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到一条大街上,灯光照射在路面上,医生感觉好像有一个人在看他,回过头一看,一个老太太在院子里,通过自己家墙上的镜子在看他。医生笑了笑:“这不是罗斯大婶家吗?”
罗斯大婶正在织毛衣,她看到镜子里的人朝她家走来。
“爱米丽!”罗斯大婶呼唤了一声仆人的名字,“咱们家有一位先生来访,你去屋里把我的开司米披肩拿过来。天啊!我听到门铃响了。爱米丽,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开门呀!”罗斯大婶有些激动,她赶紧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罗斯大婶是住在这里吗?”医生笑呵呵地问爱米丽。
“是的,先生,请进。”
医生抬脚进了门,主人特意出来迎接。
“罗斯大婶,您好。”医生说着,和老太太握了握手。
罗斯太太被医生这么一叫,大吃一惊,心想:“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绰号呢?我并不认识他呀!”
“您……下午好!”主人小声应了一句,“爱米丽,快去厨房拿奶油土司来。”然后她引着客人来到客厅。
医生一进门,就看到了主人家的一只绿鹦鹉。“噢!太太,这是刚买的一只鹦鹉吧?”
“嗯……是的。我刚买来没多久。”罗斯大婶心里越发奇怪了,这人与她素不相识,怎么会连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也许是年纪大了,已经忘记了这位朋友,老太太并没有冒昧地问医生的姓名。
“我今天正好路过这里。”医生礼貌地说,“贸然登门拜访,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罗斯大婶说着,给医生一杯咖啡,“我不记得您要加几块方糖了,是一块……还是两块?”罗斯太太显然很紧张。
“两块,谢谢您。”医生似乎看出了老太太的心思,笑了笑。
“我今天来,是有几个问题要问您。”杜里特说,“您不久之前是不是把一只金丝雀送给了一个擦窗工人?”
“是的,的确有这事。”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使劲地想,“这人到底是谁呢?那个擦窗工人可是一年没有来我家了,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那您最近有没有跟他联系过?”医生问。
老太太喝了一口咖啡,说:“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一个下午。那会儿我正在喂鹦鹉。他又来我家擦窗子,那一次,他发生了一些变化,人瘦了一圈,眼睛凹陷了下去,很疲倦的样子。他走进来,问有没有活儿让他干。其实,我家的窗子已经被女仆擦得很干净了。可我看他穷困潦倒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于是,我就让他擦二楼高窗上的玻璃。可他刚一站上去,就倚在墙角站不起来了,一看便知是饥饿所致。我让爱米丽给他做了一顿饭,他一阵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
“哦,那次会面之后,有没有再见过他?”医生问。
“嗯,我又见过他一次。不过他擦完窗户就急匆匆地走了。我没有问他去哪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离开了这座城市。因为他已经15个月没有来这里擦窗户了,周围的邻居也没有见过他。”
罗斯大婶说这话的时候,架子上那只绿鹦鹉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罗斯大婶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抱歉地说:“先生,我突然想起来,今天邻居们要来我家做针线活拉家常。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姐妹总喜欢聚一聚。过会儿她们就来了,我想现在去卧室换件衣服,请您稍等片刻。”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杜里特转过身,准备离开。
“噢,先生,您不必离开。我只是去换件衣服,很快就会回来。不瞒您说,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来贵宾了。所以,还请您多待一会儿。”
医生看了眼架子上的鹦鹉,坐了下来,女仆扶着罗斯太太到卧室里去了。罗斯太太一离开,医生就扭过头,问绿鹦鹉:“你好,我叫杜里特。请问,你知不知道擦窗工人的下落?”
“他最后一次来罗斯大婶家时,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他看着我,笑得很开心,‘蓓蓓妮拉,原来你在这儿啊!太好了!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你又重新回到罗斯大婶家啦,这样也好,罗斯大婶可以把你照顾得很舒服。明天,我打算去伦敦。我的好朋友,你来罗斯大婶家很久了吧?我看你的个头比原来大了不少,毛色也比之前有光泽了。我的朋友,我会想你的。’我估计他之所以对我说这些话,是因为把我错认成了一只叫蓓蓓妮拉的鸟。”
“你知道他去了伦敦什么地方吗?”医生小声问。
“不知道,他并没有说。”绿鹦鹉接着说,“请问,波利怎么样了?它还好吗?”
“你认识波利?”医生很惊讶。
“是的,我和波利是好朋友。我听说,他住在布嘟儿巴您家里,是吗?”
“没错。不过前几天它去非洲了,这只老鸟,一直都很走运,你放心。”
罗斯大婶进屋时,看到杜里特正在抚摸她的鹦鹉。
“我的太太,您看起来真迷人!”杜里特看了看罗斯大婶的貂绒披肩,“这件披肩,真是太适合您了。”
老太太被人这么一夸奖,开心得合不拢嘴:“谢谢您的夸奖。”
没过几分钟,院子里走进来一位面无表情的夫人,女仆搀着罗斯大婶迎了出去,“亲爱的,你终于来啦!”罗斯大婶激动地说,“我家来了一个奇人,他对我家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可我与他素不相识,这可真奇怪呀!”
“是吗?还有这种事?”那位夫人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罗斯大婶说。
“听着,医生,一会儿要进屋的是你的妹妹萨哈。”鹦鹉小声说,“每次一到‘针线活聚会’,萨哈都来得特别早。”
“天啊!”医生说,“怎么会是她呢?她要见了我,肯定会说马戏团的事情,我该怎么办呀?”
“那边有一个食品贮藏室,等她们都进屋了,你再从那边溜过去。好了,快去吧,她们马上就要进来了。”鹦鹉说。
医生进了门之后,听到鹦鹉叫了一声,那是在暗示他现在可以走了。他从贮藏室的后门溜到了院子里,一个箭步跑到了大街上。
“就这样不辞而别,会不会太不礼貌了?人家罗斯大婶那么热情地招待我。”医生边走边嘀咕,“下次写封致歉信给罗斯大婶好了,就说自己怕误了班车,才不辞而别的。好在擦窗工人的事有了线索,知道他人就在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