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靳予归没给宋稚夏解释的机会，因为时间紧急，他带着她从通道径直入了会场。
宋稚夏骤然面对这么多闪光灯，将鼻梁上的墨镜又推了推。
她就坐在靳予归身旁的空位上。
徐特助立在一边，靳予归对徐特助吩咐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宋稚夏，点头应着。
宋稚夏有些莫名，但随着全场热烈的掌声响起，靳予归上了台。
她的一肚子疑问也只能留着。
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在工作场合见到靳予归。
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靳予归在自己领域内是如何熠熠如星辉的。
他从容真诚，自信但不倨傲，谈吐得体，偶尔一个小彩蛋引得满堂喝彩。
好像他天生就该是聚光灯的宠儿。
宋稚夏将视线移开，想着至少要给金靓留条信息。
金靓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也给她发了消息。
她稍微解释了两句，被金靓逗笑。
台上靳予归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些，宋稚夏受到感召一般，抬头看去。
不远处，林沫拿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站在她身边的靳呈有些莫名，扫了她一眼，说：“拍什么呢？”
林沫狡黠一笑，脸上的酒窝忽隐忽现，她颇为神秘地说：“流量密码，你不懂。”
“我不懂？”靳呈挑挑眉重复着。
他们两个年龄相仿，共事几年，林沫知道靳呈的性子，面上怎么都是靳氏集团最受宠的二公子，私底下却一点架子也没有，好亲近又平易近人。
因此，有时候她没动脑，说话难免放肆了些。
林沫做了几个掌嘴的假动作，笑嘻嘻说：“靳总，之前我们不是创建了夫人的账号吗？”
“上次营业的效果很不错，但还是有一些质疑的声音，说什么感觉是补拍的照片啊，你知道吗，还有人光影分析，说着照片是中午拍的不是晚上，真是各显神通。”
靳呈抱着手臂，示意她继续。
林沫说：“我也知道靳总说过了，公关风波解决，这次发布会能顺利进行的话，暂时不继续做这方面的营销，也是想有一点私人空间嘛。”
“但我感觉很可惜诶，其实我们集团有文化传媒的业务线，以后可能也会继续发展，作为集团领导人，偶尔出现在大众视野，如果都是好评的话，其实也是一件于集团有益的事。”
“所以……”靳呈体会到她话里的含义，“你这是已经在为这个方向时刻做准备了？”
“是呀，这样的话，说不定下次华业再给我们使绊子，我们也有准备可以更快应对呢。”
“而且啊——”林沫靠近靳呈，压低了声音，“虽然我也看得出来靳总跟夫人是联姻啦，这个我也懂得。但是我总感觉，靳总还是蛮在乎夫人的。”
“那当然，”靳呈听完林沫的话，直起腰来，“我还不了解我哥，退一万步来说，嫂子也是他的家人。”
而家庭，于靳予归而言，具有着不可替代的含义。
……
宋稚夏耐着性子等靳予归讲话完毕下台，才跟他说明自己要下楼去跟金靓汇合。
金靓的工作确实结束得够早，等和宋稚夏汇合后，两人坐电梯下车库。
金靓：“二楼展厅有什么好玩的吗？”
“没有，靳予归带我去的。”
“靳予归？你碰上他了？”
“嗯，遇到点事。”
宋稚夏三言两语将刚刚的经过讲给金靓听。
金靓挤眉弄眼道：“你俩最近联系有点紧密哇？这么巧，他就正好给你解围了？”
“解围？”宋稚夏发动车，缓缓摇头，“我看他话里有话那个样子，大概以为我在给他戴绿帽。”
“那不就是吃醋咯？”
“不，那不是一回事。”
宋稚夏扯了个笑来，说：“吃醋起因是有感情，像我们这种关系，他不舒服顶多是因为觉得我折了他的面子。”
“虽然我并没有。”
“或许你们的关系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呢？”
宋稚夏没接话。
过了半晌，才说：“反正靳思琪搬走了以后，他应该也不会住翠庭北苑了。”
两人去了商场。
金靓有意要带宋稚夏逛逛散散心，因此没着急去吃饭，领着宋稚夏进了一家服装店。
其实金靓和宋稚夏都几乎没有在商场里挑衣服的习惯。但为了让宋稚夏有参与度，金靓硬是挑了好几条风格迥异的裙子，推着宋稚夏进了试衣间。
这家品牌店的试衣间都是独立的套间，金靓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手机。
顺便看看今天的活动在网上有没有相关的讨论。
