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自从郁执舟在论坛发言之后,论坛里就少了很多人讨论。
甚至说,连首页的帖子也没再移动。
见此情景,阮梨把自己打出的一大段话删掉。
明明只是寥寥几语,就将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清楚,甚至连误会也解除了。
但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些不甘,甚至是难过。
“朋友”这个字眼就像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一样,每想起一次,就会扎得人生疼。
追了他这么久,原来才只能算得上是朋友吗?
郁执舟,到底要怎样才能走进你的心?
阮梨吸了吸鼻子,用手擦干眼角的泪。
调整情绪之后,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点开和郁执舟的聊天对话框。
小阮同学:【执舟,谢谢你。】
小阮同学:【猫猫头感谢.jpg】
郁执舟:【不用谢。】
……
两人自此无言。
好像只要她不给郁执舟发消息,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对话出现。
破天荒的,这次是郁执舟主动给她发来消息。
郁执舟:【身体好了点吗?】
小阮同学:【好了。】
郁执舟:【早点休息。】
小阮同学:【好。】
看着聊天记录上零星几点的几个生硬的字。
阮梨又忍不住回了句——
你也早点休息。
出乎意料的,郁执舟继续回了她。
郁执舟:【好。】
明明之前发的所有消息里面,都是她结尾。
这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但身体上带来的疲惫已经让她的心理不堪一击,她也不想再像之前那样被动地去猜他的心思。
于是就从两人的聊天对话框中退出来。
洗漱过后,阮梨躺在床上发呆。
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文嘉的消息。
她直接开门见山——
文嘉:【照片里的人是你?】
两人从小就认识,哪怕对方是化成灰,都能一眼认出来。
小阮同学:【是。】
阮梨也直接坦白。
文嘉:【你们在一起了?】
小阮同学:【没有。】
文嘉:【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文嘉:【朋友?】
阮梨按在键盘上的手悬着空中,停了下来。
对啊,现在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好像一直都是她在对郁执舟死缠烂打。
而郁执舟虽然一直都在拒绝她,但又因为其良好的教养从未对她发过很大的火。
良久之后,阮梨才将回答发了出去。
小阮同学:【应该是朋友吧。】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她又将消息撤回,重新回应道——
小阮同学:【我也不知道】
小阮同学:【没情况】
小阮同学:【也没有进展】
看到聊天框内的文字时,又回想起和郁执舟被动的相处瞬间。
霎那间,悲伤与难过将她冲垮。
小阮同学:【嘉嘉,我好难过啊。】
小阮同学:【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感到难过?不应该是快快乐乐的吗?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深夜,过往那些被郁执舟拒绝过的记忆,被自己刻意压制住的痛苦,又重新涌上心头,化成苦水,从心里不断往外涌,最终又化为眼泪,变成实物。
止不住地流。
文嘉:【梨梨,别难过了。】
文嘉:【要是喜欢一个人让自己变得不快乐了,那就先不喜欢了。】
文嘉:【实在不行就换一个喜欢。】
小阮同学:【但我做不到,怎么办?】
阮梨扪心自问,她现在无法做到不喜欢郁执舟,于是还是实话实说,非常没骨气地回应她。
文嘉:【……】
文嘉:【那你就先找点让你快乐的事情做。】
文嘉:【大学生活才开始,多参加点社团,参加竞赛,让自己慢慢充实起来就不会难过了。】
阮梨觉得她说的话在理,于是擦去眼眶里多余的眼泪,认真打字回应她——
小阮同学:【好。】
小阮同学:【我试一试。】
·
另一边,郁执舟将论坛里相关帖子清除之后,才从退出来,把电脑合上。
他摘下自己的金丝眼睛,用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高耸的鼻梁。
微微抬头,就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其上是异常优越的五官,宛若古希腊的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寝室里突然传来宋青龙惊异的声音:“论坛里的帖子怎么没了?”
论坛里的同人大纲贴虽然剧情土了点,但胜在剧情紧凑,异常上头。
本来,他是抱着嫌恶唾弃的心态点开的帖子,没想到被又土又上头的剧情吸引,意外真香,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他看的这个帖子,是被誉为镇圈神文的top1《虐恋情深之苦情妈妈篇》。
这个同人大纲文的前面百分之八十都是些你误会我、我误会你的虐身虐心强取豪夺剧情,好不容易看到两人终于要解除误会的时候,结果“啪”的一下,帖子就没了。
这口气吊得他实在是难受,以至于他忍不住在寝室里叫出声。
“什么帖子没了?”徐文凯接了他的话。
“就一个写得特别带劲的同人大纲贴。这两个人就快解除误会和好了,突然之间,帖子就不见了!”再次说起来这个事情的时候,宋青龙还些生气。
“我再去历史浏览记录里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他又不死心,准备再试一遍。
结果等他从历史记录里找到那个帖子,准备再点进去的时候。
就见手机界面突然显示这一句话——
【您访问的页面已消失】
???
这是真被删帖了?
·
阮梨听了文嘉的话,又回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怎样追到喜欢的人这个”的问答。
索性决定放飞自我,好好体验一下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
于是乎,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她就已经在话剧社交到了一群好朋友。
前两天她刚来的时候还有些许的不适应,谁能想到,她后面甚至有些乐不思蜀。
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自己另外一个社团还有活动。
与此同时,田径场。
郁执舟正在签到处,一个一个的清点人数。
这不是他平常会做的事情,甚至是一连做了好几天,就连徐文凯就觉得奇怪,还问他:“郁执舟,你是不是看上我们社团的谁了?天天在这里登记,是不是刻意在等人?”
