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实属难得

宋问?一句,将众人打得措手不及。

众人皆惊诧看向王义廷。王义廷惊诧看向宋问?。宋问?指向看台,“请,王侍郎。”

王义廷犹豫的站起来,支吾道:“这?……不大好吧?”

宋问?无辜道:“王侍郎您未过而立之年,又是?我云深书院的助教,有何不好?这?诗会如?此有意思,宋某都是?心痒难耐,难道侍郎不是?吗?”

王义廷:“……”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成了助教?

“王侍郎您素来为人低调,可诗会嘛,原本就是?图个有趣。”宋问?道,“宋某久闻大名,却无缘得见。今次不妨让大家都开开眼。”

唐毅心中难以平静,在一旁推波助澜道:“去吧,王侍郎!机会难得,切勿错过!”

宋问?道:“看,三殿下都说?了,王侍郎再推辞实在是?说?不过去。还是?侍郎看不起这?些学生,觉得他们不足一战?”

唐毅诚恳点头?。这?人纯粹的幸灾乐祸。

王义廷张口结舌。

他分明是?一句话都没说?啊!

王义廷被动的走上台。看向众人,尴尬的笑了笑。

他自?然也是?知道国子监那群学生的小?动作的,他们恐怕是?自?诩聪明,却不知漏洞百出。也明白宋问?此举的意义所在。

这?国子监敢赢所有的学生,也敢赢宋问?。因?为他们都算是?无名之辈,算科的水平在长安并未闻名。赢了不算什么?,说?的过去。

但王义廷不一样。

先前米价之事已经让他名声大噪。他在户部任职十二年,十七岁中进士。种种事迹都可证明,他是?一位卓越出众,万中无一的人才。

国子监的人自?然赢不了,也不敢赢。

赢了这?一把,不叫人看出猫腻才怪。

罗利上前一步,对着台上监生使了个眼色。监生会意,直接拜礼道:“学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如?何敢在侍郎面前献丑。”

王义廷回礼。

其余学生纷纷弃权,算科一场,云深不战而胜。

王义廷上台走了一遭,又悠悠的走下来。舒了口气,对宋问?摇摇头?。

宋问?点头?轻笑,表示明白。

再让王义廷上场,对方只会接着弃权,避其锋芒。

就算赢了,挣不来什么?面子,反会显得云深书院失了风度。

礼官站在台下,悔不当初。云深若是?继续让王义廷上场,诗会还怎么?办下去?岂不成了笑话?

云深学子倒是?挺开心。

风度不风度已是?无所谓,不如?破罐子破摔,大家都别比,省得攒一肚子闷气。

“王侍郎十七岁高中进士,于国于民劳苦功高。有官职在身,已为官十二载,通晓人情?世?故,而他们尚为学生。”礼官施礼,委婉道:“这?诗会本意,是?让学子各展其才,王侍郎已经名满天下,这?怕是?有些不合适。”

“阁下所言,有失妥当吧?恕宋某无法苟同。”宋问?上前一步道,“这?不合适是?为何意?您这?是?意指王侍郎欺负人?他意在公平比试,认同了他们的实力,可他们却心生退却,叫侍郎难堪。究竟是?谁在欺负人?”

宋问?咬字道:“王侍郎是?真才实学,无所顾忌。什么?时候真本事,比他人厉害,也算是?一种欺负了?方才不是?你自?己答应的规则吗?”

礼官反驳道:“你不要曲解我意。”

“也罢。”宋问?拂袖,打断他的话道:“我云深来这?诗会,原本也只是?为了热闹。王侍郎参加了,无人敢来,也没意思,自?然不会再上场。”

宋问?转身,对着王义廷装模作样的赔罪道:“只是?可惜叫您失望了,未能尽兴。等回了书院,我再叫人同您讨教。”

王义廷哭笑不得,还是?颔首应允。

这?话真是?狠狠奚落了众学子一把。

宋问?紧接着道:“另外,我云深书院不欺负人,向来坦荡磊落。我们给?自?己定?个规矩,一人,只能参加一场比试。如?此,满意了吗诸位?”

礼官险些挂不住脸。监生更是?愤懑。

说?得好像赢的都是?云深书院一般,前两局可是?国子监的胜场。不过是?她无耻,让王义廷上去不战而胜。她倒是?换个人试试,看看谁赢谁输。

罗利道:“你这?是?说?谁不坦荡?”

宋问?斜睨一眼,不做应答。坐回位置,中气十足道:“请下一项!”

孟为等人暗道可惜。

先生与他们讲什么?仁义面子?闹翻了这?诗会不是?最好?

台上五人只管评判,对其中暗潮翻涌皆不做理?会。

礼官犹豫片刻,见他们没有意见,还是?抱了箱子过去,让几人抽下一轮的比试项目。

礼官念道:“礼。”

唐毅点头?:“这?倒是?难以作假。让赵恒去不错。”

宋问?搭上他的肩。

唐毅对上她的视线,心觉不妙:“怎么??”