她被一个标题是“这醋你就吃吧”的热搜吸引了，热搜点进去第一位是一个视频。
点开视频的她，却惊讶地张大了嘴。
视频里，其中一位主人公正在试衣间里试衣服。
而另一位，自然是靳予归。
视频不算清晰，但好在选择角度都很巧妙，将宋稚夏被人骚扰，靳予归在二楼看见后下楼解围的经过拍得一清二楚。
甚至在靳予归拉着宋稚夏往前走进电梯的这段视频做了慢放处理，外加一些星星特效，看起来还真有古早偶像剧片段那味儿了。
更令尽量意外的是。
这个视频真的跟连续剧一般，还有起承转合。
透明的电梯里，靳予归低着头对宋稚夏说了什么，微微前倾的身子，两人之间不可忽视的体型差，冒着粉红泡泡的bgm，都为电梯里这一段视频增添了romantic的效果。
电梯门打开，靳予归状似无意地抬起手，视频里的放大镜特效给到靳予归手上的戒指上。
紧接着，放大镜又将宋稚夏空空如也的右手展现出来。
右上角还飘来了一条自制弹幕。
【看来靳总在醋夫人没有戴婚戒呢~】
视频放完，金靓收拢微微张开的嘴，没忍住放下手机鼓了鼓掌。
宋稚夏穿着一身精致黑裙走出试衣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愣了愣，说：“你这是？”
“真牛啊，”金靓抬起头来，“宝宝，你家那位又上热搜了。”
又来？
宋稚夏一头雾水，接过金靓递过来的手机，然后皱着眉头将视频看完。
看完后，她表情麻木地抬头，说：“我不好评。”
金靓被她的模样逗笑，说：“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哪部剧买的剧宣呢这词条。”
“但我看了一下，这条应该不是买的热搜，是从低位升上来的。”
“你看下面的评论。”
【啊啊啊啊豪门爱情这么好嗑的吗？】
【我敲，这真的不是本子吗？】
【/喝彩/喝彩，谢谢，我们不稚靳退真的吃得很好】
【这体型差，我愿称之为电梯神图】
……
宋稚夏眉头紧皱。
金靓：“不过我不得不说啊，这个人有点会拍啊，这个视频里随便截几张图都是神图。”
“这是靳予归安排的机位吗？”
“什么？”宋稚夏问。
金靓：“今天不是那个发布会吗？就是二楼那个，我刚刚看到发布会也热搜了。”
“不是特意为发布会造势做的宣传吗？我还以为……”
金靓眼看着宋稚夏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及时收住了后面半句，又改口道：“不过，你俩连cp超话都有了，也有可能是路人拍的也说不定呢哈哈。”
宋稚夏依旧紧紧皱着眉。
什么意思？
之前还说冠冕堂皇说什么一切宣传点到为止，要获得她的许可。
又说什么为了保护个人隐私，不会再做cp向的宣传。
宋稚夏喃喃道：“我说一个戒指他这么介意呢。”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那那个路人甲呢，也是他安排好的？
金靓无措地眨眨眼，说：“宝宝，现在还不一定呢，要不，要不你直接问问靳予归？”
“确实要问。”
宋稚夏长出一口气，又回试衣间取回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搜靳予归的名字。
与此同时，一条横幅弹出。
宋稚夏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微博的特别关系更新提醒。
@bjgh3973发了一段视频，配文是：【吃什么能解醋呢？】
凑过来的金靓也看到了这个界面，试探性地看向宋稚夏，用足够慢的语速表达谨慎。
“这个账号是不是……发纪念日的那个……”
“嗯，”宋稚夏挤出一个笑来，“就是‘靳予归夫人’的那个账号。”
她点开视频。
是会场内靳予归在台上发言的片段。
镜头拍到宋稚夏在讲话过程中低头看手机，笑了笑，然后台上的靳予归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突然升起的音量令她又重新抬起头看向万众瞩目的他。
然后，靳予归下台后，徐特助从公文包里拿出许多个精致的小盒子。
靳予归在宋稚夏身边低声絮絮，挑起其中一枚戒指在宋稚夏手上比量。
宋稚夏摆了摆手。
打开评论区。
【hhhhh靳总他超爱！】
【谁懂啊，小夫妻的把戏罢了。】
【别把我笑鼠，靳总在舞台上表演一个孔雀开屏】
“所以这条视频你也不知情？”金靓问。
宋稚夏摇了摇头，切出微博，拨通了靳予归的电话。
手机里“嘟嘟”声令宋稚夏有些烦躁，终于接通后，靳予归却抢先她一步开口。
他声音不紧不慢的，透着一点笑意。
“怎么，改变主意了？”
“有喜欢的款式了？”
宋稚夏：“有你个头。”
靳予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