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淤积的阵痛。迷迷糊糊坐起身,就发现自己正一身……卧槽,这是卡乌纳?
一时没完全醒神,乍见身上制式熟悉的柔软白色布料,还以为又莫名其妙回到了古美索,小豆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还犯晕的脑子醒了十成。打量四周,是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四周全以木壁铺就,不大的空间里码放着一些大木桶,墙板上还架着光芒微弱的油灯。——灯盏造型微妙,颇有点中东风情,总之和大基什的工艺相去甚远。
小豆摸了摸后脑勺……卧槽,还肿起来了!痛痛痛!这是挨过闷棍来着!?
……搞什么鬼,怎么这次进新世界N’连个响都没有,以前不还得很有未来科技范儿地说几句“放轻松”啊“开始投放”啊之类的台词吗?怎么这次一睁眼一闭眼就毫无预兆地换了个地方?
小豆站起身梭巡一圈,发现桶内装的是酒,这里应该是地下酒窖一类的地方。唯一的出口是一道低矮小门,她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人语声和脚步声。
“醒了吗?”
“还没有。要把她弄出来吗?”
“嗯,已经找到买主了。”
“把这女孩当奴隶卖了也太可惜了,老爷怎么不把她留下来?之前我们留在支乡的舞娘因为瘟疫死了两个、又被城主鞭杀了一个,剩下的皮相好看的可不多了。”
“这女孩年纪太小,老爷大概不想白养她三五年……”说话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有些yin猥的笑,“卖给那些老头就不一样了,这样的年纪正好是天价。”说着门外传来哐啷哐啷摆弄门锁的声音。
听到这里,小豆忍不住头皮一麻,低头看向自己比女王本体明显细幼了一圈的手脚。
卧槽,这又是什么突破天际的奇葩人设!?
编剧大大的脑洞……居然还没有达到极限的扩张度吗吗吗!?
☆、·第一夜
门外传来开锁声,小豆第一反应就是催动魔力去掏提亚马特……无果。继而意识到自己现在貌似是个战五渣!
……叉,画风不对!快把女王陛下的超神战力还给豆神!((0皿O)))
耳听门外两个猥琐男越说越下流,小豆忍不住呆毛一绷。开玩喜呢!壮志未酬身先死、英雄还没拿下先被卖了能是豆爷的风格吗!
小门被从外推开——
小豆心里咯噔一声,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叉叉叉!人若犯豆,豆……
……豆就只能装屎了!!
于是迅速趴回地上,装作神志不清状(…)。
门外走进来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停在小豆面前。先是替她上了手镣,继而其中一个个子高大些的弯腰将她挎米袋似的夹在腋下抄了起来,随即两人有说有笑地钻出了酒窖。
小豆被头朝后这么挎着、身体的重量全压在那大汉的小臂上,险些被他手腕戴着的硬梆梆的金属饰品给铬吐了。但也幸好因为这个姿势,她得以偷偷睁开眼睛。费劲地倒仰着看去,发现这两人的穿着打扮……虽说挺架空但形神俱在,都是酷似苏丹大袍却又布料少些、肩腰斜挎一条流苏毡,纹饰精美的腰带上各别了一柄弯匕,混合了大王豆当年所见波斯、亚述来使的shén • yùn,略等于阿拉丁神灯的活画报,大概是什么中东背景的神作吧。
小豆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地握住了那人腰带上别着的弯刀,双掌卡住刀柄旋了几下、将其从绑布中无声无息地抽了出来。将弯刀拢进怀里,小豆趁着抱着自己那人穿过窖外第二道门时猛地挣脱开来,抢出几步跑到了门外!