“没有,你想多了。”他语气冷淡,毫不留情地否决了他的问题。就连脸上也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一副镇定的模样。
“哦,是吗?”徐文凯拿起桌子上的签到表,大致扫了一眼。
表格里,几乎所有人的表格都被填满,只有一个例外——
有一个空了将近十个空格的表格,在这其中显得格外打眼。
“这人谁啊?胆子这么大,居然到现在了也没参加过几次社团活动。”
他的手顺着表格的右端滑向印有名字的左端,“阮梨?这个名字好像还有点耳熟。”
徐文凯在脑子里疯狂检索这个名字,最后终于让他想起来:“是不是招新那天特意走到你面前,来找你的那个?”
“嗯。”
郁执舟的语气中虽然没有一丝起伏,但徐文凯却敏锐地察觉出来了一丝烦躁。
是一种明明有把握的事情近乎于失去绝对掌控的焦躁。
“你不会是在等她吧。”没想到徐文凯随便一句话就一语道破天机。
“没有。”
“那好啊。”他顺着郁执舟的话说下来,“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按照我们社团的规矩来。”
“一、二、三、……九、十。刚好连着十次,也不用销假了,就直接退社吧。”他一边说,一边看郁执舟的脸色变化,“郁执舟,你觉得怎么样?”
“我给她放了一周的假,不算违规。”郁执舟不着痕迹地为她开脱,“她可以留下来。”
徐文凯当即说不出话来:“……”
行吧,这社团你开的,规矩你定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管不着。
不过看着架势,下一步是想带着她去销假吧。
果不其然,徐文凯就听到了郁执舟的下一句话——
“等她回来,我亲自带她去销假。”
……
还用说什么呢?
好兄弟铁树开花,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祝福他。
另一边,玩得不亦乐乎的阮梨从话剧社走出来。
天此时已经黑了,话剧社的小伙伴们都有一起回去的伴儿。
本来,也有人邀她一起回去,但就在她们即将要出门的时候,陈堰叫住了她,说是有些有关排练的事情要和她说。
“陈师兄,你有话就直说。”阮梨走在他的身边。
陈堰“嗯”了一声,眼皮一抬,望向她,开口说到:“不用那么客气的叫我师兄,你和陈韵差不多大,叫我堰哥就行。”
陈堰耍了个心眼,巧妙借了陈韵的势,这才让阮梨成功改口。
“好的,堰哥。”
他又问阮梨:“在话剧社玩得开心吗?排练得怎么样?”
说起排练,阮梨的眼睛都冒着光:“可开心了。不管是话剧社的小伙伴还是平时的排练,都特别好玩!”
说起这个,阮梨又想起今天在话剧社里有个需要表演干笑的男生,因为笑得不过关,被拉到角落里练习干笑。
又因为他笑得太夸张,极富感染力的声音从小角落里传到舞台上,本来在上面好好排练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差点都没笑岔气。
陈堰那个时候没来,阮梨就把这件事和陈堰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陈堰也笑了出来。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路过了田径场。
阮梨忍不住探头,朝里面眺望,想看看郁执舟在不在里面。
见到此景的陈堰故作轻松,又带有试探性地打趣她:“你这是在找谁?我个子高,要不要我帮你找?”
阮梨在里面望了一圈,也没见到长跑社跑步的队伍,更没见到郁执舟的身影,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想必执舟应该早回去了。
“谢谢堰哥,但是不用啦。”阮梨又转身向陈堰道谢,“现在这么晚了,人早就回去了。”
中间出现这个一个插曲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话。
一路无言走到女生宿舍楼底下。
正在阮梨准备向陈堰道别时,一转头正好碰见郁执舟。
“执舟,好久不见!”阮梨的语气既有惊喜又有愉悦。
阮梨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更别提又有着几天的快乐时光来减缓她的悲痛。
见到他时,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容。
“执舟,你怎么回来这?是找人吗?”她询问郁执舟。
这一片都是女生宿舍,除开这个理由之外,郁执舟再无其他原因会来这里。
“来这散步。”郁执舟的眼神在阮梨和陈堰两人之间移动,片刻后,又将目光完全聚集在阮梨身上。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继续散步。时候也不早,我先上去了。”
她又转身对陈堰说:“堰哥,再见。”
“再见。”男人笑着应她。
等阮梨的背影逐渐从两人视线中消失之后,在场的两个男人周围气势瞬间转变。
没了那份柔骨温情。
取而代之的是,剑拔弩张的气势与氛围。
两人仅是视线的短暂交汇,也能从其中窥见激烈的火花。
那是雄性生物在看到同性时,产生的无法剥离的天然的敌意。
甚至于血液中的好战因子,每时每刻都在叫嚣着要干掉他。
两人最终擦身而过。
回想起阮梨最后走的那一幕,郁执舟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徒生一种珍藏已久的珠宝突然被人觊觎的感觉。
同时,心底好似又有一团烈火在烧,将他往日的理智、冷静、自持通通烧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了郁执舟要变成醋王这个阶段!真的不容易!!!
还有就是,我完全高估了自己的手速TVT
十二点的更新写到六点,我先给大家跪下了呜呜
接下来等我再写一更,把之前欠的更新补上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