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营帐内的烛火昏黄,姜苒呆望着楚彻默默的流泪,她眼中受惊的神色尚未褪去,她缩在床榻上,模样看了让人心疼。

楚彻看着姜苒,心间不断收紧,他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红肿的脸颊,眸色中似有心疼划过。

楚彻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望着身上沾满血的甲胄,忽然从床榻上起身。只是下一瞬,他被一个力道柔弱的小手拉住,楚彻的身子一顿,他慢慢回头,只见姜苒湿漉漉的眸子盯望着他,她柔暖的小手紧捏着他的指尖。

楚彻望着姜苒,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他极难得的温柔了嗓音:“孤换身衣服便来。”

姜苒闻言美眸缓缓的眨了两下,她的小手还攥着楚彻不放,良久,她才轻嗯了一声,松开了小手。

她的反应似一片羽毛,从楚彻的心间划过,楚彻以最快的速度卸掉身上的甲胄,褪了身上的锦衣,又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

楚彻回到床榻边,姜苒还似刚刚那般模样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片刻不离的盯望着他,她如此的反应着实是难得的,从前她只躲他还来不及,哪里会这般黏着他?楚彻心疼之余又不禁心下欢喜姜苒如此。

楚彻上了床榻,长臂一伸将姜苒纳入怀中,她的脑袋枕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整个身子紧紧的黏着他。她贴着他,他才能感觉到她仍在细微颤抖的身子,楚彻环住姜苒的手臂慢慢收紧,他忽然后悔,那般轻易的放过秦琼。

姜苒缩在楚彻怀中,现下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她失去了恩怨对错的思考,她只是很害怕,忍不住的后怕,她只想紧紧拉住身旁的人不放开。

楚彻想熄了内室的灯,可他一动,姜苒的手臂忽的环住他的腰身,她几乎半个身子压住他,楚彻瞧着姜苒的反应,索性断了念头。

同姜苒害怕一样,如今静下来,他同样的不忍后怕。楚彻抱着身旁的人,紧紧的抱住,等着她的呼吸声渐稳,等着她安慰的睡去,才开始酝酿自己的睡意。

……

翌日姜苒醒时,入目的是等在床边的钟娘,楚彻不见了身影。钟娘见姜苒醒了,她连忙紧紧握住姜苒的小手,身上可受了伤,定是吓坏了,饿不饿……

钟娘不住的问道,姜苒仍尚未回神,她听着钟娘的担忧,只能点头摇头。姜苒环视了一周,不见楚彻的身影,昨夜的记忆涌上来,姜苒的心间有些乱。

她以为自己是怕极了楚彻的,可是当他从秦琼手中将她救出来时,她是那么想紧紧抱住他,似乎唯有紧紧挨着他,她心间的惊恐之感才能得以缓解。

这样的感觉,陌生极了。

钟娘仍在耳旁不住的担忧,姜苒缓缓起身,她对钟娘笑了笑:“钟娘我饿了。”

钟娘闻言鼻子一酸,连忙应声下去备膳。

钟娘退下后,姜苒自己坐在床榻上出神,那日在马车上楚彻惹了怒气离去,一去便是十余日未见她,被秦琼劫去时,姜苒甚至害怕楚彻不会来救她,即便救了她,他怒气未消,而她又是那副狼狈模样,不知楚彻会如何待她。只是昨夜,她怕极了,鬼使神差的黏着他,他竟未恼,满是温柔与耐心的拥着她,哄着她,姜苒深觉得不可思议。

他似乎消了怒气,不再因马车上的事恼她,可是从前他也说信她一次,那日在马车上他还是因为她躲闪挣扎怒了,魏廖之事的心结他从未解开过。

忽然耳边有脚步踏来的声音,姜苒惊讶钟娘动作如此之快,一回头却见是身裹风寒从外归来楚彻。

他身上的墨色狐裘被他挂起,他又站在火炉旁烤了烤火,才向床榻处走来。他坐在她身旁,将她拥入怀中,楚彻眸色深深的望着姜苒仍红肿的侧脸:“疼吗?”他的指尖试探的抚上。

姜苒有些陌生楚彻此时的温柔,她的心间不知是何滋味,随后她摇了摇头。

楚彻见了,他伸手扣住姜苒的小脑袋,姜苒便顺着楚彻的力度靠在他的肩膀上,楚彻慢慢握紧姜苒的小手:“是孤的疏忽,孤不该独留你在营中。”

楚彻自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苒的心下微顿,有些意外。

“孤再不会如此,抱歉。”楚彻说着,不住的吻着姜苒的额头。

姜苒慢慢的从楚彻怀中起身,她坐在他身前,美目对上楚彻含满自责的眸子。

昨日,秦琼的话给了她当头一击。

她是中山王女,楚彻容得下她已是难得,杀父之仇在先,楚彻对中山的心结难解,如同他此刻对魏廖的心结,他嘴上虽不提及,可心中从未放下过。

楚彻见姜苒突然起身:“怎么了?”

