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华尚一直睡到早上九点半才醒。醒来的时候,华宝刚已经和华莎洗漱完毕,准备上车回大通市。华尚送到小区门口,依依不舍。华宝刚反复嘱咐他小心比武,不要受暗伤,不要太拼命。华尚全都答应。华莎上车之后,又从车窗里冒出头:“哥,继续努力,我等你和傀儡伶的再相会哦!”
华尚想去把她拉出来爆锤,但是华莎已经缩回车里,华宝刚踩动油门,开车远去。
华尚今天本来可以去天授战区参加小阵赛。但是,昨天那一场小阵赛拼得有些太厉害,全身肌肉到现在还是酸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无力续航,必须休养。他看了看时间,距离和沙承静的见面时间还有几个小时。百无聊赖之际,他打电话找古贝,看他在干什么。
“尚哥,哎呀,你昨天是不是一回家就睡了?”古贝一看到他的电话就很嗨。
“你嗑药了怎滴?这么嗨?”华尚打了个哈欠。
“一看你就不知道,网上打起来了。”古贝激动无比。
“啥?”
“昨天傀儡伶惊艳亮相,尤其是我网友那视频一出来,为它圈了一大波粉,这帮粉丝成立虞伶吧,强行把你和傀儡伶配成霸王虞姬CP。结果浩粉不干了。恒浩吧和虞伶吧通宵屠版大战,席卷整个度娘贴吧。真酷网,度娘网都整崩溃了。现在人都跑到微博上去闹了。”古贝满嘴的幸灾乐祸。
“MMP,为什么呀!我才是胜利者!没人为我建吧吗?”华尚大怒。
“尚哥,卖相问题吧?”古贝试探着问。
“友尽!”华尚干脆地挂了电话。他转身回家,决心回练功房苦练内功,远离这个喧嚣而浮躁的世界。
在华尚被华国网络环境搞得心情烦躁的时候,天授武校的青年队训练基地中,另一个被网络环境搞得灰头土脸的人,此刻正在神经质地刷各大校园论坛的评论。那就是傀儡伶的主人梁飞骥。
昨天傀儡伶第一次亮相小阵赛场,本来是梁飞骥一直等待的机会。今年他二十岁,六岁开始血脉觉醒,他一直在家族的培育下苦练牵丝戏。从十岁开始,他自己开始动手制作傀儡。十三岁情窦初开时,他把青春期第一场初恋献给了正在制作中的傀儡伶。傀儡伶在他的手下仿佛活了。
它可以轻易接受他身上的灵气,通过灵气感应他的精神场,在电光火石的瞬间,领略他的战略意图,做出无数武者做梦也想不到的梦幻招数,甚至边战边舞,舞中带杀,空灵幻妙,不沾一丝烟火气。
他梦想着当傀儡伶变得更强大的时候,红袖之下,无一合之将,威震小阵赛,直冲夺帅赛,一举冲进至上院。在至上院宽阔无比的唐风竞技场上,一舞动人间。
所有的家产都被他砸进了傀儡伶的升级当中,在他终于借着傀儡伶的锐势冲入一阶领域的时候,他已经负债累累。无数世家大族向他疯狂暗示,加入他们,签订终身契约,升阶资源不再是难题。但是,他想当自己的主人,他梦想着一朝起势,将所有觊觎他血脉的世家踩在脚下,成为人上人。
欠债越来越多,他不在乎。他在天授武校青训队中的单挑训练中已经一百连胜,击败了所有的一阶巅峰武者。他只需要在小阵赛上独占鳌头,直上白银一段,横扫一切不服,他就能和天授武校签订短期契约。天授武校提供他的升阶资源,而他则负责帮助天授武校青年队进入至上院,甚至冲击全国八强。
傀儡伶果然不出所料地惊艳全场,但是和她一起艳绝天下的,竟然不是他!梁飞骥快疯了。
天授武校青年队训练基地的总教练办公室内,天授武校总教练,天授校友,五阶武者童雪松阴沉着脸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的大型演武场,默然无语。在他的身后,天授武校青年队副队长秦醉抿着嘴唇,稳稳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同样保持沉默。
办公室里的气氛阴郁低沉,仿佛随时都会下起雨来。
“真要做这个决定吗?这对队伍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真的需要梁飞骥来填补攻击手段上的单一。”秦醉木无表情。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愤怒的表现。
“他并没有赢。”童雪松没有回头。
“并不是因为他弱,而是对手出人意料的强。”秦醉反驳。
“不是对手强,而是他弱点太鲜明。”童雪松回过头来,冷冷地望向秦醉,“他太关心傀儡,胜过关心自己的安危,这一战,让他的弱点大白天下。从今以后,他的这个弱点会被无数对手利用。车宏图看见了。司徒卿也看见了。你以为他们不懂怎么操作吗?”
“这正是他最强大的地方。他的弱点,反而是他最强的一点。只要傀儡伶不灭,他就是无敌的。不是每一个大阵里,都会有华尚!”秦醉的声音终于抬高了一点。
“华尚的剑固然厉害,但也不是不可复制的。只要训练,很多人都能做到。一个人不行,两个人呢?夺帅不是单打独斗,傀儡伶上了战场,只是一个大号的靶子。”童雪松丝毫不让步。
“教练,你和我都知道,傀儡伶的上场等于让夺帅的攻防多了一个维度,这中间给了我们宝贵无比的操作空间,我们可以把傀儡伶的功用进行细化,哪怕牵制对手,牵制两个以上的对手就已经体现价值。”秦醉的脸上露出渴求的神色。作为天授的智将,如此情动颜色,非常罕见。
“牵制两个对手的队员当然有价值,但是价值不够他升阶突破需要的资源。这笔资源,足够培养七八个二阶的赛手。”童雪松眯起眼睛。
“但是你不能把七八个赛手同时派上场啊!”秦醉厉声说。
童雪松闭上了眼睛。这意味着他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是有人想要傀儡伶吧?”秦醉脸上的表情忽然寒冷了下来。
童雪松的眼睛再次张开,眼神中满是不甘和疲惫:“梁飞骥唯一的机会,就是赢下那一场定位赛,可惜他输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再帮他做任何事。学校高层已经达成一致: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