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河星辰。
林轻月一袭白纱轻透红酥,星空之下,长袖曼舞,轻盈柔美。
叶长天看着林轻月那带着羞红的脸庞,一双眼眸如潋滟的水,清冷而幽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沉醉的幸福之意,挥舞长袖,美轮美奂,纤足微微一跃,风起正当时,吹起青丝飘飘,宛若凌波的仙子。
在叶长天的印象中,林轻月为自己跳一支舞的次数是极少的。
这些年来的离别悲欢,都承载在了那柔弱的肩膀之上。
叶长天将林轻月拥入怀中,安静地躺在一处光滑的山石之上,仰头看着星空,在夜色之下,雾气似都淡薄了许多,在这里看星空,是极为美好的。
“和染云相比,我跳得如何?”
“好,极好。”
“染云跳得好还是我跳得好?”
“你好。”
“切,这么快回答摆明了是没经过脑子。估计在染云身前,也会承认她好吧。”
叶长天看着星空,轻轻拍打着林轻月的后背,缓缓说道:“你们都是我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分不出谁最。不过话说回来,无论她们如何优秀,在一点上永远不可能超过你。”
“哪一点?”
林轻月将头枕靠在叶长天的胸口,轻轻问道。
叶长天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意,拥抱的更用力了,说道:“我们永远都比她们多相爱十三年。”
噗嗤!
林轻月顿时笑了起来,支撑起身子,俯身看着叶长天,笑着说道:“瞎说,哪来的十三年?你认识小雪的时候就已经十三岁了好不好!你还能从出生的时候算不成?”
叶长天抬手放在林轻月的脸颊上,认真地说道:“我感觉,我一出生便是奔着你来的。”
“……”
林轻月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却十分满意。虽然叶长天不是出生在玄灵大陆,但自从两个人在很小的时候遇到之后,就从未再分开过。
“我的眼光是最好的。”
林轻月自豪地说道。
哪怕是叶长天是一个废柴,林轻月也陪在他的身边,如今一步步走到仙域,甚至在问鼎仙域的路上,彼此依旧守护着彼此,这就够了。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我们这样浪费时间什么都不做,会不会不合时宜?”
林轻月问道。
叶长天眼神转向林轻月,邪魅地笑道:“什么都不做,确实是不合时宜的,所以……”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轻月连忙坐了起来,刚想跑路,却被叶长天一把抓到了怀里,紧紧抱住。
“放开我,我是说我们要修行,要……”
“一切经历皆是修行,你还是乖乖就范吧……”
“火舞乾坤!”
“林轻月!”
邱辽不敢看也不敢猜想叶长天和林轻月正在做什么,不久之前不小心神魂探测触动了叶长天布置下的禁制,结果就被揍了一顿,还说打扰他好事了。
牙齿没了两颗,还没办法诉苦去。
那边地动山摇,邱辽准备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秦楼带领着一千五百战舰群进入了壤河星辰,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战舰就走,而是浮在半空,等待着叶长天的命令。
邱辽清楚,如果钟离九没有出现,这些人很可能直接调头离开。
在晨曦的阳光逐渐老去,日上三竿的时候,叶长天终没有了耐心,带着林轻月准备回家,便在此时,钟离九终于出现了。
从小飞星中走出来的钟离九看着叶长天与林轻月,一脸和煦的笑意,打着招呼:“叶弟弟,轻月妹妹,很抱歉,我最近一直在闭关,接到你们的消息有些迟了,所以,见谅……”
闭关你个鬼。
叶长天是绝对不相信这个鬼话的,不过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原来姐姐是闭关了,长天还以为姐姐遭遇了不测,被万古给囚在了彩虹界,或被砍了脑袋,现在见姐姐无恙,弟弟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
钟离九幸亏是活得长,见过的人和事多,这才没有暴走,带着平和的笑,呵呵说道:“那还真是让弟弟担忧了,是姐姐的不对,这样吧,姐姐这里有一份礼物,送给弟弟作为赔礼吧。”
邱琪从身后走了过来,拿出了一个黑色木匣,递给了叶长天,随手便将木匣打开。
叶长天扫了一眼木匣之内,眼神微微一凝,里面陈列着十枚大小不一的星核,不由看向钟离九,说道:“既然是姐姐的礼物,那作为小弟的不收,也是不合适的。”
说着,叶长天便将木匣合拢,收入了扶桑空间之中,然后说道:“姐姐,我们借一步说话吧,轻月,你陪下邱姑娘。”
林轻月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迎上了邱琪。
叶长天与钟离九走到了一处寸草不生的山石之上,眺望着远处的氤氲雾色,叶长天首先说道:“九姐姐,我去了一趟死渊,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
“哦,去了还能回来,这恐怕比你要说的事更有趣吧。”
钟离九带着笑意看着叶长天。
叶长天并没有笑,反而变得严肃起来,转过头对上了钟离九的眼睛,说道:“姐姐是伏后的人,只是伏后走了,姐姐现在是谁的人,我不清楚,姐姐自己清楚吗?”