宋问?真诚道:“三殿下,礼这?一项,比起赵恒,自?然是?您更为合适啊!”

唐毅:“……”

宋问?迅速起身喊道:“我云深书院,由助教三殿下上场!”

众人:“……”

和唐毅比礼,谁人敢赢?如?何说?他也是?皇亲。就是?敢比,这?台上五人,也没人会把票投给?他们。

毕竟那可是?礼。

何况唐毅自?幼学习礼数,为人又颇为谨慎,不敢行差步错。礼仪这?一面,没有可指点的错处。

这?次监生连上台也不曾,直接鞠躬致歉,放弃不比。

其余书院也没这?么?不看眼色的人。以致云深再次不战而胜。

众人暗自?咬牙。

无耻,无耻至极。

她方才自?己说?过的话都被吞回去了吗?

唐毅厚着脸皮起身,对众人说?了一句“承让”。

然后坐下,脸色阴沉,狠狠瞪了宋问?一眼。

“三殿下,有所牺牲是?应当的!您也是?我云深的一份子。”宋问?小?声道,“何况我也没要你怎样,是?吧?”

宋问?走出一步,煞有其事的叹道:“唉,太可惜了三殿下。怎么?都没人愿意与我云深比试呢?我书院的名声真如?此厉害?”

唐毅闭上了眼,目不忍视。

宋问?这?嘴上便宜真是?占尽了。

众人简直没了脾气。不知道她还想耍什么?招。

“请下一项!”宋问?转过身,对着国子监的方向道:“可千万别再弃权了。不然我云深,都不好意思再参加,免得坏了大家的兴致。”

国子监等人环顾一圈,发现除了三殿下与王侍郎,她搬不出其他救兵了。便也安心,嘲讽一笑。

任她嚣张,看能嚣张到几时。

她自?己定?的规矩,一人只能上场一次。此后还不是?要派学子上场?

她尽管大放厥词吧,最终届时颜面扫地的人,还不是?她?

宋问?坐下来,笑道:“要么?是?策论,要么?是?比武,要么?是?对弈,再就是?声乐,不外乎这?几样。他们既然如?此自?信,多半是?有比武与策论的。”

他们乙班没有打手,策论也可以作假。而对弈与声乐变数就多了。

果不其然,本次诗会第五场抽到的是?“武”。

国子监诸生看见,松了口气。挑衅般望向他们。

宋问?打开扇子,面上不显。内心却是?狂喜。

“比武啊,甚好。”宋问?再次起身,拍手笑道:“唉,前两次我云深人才辈出,以致于无人敢上场,甚为无趣。这?次,我就派我们书院年纪最小?的学子上来,总不会再有异议吧?”

宋问?指着里面道:“林唯衍学子,请出列。”

林唯衍兴奋起身,拍干净手上的食物残渣,然后走出座位。

罗利也带着要比试的监生上前。

罗利讽道:“原来宋兄不是?宋兄,而是?宋先生。”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我有比他们懂得多的,自?然就可以做先生。哪怕我是?先生,我也不过二十一岁而已。你到二十一岁的时候,要是?有本事,也可以让别人叫你先生。”宋问?道,“身份并不重要,对于你来说?,你确实应该叫我一声先生。”

“你这?声先生,我是?可以叫。”罗利道,“可你的学生,倒没见到什么?真本事。”

宋问?道:“现在就让你见见。”

宋问?扭头?叮嘱道:“林唯衍学子,不要带兵器,不得伤人,赢得不要太夸张,给?大家留点面子。不然后面的比试,又没的玩了。”

对面学子脸色涨红,显然气急:“还未比过,便瞧不起我?”

宋问?笑道:“这?要是?比过了,就得是?你自?己瞧不起你自?己了。”

“你放……”对面学子硬生生憋下一句脏话,改口叫嚣道:“尽管放马过来!”

宋问?摊手,无辜道:“我这?真是?为了你好。我这?边的人,武学造诣极深,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怕伤了你,坏了这?诗会的气氛。”

唐毅知道,整晚上了,宋问?就这?么?一句话是?真的——这?是?为了你好。

云深书院那边一阵骚动,知道属于自?己的明媚春天终于来临了,脸上还是?憋得很辛苦,不让自?己笑出来。

孟为一本正经的抱拳道:“辛苦你了,小?友!”

冯文述:“小?友千万小?心,切莫伤了对面!”

赵恒:“小?友,多向我们学学,记得点到即止!”

礼官很是?不屑。他们已经不是?嚣张,而是?狂妄了。朗声道:“比武第一场,国子监对云深书院。台上请。”

其他书院在下边看热闹,准备探探双方情?况再做打算。

云深书院第一次真正的比试,就交到了林唯衍的手上。

就要敲锣上场之际,许继行喝止道:“且慢!”

这?是?终于沉不住气了?宋问?扭头?望去。

“既然青年才俊皆可参加,许某不才,倒也算是?。”许继行抱拳,对着国子监众人笑道:“早便想向林少侠讨教,一直无缘。难得有幸,这?机会就让给?在下吧。”

在场中人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