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成山对于“王八”二字十分厌恶:两次有人下战书提到这二字!
如今对面这几个恶奴也口出“王八”二字,他心里面的一点慈悲之心,也早已化为乌有!
四把兵刃在苍茫的虚空里闪着寒光,挟着窒人的破空锐啸,又狠又快的往沙成山站的地方劈落——那种气势,宛如群狼争食!
沙成山蓦地左臂疾拍,仿佛他就是敌人的指挥者一般,知道左边两件兵刃的必经之地,那么准确的捉住了最先劈到的大砍刀把!
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大砍刀反击横劈如雷电奔泻,轰咙一声砍进了另一大汉的腰,反力道加上沙成山的力量,这一刀几乎把使斧的大汉腰斩!
大砍刀回旋如电,当的一声震开了锯齿钢刀与另一把砍刀,沙成山一个反腕摔,握刀的大汉一个原地筋斗便平躺在他的脚前,这个人不动了——脑袋上嵌着自己的砍刀,当然不会动了!
姓武的暴退一步,另一握刀怒汉破口大骂道:“娘的老皮,杀!”
姓武的双手紧握锯齿钢刀,便在另一大汉疯狂的往上扑击中,他也毫不迟疑的腾跃起两丈有奇,半空中“咻”声连接不断,二十一刀从二十一个方向罩上沙成山!
猛然旋身向右,沙成山冷冷的道:“直到此刻只有你一人勉强够得上抬盘!”
话声甫落,空中一片极光交织,“银链弯月”一现即隐,热血便在两具即将倒下的身体上往外滴洒!
姓武的未叫出声,另一大汉也未叫出来,因为二人都是脖子上开了个血洞,人未倒下去,已闻得“咕叽咕叽”鲜血外溢之声!
是很干脆,沙成山的动作就是这样,他给了死者以短暂的痛苦,当然,他也给死者制造了永恒的黑暗!
五个人——当然是五个死人,他们各具异态,然而面上的表情却是一样的——惊异与痛苦的结合!
丘兰儿站在小船上叫道:“沙大哥,你杀了他们?”
沙成山走上小船,道:“我没有杀他们之意,他们却抱定为主子尽忠之心,我无别途可循!”
丘兰儿抚摸着沙成山的面颊,道:“你是怎么又回来了?我奇怪,你怎会再回来?”
沙成山笑笑,道:“我本来并不打算今日离开你,只不过我自己换了个地方!”
他遥指远方的山头,又笑道:“我把自己藏在那个山头上。兰妹,我怎能放心一走了之?”
笑啦,丘兰儿搂住沙成山,笑道:“沙大哥,此刻是我最……最满足的一刻了!”
笑笑,沙成山道:“兰妹,你可以安心在小船上等我了!”
丘兰儿迷惘的道:“你这时候就要走?”
沙成山一笑,面上寒气一闪,道:“我得先去找二公子,否则,他还会再来!”
丘兰儿急急的道:“那个被称为二公子的人武功了得,那天他在河岸上看到我的时候,露了一手传言中的‘飞枝渡涧’绝技。沙大哥,我们暂时躲一躲吧!”
沙成山淡淡的笑笑,道:“抛枝借力只是轻功的上乘门径,没什么值得敬仰的,兰妹,你只放宽心!”
丘兰儿拉着沙成山问:“沙大哥,你到哪儿去找二公子?他们又守口如瓶!”
笑笑,沙成山道:“容易得很,兰妹,我会找到这位二公子的!”
于是,沙成山又跃上岸,丘兰儿站在船边看!
只见沙成山把五具尸体一齐抛入篷车中,又把黄膘马拴在车后,自己便坐在车辕上,一声:“得!”
两匹马缓缓的拖着篷车便离了沙河!
沙成山真自在,他根本不去支配拉车的马,任由那马车往前驰!
