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石昱哈哈一声笑,方小云的上衣自衣领处被尖刀划开尺长一个破缝,用刀的力量与捏拿之准,无不恰到好处而令人喝彩,因为衣虽破裂,方小云的身上连皮也未破。白得似雪如玉的肌肤外露,方小云又哭起来……
石昱的短刀轻轻的在方小云那肩与胸之间磨蹭着,缓缓的又刮又磨而不立即下手……
方刚便在此时大步上前,他一把揪住方小云的头发,怪叫连声的喝道:“再问你一次,说是不说?”
不料方小云的泪眼猛然一瞪,张口“噗”的一声吐了方刚满面泡沫,尖声道:“你杀我吧!”
那面,方宽厚已狂笑起来……
方刚大怒,扭腕甩脱方小云的头,狠声道:“动手!慢慢的给我零割!”
石昱龇牙咧嘴的抓住方小云的肩头,尖刀并未切割,真绝,他把尖刀不轻不重的往方小云的肩肿骨上扎。
尖刀发出“叮”声,鲜血便随着方小云的凄叫而往外溢!
石昱嘿嘿笑,道:“方小云,这只是小菜一道,你便如此怪叫起来,又如何能承受后面的大菜?”
另一面,“玫瑰毒刺”丘兰儿破口大骂道:“真是一群无人性的豺狼,对一个女子竟如此下毒手!你们会不得好死!”
猛的一瞪眼,石昱怪笑道:“小娘子,你别咤唬了,侍候了她,石大爷还要向你领教呢!哈……”
方刚猛的大吼道:“再要乱叫,便先杀了你!”
丘兰儿心中一震,咬着牙不再开口!
石昱便在这时尖刀忽然闪掣,“淋”的一声划向方小云的右裤管,他身子一扭,尖刀仍未切割。
只见他咧开嘴巴道:“很少有人能忍受锥骨之痛,尤其是这里……”
说着,他的尖刀便顶着方小云的右小腿骨猛扎起来……
血洞随着方小云的尖嚎一个个的出现!
虽不是大量出血,但痛苦反而更甚。几次狂嚎凄叫,方小云终于痛昏过去,一动也不动了!
方宽厚未再叫骂,方老太也闭起垂泪的眼睛……
方刚抓起方小云的头发,咬着牙,道:“是我看轻这个丫头了!”
巴总管急把凉水浇在方小云的头上!
悠悠的醒过来,方小云轻声有力的道:“二叔,你如再对我下毒手,我便立刻嚼舌自尽,此生你休想得到你想掠夺之物!”
说着,她真的伸出舌头准备咬断舌根!
光景太突然了,使巴总管也一怔,忙趋前低声对怔怔的方刚道:“庄主,我们暂时罢手,且再细商如何?”
重重的点点头,方刚咬牙怒道:“也好,且叫他们暂时多活片刻!”
方刚当先走出地牢,石昱却在地牢未走,他真的走到丘兰儿那边,笑道:“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呀!”
丘兰儿冷冷道:“我姓祖!”
石昱嘿嘿笑道:“姓祖?这个姓倒是没听过!”他一顿,更凑近铁栅,又造:“名字呢?”
丘兰儿面无表情的道:“我叫奶奶!”
石昱紧着眉头,自言自语:“祖奶奶!”他猛古丁怒叱道:“放你娘的屁,你占老子便宜?”
丘兰儿无动于衷的道:“你可以不叫我祖奶奶!”
石昱刚才见丘兰儿同方刚交过手,虽只一招,他是行家,早已看出丘兰儿不好对付,便冷笑一声,色迷迷的瞪着丘兰儿,道:“我管你什么祖奶奶!在你死之前,石大爷一定先快活个够!小贱人,你等着瞧吧!”
石昱愤怒的走出地牢,厚重的木门“哈”的一声又关起来。
地牢里一灯如豆,方宽厚低声对方小云道:“孩子,我的宝贝,你表现得可圈可点,不愧是我方宽厚的女儿!”
方老太骂道:“方刚这个丧心病狂的屠夫,他真的要把我们全家杀光在这里了!”
方宽厚深深的叹息一声道:“是我不好!本有机会除去此贼,但我总是念在兄弟一场,不料一时之仁错失良机,真是追悔莫及!”
突然间,“玫瑰毒刺”丘兰儿低声问道:“请问三位,这凶汉真是你们一家人?”
