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雨愈下愈大,磅礴大雨将十月里渐秃的树枝打的啪啪作响,伴着树影摇曳有落叶飘零旋转而下。
天色彻底黑暗下来,整个后山笼罩在凄寂夜色下,大雨如注而下,在泥泞的山路上汇成滚滚溪流,风卷着雨丝斜斜的吹入浅穴中将姜苒身上的衣衫打湿浸透,山风阴寒,姜苒紧紧的环抱着颤抖的身子。
天边第一声在闷雷在哗啦啦的大雨中响起,紧随着是一道闪电,将混沌的天晃耀的明亮。
姜苒被外面的雷电声吓的身子一抖一抖,浅穴狭窄幽暗,只纳了她一个人,姜苒想开口唤人,可想着那陌生的燕军,又将声音咽了下去。
随着第一声闷雷砸下,天边的雷声便接连的滚滚而至,山路上一片泥泞,楚彻策马在前,他身后的将士手举着火把,在黑暗的山间中照出一隙明亮。火把在大雨中忽明忽暗,摇曳恍惚,一路向山顶而去。
空中的闪电直直的劈下,将姜苒身前的泥土照的清晰明亮,姜苒被惊的身子一颤,她下意识向后一退,她的身子紧紧的贴在身后潮湿的岩壁上,她紧紧的闭起双眼,用力的环抱住自己。
楚彻留了一小队人马在北山寻找,随后带着余下的人通过栈道,向南山奔驰而去。
雷电交加,明灭的光亮将浅穴里那淡薄的略显狼狈的身影照的恍惚,远远的,隐隐的,姜苒听见了夹杂在浩荡大雨中的马蹄声。
马蹄踏在泥泞的泥土上,伴着扬起的泥水,一路清晰而来。
姜苒缓缓的睁开颤抖的美眸,森森林间,黑暗的最深处,有星星火光燃起,那火光愈发明亮清晰,快速的朝她而来。
火光最先将那些躲在岩壁下生出的矮树下的兵士照亮,随后楚彻的目光很快的寻到了那浅穴中淡薄的身影。
马蹄奔驰而去,楚彻的骏马稳稳的停在了浅穴前,他身后的火光将他的身影照的明亮。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
密密麻麻编织着人间,让雨中的人透不过气来。
姜苒的身子是颤抖的,她身上的力气似乎耗尽了,她望着穴洞前高马之上的身影,脚下的步伐却沉重的一动也动不了。
又是一道凛冽的闪电而下,打在穴壁上,将两人的身影照的明亮,清晰犹如白昼。
姜苒下意识的闭上双眸,她缩紧身子,贝齿紧咬着下唇,几欲咬出血色。
楚彻快速翻身下马,他大步走入那狭窄的浅穴中,一把将姜苒拥入怀中,她的身子犹如一块彻骨的寒冰,在他的怀中不住颤抖,楚彻紧紧的抱住姜苒。
姜苒感受着这强有力的满是温暖的怀抱,一下哭了出来。
楚彻的大手拖住姜苒的小脸,他吻上她冰冷小脸上那滚烫的泪,他低沉的嗓音中透着颤抖:“别怕,孤来了。”
楚彻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姜苒通身裹住,随后他打横抱起姜苒向浅穴外走去,楚彻将姜苒抱上马,随后翻身上马,他回首看着身后的军士:“归营!”
