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彻的步伐顿在了营帐内,他望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二人,面色一瞬沉冷如凛冬寒冰,他的眸中闪过杀意。
姜苒与魏廖皆意识到突然走进来的楚彻,二人皆是一愣,随后姜苒一瞬反应过来,她连忙挣脱开魏廖的怀抱。
营帐内的气氛降至了冰点,楚彻的目光落在姜苒身上,她身上的曲裾有些褶皱凌乱,墨发亦松散开,随后楚彻看向魏廖,他向他们走去。
姜苒能轻易的感受到楚彻身上的寒气,楚彻的手臂用力握住姜苒将她拉至身边,随后他的长剑出鞘,架在魏廖的脖颈之上。
电光石火之间,凛冽杀意迸发而出。
姜苒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惊呼,她连忙拉住楚彻的手臂,声音已带了哭腔:“殿下,不要!”
魏廖感受着楚彻的动作,他并未动,他亦冷眸瞧着楚彻,没有半分的退让。
楚彻握着长剑的大手缩紧,他的手背上有青筋暴起,他的冷眸眯了眯:“你若非因王岷伤事而来,孤定要了你的狗命。”他似乎极力的隐忍,对着魏廖:“滚!”
魏廖看了看楚彻身旁已经被吓哭了的姜苒,他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脖颈从楚彻那杀意凛凛的长剑上离开:“与王女无关,皆是我一厢情愿所为,燕太子殿下要杀要剐冲我来。”
楚彻闻言冷冷一笑,随后他反手将长剑抵在魏廖的胸膛,他的剑尖直直对着魏廖的心脏:“你真以为孤不会杀你?”
姜苒见此,下意识挡在楚彻与魏廖之间,她的声音满是惊慌与焦急:“殿下,求您不要!”
随后姜苒回头冲着魏廖低吼道:“魏廖,你退下!”
楚彻看着挡在魏廖身前的姜苒,冷眸紧眯。
魏廖望着姜苒布满泪痕的小脸一顿,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姜苒心间沉痛无比,随后他犹豫许久,终是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而出。
魏廖离开后,营帐内只剩下姜苒与楚彻,姜苒还同刚刚那般的姿势,面对着楚彻。
他的眸底透着血红,周身冰冷无比,他手中的剑还同刚刚那般举着,就在她脖颈侧几寸处。
姜苒望着楚彻,心间不由得一抖一抖,那横在她脖颈旁的长剑正寒光凛冽,姜苒甚至能清晰的闻到那上面,常年浸血后的血腥味。
楚彻垂眸望着身前的姜苒,随后他手中举着的长剑重重的落下,他的剑尖敲打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姜苒被那声音吓的身子一抖,刚刚那一幕,她百口莫辩。
姜苒望着楚彻张了张口,她还未出声,下一刻,他的大手便握上她那纤细还满是他昨夜留下吻痕的颈子,他下手极狠,未留一丝的情面。
姜苒的小脸一瞬涨红,她本就一片空白的大脑,涌上了强烈的窒息感。倒是她眼中的泪水不受她控制的一滴滴落下,在她的小脸上汇成溪流,在她白嫩的下颚处,一滴一滴的滚烫的泪珠砸在楚彻的手腕上。
楚彻紧紧的盯着姜苒,他手上的力道未松,他握着她的脖颈,将她拽至身前,他迫使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扬起,他手上的力度不住加重:“孤可与你说过,离他远些?”
