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花肆。
北松针一脸阴沉,看着手中的情报,终叹了一口气,说道:“弑星老人,还没有老。”
死了十七人,甚至连追踪的几位好手都死了,这对于花肆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可一想到对方是名震仙域的弑星老人,这个结果也显得正常。
弑星老人不是年轻的刺客月承影,他曾深入万古星域,伪装、暗杀、追踪与反追踪是他最擅长的,只依靠花肆的小分队根本就拿不下他。
可惜他动作太快,花肆的主力没有跟上,让他离开了。
“行香子,月承影可有消息了?”
北松针起身问道。
行香子垂手道:“肆主,不久之前南歌子包围了小别庄,之后又匆匆离去,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抓到了月承影。”
北松针一皱眉,旋即舒展开眉头,说道:“南歌子不会轻易行动,一旦行动多有斩获。也许,月承影已经躺在红袍司的大牢里了!”
行香子有些惋惜地说道:“人若是落在南歌子手中,那就太可惜了。”
北松针哈哈一笑,说道:“何来可惜?”
行香子疑惑地对北松针说道:“肆主,仙帝不是已言明,谁立功,谁入主暗夜司。如今南歌子拔了头筹,我们花肆在仙帝心中的地位恐怕会”
北松针走到行香子面前,抬手搭在行香子肩膀上,说道:“花肆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这一点你放心就好。再说了,拔得头筹,不意味着赢到最后。你说,月承影对于乾元重要吗?”
行香子微皱眉头,说道:“月承影重不重要很难揣测,不过我们可以让月承影变得重要起来。”
北松针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谁立功,谁入主暗夜司,其实也可以理解为,谁立功大,谁入主暗夜司。月承影在红袍司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南歌子以为得到了宝贝,殊不知自己只不过是一条挥出去的鱼线,真正握着鱼竿的,还是我们花肆。”
“肆主的意思是?”
行香子眼神一亮。
北松针笑道:“安排人潜藏在红袍司周围,等鱼儿上钩。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钓一条大鱼。”
行香子肃然点头,转身去安排。
红袍司。
一间黑暗的囚牢中,漆黑的锁链捆绑着月承影,一盆冷水浇醒,月承影看着周围的环境便明白自己被抓了,肩膀火辣辣的疼,他们并没有好心治疗,只是胡乱用草木灰堵住了伤口而已。
一旁炉子里的炭火被烧烤成橘红色,铛铛两声,一个被烧火的铁面便离开了炉子,凑到了月承影面前。
“月承影,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主动交代所有的事,第二,被我折磨后,主动交代所有的事。我可以任由你选择,不过,这其中的痛苦,呵呵,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熬的过去的。”
南歌子狞笑着看着月承影说道。
月承影看着烧红的铁片微微闭上了眼,那火热的气息让人难以呼吸。
“你是女人,我不想欺负女人,但是你如果不识相,红袍司的十大酷刑,可会一个接一个的轮到你身上,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南歌子看着不言语的月承影,淡然一笑,将手中烧火的铁猛地按在了月承影的肩膀伤口处,月承影感觉到彻骨的疼痛,整个身体猛地挣扎起来,可根本无济于事,疼痛向骨子里钻,向神魂里钻。
“是不是感觉很疼,忘记告诉你了,我喂你吃了醒神散,无论你如何疼痛,你的神魂都会将这一份疼痛扩大百倍。”
南歌子挥了挥手,烫熟的味道可不好闻,尤其是那伤口处,已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
月承影睁开眼睛,盯着南歌子虚弱地喊道:“杀了我!杀了我!”
“想死可以,交出你知道的一切!”
南歌子从一旁抽出了带钉子的铁鞭,从地上拖着,发出了令人不安的声响,看着虚弱的月承影,说道:“这是我特别研制的刑具,打在人身上,不要命,不伤骨,只伤皮。月承影,你很幸运,可以尝尝它的滋味。”
“杀了我!”
月承影低声说道。
南歌子挥起了鞭子,厉声说道:“我很好奇,一个小小的乾元值得你用命来守护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刺客而已,哪里来的忠诚?”
啪!
鞭子扫过月承影的身体,衣襟顿时裂开,血刷地流淌了出来。
月承影惨叫一声,喊道:“南歌子,我纵是死,也不会出卖乾元的!你想从我这里拿走秘密,那就跟我一起下地狱!”
“嘴硬!”
南歌子再度出手,几鞭下去,月承影已然是遍体鳞伤,声音微弱。
“给她吃一颗生机丸!”
南歌子见如此情况下月承影竟还不交代,不由有些恼怒!
月承影嘴角带着血迹,死死地看着南歌子,冷笑一声说道:“你只不过是一条走狗而已,而我,是一个人!你尽管犬吠,我是不会说一句乾元秘密的!”
