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真弓遭遇不幸,接替她的是寺井和子。原来,剧本家编戏之初,是以真弓或和子为假定女主角而编写,因此由和子接替担任女主角,无宁为当然之事。
“虽很难过月濑小姐的事,但女主角由你来当,我也很放心,希望你能争取到文部大臣奖。”彩排席上,剧本家如此鼓励和子说。
戏剧节目是完成录影后再播放的。当最后拍摄工作完成,和子由摄影棚走出时,川口将她邀到交谊厅。PRTV的这个交谊厅,电视圈里的人都称呼为PR银座。自中午开始至夜晚十点半,剧本家、制作人、演员等熙熙攘攘,热闹异常。但是深夜的此时,却空无一人。
“什么事嘛?”
“我要向你打听一件事。”
化粧后的面容虽一瞬间显出阴沉,却立刻恢复,她以明朗表情谄媚笑道:“干嘛,那么严肃的样子。”
“我正在想杀害月濑小姐的凶手是谁。警方正在追缉高个子戴眼镜的男人,但我却已查出,那个人与命案根本无关。也就是说,警方一直认定凶手为男性之事,非修正不可。”
“这又怎么啦?”
“也就是说,凶手可以为女人。”
和子怔了一下,目光亮了一下。
“凶手为女人,另外还有一个线索。警方认为向滨木绵打电话的女人,推测为酒吧或咖啡厅中的女人,因受人之托叫出月濑小姐,但一直查不出此女人。查不出来其实是可以想见的,因为那个女人就是凶手。”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可能就是凶手。因为月濑小姐若不在,编剧一定会找你当该剧女主角。对于一个演艺人员,那一个不想当艺术大奖节目的女主角?”
目睹着这位女演员胸腹剧烈起伏,川口无情地说出一切,虽然她不无可怜之处,但既然知悉事情真象,非说出不可。
“可是,川口先生,她被害的时候,我是在东京呀。我到赤坂的单身宿舍,拜访三原先生的。”
“不错,你是想说不可能到二宫杀人吧。但是月濑小姐并不一定是在二宫被杀害的。”
“不对,不对,你胡说。”
川口以目光阻止欲起身的和子,继续说:
“我没有胡说。当晚十一点过后有人通过那个地点,我找到他们问过,他们说当时根本没有尸体存在。也就是说,月濑小姐是在别的地方被杀,夜半以后才被搬到那里弃尸的。”
“乱说。”
“不是乱说,你先驾车到二宫,假藉我的名义叫出月濑小姐,强迫她上车载到东京,然后在车中打死她后,才去拜访三原君,那是为了要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没有这一回事。”
“离开单身宿舍,你再度驾车到二宫,把她的尸体,从那个坡道推落下去。”
“……”和子沉默下来了,朱唇歪扭着。
“当然外行人的我,不可能提出许多物证,但也并非凭空推测,我也到你家问过你家佣人,她说当天晚上你三点过后才回家。”
“我去参加对台词。”
“你如此骗了女佣人,但是这个谎言说不通,我找遍了所有电视台。当晚你应该空闲才对,根本没有参加对台词。”
“……”
“我打算经过十二小时后便打电话给那位主任巡官,知道吗?”
“……”
正和汹涌而上的激动搏斗似地,女人全身颤抖坚持着,不久她抬头掩面,放声痛哭。
川口无法憎恨和子。他默默看着她的哭泣,内心想道:和子与被杀害的真弓,毕竟都是无法抗拒这个巨大社会趋势的可怜牺牲者。
“川口先生呵,怎么可以叫女人这样哀哭呀。”
过路的一位制作人,在他疲惫的白皙脸上,浮起揶揄笑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