随着楚彻不断加重的力道,姜苒已经难以喘上气来,她纤细的长颈如同姜花那脆弱的花茎,只需楚彻再稍稍用力,便可折断。
楚彻极怒的模样在姜苒眼前慢慢模糊,姜苒感受到了死亡前那清晰的窒息感。
楚彻望着姜苒慢慢迷茫的双眸,忽的松手放开她。而她似乎濒临溺亡的鱼,只能无力的低低喘息着,姜苒尚未缓过气息,下一刻,楚彻手中寒光凛冽的长剑挥了过来。那一瞬,姜苒以为楚彻要杀了她。
楚彻手中的长剑划开姜苒腰间的束带,随后着束带断开,姜苒身姿上的衣裙也一件件松散开,楚彻手中的长剑同前世那般,轻佻的一件件将姜苒身姿上的衣物划破挑下,直到她洁白玲珑的身子展露在他眼前。
在她雪肤之上,昨夜火热的痕迹还未消,可是昨夜那撩人心弦的气氛却早已消失的干净彻底,如今留有的唯有心间的寒冷。
他的长剑抵在她的心口,姜苒随着楚彻一步步的前进,一步步的向后退去,直到她的小腿撞到了长案上。
楚彻不再向前,他的长剑离开姜苒的心口,随后他挥动手中的长剑,将长案上摆放的药炉悉数打落在地。
药炉被摔碎在地,发出激烈的响声,姜苒的身子又是一颤,可下一瞬她被楚彻用力一推,重重的摔在硬实的长案上。
钟娘忧心的候在营帐外,待听见营帐内激烈的东西破碎声音,钟娘担心的想要进入营帐内,却被营帐外的全元制止住。
姜苒的背后摔在长案上,那硬木硌得她生疼,姜苒下意识的向从长案上起身,可是身前的楚彻,已经撩开锦衣下摆,压了下来。
姜苒身上的每一次都透着生疼,她的哭声已经渐近无力,可楚彻似乎未想放过她,他滔天的怒气,似乎仅有这唯一的方式可以在她的身上发泄掉。
姜苒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她再次感受到了如同前世那般的羞辱与痛苦。
良久,楚彻用力甩开姜苒,他俯视着她狼狈的身姿,随后抬起她的下颚:“孤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
楚彻带兵离开了军营,而姜苒亦被楚彻禁足在帅帐中,外祖医好了王岷,姜苒知道楚彻不会为难外祖,也会暂时放过魏廖。
楚彻对外称姜苒生病,不许钟老与魏廖探望,钟老心中担忧不已,姜苒知道如若外祖离开燕地回中山前不能见她一面,定会惹得他老人家担心忧心。
姜苒心中正焦急,楚彻下了军令,侍卫们定不会放她出去,可楚彻现今身又不在军营,即便她想面见求情,亦是行不通。
姜苒焦心不已,她以为此番她定见不到外祖了,却不想外祖临行那日,全元出现了帅帐中,全元对着姜苒一礼:“良娣,殿下口谕,许钟老入帅帐与您辞别。”
姜苒闻言,心间一顿,她对全元点了点:“替我多谢殿下。”
姜苒终是见到了外祖,钟老看着姜苒满是心疼,随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廖儿已经同我说明了缘由。”
姜苒闻言一顿,随后她对外祖道:“魏哥哥虽一时冲动,可却是因为不想我在燕地受苦,您莫怪他。还有就是替我告诉他,我在燕地很好,殿下…亦待我很好。”姜苒说完沉默了许久,随后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此事千万不要告诉父王与母后,我不想魏哥哥因此事而受累。”
钟老听完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望着姜苒,满是不忍:“终究是我们老一辈对不住你。”
姜苒闻言鼻子一酸,她摇头:“与您无关,与父王无关,是我命至此,躲不掉的。”
钟老沉默良久后,想了想开口:“那燕太子绝非池中之物,日后这天下之事又谁能够说得准呢?你既嫁来,只需恪守本分,照顾好自己。至于对中山的图谋,那是男人们的事,你又何须为难自己?”
“外祖不过一介太医,护不住你母亲,亦护不住你,从不求你们显贵,只盼望着你们此生平淡幸福。”钟老重重一叹,满是惆怅:“可终究造化弄人啊!”
钟老离去后,姜苒在帅帐中愣坐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每日只有钟娘陪在姜苒身边,可按规矩,钟娘夜里不能留宿在帅帐中。
丁卯年十月末,燕地最后一场大雨从燕南的天空中砸了下来,滚滚的闷雷与闪电似乎意识到了这是最后的喧嚣,毫无停歇落入人间。
姜苒躺在床榻上,她将身子悉数躲藏在被子内,可是外面响亮的雷声还是不断的砸入她的耳中,姜苒被吓的身子一颤一颤,她被雷声折磨了一夜,直到天色方亮时,才小脸挂满泪痕的睡去。
楚彻带兵厮杀在燕赵前线,趁着这场暴雨,楚彻亲自带兵偷袭了赵军的营帐,赵军十余里连营被楚彻一夜带兵屠杀,最后直逼赵军帅帐。
凯旋归城,大雨还不住的砸下,滚滚的闷雷声似乎在庆贺他的胜利,将士们一路情绪高涨的策马在雨中。
楚彻眸色深沉的望了望的这雷雨电闪,楚彻入城后,直入郡守府,他脱下满身血色的战袍,随后命全元备水沐浴,外面的大雨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闪电透过窗牖将室内晃耀的一亮一亮。
楚彻不去看那光亮,他闭上眸子,可眼前那张小脸愈发清晰起来,她是怕极了雷电声的。脑海中那本模糊的模样身影渐渐清晰,楚彻猛然睁开双眸,他从浴水中起身,换了干净的中衣,他走至窗牖前重重的关上,似乎如此便可将雷电声隔绝在屋外,楚彻灭掉室内的烛火,随后躺在床榻之上。
屋外的雷电声并未因关上的窗牖而有丝毫的减弱,楚彻挥开在脑海中盘旋的姜苒的身影,她敢做出那等水性杨花之事,他不休她已是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