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看着走过来的楚彻心间不由得一紧,她面上扬起了浅笑,解释道:“没什么事,只是忽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帅帐,魏相说要帮我去取。”姜苒说完又看向魏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魏大人不必麻烦。”
魏廖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姜苒,温和如他,此刻眸中却满是沉冷,他盯了姜苒许久终是开口:“小事一桩,良娣何必如此客气。”他说着不待姜苒反应,率先向前走去。
姜苒看着魏廖的反应,心下一顿,见他离去走远,姜苒慢慢垂下了头。
楚彻将姜苒与魏廖的反应看着眼里,并未动声色,他牵起姜苒的手:“落了什么?孤让全元去取。”
“一个帕子罢了,不必麻烦。”
闻言,楚彻的目光落在了姜苒身侧,她随身的帕子正携带在那,随后楚彻的目光落在姜苒正垂着的小脸上,他看了姜苒片刻,随后开口:“好。”
王岷帐中,钟老仔细检查了王岷的伤口,确如姜苒所言需要用缝合之术,但术前必须先服几日汤药,钟老将药方写下,随后拿给军医们去抓药。
钟老给王岷把脉后又施了一剂针灸,待草药抓来,又亲自在药炉前抓药,姜苒跟在钟老身旁帮忙。楚彻与魏廖并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二人的面色皆有些冷淡。
魏廖望着姜苒娇瘦了不少的身影,率先打破沉默,他看向身旁的楚彻:“太子殿下,公主嫁来燕地多时,承蒙您费心照顾。”
楚彻听闻此言,并未看身旁的魏廖,他只唇边扬起一抹微冷的弧度:“苒苒嫁入东宫,自是孤身边之人,谈不上费心。”
魏廖闻言一顿,他看着楚彻冷峻的侧颜:“有殿下此言,微臣相信殿下定能护好公主,不在燕地受一分一毫委屈。”
魏廖话落,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冷淡,楚彻侧眸看向魏廖,冷冷一笑:“自然。”随后楚彻起身走向姜苒:“不必忙了,军医留下便可。”
姜苒闻言一愣,随后她瞧着楚彻微冷的神色,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是。”
姜苒与钟老道别后,便被楚彻拉拽着一路出了王岷营帐。魏廖看着眼前的一幕,眸色愈深。
天色渐暗,营帐侧旁的篝火燃起,姜苒被楚彻拉着,一路踉踉跄跄小跑着回了帅帐。
待入了帅帐,楚彻才松开姜苒,他大步在前快走,姜苒只有小跑着才能跟上,此刻停下来,姜苒不由得低低喘息。
楚彻回头望了一眼小脸微红正不住喘息的姜苒,随后快步转过屏风,入了内室。
姜苒望着楚彻消失的背影,她不解楚彻为何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姜苒站在原地平息了气息,随后慢慢向屏风走去。
内室,楚彻正在更衣,见姜苒进来,他停了手中的动作:“过来。”
姜苒依言走过去,随后她的小手慢慢解开他衣襟处的衣扣,替他将锦衣脱下。楚彻望着身前正低眉敛目,满是温顺的姜苒,缓缓开口:“刚刚在营外,你们停下来,当真是因为你落了帕子?”
姜苒闻言一顿,随后她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她将楚彻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脱下,只剩贴身的中衣。
“确实因妾身粗心落了帕子,才引得魏大人驻步想帮我取来。”姜苒的小脸微垂着,她轻声开口。
楚彻闻言眸色又深了几分,他伸手捏住姜苒的下巴抬起,他望着她的小脸良久,平平的扯了扯唇角:“去备水。”他说罢松开紧捏着姜苒的大手。
姜苒闻言,转身退出了内室,她白嫩的下颚上被楚彻留下一道明显的殷红,姜苒让候在营帐外的全元备水,姜苒的心间有些乱,刚刚楚彻寻问她,便是心中起了疑。只是白日里楚彻并无如此大的反应,为何好好的在王岷营帐中坐着,忽的便生了怒气?
楚彻现下怒气未消,姜苒不敢贸然回内室,她留在外室等候,看着全元带人将浴水抬入了屏风内后,又带人退下。
姜苒一直留候在外室,隔着一道硕大的屏风,姜苒在外室站了许久,却听不见内室有水声传来,正心间疑惑,便听见楚彻微冷的声音传了出来:“愣在外面做什么?”
姜苒闻言,心下不由得一沉,随后她慢慢的走入了内室,楚彻还同她离去一般,站在原地似乎未动。姜苒望着楚彻那已经彻底沉冷下去的神色,慢慢的走了上去,她的贝齿轻咬着下唇,随后她替楚彻脱下身上的中衣。
楚彻看着身前小脸微红的姜苒,随后伸手托起她的小脸:“你何时能自己学乖些?”他瞧着姜苒那略微怔愣的模样,松手入了浴水中:“伺候孤沐浴。”
姜苒双手捧着楚彻的中衣愣站了片刻,随后她转身将楚彻的中衣挂入衣橱中,又回到木桶前。
姜苒站在楚彻身后,从前在临渊阁时,她也服侍他沐浴过,可那时是因他身上有伤,后来他伤好后,大多自己沐浴,来了军营后更是从未如此要求过,姜苒敢肯定,楚彻定是怒了,可她似乎并未做了什么事惹到了他,难道只因为她停下来与魏廖多言了几句?