背靠在篷车一边,沙成山闭起双目养精神,他心中可清楚得很,这种大户人家的马车都是自己的。
对于主人的家门,多半不用费心去找,拖车的马自会顺着官道走回去,这就是老马识途的道理!
沙成山似睡不睡的在车上几乎颠簸一夜。天终于亮了,前面却是个小镇!
沙成山伸了个懒腰,双肩一阵耸动,仰头望着小镇,只见有个年轻人从镇头走过来!
年轻人到了马车前面,他见沙成山坐在车上,便不由得“咦”了一声,指着马车,道:“你是……”
笑笑,沙成山道:“朋友,你一定认得这篷车吧?”
点点头,年轻人道:“你说对了,我认识这篷车,街头第一家顺记车行的马车!”说着,便用手指向街头!
沙成山愣然的望着街头,果然有个大马厩,心中暗骂:“真狡猾,竟然雇了一辆篷车!”
两匹马真的把篷车拖到了车行门外面不走了,沙成山望着大门边的一块招牌:“顺记骡马行”。
沙成山怔怔的坐在车上未下来。从马厩走来个伙计,笑问道:“这不是昨日一早雇的吗,今天一早就回来了!”
沙成山放低声音,道:“伙计告诉我这篷车是谁雇的?”
伙计愣然笑道:“当然是客人雇的,你难道不是……不是他们一伙的?”
沙成山已经知道无法查出二公子何人了,叹口气,道:“伙计,我是在路上遇到这辆篷车的,见上面无人,我就跟着车子来了!”
伙计忙走近篷车,道:“那些人在栈房押了五十两银子,他们不来怎么……”
沙成山冷冷道:“他们不能来了!”
伙计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
沙成山伸手掀起车帘,道:“他们全死了,又怎么会来?”
那伙计伸头引颈一看,一声怪叫,道:“天爷,出人命了!”
伙计往大门里面跑,沙成山已骑上自己的黄膘马走了!
等到大门里冲出不少人围上篷车,沙成山已经绝尘而去,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了!
沙成山并未赶回方家集,他相信方宽厚决不敢在这时候露面,因为已有不少江湖人物出现在方家集!
缓缓的,沙成山又到了沙河!
他必须再回来,二公子死了五个手下,他决不会就此罢手,当然二公子也不会放弃丘兰儿!
沙成山赶回沙河,丘兰儿高兴地举起手中尖刀,欢愉的大声叫道:“沙大哥,你已经找到二公子了?”
沙成山又把马拴在柳树林。他走向小船,笑道:“是我估计错了,那辆篷车是他们雇的,并非是二公子家中的,我白走了一趟!”
丘兰儿指着船上,道:“沙大哥,我抓了好多肥鱼,你来了就帮着我吃啊!”
沙成山跳上船,望着十几条白鱼,道:“兰妹,我是有些饿了,且看你的手艺吧!”
丘兰儿满面欢愉之情,立刻把鱼剥肚去鳞,并在船头升起火来……
沙成山一时间愣住了,他真的无限感慨。如果能同丘兰儿如此的过一生,那该有多好?
沙成山绝对不是来同丘兰儿相聚的,只因情势所逼,他便不得不在小船上住下来!
现在,他真的又睡在矮舱里了。丘兰儿盘起腿坐着,脸上带着一份满足感睇视着沉睡的沙成山!
人生际遇真难预料,数月前丘兰儿还伙同“烈狐”胡大年在半道上截杀沙成山,当时的“玫瑰毒刺”雄心万丈,岂知她遇见的是大镖客沙成山!曾几何时,丘兰儿的肚子里竟然怀着沙成山的孩子!
丘兰儿伸手抚摸着沙成山——从头发摸到胡子,又把棉被替他拉到脖子,体贴入微中表现出满足感!
睡梦中,沙成山那瘦削的面孔上绽现出笑意,引得丘兰儿把嫩脸贴上去,宛似要把沙成山的笑印上自己的面颊一般!