楚彻将姜苒环在怀中,随后策马而归,他载着姜苒走了不过五十步,身后忽的又有一道闪电劈下,直直的击在岩壁上,随后姜苒刚刚容身的浅穴断裂坍塌。
姜苒靠在楚彻怀中,身子猛然一抖,楚彻回眸回望那坍塌的浅穴,心中蓦然一紧,好似被人掐住了命穴,透不过起来,随后是让他心慌的后怕。
楚彻回眸望向怀中的姜苒,他用力的将她揉入怀中,一种陌生的感觉蔓延至他的周身。
楚彻载着姜苒回来了军营,钟娘早焦心不已的等候在帅帐中,她见楚彻抱着姜苒大步走入,连忙迎上前去,钟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公主…公主……”
楚彻抱着姜苒一路入了内室,他看着跟进来的钟娘:“备水。”
钟娘不放心的望着姜苒的苍白的小脸,见她身子不住打冷战,随后连忙转身跑下备水。
楚彻先将姜苒被雨水打湿的披风解下,随后他寻了干的绢布擦拭着她的小脸与湿透了的衣裙。姜苒美目颤抖着望着身前亦浑身湿透的楚彻,他的头发上的水滴汇成泉流在他的俊脸上流淌而下。
很快有人备了热水上来,楚彻用身子挡住姜苒,回头:“退下。”
那些抬水的兵士连忙垂头快速退下,钟娘还忧心的留在原地,楚彻看了看还留在营帐内的钟娘:“你也退下。”
钟娘闻言一愣,她看了看姜苒又看了看楚彻,只得满是忧心的退下。
营帐内只剩下姜苒与楚彻,和那桶冒着蒸腾水汽浴水。
楚彻俊脸仍有雨水流淌,有水珠嵌在他黑长浓密的睫毛上,摇摇欲坠,姜苒望着,忽然伸手拂去。
楚彻丢了手中被浸湿了的绢布,随后他的指尖向她的衣领处的扣子探去,她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裙被楚彻一层一层的褪下。
姜苒似乎还未从刚刚的山雨缓过神来,她一动不动的由着楚彻的动作,她雪白的身姿暴露在烛火下,楚彻的手指挑开姜苒长颈后那唯一纤细的系带,那抹薄缎便沿着姜苒滑腻的肌肤滑下,落在姜苒赤足旁。
她的身姿美的有些惹眼,楚彻将姜苒抱起,缓缓的探入那水汽氤氲的浴桶中,姜苒冰凉的身子接触到那温热的浴水,猛然不适应一颤,随后她似乎缓过神来,抬起美目,望着站在木桶前的楚彻。
“殿…殿下……”
楚彻单手捧起水,抚上姜苒露在水外的肩头与脖颈,他闻言:“嗯?”
姜苒因楚彻的动作,身子不由得一颤,她略略的向后靠了靠:“我自己来。”
楚彻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姜苒泪痕未消的小脸半晌,随后点头:“好。”他说罢转身,开始脱下身上被大雨打湿的衣服。
姜苒眼睁睁的望着楚彻将身上的衣物脱的一干二净,见他似欲转身,姜苒猛地闭上双目。
仆人们抬上来的是平日里楚彻所用的浴桶,姜苒本就身姿娇小,如今又紧紧的靠着浴桶边沿,小巧到让人容易忽略,姜苒紧闭的双目,不敢看向楚彻。
楚彻看着水中美目紧闭的姜苒,随后入了浴水中,随着他的进入,原本宽阔的空间一瞬拥挤起来,水位也涨了起来,一瞬没过姜苒的脖颈。
楚彻见了伸手握住姜苒的腰肢,将她从水中托起,放在自己身上。
姜苒未想到楚彻回进入水中,她正要惊呼,可下一秒楚彻的动作让她通身一僵。与她不同的,楚彻的身子格外滚烫,比这浴水还要灼人。
姜苒僵在楚彻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身姿柔滑如凝脂,楚彻握在姜苒腰间的大手不由得收紧几分。她坐在他身上,娇娇软软的身姿紧贴着他,楚彻的眸中有火热闪过,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握在她腰间的大手不安分的游走,感受着她背后每一寸娇嫩的肌肤,他另一只手扣出姜苒的后颈,他火热的咬上她的粉唇。