姜苒安静的望着楚彻许久,随后忽然伸手环上楚彻的脖颈,她的粉唇离着他很近。

楚彻被姜苒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他下意识的扶住她纤细的腰肢。

“殿下,妾身有话对你说。”姜苒的美目近距离的撞入楚彻眼中,她缓缓的柔声开口。

楚彻对中山的心结已是万难,如若再不解开魏廖之事的心结,对她,对魏廖,对即将来幽州的兄长,乃至中山都将是祸患。那日的场景虽让她百口莫辩,但她的确不爱魏廖……

“妾身自嫁来燕地后心中从未有过别人,至于魏相,妾身从小至大都将他视为兄长,从无二情。”姜苒环住楚彻脖颈的手臂慢慢收紧,她的粉唇离得他又近了几分:“那日在马车中,妾身并非不愿,只是马车外钟娘与全元都在,妾身胆小害羞。”

姜苒收紧环在楚彻脖颈上的手臂,缓缓闭上眸子:“殿下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她含糊的话落,那柔软的唇瓣主动的吻上楚彻微凉的薄唇。

楚彻的身子猛然一震,他眸色深沉的望着身前的姜苒,她的美目紧闭着,长睫如扇展开,她柔软的粉唇正笨拙的讨好着他。

这一瞬,楚彻的脑海中没了思索,他选择忘了脑海中姜苒畏怕他的模样,相信她此刻的话。

她的话太具诱惑力,他只想听她的那句,她的心中从未有过别人,即便他辩不得真假。

很快,楚彻反客为主,他拥着姜苒的腰肢,厮磨着她的唇瓣。

钟娘备了膳正要回营,却被营外的全元拦住:“殿下在内,若有吩咐会唤我们。”钟娘闻言只好又将备好的饭菜送了回去。

营内姜苒那身淡薄的中衣很快被楚彻的大手褪下,楚彻将姜苒压在床榻上,姜苒环在楚彻脖颈上的双臂并未松开,她由着他的动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姜苒从未有过的配合主动让楚彻欣喜若狂,他紧拥着她,不肯放开她一丝一毫。

姜苒不知为何,是她早做了准备还是怎得,今日并未像她想象般的疼,她只觉得心尖在云端,恍惚而荡漾,也没有那般折磨与恐惧。

楚彻吻遍了姜苒身上每一寸肌肤,在她的身姿上留满他的火热,午后的时光总是漫长的,天色灰暗时,楚彻才放过没了一丝力气的姜苒。

他抱着她湿漉漉的身子沐浴,她的身子沾了水便湿滑如鱼,他的火热再次涌上,他揉捏着她的柔软,将她抵在木桶边沿,他听着身下姜苒娇柔的声音不断的呻.吟,不停的深入,直到两人肌肤滚烫浴水凉透,楚彻才抱着姜苒出了浴。

她的身子洁白娇嫩,经了他的厮磨,痕迹斑斑。

楚彻替姜苒擦身穿衣,她身上的水珠还未擦净,他便又欺了上来。

楚彻彻底饶过姜苒时,天色已经彻底深暗下来,外面明月如勾,星河点点。楚彻命钟娘传了膳,随后环着姜苒的腰肢,不住的向她碟中夹菜,钟娘与全元见此,知自己留下无用,皆识相的退下。

姜苒着实是疲累,楚彻夹到她碟中菜色皆被她吃掉,随后又用了一碗汤,姜苒靠在楚彻怀中,等着他用膳,只是等着等着,姜苒不禁疲惫的睡了过去。

……

秦琼身死,五国哗然。

秦王震怒,发誓要斩杀楚彻,替儿报仇!只是秦王出言多日,也未曾见秦国调兵遣将一分一毫。

燕南战事被楚彻彻底平定下来,在方城修整了五日,楚彻整军北上返回幽州。

时节已入凛冬,是燕地最寒冷的时候,姜苒是最怕冷的身子,全元心细问楚彻可需在马车内燃两个火炉,楚彻闻言略微思索,随后给否了,全元有些不解。

楚彻拥着姜苒上了马车,路途遥遥,姜苒越来越觉得车内不甚暖和,楚彻见了忽然展开手臂:“冷了?”

姜苒闻言点了点头,她瞧着楚彻展开的怀抱,想了想靠了过去缩在楚彻怀中。

楚彻见此,紧拥着怀中的人,不由得眼底含笑。

楚彻一边带着姜苒北上,一边向燕北修书,让派一队军士护送姜铎来幽州。

楚彻带着姜苒返回幽州的消息同时传到了燕后与楚月华耳中,不同的是,楚月华忽然听闻,楚彻燕南此役借用了中山粮草十万,而在此之前他回绝了她一向亲重的渔阳封家。

回程的路程并不急,楚彻带着姜苒从南至北,走走停停,在半个多月后才抵达了幽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