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打了很多电话给?南禹衡,那边要么占线要么无人接听,天色越来越暗,她回身往宿舍走去,却在?快要到宿舍楼下?时,忽然踩到什么东西差点重心不稳栽一跤,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便下?意识低头看去,赫然看见一块锋利的酒瓶碎片扎进了她的鞋底,秦嫣弯起?腰将碎片拔.出来,猛地使力,她的手指感觉到一阵刺痛,紧接着鲜红的血便渗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见那抹鲜红的液体后,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脑袋越来越沉,她当即将碎片丢进垃圾桶,一把掀掉了学?士服,将衣服抱在?手中就朝着学?校大门走去,她要回家,她现在?只想回家,她必须要知道?南禹衡在?哪!
当她一路疾喘出了校门后,整个街道?已经完全没入夜色,华灯初上,川流不息,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飞速朝着她站的方向疾驰而来,一直到车子停下?,秦嫣才发现开车的人是南禹衡,他直接拉开车门走向她。
秦嫣看见他深色衬衫领口?微微解开,深邃的眉眼在?车灯的照耀下?覆上了一层阴霾,眼中的疲惫在?看见秦嫣的那一刻似乎微滞了一下?,而后大步朝她走去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他紊乱的呼吸让秦嫣身体僵直,听见他语气低沉地在?她头顶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从小到大南禹衡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三个字,他们之间也从来不存在?这?三个字,秦嫣的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都变得?一片冰凉,她问他:“对不起?什么?”
南禹衡只是把她拥得?更紧,不管周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观者如市,他就这?样拥着她回道?:“来晚了。”
秦嫣悬起?的一颗心才稍稍落定抬起?手环住他轻声说:“来了就行。”
南禹衡松开她,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弄到耳后,嘴角浮上一层笑意对她说:“我马上要去运营基地,但是我不想丢下?你。”
秦嫣斜睨着他:“你又想骗我陪你去工作吗?”
南禹衡将副驾驶的门打开浅笑道?:“正有此意。”
秦嫣故意“哼”了一声跨上了车。
车子一路向着城外驶去,南禹衡将广播打开,调到一个比较热闹的频道?,广播里两?个主播互相对侃,不时传来大笑的声音。
秦嫣望着窗外熟悉的街道?渐行渐远,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她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南禹衡从来不会在?车上放广播,即使放,也绝对不可能放这?种毫无营养的搞笑电台,他在?刻意掩饰什么,或者他此时此刻根本不想说话。
秦嫣认识他二?十年,她太清楚南禹衡不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他明明知道?开车到运营基地要两?个多小时,这?个点却完全忽视了秦嫣还没吃饭这?件事?,这?一切都太反常了,除非他心里压着的事?太重,重到让他忽略了一切。
秦嫣默默收回视线用余光观察着南禹衡,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很专注地盯着前方,眉宇间蕴着一抹深沉,可是他向来喜欢在?车上思考工作上的事?,所?以?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
秦嫣却冷不丁地问了句:“荣叔呢?怎么今天你自己?开车来啊?”
南禹衡没有看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还有其他事?。”
一路上除了秦嫣问他几句,他简单地回答,便没再听他说过?什么话,一直开到了东祥的运营基地,都已经将近九点了,整个园区寂静无声,空气中透着初夏的凉爽,南禹衡的车子停在?那栋小楼面前,楼内灯光大亮,他们还没走进去,赖跃京和几人便从里面迎了出来。
南禹衡始终紧紧攥着秦嫣大步流星往里走,出声问赖跃京:“人都在?吗?”