东升的日头火盆似的搁在山头上,山下面却飞也似的出现三骑,沙成山只是伸手遮在双眉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的用木盆子把半袋剩下的黄豆放在马前,拍拍手看着黄膘马低头嚼食!
真快,三匹马刹时便到了柳树下,沙成山淡淡的望了三人一眼:两个中年大汉,一个锦袍青年人!
沙成山把马背上的毛毯收起来,已闻得那锦袍青年人冷沉的道:“干什么的?”
沙成山冷冷的望了这青年人一眼,见这青年人双目尖斜入鬓,鼻子单薄微翘,长长的下巴上面稀疏的几根胡茬子,面色却十分白皙,提着缰绳的手白得青筋可辨!
面上毫无表情,沙成山道:“你在问我?”
一旁的中年虬髯怒汉吼叱道:“什么东西,不是问你难道问鬼?”
沙成山冷沉的道:“我有必要告诉你们吗?”
忽见锦袍青年人抖着缰绳往后退。就在这时候,那怒叱的中年壮汉忽的自马背上腾空而起,空中一连两个腾翻,人未落地,双掌交替二十七掌拍向敌人!
沙成山未动——不,他只弯了一下腰,就在一片掌影搂头盖面拍来的时候,一把黄豆便宛如一把铁丸似的激射过去!
“啊!”声音真凄厉,漫天的掌影消失了,中年壮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过他很幸运,虽然脸上镶了十几粒黄豆,却没有一粒射入眼睛里。鲜血自他的脸上往下流,壮汉抖着双手怒骂一声:“你娘的!”
另一壮汉便在这时候套上一只金爪欲扑,青年人伸手一拦,他僵硬的一声笑,道:“朋友,好本领!”
沙成山沉重的摇摇头,道:“没什么,自保而已!”
青年人淡淡的笑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朋友,我的五个下人是你为他们超度的,对吗?”
沙成山点点头,道:“不错!”
青年人面上一寒,又道:“如此你又折回此地,敢情在等我们?”
沙成山懒散的道:“不错!”
青年人咬着牙,沉声道:“你如此插手,为的是什么?”
沙成山指着小船,道:“为了那姑娘的名节!”
仰天哈哈一声枭笑,青年人指指小船,道:“那姑娘?她的名节?朋友,你怎么不好生问问她。她一定会告诉你,她已有了身孕。嘿……有了身孕还讲的什么贞操与名节?”
沙成山淡淡的道:“我知道,而且我知道的比你还要早!”
青年人愤怒的吼道:“小子,你在说什么?你早知道这女子有身孕了?”
沙成山重重的道:“不错,而且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窒了窒,青年人嗓调有些冷硬的道:“还要制造理由来骗人!朋友,我已经对你容忍有加了,难道你看不出来?”
沙成山冷淡的摇摇头,道:“你的容忍只是一项阴谋,因为你在试探我的武功,更在找寻出手的最佳时机,目的只是一击而中,而且,你一出现便在准备出手。难道我说的不对?”
残酷的一笑,青年人道:“因为你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一直未找到出手机会。不过你仍然只是一个人,我相信你的胜算不大!”
沙成山面无表情的横出一丈远,他双手下垂,一脸恹恹的样子,道:“看样子,你是个被大人宠坏的年轻人!能告诉我仙乡何地吗?”
冷酷的咧着尖嘴巴,青年人道:“当然我会告诉你,因为你绝对不会活着离开……”
一边的壮汉沉声道:“少主!”
猛回头,青年人沉声道:“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人!”
壮年大汉走前一步,沉声道:“小子,你最好少问,听了怕你连站都站不稳了!”
沙成山冷笑道:“是吗?倒要听听比不比皇帝老子的金銮殿还令人大吃一惊!”
壮汉沉声道:“虽不比皇帝的金銮殿,武林中却比谁都有名。小子,你曾听过凤凰岭上的‘龙腾山庄’吗?”
