
“我不会的。”华尚斜眼看他,一副“我才没你那么不堪”的表情。黄冠杰无话可说,只能独自品尝被悔恨噬心的苦果。
“好,点到为止。我现在把自己最值得传授的绝艺传给你。希望你,继承我的衣钵,把这项绝技传承下去。”黄冠杰说到这里从背后背的包裹中拿出一杆二胡。
“师父!你想干什么?”华尚感到大势不妙。
“没错。今天师父教你的就是我自创的独门绝技,剑发琴音。”黄冠杰严肃地说。
“师父,我没学过五线谱,没学过简谱,我没学过音乐的!”华尚急得快哭了。这不是扯吗?他一个剑神转世,学屁剑发琴音鸭!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看了你和天授的最后一场比赛,那二胡独奏不是你交给悲情天女祝甜的吗?”黄冠杰白了他一眼,“你有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不用否认了。简谱、五线谱随便学学就懂了。但是天赋是学不来的。”
“师父,你听谁说的,我可没说过!”华尚急了。
“哎呀,作曲圈里都传遍了。祝甜天天给你宣传,逢人就说我是华尚的徒弟。”黄冠杰说。
华尚想把祝甜的嘴缝上。
黄冠杰从二胡里猛然抽出一把精光四射的长剑,将剑柄点在膝盖上,然后用二胡琴弓横在剑上。整把剑突然喷射出金黄色的光芒,那是黄冠杰的金灵气喷薄而出,覆盖在剑体之上。他拉动琴弓,在剑体上开始演奏二泉映月的曲调。
一股孤愤而悲清的曲调从琴中泼洒出来,在整个房间中澎湃激荡。华尚感到空气中多了许多纤细的亮光,仿佛从黄冠杰的琴弦中拉出来的音符,具象化为空中的飞剑,四散飞射,依照诡异的曲线,索敌杀敌。
“感觉到了吗?”黄冠杰沉声问。
“师父,你这是剑发琴音,音化飞剑啊!”华尚惊呼。
“哼,算你有点见识。没白费研究了那么多神秘武学。”黄冠杰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华尚,“给,这就是我的剑发琴音诀。你看起来也练了金灵气,正好用这个绝技。”
“师父,为什么不上传到武校系统,让所有武者都能学到。你这个专利绝对值钱啊!”华尚喜形于色。
“因为杀伤力太大,我自己控制都困难,别说别的武者了。只有你,你的内力控制熟练度是我的好几倍,你才能控制好杀伤力。”黄冠杰低声说,“这个绝技我在没有异化之前就想出来了。最近才完善到这个程度。我尝试过,以我的实力,一曲终了,低我一阶的敌人,随随便便就可以百人斩。”
“我去,师父,大杀器啊。”华尚吓得一哆嗦。
“在夺帅赛场上使用一定要慎重,但是,未来你总有用到它的一天。”黄冠杰面色严肃地说,“从此,你就是剑发琴音诀唯一的传人。仔细挑选你的继承者。还有,看完了这个小册子,烧掉,决不能让除你之外的人看到,除非这个人控制内力的水平和你接近,人品也值得信任。”
“是,师父。”华尚小心翼翼地将小册子揣到怀里。
“好,咱们走吧。”黄冠杰点头。
“等一下,师父!”华尚追上他,“不去见见香儿?”
“……”黄冠杰浑身一颤,“绝对不行。见我对她没半点好处。”
华尚的心沉了下去。师父的话里透出的意味极度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