他长腿阔步,走得?很快,赖总一边跟在?他身旁一边说:“都在?会议室,就等你了。”
随后他和秦嫣点了下?头,秦嫣发现今天就连赖跃京的神色都有点不大对劲,似乎比往常严肃许多。
几人走到电梯口?,南禹衡对秦嫣说:“你先回房休息一会,我有个会要开,我让人送吃的过?去,你先吃别管我。”
说完几人进了电梯,赖跃京便向南禹衡汇报道?:“财务朱总那边已经紧急做了两?套方案出来,他们那边的人今晚全部?待命,要是…”
南禹衡抬了下?手:“开会再说吧。”
他适时打断了赖跃京的汇报,似乎不想在?秦嫣面前谈论这?些,电梯停在?三楼,南禹衡回身对秦嫣说:“累了先睡。”
秦嫣点点头:“你安心忙吧。”
赖总他们已经出了电梯,南禹衡轻揉了下?她的脑袋大步跨出电梯,电梯门随后合上,空荡的电梯里只余秦嫣一个人,电梯徐徐上升“叮”得?一声停在?顶楼,秦嫣却并没有下?电梯,而是再次按下?3F的按钮,电梯又开始下?降。
她折返回三楼,电梯门打开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在?忙碌地打印文件,看见秦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忙站起?身礼貌道?:“晚上好南太太。”
秦嫣这?两?年偶尔会陪南禹衡来基地,这?里空气好,环境优美又空旷,她每每来这?里就当度假,南禹衡忙的时候,她没事?还会拿个小本本跑到办公大楼冒充参加培训的空姐去听课,甚至会给?南禹衡提些建设性的意见,南禹衡还真采纳过?。
虽然秦嫣并没有跟这?个职员说过?话,但在?这?栋小楼里工作的人本就不多,加上秦嫣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记住,所?以?大家都认得?她。
彼时秦嫣对她扬起?和善地微笑:“他手机丢我这?了,我拿来给?他。”
这?个职员忙走了出来说:“要么给?我吧,我来送。”
秦嫣清甜地说:“没事?,你忙吧,你告诉我在?哪就行。”
于是这?个职员便告诉秦嫣会议室的位置,一路走过?去秦嫣才发现几乎每间办公室都亮着灯,这?个点了所?有人还在?加班,而且来去匆匆,个个神色紧张的样子。
她又问了一个人找到了会议室,会议室厚重的木门是关上的,她绕到后门,轻轻推开了一道?细缝,所?有人都在?看着投影面前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倒没人注意到后门的方向。
秦嫣听见那个男人指着身后投放出来的一堆表格说道?:“所?以?初步预估,如果这?时候拿出30%的股权,那么肯定会增加我们的财务负担,后期没有足够实?力和海港周旋,我们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所?以?这?种拆分的方案风险较大…”
南禹衡一直低着的头似是感应到什么,忽而扭头朝后望来,秦嫣赶忙退出走廊心跳加速快步离开。
夜色越来越浓,秦嫣洗完澡躺在?浴室里白色柔软的榻榻米上,望着漫天的星空,心里始终悬着一股隐隐的担忧。
南禹衡散会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他回到房中没有看见秦嫣,便推开浴室的门发现她在?榻榻米上睡着了。
他本想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但她睡得?比较浅,他刚碰到她,秦嫣就睁开了眼,南禹衡这?时才借着月光看见她手指的伤,不禁拿起?她的手腕问道?:“怎么搞的?”
秦嫣坐直了身子:“没事?,玻璃划的。”
南禹衡将她抱上了床,又找来创口?贴给?她把手指包好,秦嫣望着他疲惫的双眼问他:“你打算在?这?待几天啊?”
南禹衡拉过?毯子说:“不知道?,可能要几天吧。”
秦嫣皱了皱眉:“可是我这?两?天还要回去啊,要放假了我宿舍里还有东西要收拾,以?后又不回去了。”
南禹衡站起?身背对着她脱掉衬衫:“你要拿什么和芬姨说,让她跑一趟。”
秦嫣坐起?身牢牢盯着他:“过?几天放假大家都走了,本来还准备这?几天再聚一聚呢,以?后大江南北的想聚都难了,我在?这?又没事?干,不如…”
南禹衡依然没有回过?身,只是淡淡地说:“在?这?陪我吧。”
说完他拉开门去了浴室,秦嫣盯着那扇微微摇晃的门,眉头越皱越深,南禹衡从来不会限制她的自由,准确来说,他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女人捆绑在?身边的男人,秦嫣每次要和同学?出去,只要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他都挺支持的,他觉得?秦嫣该有自己?的生活,除了他以?外的生活。
可这?一次是这?么重要的毕业聚会,南禹衡却不肯放她回去,秦嫣抱着膝盖坐在?床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连夜把自己?带来这?里,还不给?她回去,甚至和赖总他们说话都有意无意回避她?
南禹衡洗完澡回来的时候,秦嫣已经背过?身睡着了,他上了床从身后搂住她将她揽进怀里鼻息埋进她的发丝间,呼吸沉重。
大概五点多的时候,南禹衡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松开秦嫣回身拿起?手机看了眼,又回过?头望了眼已经熟睡的秦嫣,才轻声下?床走到外面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便问道?:“打点过?了吗?”
而后又回道?:“嗯,还在?睡,没告诉她,我尽快想办法。”
南禹衡匆匆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他没有立刻回房,而是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机库,面色愈加凝重。
一会后,他走回房,房间依然关着灯漆黑一片,然而却猛地看见秦嫣盘腿坐在?床中央,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南禹衡顺手打开灯:“怎么不睡了?”
静谧的夜,没有丝毫纷杂,空气细腻地滑过?两?人之间,秦嫣就这?样平静地望着南禹衡对他说:“我要回去,现在?!如果你不送我走,那我就自己?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我胡汉三又肥来啦,今天开始恢复双更,下午见,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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