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轻笑了笑,“你帮我叫他进?来。”
“得了吧,哥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个你还得等他缓两天。”
“噢。”
“老?二这人啊,就是欠,我?教你两招,你就甭理他,冷落他两天,急死他,然后你再找他,保管有用。”
“真的?”
“当然,他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我?知道我?做错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嗨,别这么想,你现在在这里就行了,其他别想了。”
“我?不?太会与人相处,以后如果哪里不?对,你能提醒我?吗?”
“当然,没问题!”他还秀了句英语,“Noproblem”
林冬笑笑,“谢谢你。”
“客气啥。”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哥让我?在这看着你。”
“你明天还要上班,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老?四看了眼吊瓶,“也?剩不多了。”
他咧开嘴一笑,“那我先回去,哥肯定在外头候着呢,指不?定看我?走了他也?就进来了。”
林冬点点头,“路上小心。”
老?四站了起来,“那我走啦。”
“今晚谢谢你。”
“都是小事,走了啊。”
“再见。”
“拜拜。”
秦树阳看着老?四从里头出来,敲摸声走过来,“你俩说什?么呢?”
老?四斜眼看他,“就不告诉你。”
秦树阳搡了他一下。
老?四环抱双臂,扬了扬眉毛,“我?刚才和她说,你想她想的吃不?下睡不着,钱不挣狗不?溜,做梦都叫她名字,每天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一样,以泪洗面,还瘦了一大圈。”
秦树阳愣愣的盯着他。
老?四噗一声笑出来,“骗你的,傻啦吧唧的样,还真信。”
秦树阳伸手就要打他,“你小子。”
老?四闪过去,“别动手啊,对我那么粗鲁,我?不?说了。”
“……”
“看你急得,也?没说什?么,问问她怎么样了,没啥事她就叫我走了。”
秦树阳皱着眉看他,半信半疑。
“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老?四说着打了个哈切,正要走,被秦树阳给拦住。
“唉你等等,哪去?”他压低声音,“你回去她怎么办?”
老?四被他攥住袖子走不得,使劲抽了下鼻子,上下瞄他一眼,“你不?在这蹲着呢嘛。”
“……”
老?四拍拍他肩,“我?说哥,以前咋没见你这么小气吧啦的,差不多就得了。”他摆摆手,“我?困得不?行了,要猝死了,让我回去睡会。”
老?四推开他手就走。
秦树阳小声叫他,“喂。”
老?四径直走开,头都没调一个,手臂抬起来挥了挥,与他告别。
秦树阳重新趴到窗口看里头,林冬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出了神。
忽然,林冬抬起头望向他的方向,秦树阳吓得心里一抖,赶紧缩回脑袋,背靠着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妈的,吓死老子了。
他贴着墙站了两分钟,又探出头去看看,林冬正靠着墙,闭着眼睛休息。
里头很安静,他看向角落的相依相靠的老?夫妇,苍老?的双手紧握着,真幸福呀。
好想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
他提步走到门口,又停住,缩了回来。
还是算了。
吊瓶里的药水也?不?多了,不?到一刻钟,林冬拔了针,和医生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秦树阳躲到不远处的轿车后头,看她拐去了巷子,才悄声跟上去。
林冬一路没回头,她知道秦树阳就在后面跟着,心里乐滋滋的,脸上忍不?住的挂着笑容。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隐隐的被保护的感觉,突然好想一直走不?到头,一直这么走下去。
她故意慢悠悠的走着,穿过无人的街道,迈进?幽深的巷子。
深更半夜,世界沉默着,这条漆黑的的道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这一刻,彼此想着对方,相继走出了黑暗。
…
秦树阳见她进了门才安心,他走进自己家院子,小心翼翼的锁上大门。
所?有?人都沉睡着,旺财从窝里出来,张着嘴摇尾巴看他,秦树阳揉了把狗头,“别闹。快睡去吧。”
他笑了笑,抬眼望向隔壁的楼上。
灯亮着,那应该就是她住的房间。
环境那么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睡习惯。
他一直仰望着那,直到灯熄灭了。
那一瞬间,心里空落落的。
…
第二天,林冬一个人在大街上瞎转悠,这看看那瞧瞧,专往人多地钻。
天桥尾有块很大的场地,尽是些卖艺的。
歌手啊,乐手啊,玩杂技的,发传单的,卖小玩意的,应有?尽有。
中间一大块场地围满了人,她赶过去凑热闹,找了个地往里头看,前头的堵成一连绵的人山,她踮着脚尖也?看不?清楚。
恰好有?个男人拉着他女朋友走了出来,林冬正好挤上前,站了个好位置。
这是一群跳舞的。
街舞。
林冬很喜欢街舞,随意,自由,尽兴的释放着自己的身体,她无意的点着脚尖,跟着音乐轻晃。
好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哎,Leslie知道应该会气死吧,她总说这事不?入流的东西。
观众走了一波又一波,又来了一波又一波,林冬在这看到最后,直到那群舞者散了她才离开。
回家时,她一路踮着脚尖,身体不?自觉的转圈摇晃,像个开心的孩子,一直跳到住处。
她敲敲秦树阳家大门,不?一会有?人来开门了。
他一见她正要关门,林冬伸出脚把门抵住。
“你干嘛?”