鼻孔连哼,方宽厚骂道:“而且还是我亲弟弟,他叫方刚!”
丘兰儿咬牙狠声骂道:“你会有这种六亲不认的兄弟,忒也可恶了,这还是我丘兰儿第一次亲眼得见!”
方宽厚双目一瞪,低沉的问:“姑娘就是江湖上传言的‘玫瑰毒刺’丘兰儿?”
丘兰儿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我。你怎么知道?”
方宽厚一声苦笑,道:“怎会不知道?项城干了二十多年捕头,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我还见过不少,也听到许多。姑娘也是杀手之列,道上英雄,方某耳闻久矣!”
丘兰儿选又低声问道:“你兄弟方刚逼你供出藏宝地方,难道那两件东西真的在方捕头手中?”
到了这时候,方宽厚只得叹口气,道:“果然宝物唯德高者有之,方宽厚只是沾个边,便落得家破人亡,如此悲惨下场!”
丘兰儿咬咬牙,道:“本来两件宝物在‘武林老爷’秦百年手中,秦老爷子德高望重于武林,武功高绝于江湖,即使有不少人觊觎,却也不敢明偷暗抢下手掠夺。然而‘苗疆百毒门’却不顾一切,派人卧在秦老爷子榻旁,费尽心机想夺得那两件宝物,但还是被发觉。就在老爷子的细心策划下,终于杀了几个‘百毒门’女子。这才几天,又被我遇上同样的宝物被劫,而你……方捕头,你失策了!”
丘兰儿未说出自己为大奶奶出力夺宝之事,方宽厚当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一声浩叹,方宽厚道:“当初我应该把东西归还关天水或呈上县太爷。唉!一时的蒙蔽心志,铸下这种惨痛的后果,我……”
丘兰儿忙低声道:“方老捕头,别自责太甚。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应该帮你度过难关。且容我们想出对策来,再行定夺!”
方宽厚摇头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丘兰儿冷冷笑笑,道:“有,我们一定有机会走出此地!”
方老太忙低声问道:“我老婆子一看,就知道姑娘心灵性巧。姑娘如此说法,必然一定有了出去的方法了!”
丘兰儿把睑贴上铁栅,低声道:“方老捕头,把东西交给方刚,听我的话不会错……”
没有等丘兰儿话完,方宽厚沉声道:“别再说了,我若把东西给了他,我们死的更快。姑娘,方刚凶残成性,他会留我们活日?”
丘兰儿立刻又道:“方刚没有杀我们的机会!方老捕头,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话,更相信我的安排!”
此刻,痛得全身麻木的方小云端了几口气,道:“爹,也许这位丘姑娘有办法,我们且听听她的!”
丘兰儿望望方小云,只见她上衣半裸,肩骨上的血洞冒着血,右腿裤已破,小腿骨流的血已把破裤粘贴起来,模样儿奇惨无比。丘兰儿咬咬牙,狠声道:“真毒!”
方宽厚重重的道:“我决不把东西交到方刚手上!拚着一家死绝,姑娘,我方宽厚决心如此!”
他喘着气,又道:“方刚之凶残,使我想到‘武林老爷’的两件宝物,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天下苍生便面临浩劫,其结果,必然招致武林同道联手而来,我方家将因此而遗臭武林了!”
丘兰儿倾耳聆听一阵,她把声音压低,道:“方老捕头,我提个人出来,不知方老捕头可识得?”
方宽厚白发往身后甩去,双目直视过来,问:“姑娘要说何人?”
丘兰儿字字如蚊的传过去,道:“我要说的是‘二阎王’沙成山,这个人方老捕头一定听说过了?”
“沙成山”三字早在方宽厚心中荡漾着,如今被方刚突然押在此地牢内,正愁没法子见到沙成山。
如今丘兰儿突然说出“沙成山”,他不由得低声道:“姑娘也认识沙成山?”
一声苦笑。丘兰儿怎会不识得沙成山?昨夜二人尚在方宽厚的门房里好一阵绸缪缱绻,光景虽无夫妻之名,已有夫妻之实了!
当然,丘兰儿不会说出那种事来。她顿了一下,道:“沙成山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知心者!”
露出惊异的眼神,方宽厚道:“姑娘此话当真?”
