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嫔虽还是气但却镇定了不少,喝了安胎药后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当真儿是糊涂了,殿下宠幸个宫女又是什么大事?她不过是听着人在长信宫住着,这才慌了手脚。
如今仔细一想,她是高高在上的珍贵嫔,那宫女就算是受宠最多也就是个奉仪,站在她面前不还是卑躬屈膝的份?
珍贵嫔摇了摇耳垂的坠子,想到那颗鸽血石心中微微荡漾。
“殿下对本宫还是好的。”
身侧的奴才们及时拍马屁,珍贵嫔听着心中舒畅,却也没忘记派人继续查。
毕竟那宫女一日不从长信宫中出来,她心中就一日不得安宁。
而长信宫中,南殊同样心慌意乱。
她慌的是殿下走时留给她的那句话。
殿下走得倒是潇洒,反倒是她犹如做贼一样,直到等着天快黑了她才敢出去,唯恐旁人瞧出她身上的不对劲来。
好在一进长信宫,竹青与竹枝瞧见她这番狼狈的样子倒是半分异色都没有。
南殊松了口气,瞧着自己身上的衣裙。连着腰带都没有,堪堪一枝玉兰花别在腰间,任凭是谁都瞧得出刚刚发生过什么。
她红了脸,不敢再看第二眼。
刚想去换件衣裳,竹枝就过来道:“姑娘,内务府的张公公送东西来了。”
张德顺是内务府的总管,掌管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南殊之前去内务府替赵良娣拿过东西,知晓这位张公公为人奸猾,不是简单人物。
而这东宫,能使唤得动张德顺的也没几位。
南殊接过锦盒打开,待瞧见里面的东西一眼就愣住了。
里面装着的是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南殊知晓这东西的名贵,伺候赵良娣的时候听说过,这东西越大越稀有。
而赵良娣那儿最大的一颗也只有拇指大小,却也让赵连娣洋洋得意了好一段时日,那两个月每天请安都戴着。
可此时她手下这颗足足有赵良娣那颗两个大,纯金的细链包裹着,那颗红宝石躺在正中央,艳丽夺目。
细链旁边还有无数颗小一些的,点缀在旁。整条链子都透着精致,光是一眼都能瞧出价值连城。
身后竹青传来抽气声,南殊垂下眼帘将链子拿在手中。
她虽也觉得惊艳,但又有些疑惑。拿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会儿她才问道:“这是戴在哪里的?”
从看得第一眼她发现了,这条链子有些过分长。明显不在戴在脖子上,更不是戴在手腕上?
脚链?南殊瞧见两端是可以扣在一起的,也不像。
她一脸不解,身侧的竹枝那张平淡的脸上却露出几分迟疑。
等过了会儿才淡淡道:“殿下说赔您一根腰带。”
“腰带?”南殊更加不懂。
怎么会有人拿着个做腰带?穿什么样的衣裳佩戴这样的腰带才不会奇怪?
她举起手中的链子放在自己腰间比较,链子是不长不短正好系在腰上。可这链子是金子,红宝石也与碧裙极为不配。
南殊站起来,对着铜镜瞧了一眼。
细细的金链系在她的腰上,显得腰肢越发盈盈一握。那颗价值连城的鸽血石落下来,恰好坠在她的小腹间,而鸽血石底下还坠着一颗泪珠般,正在微微晃荡。
南殊看着那颗摇晃的红宝石,想到什么,脸色一点点变得通红。
这……这根本就不是穿衣裳时戴的!