可是他为何当时不发作,一直压到如今呢?
姜苒伸手将楚彻发冠间的玉簪摘下,随后解开他束起的黑发,姜苒拿了梳子替楚彻通开头发,他的发丝是极硬,同他那极倔的脾气一般。
姜苒将楚彻的头发梳通开后,放下手中的梳子,随后她的素手探入浴水中,撩起水花抚上楚彻的肩膀,他的肩膀坚实而宽厚,那偏麦色的肌肤衬着姜苒的小手晶莹洁白。
姜苒垂着头绕至楚彻身侧,随后她又撩起水抚上他搭在木桶边沿的手臂,楚彻的双眸紧闭着,他面上的冷峻之色并未有缓和。
内室里极安静,只剩下波动的水声,姜苒替楚彻洗好后,她的小手离开他那有些滚烫的肌肤,姜苒正要转身去拿擦身的绢布与干净的中衣,却忽的被从后拉住。
楚彻力道遒劲的大手将姜苒的细腕禁锢住,随后他不待姜苒反应,长臂一个用力,将姜苒拉入水中。姜苒被楚彻拉着,重心不稳的向后跌去,直直的跌入了浴水中。
姜苒下意识的惊呼,可下一秒,她的粉唇却被堵住,楚彻愤恨的啃咬着那片柔软,姜苒身上的层层锦衣一瞬被浴水浸透,随着楚彻的动作一件件凌乱开。
姜苒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慌乱,她下意识的奋力推开楚彻,她急急的喘息着,眼神中满是惊慌与惧意。
楚彻将姜苒的神情看在眼中,他原本有些灼热的神色慢慢冷淡下来,他眯了眯眸子长臂一伸推开了身上的姜苒,起身出了浴桶。
姜苒跌入浴水内,身子与长发皆被浸湿,楚彻出了浴水后,穿上中衣,直接上了床榻,他背对着她。
姜苒在浴水中愣坐了好一会,她当真不知如何惹怒了他。姜苒缓了缓受了惊吓的神思,慢慢从浴水中起身,她脱掉身上被浸透的衣服,随后寻了绢布将身子擦干,又到衣橱中拿了干净的中衣换上。
姜苒站在床榻边,她望着楚彻的背影许久,然后走至烛台前将内室的烛火一盏一盏的灭掉,借着月光,姜苒又慢慢的走回长榻前,爬了上去。
楚彻感受到了姜苒的动作,他原侧躺的身子忽然翻身平躺下,姜苒上了床榻,她感受着楚彻的反应,便侧身背对着楚彻,紧紧的贴着墙壁。
内室里安静的有些可怕,满是压抑,在这种气氛下,姜苒连大气亦不敢喘,她生怕再做了什么惹到了楚彻,可如此氛围下,姜苒的睡意也随之全无。
姜苒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除了她与魏廖忽然驻步,余下的她都是陪在外祖身边忙碌,倒是他与魏廖坐在一旁,姜苒想着,忽然思绪一顿,难道魏廖与楚彻说了什么?
楚彻突然反应如此激烈,很有可能是魏廖说了什么触到了他的怒意?楚彻本就不喜魏廖,若当真如此,姜苒不敢确定楚彻可会因此而为难魏廖,毕竟魏廖与外祖现在身在燕地,虽是因为王岷的伤事而来,可外祖是中山国丈、魏廖更是中山重臣,以楚彻对中山的态度,若是魏廖再说了什么惹怒了楚彻……
姜苒忽然转过身,楚彻若是怒意未消,她不敢保证可会牵连到魏廖甚至外祖。魏廖毕竟身在燕地,楚彻若是想动他,再轻易不过,姜苒借着月光望着楚彻的冷峻的侧颜,她慢慢的从床榻上支起身子,靠向楚彻。
她的墨发顺着她的身姿垂下来,姜苒爬在床榻上,她支起上身,望着楚彻的俊脸,伸出小手轻推了推他:“殿下……”
感受到姜苒的动作,楚彻慢慢的睁开眼睛,目光所及,是月色下姜苒朦胧窈窕的身姿,她正支身在他身上,俯望着他。
楚彻瞧着姜苒,喉结上下动了动,却未开口。
“您生气了?”她的粉唇还有些红肿,是因他刚刚的厮磨,眼前的人,吐气如兰,美目如星,正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姜苒的话与模样,让楚彻的眸色愈发深沉,他盯着姜苒半晌,随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腰肢:“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