他面露不信之色,又道:“就我所知,‘二阎王’沙成山一向独来独往,更少与人拉扯关系。他也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不料会是姑娘的朋友,此点倒令老朽难以想像了!”
丘兰儿嘴角一牵,笑笑,道:“我是实话实说,沙成山真的是我朋友!”
方宽厚心中仍然疑心重重,因为这世上值得人相信的事情太少了,眼前这位姑娘的表现虽好,然而她真的是“玫瑰毒刺”丘兰儿?
谁敢说她不是“百毒门”或“无忧门”暗中派来的?也许,也许她是方刚那小子故意找来的一个姑娘,来暗中布下圈套,套取藏宝的地方!
自从丘兰儿被关入地牢,方宽厚便一直有此疑虑。要知他曾是公门中的执法之人,二十多年捕头生涯,这点门道他是想得到的!
叹了一口气,方宽厚道:“那么,我访问姑娘,大镖客沙成山如今他人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丘兰儿遂低声道:“方捕头,他如今就在方家集!”
猛的一怔,方宽厚道:“姑娘怎么会知道?”
一笑,丘兰儿道:“因为他是我的知心朋友嘛!”
令丘兰儿吃惊的是方宽厚立刻接道:“而且沙成山就住在……”他把声放低,又道:“住在我那幢新宅子的门房内!”
丘兰儿在一愣又惊之后,立刻低声道:“方老捕头,带他们去找宝物,你只要……”她把声音又放低,且又比手划脚一番……
于是,方宽厚立刻重重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地牢的门又被拉开来,当先走进来的是巴总管,跟在他后面的是四个青装大汉!
只见四个人抬进一只火盆,火盆上面正烧着熊熊炭火,两只木把铁板已烧得泛红,有个大汉更拉了两只猛犬进来!
方刚便在这时候走进来,跟在方刚身后面的,正是方家庄上的两个武师——佐大力与石昱二人!
拉过一个凳子坐下来,方刚凶残的沉声对方小云道:“别用嚼断舌头来吓二叔,我要烫得你爹娘一身贱肉成焦炭,然后一块块的割下来喂狗吃。你如果够狠心,忍看你爹娘受这种烙刑之后万刀割的罪,你就别开口!”
方宽厚吼骂道:“畜牲,他回你有何面目去地下见爹娘面!”
方刚哧哧笑道:“有一天我方刚练就‘百窍神功’而领袖武林,也是为方家光宗耀祖,有什么不可以去见二老?”
方宽厚大叫道:“你有如此想法,怪不得你能对亲人下得了手!”
巴总管走近方刚,道:“庄主,闲扯无益,及早动手吧!”
方刚选对四个大汉道:“你们出去,庄里庄外叫他们小心把守,面生的人不论男女,一概不许走入庄子里来,去!”
四个大汉匆匆的走出地牢。
石昱已咧着大嘴,道:“庄主,你且看我的手段,姓石的不相信他们是吃石头长大的!”
一只火红的烙铁已举在石昱手上。
只见他一把拉开铁栅的门走进去,嘿嘿笑着走到老太太身前,道:“石某对不住了,先拿你这老太婆开刀!”
就在石昱粗手揪住方老太的头发,火红的烙铁就要贴上方老太的脸时,一边,方宽厚狂号怪叫,道:“住手!”
石昱耳膜嗡嗡响,他翻着一双豹目回头哧哧笑道:“住手?他娘的,就凭你的嗓门高声音大?呸!”
方刚沉声道:“罗嗦什么,还不动手?”
方宽厚立刻怒喝道:“方刚,算你狠,我把东西给你!”
猛摇着头,方刚的一张大脸上肌肉抖颤不已,他伸手挖着耳朵不相信的问道:“我亲爱的大哥,你能再说一遍吗?”
方宽厚怒声如闷雷般,道:“两件东西我交给你,方刚,你拿什么做交换条件?”
方刚立刻趋前,他小心的道:“哥,你说要兄弟什么条件?我会答应!”他一顿又回头喝叱道:“你们耳朵聋了不成?还不快把我哥三人放下来!”
巴总管第一个扑向方小云,笑容可掬的道:“大小姐,你看看这罪可受大了,我扶你坐下来!”
石昱抛去手中烙铁,急忙替方老太解绳子,口中连连抱歉的道:“老太太偌大年纪,哪能受得了这罪?我石昱可是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动手啊!”