姜苒不安的挣扎着,她的身子不由得扭动起来,可渐渐的,姜苒停下了挣扎,她的身子再次僵硬住。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楚彻的变化,坚硬而滚烫,姜苒安静下来,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楚彻翻身将姜苒的身子压在水下,他拖住她的腰肢不让她沉下,灼热的吻再次而来。
经此一番折腾,姜苒身上的力气彻底耗尽,楚彻抱着一丝反抗力气也无了的姜苒出了浴水,一路向床榻走去。
他将她挂满水珠的胴.体放在被褥上,她的身子一下将被褥洇湿,室内的烛火燎燎,晕黄的火光,格外明亮。
姜苒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她的美目中透着畏惧,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楚彻,贝齿下意识咬住早已被厮磨的红肿的唇瓣。
她的长发湿漉漉的散开,还有些许缠绕在身姿上,墨黑的青丝将她本就洁白如雪的肌肤衬的更加晶莹。楚彻伸出手指将黏在姜苒身姿上的青丝一缕缕的摘下,他的指尖灼热,灼烧着她的肌肤,楚彻每一次触碰,姜苒的身姿都不由得颤抖一下。
她黏在身上的长发被他悉数解下,楚彻望着姜苒的小脸,随后翻身紧紧的禁锢包裹住她。
这仿佛突如起来,其实预备已久的火热,将姜苒瞬间淹没,她甚至来不及求饶,那疼痛已经从下至上,贯穿全身。姜苒的身子猛然颤抖起来,随后她的美目中有汹涌的泪水流出。
室内的空气似乎也如火般燃烧起来,将床榻上的两个人变得滚烫,楚彻紧紧的拥着姜苒,拥着她的冰肌玉骨。
营帐深处,有□□与喘息声相交相织,这一夜是格外的漫长。
天近黎明时,楚彻才放过已经哭得嗓音沙哑的姜苒,她的身上湿漉漉的,早已分辨出是浴水还是汗水。
楚彻并未放开姜苒,他依旧拥着她,抵死缠绵后的寂静包裹着二人,随后楚彻似乎想起什么,他拉起姜苒的左臂,那颗赤红的砂痣,已经晕染开,他的指腹抚上轻轻一抹,伴随着姜苒十五年的朱砂痣化成一抹浅红,消失在她手臂之上,随之还有的是一抹血红留在了被褥之上。
楚彻看着,忽的低低笑起,声音中满是占有后的满足。
姜苒早已没了气力,她由着楚彻的动作,躺在他怀中,昏昏欲睡。
室内的烛火被灭掉,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渲染着营帐内的气氛。
……
姜苒一直睡到翌日午后,再有几个时辰天色便要暗下来,室内未燃烛火,夕阳的光辉透过窗牖照进来。姜苒支起乏力的身子,靠坐在床榻上,屏风外有隐隐的烛火透进来,姜苒靠坐了许久,才有力气下榻,她寻不到干净的中衣,只得寻了一件披风将自己紧紧的包裹住。
姜苒的目光不敢落在自己身上,那上面的痕迹,无疑不再昭示着昨夜所发生的事情,突如其来,毫无防备,却已经拖延了许久的事情。
姜苒走出了屏风,也只停留在了屏风侧,她的目光落在楚彻的背影上,心中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可是姜苒辩不出是何滋味?
是恨吗?显然不是,昨夜与前世的痛苦全然不同,虽然依旧刻骨铭心却少了屈辱与折磨。是畏吗?似乎不是,她承认即便她可以在楚彻面前面色如常没有破绽,但在她心底深处,她仍是隐隐的畏怕他。
姜苒只觉得胸中沉闷,她慢慢的向楚彻走去,她渐近的脚步声惊动的楚彻回头,楚彻看着走来的姜苒,眸中染上了一抹温柔之色。他伸出长臂,待姜苒走近了,一把将她代入怀中,楚彻望着姜苒美目:“睡醒了?”
