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把半边身子躲在孙小圣背后的夏田田，呸了一声，大声说：“才不是呢，前几天有一个人来，看到咱们厂的设备很差劲，都不想丢单子的！”
“是你……是你塞了一个大红包给他，还快要跪到地上求他了，他才……他才跟打发叫花子似的，丢给了你五十万的单子，不过，好像……”
她抓了抓头皮，想了一会儿才说：“那个人好像也不是柳叶刀集团的，是接了柳叶刀的单子，要分发给一些小厂家。”
“你只不过争取到了一点点而已。”
孙小圣哑然失笑，智力跟不上她这年龄的丫头，说出这番话倒是有板有眼，可见对汪老板的愤恨，由来已久。
关于他的事，总是能比较顺畅流利说。
汪老板一听，跳得差点没有三米高，后脑勺都快碰到天花板了。
他狠狠地指着夏田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等着，我把这小子收拾了，就立刻把你拖到办公室里，让你进行最深刻的检讨。”
说着，脸上更透出无比猥琐的光芒。
此时，孙小圣已经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没多久，就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恭恭敬敬的女性嗓音，还压得挺低的，不敢太过大声，像是怕冒犯打电话给她的人：“侯总，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孙小圣淡淡地说：“我记得你是采购总监吧？”
那边赶紧一叠声地说：“是。”
似乎也听出这语气不善，更是赔上了几分小心。
孙小圣淡淡地说：“你给我查一查咱们集团的制服是交给谁做的，有人把这制服分批包给一些下三滥的小厂家！“
“我看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做出来的衣服也不知道符不符合标准。”
“要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严惩不贷！！”
虽然孙小圣很少行使总裁威风，但并不代表他没威风。
这番话一说出口，吓得采购总监更是冷汗哗啦啦直流。
电话那头，她直点头说是。
孙小圣又说：“对了，我现在就在其中一家小制衣厂里，说什么他们接到了五十万的小单子，这家厂子叫好衣服制衣厂！”
“我看这倒不像是能生产好衣服的样子，赶紧去查查。”
接着，就挂了电话。
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特别是汪老板，他可没听到手机那头的声音，但就算他听到了，也会不以为然。
他哈哈大笑，指着孙小圣。
“原来你还真是一个神经病，精神病院刚跑出来不久的吧，到底是谁还那么配合你？怎么着，你这是打电话给柳叶刀集团的采购总监——”
“让她好好查一查，为什么我这小工厂能跟柳叶刀合作吗？”
“你就查呀，查个一辈子、两辈子，你都拿我没办法，一个小人物还玩出这一套，想要吓唬我，你唬谁呢？！”
“上，都给我上，把他给我狠揍一顿，没准我这是帮他把脑袋打得清醒点。”
七八个汉子就要扑过去，汪老板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本来挺得笔直的腰杆，一下子都矮了下去。
他按了通话键，陪着笑脸，刚想开口，那边就传来晴天霹雳般的声音：“汪志凯，你到底干了些什么，这是想把我害死吗？”
“我真的好后悔把五十万的单子给你啊！现在……现在采购总监，就是柳叶刀的采购总监，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把单子分包给一个叫好衣服的制衣厂！”
“还说……还说他们集团老总现在就在你们厂里，正在查点！”
“你这给我捅出了多大的漏子呀，采购总监跟我说了，要把给我的单子全部收回去，还要控告我，我完了，被你弄死了！”
“你给我等着，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这番话，一下子就把汪老板轰得外焦里嫩，整个人都变成了呆头鹅。
顿时，不可置信地看向孙小圣。
孙小圣冲他呲牙一乐。
接着，电话那头又传来那个人的暴喝。
“还有，柳叶刀总裁你可要好好侍候着，不然我告诉你，不单单你会死的很惨，我……我哪怕死了，也会死很惨的！”
“岂有此理，柳叶刀集团的总裁你都敢招惹，狗眼是长在脚底去了吗？”
接着，电话就挂掉了。
啪嗒一声，手机就这么掉在地上，变成了一堆零部件。
汪老板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小圣：“你……你是……是柳叶刀集团的总裁？”
孙小圣淡然一笑：“没事，你可以当我不是，让这帮家伙继续打我。”
那几个汉子咆哮着就要冲过去，觉得孙小圣太看不起自己了，好像他们不敢打似的。
汪志凯厉声呵斥：“都给我住手，滚开！”
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孙小圣直磕头。
“总裁，大总裁，求求你饶我一条命，我接的五十万单子，可是……可是跟银行贷款的，正加班加点的干活，我敢保证这衣服的质量不会差到哪去。”
“不信你可以检查的，我敢糊弄别人，也不敢糊弄柳叶刀集团呀，你也知道，你们集团那边审核把关很严的！”
“就连我的上头都有交代，一定要把质量搞上去。”
“要不，他那边都过关不了。”
说着，他都涕泪交流了。
“要是你把这单子撤回去，那我就完蛋了，这家小小的制衣厂也完蛋了，这两三十个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去，他们也会失去工作的。”
“你也知道现在找份工有多难。”
孙小圣心中一动，看向四周。
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妇人，也有几个男的，但年龄更老。
看他们的神情和穿着，就知道是处在社会底层。
这种人确实比较难找工作，就算找到了，工资也绝对不会高。
孙小圣干脆拉着夏田田的手，朝车间走去。
汪志凯赶紧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边走，一边还哀求着夏田田，让她大人不计小人过，求这位先生放自己一马。
夏田田冲他扮了个鬼脸，抱着孙小圣的臂膀，走得像是一只白天鹅。
孙小圣翻了一下那边的布料，虽然他并不大懂这种原材料，但大致上也能辨认出来，不会差到哪去，质量还算可以。
汪志凯又赶紧让人拿来一套成品。
“总裁，这是我们做出来的贵集团成品制服，你看看这质量，真的没得谈，而且我接的订单不过就是贵集团基层员工穿的！”
“这质量也高不到哪去，又不是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