佐大力没有开口,他很快地解开方宽厚的绳子,扶着重伤的方宽厚坐地!
方刚已连声大叫,道:“巴总管,立刻去请个大夫来替我哥治伤!娘的老皮,叫你们动手有分寸,谁叫你们尽下重手,可恶!”
巴总管忙应道:“属下立刻派人去镇上把大夫请来!”说是说了,巴总管并未走出地牢,他闪身站到方刚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方刚面色冷冷的走到方宽厚面前,道:“哥,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方宽厚冷眼逼视着自己的亲兄弟,道:“东西交到你手中之后,是否杀我一家灭口?”
方刚指天指地的赌咒,道:“哥放宽心,只要把东西交出来,这辈子你们安心住在小香院,吃香喝辣不用愁,决不稍有慢怠!”
方宽厚冷沉的道:“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方刚猛拍着胸膛,道:“哥,兄弟当面发下重誓,如何?”
方宽厚冷冷哼道:“从小你就喜欢起誓,却不见你履行过什么承诺,对你,发誓已似喝口凉水!”
方刚忙低声解释道:“其实我叫大哥一家住进小香院,那也是暂时的。要知我方刚有一日学成‘百窍神功’,那时候天下武林谁不尊仰呢?大哥自然就堂而皇之的走出小香院了!”
方宽厚沉声道:“方刚,你想的可真如意呀!”
方刚低声小心的道:“全仗哥的成全!”
方宽厚的双腿几乎不能稍动,他龇牙咧嘴的忍着痛,道:“希望你能履行承诺!”
方刚忙抱拳,道:“一定,一定!大哥,那两件东西放在何处?”
方宽厚咬着牙,道:“那地方你们绝对找不到,便掘地三尺也是徒劳无功!”
方刚抬头瞪了巴总管三人一眼,遂又问道:“哥,你说吧,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方宽厚叹口气:“方刚,如果你想得到那两件宝物,且等天黑以后我也喘过气来了,便立刻带你们去取!”
方刚一怔,道:“为何不说出地方来,又为何要天黑再去找?”
方宽厚猛一瞪眼,叱道:“你怎么不多用用脑筋?那般重要的东西,当然要放在绝对秘密地方。即使我说出地方,没有我带你们去,也休想找到,更何况大白天你们难道不怕碰上‘无忧门’的人?”
巴总管立刻走近方刚身后,道:“庄主,今夜就今夜,我们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样来!”
方宽厚大怒,破口大骂,道:“狗东西,你以为我老人家在玩花样?你拿我方宽厚同方刚比?王八蛋!”
巴总管暗中“咯嘣”咬牙!
方刚打个哈哈,道:“哥,我一向信得过你,今夜就今夜,三更我便亲自同哥一起去,如何?”
方宽厚重重的道:“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方刚愉快的站起身来,他对巴总管猛一瞪眼,喝叱道:“巴总管,你怎么还站在这儿?还不快去找大夫来!再叫厨房弄些好吃的送过来!”
于是,方刚当先走出地牢!
半圆月在笑了,虽然只有半张脸露出来!
微风刮得树叶颤抖,抖出微弱的——也是柔和的乐章,光景应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就在这时候,方宽厚新盖不久的那座凶宅门楼前,缓缓的来了一批人物!
不错,方宽厚领着方刚、佐大力、石昱、巴总管四个人一起来到台阶下面!
方宽厚不能行动,虽然伤的双腿包扎敷药,却也难以举步,他是被驮在一头叫驴背上来的!
佐大力把叫驴拉进一边的瓦棚中。
石昱背起方宽厚,一行便上了台阶。巴总管先是望望天色,旋即走到大门边伸手敲着门环!
里面,沙成山的声音传来:“谁?”
巴总管沉声道:“是我,快开门!”
高大厚重的朱漆大门拉开来,沙成山伸头向门外望。
巴总管伸手顶住沙成山的胸口,叱道:“把大门关牢,你也不准走出来,知道吗?”
沙成山已看到方宽厚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双眉一紧,又闻得巴总管的话,忙点点头,道:“是、是,各位请进!”
方宽厚便在这时开口,道:“方刚,你要东西我给你,但你不该在此掳走那个女子,我担心她是‘无忧门’的人!如果我领你去取东西,不定会有‘无忧门’的人在暗中窥伺,伺机出手,你难道不加防备?”
方刚沉声对石昱道:“那女的真是你在此掳走的?”