嘿嘿一声笑,沙成山道:“‘龙腾’‘虎跃’是武林两大世家,哼,不料却出了些不肖子孙,半道上抢起别人老婆,真替江厚生难过!”
青年人面色泛青,怒叱道:“小子,你究竟是谁,竟敢叫出我爹的名讳!”
沙成山毫不恼怒的道:“套上你说的话,你会知道的,因为我仍然不买江厚生的帐!”
沙成山的话十分明显,他没有放走青年人的意思!
双方似是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愤怒的抹去面上血迹,几粒黄豆也被那人抹在手上,他重重的一挥手,反背拔出一只金爪——与另一大汉相同的金爪!
青年人厉喝道:“从这人的定力上看,必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你们须全力施为,否则便再也回不了凤凰岭了!”
面上仍在溢血的壮汉沉声道:“金兄,一起朝上扑,好歹也要把这杂种撂倒再说!”
迎面姓金的咬牙点着头,道:“虚虚实实,虚实并用,出招必须觑准了,申兄,我们相互呼应!”
两只金爪便在金阳的照射下闪动着灿灿电芒,带着破空的锐劲,又狠又快的从正反两个方向击向他们的目标——敌人的头与后背!
沙成山的双足交替暴踢,宛如他的出脚早就在事前经过精密的丈量一般,那么准确的踹上了二人的握爪手腕。
金爪被踢飞上了半天,然而两个壮汉真够狠,不约而同的滚地急进,两柄短刀已到了沙成山的前后!
旱地拔葱而起,沙成山头下足上,双手快不可言的捉住两把握刀的手,就在他的身子倒悬的刹那间,两把短刀交错而过,两声“噗哧”合为一声,深深的捅进了两个壮汉的胸腹中!
热血便在二人的闷嗥中往外喷,鲜红的血尚未溅上沙成山的脸,他已跃立于三丈外的柳树下面!
沙成山冷目直视着青年人,道:“你就是他们口中的二公子吧!”
青年人绝对想不到面前这瘦骨鳞峋的汉子,竟然一招之间搏杀了两名“龙腾山庄”的武师,不由得心腔子收缩。
一股子寒气顺着脊椎透到顶门,他喉咙响动,双手沁汗!
对面这人究竟是谁?
这种杀人手法,已至炉火纯青!
然而,青年人想到了自己的身价,“龙腾山庄”的二少庄主,怎可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低声下气?
愤怒之色掩去了慌恐之心,此刻正是他为龙腾山庄的名誉增添光荣之时,他不能退缩——绝对不能!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青年人沉声道:“来吧,到了我们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沙成山注视着青年人,目光炯炯的道:“我忽然觉得有必要放你一马!姓江的,你只要不再来此找麻烦!”
嘿嘿一阵冷笑,青年人道:“你怕了?龙腾山庄的威名吓倒你了?”
摇摇头,沙成山道:“你错了,闻得‘龙腾虎跃’交情甚笃,我是看在秦老爷子的面子,有意放你一马。姓江的,你该明白了吧?”
青年人愤怒的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把我江少强看成怎样的窝囊废?你以为露了那么几手就吓住我了?王八蛋,休提我姑丈的大名,事情只是我二人之间的事!”
沙成山咬咬牙,道:“好,你出招吧!”
提起锦袍前摆掖在腰带上,江少强“铮”的一声拔出两件兵刃来——一只金爪与一把短剑,那把镶着七色珠宝的剑与金爪交互辉映,各自闪耀着莹莹寒光!
沙成山的双臂下垂,目不转动的道:“闻得江厚生的‘幽灵七幻术’独步武林,江少强,希望今日能在你身上发挥出来!”
所谓“幽灵七幻术”乃是龙腾山庄的绝学。
精要之处在于不浪费点滴气力而在绝妙的轻功配合之下,能在敌人四周一次幻化出七个身影。
传言中“飞龙”江厚生便有此能耐,便是轻功稍差的人,也能幻化出三四个虚幻人影,令敌人无法捉摸,从而可以选择出手的最佳时机,一击而搏杀敌人!