通往酒窖上一层的楼梯狭窄仅容一人过,小豆不等那人反应飞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后者惊叫着失了平衡、刚好阻住了身后的同伴。小豆赶紧把暗门推回去关上,眼疾手快地用弯刀卡住了门栓、把两人反锁在了里面,随后把刀插进只余刀鞘卡门,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好在面前只有一条通路。小豆一路小跑,直到发现一道木梯,梯顶是开在天花上的隔门,应该就是地窖的出口了。她收住步子,叼起弯刀开始爬梯子,又小心翼翼掀开地窖的盖子朝外看。
ru香缭绕、幔帐层层叠叠,这是间奢华无比的房间。幔帐后头灯光影影绰绰映出人影,还有絮絮谈话声。好在有满屋子纱帐做掩护,小豆蹑手蹑脚从地窖里爬出来,看到不远处有一道小门,就悄无声息地想摸过去。只是门边没有布幔做掩护,要过去或许会被前面的人发现。因此她走到最后一道纱帐前时便谨慎地探出头,想先看看屋内人的动向——
就看到房间正中的柔软羊毡上支着一张小桌,桌边坐着两人,一个背对着她、看起来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嗯,在她刚刚探头时,视线就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她。
小豆登时僵在原地。
——这是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过肩黑发辫松散系在脑后,手里正端着酒杯放在唇边、只露出一双眸光锐利的眼,瞳仁在灯光下泛着熠熠的淡金色光泽;又兼姿态闲适地倚着软枕,仿佛一只蛰伏的慵懒黑豹子。
目光和她胶着的一霎那,少年微微眯了眯眼,又瞥向她双手的镣铐。随即缓缓放下酒杯、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正在此时,背对着她的男人见少年一直看着小豆所在的方向,疑惑地出声:“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说着就要回头看。
小豆瞬间心提到嗓子眼,背后渗出一层薄汗;恰在此时,那个少年居然收回目光,面色如常地拿起酒壶,“没什么,一时出神。再来一杯吧,大人。”
千钧一发,那男人被吸回注意力,重新转头面向那个少年。
小豆不由懵了一下。这是给她打掩护呢?
那头少年已不再看她,执起壶不紧不慢地替那男人满上一杯;食指轻轻一拨壶盖上圆润的青金珠,指上戒指便在壶壁上碰出叮铃一声悦耳脆响,恰好将壶嘴堪堪坠着的最后一滴酒液一并碰落到那男人杯中。
男人端起杯,随意赞了一句:“戒指的成色不错。”
“是图勒大人赏的。那位大人向来出手阔绰。”少年勾起唇,露出一个疏懒的笑;明明是还青涩的年纪,神色间却隐隐透出些不符合年龄的圆滑气质来。他拿起桌上的细烟卷放入口中,借着油灯点燃,“这酒也是我从那位大人那里得来的,您觉得如何?”
说话间他趁着那男人注意力都在手中酒杯上的功夫,狭长眼眸微微一挑、余光瞥了一眼小豆,嘴边笑意带了些若有若无的揶揄。
小豆这会儿倒也不想走了——主要是看到了他头顶方始消散的金色小字。
——“卡西姆”。
一时略麻爪,这位她还真不认识……
而那头卡西姆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雾,眯眼看着对面的男人满饮了那杯酒……目光倏尔重新转回她身上,突然启唇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男人就晃了晃,面朝下栽倒在了酒桌上。
……神展开。小豆直觉头顶呆毛天线接收到危险信号,不过毕竟场面儿见多了,震了一下也就恢复常态——她看了一眼倒在酒桌上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开口:“谢谢你。”
卡西姆愣了愣,随即嗤笑出声,用仿佛看到什么有趣东西的眼神上下三路打量着她。片刻后开口,“过来坐?”说着一脚踹开了那个人事不省的男人。
小豆毫不犹豫顺杆爬,坐到了他对面。卡西姆斟了一杯酒递给她,“喝一杯?”见小豆盯着酒杯,便将那杯酒换回自己面前,随手从桌角拿起一只干净的空杯,叼着烟含混不清道:“放心,机关在壶里。”见小豆接过酒杯啜饮了一口,他便支着下巴发问:“你不是这里的奴隶吧?”
小豆此刻还不清楚人设,因此模棱两可地答道:“我是被抓来的。”
卡西姆露出了然神色,讥诮地看向地上死猪似的男人,“‘货源’不够时,萨拉辛绑架普通女孩是常事。我同伴的妹妹也被他抓了,我就是来赎人的。”说着拔出腰间弯刀割断萨拉辛腰间的钱袋,掂在手里抛了抛,露出一个恶意的笑:“……不过是用他的钱。”
小豆迅速消化信息量,“那你找到你的同伴了吗?”