石昱忙点点头,道:“不错,一大早就在这儿……”他指着门房,又道:“可是……可是她说自己并非什么‘无忧门’的……”
方宽厚冷冷笑道:“如果是你,你会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方刚重重的点点头,道:“哥的话有道理,那个女子一定就是‘无忧门’的人!”
巴总管忙上前,道:“庄主,我们快行动,免得横生枝节!”
方宽厚暗中注视沙成山,真绝,沙成山似是无动于衷的关上大门,走回门房,连门房的门也关起来,敢情他是听巴总管的话办事!
方宽厚领着方刚一行,匆匆走过回廊,穿过大厅来到二院,灰暗中他指着大厅后台阶,道:“东西就在这五层台阶内,你们找吧!”
他此言一出,巴总管嘿嘿笑道:“他娘的,这种长青大石头,一根足有两千斤,谁会相信东西会压在这儿的?操!”
方刚满面得意之色,道:“你们快动手啊,还愣着干什么?”
巴总管两手一挥,低沉的道:“来吧,合我们三人之力,应该可以搬开这些大青石了!”
石昱与佐大力二人伸出有力双臂,低头弯腰,龇牙咧嘴的与巴总管三人挤蹭着移动第一层大青石条!
石条宽两尺,丈二长,尺丰厚,三个人哼咳着把大石推落下来。第二层却是两块并放着,如此算一算,三个人要搬开十六块大石头方能到底部!
几乎花费了半个时辰,就在地上尚有五块并放的大青石的时候,方宽厚一声怪叫扑向大石,他几乎发狂般的道:“宝物,那两件宝物不见了,啊!这会是谁下的手?”
方刚冲上前低头吼道:“你说什么?东西不见了?”
方宽厚重重的点着头,目露迷惘的道:“是谁?这会是谁干的?”
巴总管与佐大力、石昱三人早已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如牛,此刻突闻得东西不在,三人不由得暴跳如雷。
石昱怪吼着骂道:“老小子,你别是整我三人冤枉吧?累了半天,东西不在,我看你在找死!”
猛的一把揪起方宽厚,方刚嘴歪眼斜的叱叫道:“说,你是不是在耍我?”
方宽厚面无表情的道:“方刚,难道你忘了你曾说过的话了?”
方刚双目几乎喷火的道:“我说过什么话?”
方宽厚也是愤怒的道:“你曾说过绝对相信我说的话。怎么,你如今又不再相信了?”
方刚牙咬得格格响,把方宽厚提得几乎双脚离地的道:“什么话全是假的,有了东西才是真的!我亲爱的哥,你在愚弄我方刚,你知道愚弄我的代价吗?”
方宽厚冷沉的道:“东西确实在此地,你若不信我也没话可说!”
方刚猛的右臂摔出,方宽厚滚出两大远。他本来伤得极重,这时更是全身骨节散开,痛得他几乎昏死过去……
巴总管愤怒的冲过来,一脚踢在方宽厚的腿上。一声凄厉的惨叫,方宽厚立刻昏死过去……
要知方宽厚的双腿,早被割得血糊淋漓。
如今虽被敷药包扎起来,但并不是从镇上请来大夫诊治的,而是巴总管随便找了个庄丁假扮郎中!
石昱已从附近找了一根绳子,准备就地对方宽厚用刑。
佐大力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条皮鞭,狠声道:“娘的皮,八成这老家伙不合作,没得倒叫老子力气放尽,看我怎么收拾你吧!”
方刚一屁股坐在廊檐下,愤怒的道:“巴总管,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巴总管咬着牙,道:“我看老东西在耍我们,他没有说实话!”
方刚重重的道:“说出个理由来,让我琢磨琢磨!”
巴总管指着石阶大青石,道:“庄主你看,这么重的大青石,每动一根就得合我三人之力才能搬动,他是怎么放到下面的?”
方刚点点头,又道:“还有其他理由吗?”
巴总管立刻又道:“有。那两件宝物不怕被水浸湿?他也并没有老糊涂,怎会把东西放在这儿?难道不怕雨水淋?”
方刚猛的一拍巴掌,叫起来:“对呀,这么说来,东西一定不在这儿。好小子,他真的拿我方刚当驴呀!”
巴总管又冷冷的道:“还有,如果东西放在这青石台阶下面,他只需对我们说出来,何用他亲自来?”
