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兰加,1960年9月
有时,你只想躺下来,斜眼看整个世界。我和妈妈现在就是这样。感觉还不错。如果我把脑袋枕在她身上,那斜过来的世界就会一上一下地动。她会发出“呵——呼——呵——呼——”的声音。她的肚子和胸脯都很软。当父亲和利娅坐飞机离开的时候,我们只想躺一会儿。
有时候我叫她:妈咪妈咪。我就这么叫了。父亲没在听,所以我能这样叫。她的真名是母亲和普莱斯台台,但对我来说,她还有个秘密的名字,叫作妈咪妈咪。他坐飞机离开了,我就说:“妈妈,我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了。”然后我们就哭了起来。
但我很难过,我想让利娅回来。因为有时候,只要她不嫌我烦不朝我发火,就会把我抱起来,背在身上。有时候,每个人都很好,耶稣宝宝说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感觉,都要爱每一个人。耶稣宝宝知道当我说希望父亲再也不要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意思。父亲是牧师。所以,上帝和他们最爱他了。
我梦见自己爬走了,爬到了鳄梨树顶上,往下看着他们。很小的小孩子们撑着罗圈腿,睁着大眼睛往上瞅着我。那些包在襁褓里的小不点儿宝宝有好看的小手和小脸蛋,不过等他们长大,就会变黑。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要过上一阵,上帝才会发现他们都属于含的部族。房子都是灰尘色的,跟他们坐在屁股下面的灰尘一个颜色。妈妈说整座村子里没有一样东西不会在暴雨中融化。我还能看见妈咪妈咪,我看见了她的头顶。她在想什么,我都能看见,就像耶稣一样。她在想动物。
有时候,你醒过来,却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