江少强的身子在动,跳动在一定的范围内!
沙成山曾问得丘兰儿说过,面前这位二公子身负“抛枝渡涧”绝技,轻功的造诣一定是一流的!
江少强的跃腾有了滞留的影子,沙成山看得十分清楚。江少强的双脚几乎只是足尖点地,他的人便转向另一个方向了!
沙成山仍然不动,而且几乎双目就要闭起来了!
于是,江少强的影像从三个幻化成四个……五个……
沙在飞扬,风在呼号,就在五个虚实难辨的影子里,突然金光暴展,冷电激荡,一古脑的往中间罩上去!
“银链弯月”便在此时弹跳而出。“叮当”之声甫落,四周的人影已消失不见,江少强的身子陀螺似的一阵猛旋!
沙成山冷冷的道:“江少强,你爹的这套‘幽灵七幻术’传到你手上便走了样,你连一半也未领略到,我为你叹惜!”
江少强一声雷吼,拔空而上,短剑狂扫二十一次,右手金爪交替挥出无数金芒。强劲的穿射与猛烈的劈刺,引得四周空气激荡,草木纷飞!
沙成山移动在一丈之地,不论江少强的攻击有多凌厉,就是无法逼退一步!
又是一声雷吼,江少强旋动着手上两件兵刃和身便往敌人怀里冲过去,光景似是同沙成山卯上了!
目标在江少强的怒扑中突然消失,江少强并不回头,双臂分开往后狂扫反卷,上身左扭立刻回转身来!
江少强绝对想不到他回过身来面对的是一片青莹莹的刀海,他的短剑金爪宛如撞击上一座刀山,立刻发出那种密集的火炮似的声音,江少强便在这爆烈似的声音里摇摇摆摆的往外旋去!
沙成山面上一片凄苦,宛似空中的血是自他的身上流出来似的,带着一副恹恹的样子!
脖子上的刀痕显然可见,鲜血似乎与皮肉分家一样,往锦袍上直流……
一手猛力捂住脖子上的刀口,江少强双目泛白的道:“你……你……是大镖客沙成……山?”
沙成山毫不动容的道:“是的,也有人称我‘二阎王’!”
江少强咬咬流血的牙,沉声道:“你怎会在此地……难……道……你已找到……我……姑丈的……宝物了?”
沙成山冷冷道:“秦老爷子的东西仍在方家集,但我还未替他找到!”
江少强已见软弱的道:“沙……成山,……你不……在方……家集……却来此……沙河……难道……你……不怕……宝物被……别人掠走?”
沙成山淡淡的道:“我觉得保护妻子比替人寻宝更重要,所以我回来了!”
江少强哑着声音,又道:“你……为何不早使用……你……的‘银链弯月’?你为何……不说你……就是‘二阎王’……我……好……恨……”
沙成山淡淡的道:“不要恨任何人,江少强!往往煊赫的家世反而害了子女,你就是鲜明的例子。所以要恨也只能恨你自己!”
双目突然一厉,江少强道:“沙成山,你……会生不……
如死的……因为……我爹……就饶不了……你!”
沙成山淡淡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江少强,我从不逃避!”
又是一声断续的话,江少强道:“来……吧……沙……成山……我在……幽冥……之路等……你了!”
沙成山未再回答,因为一个死了的人听不到他说的什么话!
再一次,沙成山把三具尸体拴牢在马背上,三匹驮着尸体的马便缓缓的往大道上走去了!
鲜血仍在滴洒,但沙成山已到了船边!
丘兰儿走出船舱,一本正经的道:“我听你的话没有走出来,就怕影响我们的孩子。沙大哥,上来吧!”
摇摇头,沙成山道:“不,我得走了!兰妹把小船往下游放五十里,等我办完事有了银子,此生我们便厮守在一起!”
丘兰儿笑了,她流着泪笑了……
沙成山骑在马上,他想的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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