方刚越听越对,大有“猴舐蒜坛子越舐越不是滋味”的感受,便破口骂了一句:“他妈的!”
方宽厚大声喘了口气——啊!
方刚立刻起身走过去,骂道:“老东西,你快把藏东西地方说出来,免得我拆散你一身老骨头!”
说着便一脚踢去!
方宽厚又是一声“啊”,喘道:“兄弟,你杀了我吧!”
方刚冷笑,道:“没有那么便宜,不见东西,有你的苦头吃!”
夜空中,方宽厚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巴总管皱皱眉,立刻走近方刚,道:“庄主,我们不能在此用刑!”
方刚怒道:“为什么?”
巴总管低声道:“属下三人已在这儿发现几批江湖人物出现,显然都是闻风而来。万一被这些人物撞上,那我们的庄子上只怕就永无宁日了!”
重重的点点头,方刚道:“你说的对,我们再把这老不死的拖回庄去,今夜非逼出藏东西的地方来不可!”
石昱跨步上前,双臂用力,拦腰把方宽厚扛上肩头。
他晃了几下子,也不管方宽厚全身痛得难受,破口骂道:“这次回去,且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了!”
方刚大步跨上厅廊。
巴总管对佐大力道:“这次回去备上一口油锅,奶奶的,割下他的一身贱肉炸了喂狗吃!”
佐大力咬着牙,道:“便是这老东西的,身骨髓油也要把他抽干!”
一行又绕过回廊到了门房外。
巴总管拍着房门,道:“喂,起来,起来!”
房门拉开来,沙成山揉着双眼,咕哝道:“各位,这就要走了?”
巴总管又掏出一锭银子重重的塞入沙成山手上,道:“小心看守,别叫闲人闯进来!”
沙成山哈着腰,道:“放心,鬼影子也不放进一个!”
方宽厚本想直叫沙成山,但见沙成山如此卑躬屈膝,凭他多年捕头经验,便立刻明白沙成山必然有了一定的计划,这时开口,一定不合沙成山的谋略!
然而,方宽厚还是重重的看了沙成山一眼,他见沙成山连看也不看他一下,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方刚走下台阶,大步直往庄子上走去!
佐大力已把叫驴拉过来,石昱重重的把方宽厚放在驴背上,跟着巴总管便往庄子走去了!
一行到了方家庄的正门,沿着围墙边走到后院,方刚怒不可遏的吼道:“巴总管,该怎么办,你马上给我准备好!”
佐大力匆匆命两个大汉始了一口大铁锅,又提了一桶油走入地牢!
那地牢在地面上盖了一扇半尺厚的木门,斜着压在地面上,方刚等一行便拉开大木门走入地牢内!
方刚指着大木架子,吼道:“吊起来!”
石昱拦腰抱住方宽厚,佐大力把绳子套在方宽厚的脖子上,把双脚也拴在一起!
一把抓牢方宽厚的头发,方刚叱叫道:“你若不仁,我便不义,方宽厚,你等着吃生活吧!”
另一边,“玫瑰毒刺”丘兰儿立刻尖声道:“方捕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方宽厚喘着无力的气,道:“我……我怀疑……姓沙……”
方刚与巴总管等人对望着惊异的眼光,不知方宽厚说的什么话!
丘兰儿愣愣的道:“不会,绝对不会,他一定另有原因!”
石昱猛的扑近丘兰儿,叱道:“臭娘们,你在咕哝什么话?”
丘兰儿面色寒寒的道:“你很想知道吗?”
石昱怪声怒道:“贱货,自你进得地牢,此生你便休想走出去,此地……嘿……你插翅难飞……”
方宽厚突然一声长叹,道:“方刚,你动手吧,我方宽厚认了!”
方刚见铁锅里面的油已滚烫,咬着牙,道:“石昱,你动手吧!”
方老太与方小云立刻尖声大哭起来……
方宽厚猛的回头一瞪眼叱道:“你们哭什么?要怪也怪我不该把东西据为己有,我应该受此劫难,唉!”
他仰脸又道:“到现在我才相信,无德之人是不能强求的!”
可真够狠,石昱抽出短刀,抱起方宽厚的双腿,一片刀芒激荡,冷焰流闪,缠在方宽厚双腿的布带子已纷纷落在地上。旧创加上新创,痛得方宽厚直噎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