刹那间,南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动都不敢动。
而此时,竹枝从身后上前:“殿下说在清凉台等着姑娘。”
南殊此时恨不得面前有道缝,她能立马钻进去。
***
夜色朦胧,头顶一片暮色。
盛夏的晚上带着几分凉气,吹在人身上浑身舒爽。从长信宫到清凉台的路上,一路无人。
南殊低着头,拎着手中的灯笼连头都不敢抬。她身上穿着斗篷,分明裹得严严实实。
她却能感觉到那股冰凉贴在皮肉上,刺入整个腰腹之间。低端坠着的那颗红泪珠,更是随着动作在她身上,腿上,来回不停地晃荡。
心口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蹦出来,南殊咬了咬唇,一路走过来双腿早就一片虚软。
四周仿若是清过场,唯独刘进忠一人守在门口。瞧见她过来弯着腰,姿态恭敬地替她打开门。
南殊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进去。
屋内没有点灯,窗棂却是开着的,仿若第一次来时那样。皎洁的明月格外亮些,也照得室内格外清楚。
前方无人,南殊刚松了口气,下一刻却是听见了身后的水声。
这清凉台建在莲池中央,最里边却建了个浴池。听闻殿下夏日最喜欢来这乘凉,一到荷花开的时候总有妃子们前来佯装偶遇。
南殊听着那水声在身后响起,咬了咬唇。
她深吸了一口气,悄悄走了上前。隔着一道屏风,能清楚地瞧见里面的人影。
太子殿下身得高大,连影子都要比旁人更大上许多。
南殊想到什么腿先软了,刚要上台阶,又低头将斗篷褪了下来。
深灰色的斗篷里穿着的还是白日那件碧色纱裙,只不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那根腰链系在盈盈一握的细腰上,红宝石坠在腰腹间,在纱裙中若隐若现。
南殊赤着脚走上台阶,越过屏风清楚的瞧见太子殿下。
他整个人陷在水中,衣着却十分整齐,此时慵懒地靠在身后,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南殊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再看着小憩的人,试探的喊了一声:“殿下——”
前方的人却是动都未动。
她咬了咬唇,试探的下了水。池中的水并不深,刚好只到她的腰间。可南殊怕水,走得便极为缓慢。
池水温热,四周还撒着几朵碗莲。
南殊直到走到殿下面前才停下,看着面前‘睡着’的人,又轻轻喊了一声:“殿下——”
忐忑的声音里满是紧张,却掩盖不住里头的娇媚。
好在这回装睡的人总算是睁开眼睛。
太子殿下垂下眼帘,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几分冷峻,不咸不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面无表情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南殊:“……”
池中的水晃荡,她羞耻得差点儿整个藏入水中。可瞧着殿下那带笑的眼神,她忍了忍还是道:“奴婢是长秀宫的宫女。”
“嗯?”眉心一扬。
可那双手却是落在她腰间,透了水的沙裙薄薄一片,姣好的身段皆在掌心。
他手指透进去,却道貌岸然的问道:“宫女来这儿做什么?”
南殊闭了闭眼,瞧着他这衣冠楚楚的模样,心中觉得不平。
大胆的手指落在他胸前,将他玄色长袍微微扯乱了些。南殊想到殿下白日说的话,羞耻的软了腰。
勾住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来求殿下疼我。”
她本就一副好嗓子,特意放低的声音且娇且媚。
太子殿下的眼眸瞬间暗沉下来,浓得像是一团墨。他手指拨弄她的衣裙,目光却落在她腰上。
艳红似血般的红宝石系在她腰上,纤纤细腰衬的越发瓷白。
声音干哑的厉害,却还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腰带都不系?”
“系了的。”南殊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
腰链下的红宝石微微晃动,南殊羞耻的双眼含泪,将头落在他肩头,不肯再抬起来:“殿下检查。”
“好乖……”怜惜的一声落下。
下一刻,太子殿下打横将她抱起。
……
等南殊再次醒来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睁开眼帘才发现自己躺在紫檀木的床榻上。
头顶坠着的鎏金玲珑香球泛着淡淡的香,南殊想掀开帘子下去,刚撑起身双腿却在抖,跌坐在了床榻上。
屋子的人听见动静,立即传来一群脚步声。
“主子您醒了。”
南殊抬起头瞧见是竹枝,刚要开口,却见她跪了下来。
身后一群宫女太监跟着跪下,南殊坐在床榻上,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齐声喊道:“奴才们叩见昭训小主。”
南殊眨了眨眼,心中暗暗吃惊。
宫女晋封位份都是从官女子开始,最高也只是个奉仪之位。她心中想过自己位份不会高,但没想到殿下居然给了她昭训的位份。
双腿还在隐隐泛软,南殊此时却觉得有几分恍惚。她坐在床榻上,看着下首跪着人,捏紧的拳头渐渐放开。
后宫三千,她如今总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抽二十。来晚了抱歉!
想了很久封号 但是女主现在太弱,思来想去还是遵循本心,一步步上位。感谢在2022-08-01 22:25:27~2022-08-03 00:5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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