南歌子愤怒至极,上前便打了月承影两个巴掌,猛地掐住月承影的脖颈,喝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杀你吗?你休想!没有人能在红袍司里守住秘密,你一个女人更不能!手,准备剥皮实草!”
月承影眼眸中透出了一丝恐惧,身体有些颤抖。
“哈哈,看,你也是会害怕的!别着急,你会亲自看到自己的稻草人的!”南歌子阴笑着说道。
月承影缓缓闭上了眼,轻轻说道:“南歌子,你不是人!”
南歌子狂笑起来,从一旁拿出了一柄锋利的小刀,走到月承影面前,笑着说道:“交代了,你轻松,我也放松,不是更好吗?”
“休想!”
月承影咬牙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借用下你的皮囊吧!”南歌子冷森森地笑道,手中的刀子轻轻划过月承影的眉心,缓缓说道:“这第一步,就从眉心处开始”
月承影感觉到了一种冰冷,这种冷,紧贴着自己的神魂,畏惧涌动而来,不断冲击着那薄弱的意志。
便在此时,囚牢外传出了一道声音:“司主大人,花肆肆主来访。”
“北松针?”
南歌子收起了刀子,走到一旁净了净手,对手说道:“你亲自看守,不能出一点意外!”
手答应了下来。
南歌子走出了囚牢,到了红袍司的主殿,看到了端坐在上头喝茶的北松针,紧走几步,笑着喊道:“肆主大人怎么想起来到这里喝茶了?”
北松针放下了茶碗,打量着南歌子,问道:“月承影可交代了什么?”
南歌子听闻之后,顿时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月承影?肆主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月承影可一直在逃,我的人还在追查。”
北松针仔细看着南歌子,这个笑面虎果然是深藏不露,都到了这份上,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哦,是吗?我可是听说月承影就关在了红袍司大牢里,这才特意跑来恭喜司主大人。”
北松针平静地说道。
南歌子面色一沉,说道:“此乃谣传,若是月承影被抓,我如何能藏私,还大张旗鼓地押到红袍司来,自然是第一时间交给仙帝大人。”
北松针微微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如此说来,我也可以去红袍司大牢里去看看了?”
南歌子笑着伸手道:“若是肆主大人愿意,随时恭贺。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北松针盯着南歌子的眼,站了起来,说道:“罢了,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司主大人了,宋别已离开了大同洲,若是谁能抓到月承影,那将是最大的功劳。”
南歌子看着离开的北松针等人,嘴角微微一动。
最大的功劳?
不,最大的功劳从来都不是罗三代,不是月承影,也不是乾元,而是叶长天!
虚极仙帝最渴望得到的便是太素大典,而大典就在叶长天手中!
不过叶长天这个家伙行踪不定,仙域闹腾了几年就没多少动静了,看乾元与天门的状况,叶长天是没有死掉的。
那问题来了,既然叶长天没死,那他在哪里?
南歌子走出了主殿,看着黄昏的光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抓人最高的境界,是守株待兔,不劳而获。
罗三代没有引来乾元的高层,却引来了宋别与月承影,虽然宋别跑了,但月承影却被抓了,相信乾元不会坐视不管。
现在自己不仅可以张开麻袋,等人入瓮,还可以主动审讯,顺藤摸瓜。
只要突破了月承影,那就可以弄清楚乾元的核心人物与据点,弄清乾元在虚极帝国的所有布置!
撕开了一个口子,那就可以扯出一个大洞!
“月承影,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南歌子刚想进入囚牢继续审讯,便看到了走过来汇报的手下。
“司主大人,罗三代的家人都带到了。”
手下拱手道。
南歌子笑了笑,说道:“来得正好,将他的老婆和女儿关在月承影囚牢一边,至于其他人,呵呵,关在地下三层吧,能不能出来,就要看罗三代的造化了。”
“遵命。”
“等等,安排好之后,让罗三代过来一趟,我要和他一起去囚牢,好好看戏。”南歌子冷冷地说道,眼眸中闪现过杀机。
罗三代,你是一个掮客,就好好做你的掮客,实在是不应该越界做政客,与我谈条件的人,通常都死了,你,还能活多久?
交代不交代,由不得你。
红袍司里,没有人可以守得住秘密!
绝情宫外,钦天监。
一个白胡子老头审视着星图,陡然看到了一颗忽闪忽闪的星跃动在星图之上,不由地露出了疑惑,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一颗星似乎在以极快的速度坠向大同洲离星岸,不由地吃了一惊,连忙喊道:“告诉离星岸,有流星坠落!小心应对!”
“流星?”
一个年轻人凑了过来,看着毫无动静的星图,说道:“师傅,这里没什么流星啊。”
“没有?”
老者仔细看着星图,星图十分平静,没有半点异常,而离星岸似乎也没有任何动静,那里的寒星舰依旧停留在星图之上。
老者抹了抹胡子,疑惑地说道:“奇了怪了,莫不是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