钟离九归属于哪一方是一个很神秘的问题,最初两人相见的时候,叶长天以为钟离九是万古的敌人,但到了仙域之后才发现,事情可能并没有如此的绝对,相反,钟离九是万古窥视与倾听仙域的眼睛与耳朵。
哪怕是钟离九一直在帮助桑落落,叶长天也无法坚信钟离九的两只脚都站在了桑落落这一边。她似乎脚踏两只船,一只脚在万古那里,是忠臣,是干臣,一只脚在桑落落那里,是依靠,是支撑。
没有人可以清楚这个人到底是倾向于谁。
原本叶长天以为只有桑落落彻底崛起的时候,才可能让钟离九亮出自己的立场,但这个问题随着宋铁铁拿出伏后仙阙的令牌变得更为复杂了。
宋铁铁,几千岁的所作所为,似乎给了叶长天另一种感觉,那就是在万古的身边,还存在着一个极为秘密的团体,而这个团体,并不是与万古一条心。
面对叶长天的询问,钟离九沉默了下来,许久才看向远处,轻轻说道:“我在哪里,自然是十分清楚。你放心吧,我没有迷失过自己。”
叶长天很想举起拳头痛殴一顿钟离九,你什么立场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还有你的回答咋那么像是敷衍的外交辞令?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九姐姐,你和宋铁铁到底是什么关系?”
叶长天还是问了出来。
钟离九严肃地回道:“怎么说,我们是同一类人,都在万古的手下办事,她有她的目标,我有我的目标,不过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不过采取的方法不一样罢了。”
“你知道宋铁铁是曾经的桑落?”
叶长天直接问道。
钟离九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也是我亲手将她送到那里去的。”
叶长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钟离九与宋铁铁的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要深,思虑了下,说道:“戎衣战千年,长刀血刃短!死魂沙场葬,何必裹尸还!这是古老的战歌,你曾经教给过我,我很想知道,这是不是九歌之名的来历?”
钟离九坐了下来,手无力地垂在两旁,目光变得忧伤,说道:“不算对,不过这是九歌的魂,是九歌的哀伤。”
叶长天目光幽邃起来,似乎听到了这哀伤的歌,横在星空之间,满是无法逾越的痛苦。
“你不需要再问什么,虽然你现在突破到了圣仙,但你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不要以为你抗住了帝食指的进攻便自认为拥有了对抗仙帝的本钱,你差得还很遥远。”
钟离九凝重地警告着。
叶长天眉头一抬,盯着钟离九。
她竟然说出了死渊之中发生的事!她这是承认自己与宋铁铁之间存在一种隐秘的关系吗?
“我清楚自己还差很远,所以,我需要变得更强大。九姐姐,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叶长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虚心请教。
钟离九嘴角微微上扬,伸开手掌,一个卷轴落入掌心,轻轻说道:“如果你喜欢我送的礼物,我想这一份礼物,你也会喜欢。”
叶长天接过卷轴,打开一开,发现这是一幅地图,而地图中描绘的,正是绝情宫内部地图,甚至连一些隐秘路线绘得一清二楚。在地图的中部东面方向,有一个名为“天宝鉴”的建筑被红色朱砂笔圈了出来。
天宝鉴,是虚极帝国最珍贵宝物封存的地方,传闻是一件仙阶顶级的空间法宝。因为天宝鉴是国库,并非是虚极的内藏库,所以通常便由丞相或户部人员来负责。但因为是在皇城之内,其安保等级依旧是极高的。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这里面有星核吧?”
“有,而且不少。”
“你怎么知道?”
钟离九笑而不答。
叶长天拍了拍脑袋,也不问了,钟离九就是一个间谍之王,花肆里面的行香子很可能便是钟离九的棋,她都有本事打入虚极的间谍机构了,还有什么情报弄不到的?
“这是一份详细的地图,你按照这一份地图,出入虚极皇宫不成问题。我也不相信那些护卫可以察觉现在的你。”
钟离九似乎肯定了叶长天会去打劫。
叶长天却不想冒险,说道:“这很不好玩,那是空间法宝,若是没有器灵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可在器灵之下我要打劫,你说他是关我一辈子呢,还是关我一辈子呢?”
“器灵又如何?你难道就找不到对付器灵的办法?”钟离九不以为意,指了指地图说道:“姐姐为了这一份情报,可是耗费了大心思的,你不想去就不去。如果去的话,你就帮姐姐找一样东西。”
叶长天直接收起卷轴,说道:“东西就算了,就算我去了,打劫到了,便是我的了,与你无关,您该去哪里待着去哪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