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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梨在陈堰的邀请之下,和他一起去看了话剧社。
话剧社算得上是A大的老牌社团之一。
光是照片就贴满了整面墙。
从百年前保存下来的早已泛黄的照片,再到近几年的演出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写满了辉煌,看得她眼花缭乱。
又听着陈堰的介绍,阮梨心里莫名发虚。
要是让陈堰知道她动机不纯,并不是真心想来参演的话,怎么办啊?
陈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转而问道:“阮梨,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她摇头,沉默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陈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参演的。”
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待,也不会给话剧社抹黑的。
陈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决心弄得一愣一愣地,就来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怎么突然之间说这个?”他吊儿郎当的,用近乎开玩笑的语气试探她,“难不成你喜欢我?参加话剧社就是为了来泡我?”
“没有没有。”阮梨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回答,生怕他误会。
“不逗你了,我也就只是给你开个玩笑。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
阮梨倒是被他的回答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又在反思自己这么直白的拒绝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不过看陈堰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恰巧此时一阵手机铃声从衣服里传来。
阮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显示是周晓晓来电。
“梨梨,你是不是忘记今天社团晚上有活动了?快来啊,要签到了。”
手机另一边又传来一阵驳杂的交谈声,又说了几句之后,电话就被挂断。
糟了。
今天光顾着来参观话剧社,都忘记长跑社还有社团活动。
阮梨又想起了郁执舟。
回顾和他相处的一些细节,不难发现他是一个特别有原则性的人,也从来不会为谁破例。
他的世界里好像由数不尽的规则组成,一旦触到他的规则线就会被他拒之千里。
阮梨不敢保证迟到会不会成为让郁执舟再次将她推开的理由。
思及此,她连忙向陈堰道别。
以至于她也没看到陈堰眼中玩味又势在必得的眼神。
话剧社离田径场的路很远,阮梨几乎是跑着去的。
等到那里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阮梨弯腰,手放在腰腹两侧,站着签到处止不住地大喘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我、我来、来晚了没有……”
“没有,队伍才走不久,你现在跟上也来得及。”
阮梨对着签到的人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又转头看向正在操场另一头的队伍,心里莫名多了分畏惧。
但最后理智战胜了这份恐惧。
阮梨干脆一不做而不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就着现在整个的样子直接上了跑道。
果然。
人不能狂妄自大,更不能盲目运动。
一圈都没跑完,她就已经撑不住了。
甚至还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眼前闪着星星。
她的身体虚到了一定的地步,就连郁执舟从她旁边经过也没发现。
阮梨强撑着身子,艰难迈开双腿。
但脚步越来越轻,连身子也在控制不住地摇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了下去。
直到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句,“有人晕倒了”。
就像往平静的湖面丢了块石头,一声下去,波涛和涟漪四起。
人群中开始有了骚动,有人陆陆续续地走过去,还有一些人在交谈着什么。
周遭的声音杂乱,郁执舟的心似乎也被各种纷杂的人声打乱。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跑道旁边躺着一个女孩,身体蜷在一起,像是痛到极致。
走近了一看,发现是阮梨。
她的脸和嘴唇没有一丝红润之处,反而全被带有破碎感的苍白占据。
眉头无意识地皱在一起,双手捂在肚子上,脆弱到惹人怜惜。
郁执舟过去疏散人群,让空气得以流通起来。
弄完之后,又蹲下身子问她。
阮梨在黑暗之中,迷迷糊糊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不断问她问题。
循着求生的本能直觉,她开口道:“晕……痛……”
“这里痛吗?”
郁执舟的手在此过程中触到她的纤细手臂,被冰凉的体温惊到。
他将自己温暖宽厚的手附在她的肚子上,热意立马从单薄的衣服传导冰冷的肚子上。
似是感到这份温暖,忍不住往热源处靠近,又像只娇弱又需要呵护的小猫咪一样,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
郁执舟又问了些问题,但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直到他问道,“今天吃饭了吗?”
阮梨才有了反应。
郁执舟随即叫了个人,去物资点拿葡萄糖溶液和功能饮料。
当初成立社团的时候,他特意弄了一个物资点来防范运动过程中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
没想到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没过几分钟,东西就拿来了。
郁执舟从地上将阮梨轻轻扶起,调整好位置之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又扭开瓶盖,将葡萄糖溶液倒进瓶盖,一口一口慢慢喂进嘴里。
阮梨的眼神慢慢清明过来,视线在不断聚焦,脑子里一片孤寂的黑色也在慢慢消失。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满是人的田径场。
仿佛之前在梦里见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直到,她对上郁执舟的眼睛——
平日里那双不近人情的桃花眼如今却染上了不一样的情绪,担忧、不安,甚至是紧张。
这些都是不会在他眼里出现的情绪。
以至于,阮梨觉得她还在做梦。
于是,又闭上了双眼。
郁执舟看着她又闭上了眼睛,沉声问她:“你在干什么?”
等她听见和自己梦里那道一样的那道熟悉的声音时,心里一颤。
!!!
不是在做梦!!!
她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和他对视了个满怀。
她的眼神直白,满是对郁执舟的崇拜与爱意。
郁执舟对上她的眼神,压下心里那种的奇怪感觉,开口道:“以后再这样,你干脆就不用来了。”
???
这还不如做梦呢!!!
短短的一个小时里,阮梨觉得自己最起码已经从天堂到地狱走了两个来回。
并且就在刚刚的一分钟里,从人生巅峰又掉到谷底。
果然,男人就是世界上最难捉摸的生物。
郁执舟尤最!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orz
郁执舟——诡计多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