姜苒的小手下意识的抵住楚彻的胸膛,闻言她点了点:“嗯。”
他的指尖将她鬓边的青丝别在耳后:“我让钟娘给你炖了乌鸡汤,补身子。”
姜苒闻言,小脸猛然一红,她连忙撇开头:“不…不必麻烦的。”
楚彻见姜苒害羞的模样,眸中的笑意愈深,他扶在她腰间的手也收紧了几分,随之他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楚彻忽然伸手撩开姜苒紧裹在胸前的披风,那片雪白之肌撞入他的眼底。
姜苒见了一惊,她连忙裹紧身上的披风。
楚彻的眸色略深,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昨夜的欲望涌了上来,可他瞧着姜苒那几乎失了血色的小脸,只得控制压抑。
姜苒瞧着楚彻,心尖一颤,她连忙就要从他身上逃开,却被他拉住,楚彻禁锢住姜苒,随后嗓音沙哑的开口:“放心,孤不动你。”
姜苒知道自己逃不开,也只能信了楚彻,她又恢复安静,乖乖的一动不敢动。
不久钟娘端了鸡汤,与鸡丝肉粥上来,她一入帐便瞧见这副场景,连忙低下头,钟娘将膳食在长案上摆好。
姜苒虽难为情,却只能开口对就要退下的钟娘道:“钟娘,帮我拿一身衣物来。”
钟娘听了一瞬反应过来,她嘴角挂着欣慰的笑,点头退下。
楚彻用勺子盛了鸡汤,送到嘴边吹了吹,随后又递到姜苒嘴边,她着实是又累又饿,钟娘的手艺姜苒最是了解,她闻着那香气,张口含下。
楚彻见了一笑,他一勺一勺的喂给姜苒,姜苒也极配合的喝下,只是才喝了半盅,楚彻再次递到姜苒的嘴边的勺子,被姜苒轻轻躲开。
“你太瘦了,要多吃些补补。”楚彻见姜苒躲开,执意的将勺子又递到她嘴边。
姜苒闻言一顿,楚彻是嫌她瘦吗?姜苒绣眉微蹙,随后不情愿的张口喝下:“太腻了。”
楚彻闻言只得放下鸡汤,随后又端起了粥,姜苒的身姿虽凸翘玲珑极和他胃口,可她那两条细腿竟抵不上他胳膊粗,他微微用力,她便哭成了泪人。
楚彻又喂了姜苒半碗粥,余下的姜苒如何也不张口,楚彻无奈,只好三下五除二的将姜苒吃剩下的消灭。
钟娘送了衣物进来,又端着长案上的碗筷退下。楚彻命人备了浴水,待姜苒沐浴更衣后,楚彻备了马,他将姜苒抱上马背,随后向营外西侧奔驰而去。
楚彻将姜苒带去了一片草场,落日一片火红,正在天际间挣扎,美的有些梦幻。
楚彻将披风解下盖在草地上,随后拥着姜苒坐下,他的大手抚上姜苒的小脑袋压向自己的肩头。
余晖打在二人身上,一片金色,姜苒安静的靠在楚彻肩头,她望着眼前的景色,眸子不由得随着耀眼的血日颤动。楚彻也望着落日,他搂着将她腰肢的手臂不断收紧。
对他来说,皇城远比不上塞外熟悉,父王在时他虽未太子却不同与其他皇子养在京城,父王总是让他带兵南征北战,受尽了边疆苦寒,相较于其他兄弟,他只觉得父王偏心,事实上,父王的确偏心。
父王更偏爱他,他早早的教会了他如何在这乱世生存下去。
楚彻拥着姜苒,缓缓开口:“从前都是孤一个人来看夕阳,燕北,燕南,太行山脚下,都是孤一个人。”
“日后,你可愿意陪孤一起看?”
他的声音有些温柔,是极为陌生的,姜苒闻言从楚彻的肩头缓缓抬眸,她对上楚彻的眸子,点头:“妾身愿意。”
他听了一笑,然后将姜苒继续拥入怀中,夕阳终是沉甸甸的不舍的坠入天际,在人世间留下一抹燃烧的火红。
楚彻似乎未有回去的意思,姜苒便一直安静的陪在楚彻身旁。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墨蓝色的天空开始隐隐出现星际,昨夜的暴雨之后,天空格外的通透流转,繁星点点,慢慢的月色如水般洒下,将二人的身影笼上一层朦胧。
楚彻侧眸望着身边的姜苒许久,随后将她推到在柔软的草地上,随后他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中山粮草之事,孤可以收下。”
姜苒闻言微愣,她的美眸中含着惊讶,她看着楚彻。
楚彻目光沉沉的望着姜苒:“不过,孤会以市价购之,至于你父王所求之事,如若他日中山真有兵临城下之日,孤会有定夺。”
他说完,慢慢的俯身压下,姜苒望着,缓缓的柔顺的闭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