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她手上的力道那么轻,怎么会弄疼他?
是他心里有鬼。
对上她的眼眸,便满脑子混账的心思。
江崇煜不敢多看,只觉全身血液都听到某种号令,翻腾不息,最后交汇于一处。
走神间,感觉到她的手指又滑到新添的那道伤口旁,指尖微碰,让他又疼又痒。
“你这伤太吓人了,我得先给你清清伤口,然后再上药。”
郁小年说着,匆匆出去,端了盆水进来,还拿了一坛酒,倒了一碗,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她先用帕子浸水,拧干后,帮江崇煜擦拭完伤口周边的污血,然后端起那碗酒,喝一大口,喷了过去。
酒水喷进伤口里,一阵火辣辣的疼。
江崇煜这下是真疼了,俊脸疼得狰狞,额头更是疼得冷汗淋漓。
“煜哥哥,你还好吗?”
郁小年忙为他擦汗,看他疼,仿佛自己也疼,应该是着急的,也急得一头汗。
江崇煜惨白着脸,笑道:“没事。上药吧。”
“那你忍着点,上药会更疼。”
郁小年提醒一句,擦了下额头的汗,开始给他上药。
“嗯。你大胆的来。”
江崇煜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撑着床,身子靠着墙,这个姿势,使得他胸腹的肌肉绷紧,轮廓愈加明显。
郁小年离他很近很近,汗涔涔的脸颊蒙上一层绯红,几乎要贴到他的胸膛上,似乎离得越近,上药便越细致。
晶莹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
江崇煜的目光随之往下,那汗水流进白皙的颈窝,又向下蜿蜒,滑入快被浸透的抹胸中。
她给他上药,似乎比他还紧张,呼吸一直急促而粗重。
随着她的呼吸,胸脯一起一伏澎湃着,更加牵动着江崇煜的心脏。
尤其她温热的气息不断呼在他的伤口上。
酥/痒难耐。
撩动得他血液暴动。
“嘶——”
他重重抽气,也不知为什么而抽气。
郁小年以为自己弄疼他了,表情紧张又无辜:“煜哥哥,我已经放得很轻了。”
江崇煜看她这样,笑道:“嗯。我知道。不怪你。”
他倒不是疼的忍不住,而是疼痛里藏着的那种酥/痒,让他难以控制。
“又疼又痒。小年,你帮我挠挠。”
江崇煜眼睛里像是燃了火。
郁小年疑惑:“这、这能挠吗?”
“能!否则越上药越难受!”
江崇煜一本正经,似乎吃过这方面的苦一般。
“……哦。”
郁小年半信半疑:煜哥哥身上这么多伤,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比她多,他说可以挠,应该就可以挠?
想着,她伸出手,真的在伤口旁边轻轻拨弄:“就这样用手挠吗?我手上粗糙,不敢用力,这样可好?”
询问间,还凑到伤口处,呼了一下。
江崇煜看向她红润的嘴唇,心头一动:“你再吹一下。嗯,用嘴唇……”
郁小年以前受伤的时候,江母也给她吹一下来止疼。
现在看江崇煜这么说,她就凑得更近一些,吹了几下。
他反应很强烈。
胸膛剧烈起伏。
而随着起伏,伤口都碰到她的嘴唇了。
这一触碰,就觉得唇下坚硬的肌肤,热的灼人。
“呀!煜哥哥,你身上好烫,是不是发热了?”
惊讶间,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
江崇煜自然没有发热。
但他觉得自己快自焚了。
这个傻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
可她越是不懂,他心里越是兴/奋。
她是一张白纸,属于他的白纸,等待着他尽情涂抹上颜色。
一场上药,堪比一场酷刑。
但这种烈火焚身的煎熬,痛并快乐着的滋味,就像是战场的杀戮与恐惧,他甚是迷恋。
这使得江崇煜心里无数次兴起冲动,无数次大手微微举起,最后又愤愤隐忍,握拳、松开。
他有那么一刻想过,要把她锁在身边,日夜不离,从此她只属于他一人。
郁小年专心上药、包扎。
她后面也感觉到了他热烈渴望的目光,其实是有些恐惧的,但还是忍下了。
她知道自己的皮囊向来吸引男人,江崇煜到底也是个男人,有想法很正常,但他的隐忍与规矩让她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对他有煜哥哥的滤镜,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好了。”
她给他缠上纱布,打了个结,叮嘱着:“你这几天不要干重活。那个打拳什么的,也不能打了。听到了吗?”