“还没有,稍后混进去找就是了。”卡西姆屈指一弹烟头,磕灭了火星,一脸兴致盎然地打量她,“你胆子倒很大,还敢跟我这样摸进来的盗贼喝酒。”
小豆正想回答,突然觉得头一阵犯晕。下意识撑住桌子,再抬眼去看卡西姆,就连视野都晃动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失去平衡,就在要栽倒的前一刻,手被卡西姆一把拉住了——
动作间镣铐哗啦作响,卡西姆握住她手蹲下身,翻过她手心审视似的看了看,“这种不劳作的手……还穿着这种贵族用的衣料,你是哪家的大小姐?”他勾起一抹嘲谑的笑,“我说大小姐,富家千金找乐子,擅自离家可不是好事,你该留神些的。怎么被人口贩子抓了一次还不长脑子,又随便跟当贼的坐在一起喝酒?”说着扶住她后脑、将她头发撩到一侧,扯断了她颈上的项圈,拿在手里就着灯光扫了一眼,“也只有这个还值点什么了。”说着松开小豆,任由她倒在了地板上。
将金项圈纳入怀中收好,卡西姆俯下脸盯住她,“真可惜,我还跟大小姐你挺合得来的。不过……”他抬手在鼻端扇了扇,声音压低一些,“果然还是受不了这份贵族的臭味啊……”
话音落下,他最后扫了她一眼,便站起身离开。
小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迷迷糊糊间心音疯狂挠墙——擦啊啊啊!性格比搜狗菌还烂,居然卖豆神!!
片刻后再也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豆终于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身处的还是原来的房间,旁边的萨拉辛依旧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一个激灵挣扎着爬起来,又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刚才还是傍晚,这会儿天色已经全黑了。醒得这么快,大概是因为她只喝了一口酒,比直接喝了一大杯的萨拉辛剂量小些……
一想到这脑门就开始冒火。
卧槽,见面就是这种神烂开局!刚才卡西姆摘金项圈的时候,豆神可是看见初始的-10好感了!这货是哪来的仇富愤青?你才大小姐,你全家都是大小姐,大王豆的王八富贵之气是浑然天成的你造吗!你嫉妒ho?!
小豆顶着一脑袋火站起来,摸了摸腰间确认自己先头顺来的弯刀还在,就从窗台翻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感觉到踩在了柔软微凉的沙子上;小豆抬眼看去,触目所及是一片生着稀落植被的沙地,围绕着这栋建筑扎着一圈圈密布的灰白帐篷,灯火明亮、人声鼎沸,似乎在进行着什么狂欢。眼见人群来往,还有和之前在地窖里见过的大汉打扮相同、面相凶恶的壮年男人带着弯刀巡逻,小豆立刻缩进背光处。
往更远的地方望去,依稀可辨地平线处略有起伏的沙丘。
这里应该是沙漠里的小块绿洲,被这群流动性的人口贩子集团选中作为落脚地。小豆皱起眉,摸了摸开始隐隐作痛的胃。这具身体大概已经饿了有些时候了……她顺着背光地慢慢走出去,看到拐角处一个大汉牵着几个上了脚镣的少年少女,正和另一个顶着托盘的女奴对答。
“沿着这条小路走,数到第三个帐篷就是图勒老爷开宴的地方。小心些,这是好酒。”大汉将手里的酒壶放到托盘上,“去吧。”
女奴唯唯诺诺应声,等大汉走后,沿路朝小豆的方向走来。小豆看了看周遭无人,伏低一些,等她经过时迅速窜出来,给了那女奴后颈一个手刀。
那女奴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地。小豆扶住她,看准位置又补了一手刀——因为这具身体年少力弱又少经锻炼、所以没有一击必杀,但这么多年角色扮演玩下来她也算武技拔群(?)了,第二下那女奴就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这女奴双手同样也戴着镣铐,大概这里的奴隶都是这个待遇,正好不脱人设方便伪装。小豆费劲地用被铐住的双手脱下衣服和那女奴互换,尔后顶起托盘朝外走。
要逃出去就必须经过帐篷群落,人来人往她迟早被发现。扮成女奴后应该能够自如行走,正好可以再找点吃的。小豆微垂着头和穿行的奴隶人流会和,走进了林立的帐篷中。
人声嘈杂、又有音乐声绕耳,酒香肉香女人香混杂一起、充满鼻端。除了奴隶之外,不少脚上拴着铃铛、穿着艳丽轻纱的舞娘样女人水蛇般在帐篷间穿行来去。经过几顶帐篷时小豆大略扫了一眼里面,都是些打扮富贵、和那个萨拉辛差不多的男人,围着一桌酒肉,满脸秽光地看着在桌上地上舞作一团风的妖娆女人。
小豆正准备加快脚步,倏地身后传来一声喊:“图勒大人的酒来了!”就有人从背后按住了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是个侍卫打扮的大汉,拎小鸡似的揪住她后颈衣服、掀起帷帐把她推入了旁边的帐篷:“送进去。”
豆儿被推得一个趔趄,几步进了帐篷,铺面就是一股薰热的刺鼻ru香气,抬头就看见面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