“没干嘛。”
“我?没空。”
林冬淡淡的看着他,“你让开,我?是来找老四的。”
“……”
林冬推开门,自个走了进?去,秦树阳一愣一愣的。
你说啥?
你来找谁?
强子和老?四在打游戏,林冬把他们喊出来斗地主,就在客厅。
秦树阳边在里头画着画,边听着外头打牌声。
心里那个燥啊。
他一会出去上趟卫生间,一会出去倒杯水。
明摆明的找存在感呢。
可那三人一心打着牌,别提多热闹,愣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就相当郁闷了。
秦树阳一个人坐在屋里,被冷落了。
好孤单。
好寂寞。
好可怜呦。
…
手头上的小工程收了尾,这两天秦树阳回来的有?点晚,一直没遇到林冬,他这心里头怪怪的。
别是又跑了。
今天活下的早,小半天难得自在,他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天气渐渐凉了,他从衣柜里翻出厚衣服,鞋子,拾掇了全拿上去晒。
天台上空荡荡的,只有他那几件陈旧的暗色衣物。
他无意瞥到隔壁的天台,一眼就认了出来。
啊,人还在。
酒红色吊带,灰色裤子,白色内裤,还有?……
那件熟悉的黑色内衣。
薄薄地,随风飘着,他还清晰的记得它的触感。
他的双手落在竹竿上,望着那一抹黑色出了神。
正发着呆,林冬上来了。
秦树阳立马回过视线,心扑通一下,剧烈的跳了一下。
林冬走到天台边缘,凝视着他的侧影,“秦树。”
他装腔作势的理了理竹竿上挂着的衣服,没说话。
“你盯着我?内衣做什?么。”
“……谁盯着你内衣了。”
“你啊,我?看到了。”
“……”
“你喜欢我送你。”
“……”他突然耳根稍稍发烫,“不?喜欢!”
“秦树,今晚一起吃饭吧。”林冬站到天台边缘。
“不?吃。”说着,他扭头就走,余光瞥到她的身影。
秦树阳心里顿时一慌,不?由自主的朝她大步迈过去。
林冬只穿了一件薄薄地毛衣,整个人看上去空荡荡的,轻薄瘦削,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你别站边上,小心掉下来!”
他站在这栋楼的天台边缘,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示意她退后。
林冬没有?动弹,看着他的脸。
“退回去!别掉下来。”
林冬微笑着,突然抬起手臂,指尖落在他的掌心,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仿若有股电流,从他的掌心流遍全身,心脏剧烈的颤了一下,浑身都麻了。
他往后缩手,又怕她跌倒,没敢用力,“松开。”
林冬当然没有?松。
“松开。”
林冬看着他的眼睛,手松了松,秦树阳抽出手,“你没事作什?么!摔死了谁管!”
他紧拧着眉,躲开她的目光,转过身去要走。
“秦树。”
他顿了一下。
“别生我?气了,我?都跟你道歉了。”
秦树阳立在原地没有?动弹,背对着她,忽然心软了一下。
“我?都哄你了。”
“……”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收拾一下面部表情,转过身面对着她。
“去哪里吃?”她笑着问。
“……”
“去吃什?么?”她又问。
“林冬。”他没有一点心思回答她的问题,长提口气,“我?就问你,你还走吗?”
林冬笔直的站立着,几根发丝被风撩乱,胡乱的刮着脸侧。
她目光平平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我?不?知道。”
秦树阳抿着唇,风吹的他眼睛发红,他轻嘲的干笑了一声,攥紧了拳头。
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好玩吗?”
她没有?回答。
秦树阳转过身去,落寞的走开,心口闷的难受,脚步愈渐沉重。
一步,两步,三步。
忽然。
“我?想你了。”
……
……
作者有话要说:别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