江崇煜最不耐烦听人唠叨,但对她的话,还是听的,点头一笑道:“嗯。听到了。”
郁小年见此,便端着水盆,出了屋子。
她把水泼到门口,然后靠着门,突然间放松一般,长长松了口气。
不知怎的,刚刚江崇煜对她点头一笑的眼神,带着点温柔的宠溺,让她的心炸裂了一般,咚地一声响,然后一直狂跳不止。
真是奇怪。
她的心从未跳得这么快。
她这是怎么了?
正想着,院子里那只大黑猪就映入了眼帘。
一瞬间,刚才的怪异感觉消失了。
她满心只有这头“金元宝”了!
就在这时,远远有人喊她:“小年,小年——”
她闻声看去,竟然是村里的打铁小能手赵二野。
赵二野今年十八岁,属狗,村里热衷起贱名,都叫他二狗子。
二狗子平日里不是在锻炉旁烘烤,就是在烈日下暴晒,皮肤已经黝黑。
再加上他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远远看去,就跟头黑熊似的。
但他也就长得吓人,其实性子好得很,为人憨厚老实,对郁小年也算照顾。
他除了会打铁,还会点木工活,曾经还帮郁小年雕过几支木簪子。
郁小年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便笑盈盈走上前,问道:“二野哥,你怎么来了?”
她不喜欢跟村里人一起叫他二狗,觉得很不尊重人。
赵二野看郁小年笑着唤自己二野哥,心里就砰砰乱跳,话都说不利落了:“我、我,江哥受伤,我听说江哥打猎受伤了——”
他举起手里提着的一包东西,继续道:“我、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嘿嘿,你快拿去给江哥用。”
郁小年没想到他是来送金疮药的。
想着江崇煜那小药瓶没多少药了,便接了过来:“谢谢二野哥,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哈。”
赵二野可不是奔着钱来的,忙摆手:“不用。不用。邻里间互相帮忙嘛,也不值什么钱的。”
郁小年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打铁也赚钱,不是个吝啬的,便没再说钱的事了。
但占人便宜,也不是她的癖性。
想着江崇煜受伤,正好没人杀猪,便说:“二野哥,你来得巧,你又会打铁,又懂木工,杀猪应该也没问题吧?”
赵二野见郁小年就紧张,脑子都有点不转,下意识就说:“没问题!没问题!”
郁小年一听,指着院子里的野猪,笑道:“那敢情好。这样,我给你打下手,你把猪给宰了,我分你一只大猪腿,怎样?”
“成!成!”
赵二野憨笑着答应下来,并随郁小年进了屋。
很快他们就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这野猪可真大!”
“是的。”
“江哥真厉害!”
“嗯嗯。二野哥,你也很厉害啦。”
“我不成,我就会打铁。”
“打铁也分个高低的,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的打铁功夫好,听说城里人都喜欢你打的东西。”
“还行吧。那些老爷们眼儿挑,但给钱还是很大方的。”
“所以说二野哥也很厉害嘛。”
“嘿嘿,小年,你说话真好听。”
……
院子里的说笑声不断传入屋里。
江崇煜躺不住,就出来了。
郁小年以为他不放心,便说:“你出来干什么?都跟你说了,不要乱动,好好养伤。放心吧,二野哥他什么都会,厉害着呢,杀猪肯定没问题。”
江崇煜:“……”
他并不在意赵二野会不会杀猪,出来看,只是觉得他们的说笑声太刺耳了。
赵二野这时也杀完了野猪,便搓着满是茧子的手,走到了江崇煜面前,寒暄着:“江哥,呵呵,你还记得我不?二狗子,家里打铁的。”
他近距离看着江崇煜,觉得他比南州还要高大俊美,一时间自叹弗如,本来想说的话,也不知怎么开口了。
“那个、我、我——”
他支支吾吾,咬着干裂的唇,紧张的很,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郁小年以为他是口渴,就张罗着:“二野哥,你累了吧?去里面坐。我给你倒水去。”
她说着,就去了厨房,准备洗个碗。
赵二野见她离开,勇气似乎上来了些,搓了搓手,笑说:“我听说江哥准备将小年嫁人,嘿嘿,我,那个,江哥,你看我咋样?我一定会对小年好的。”
后面一句时,举手发誓的动作都做出来了。
江崇煜听得皱眉:怎么这么多狗啊猫的惦记着他的人!还真以为郁小年没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