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沉寂。
项雷目光盯着前方,雾色之下,有一道身影,如剑锋芒,便站在不远处!
无需目视,便可以感觉那超绝的杀气与滔天的战意!
“是你?!”
项雷凝重地抽出了宽刀,眼神之中的凝重逐渐被体内的热血燃烧殆尽,转而是狂热与渴望,是热血格杀的向往!
“是我!”
叶长天平静地回道。
雾色缓缓退至两侧,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项雷看着叶长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确实不简单,不过,我可没输给过任何人!”
叶长天淡然地勾出笑意,说道:“总会有第一次。”
项雷双手持刀,呵呵笑道:“宽刀之下,同阶之内,我为王!你的修为,可不像是进入天仙。”
叶长天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地仙。”
项雷眼眸一寒,说道:“那你更不应该挑战我!地仙与天仙,可是如地与天一样,相差几何,你应该知道!”
“五个呼吸。”
叶长天平静地说道。
项雷疑惑地问道:“什么?”
叶长天手中涅天缓缓浮现出混沌之色,缠绕之间的黑白,是寂灭的气息,淡然道:“地与天,只差五个呼吸而已。现在,我给足了你五个呼吸。”
项雷见状,浑身的战意腾升而起,宽刀之上闪烁出红芒,刀身中更是激发了点点符文,磅礴的杀机,浩荡而出,喝道:“既如此,那死了就不要怪我!”
叶长天闭上眼,一股沧桑感缓缓浮现而出,骤然睁开眼,两道寒芒射向项雷,身影踏步,直冲向项雷!
项雷狞笑,冲向叶长天,刀芒劈斩而出。
交叉的两刀!
简单,粗暴的两刀!
“刀陨杀!”
项雷喝道!
刀芒嗤嗤穿过空间,犹如吞噬一切的恶蟒,扑向叶长天。
轰!
刀芒直洞穿空间,穿过叶长天而去,轰向了远处的阵法,无数流光闪烁而出,甚至一些阵基破碎,崩开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虚影!”
项雷眼眸猛地一缩,一股冰寒之气涌上心头!
刹那!
一道凌厉的剑光,宛若九天雷霆,带着亘古的沧桑与冰寒,闪烁而来!
这一剑出现在项雷的身后,没有任何的征兆,似乎是突然之间,凭空而现!
剑芒凌厉无前,给人一种梦幻的惊悚!
项雷转过身,看到了这惊艳的一剑,看到了叶长天那吹气的长发,凝重的表情,残酷而冰寒的双眸,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半点怜悯!
“屠尽天下不忘情!”
叶长天轻轻喝道,刚刚想要防御抵挡这一击的项雷犹如雷劈一般,瞪大了眼看着叶长天,惊呼道:“太素,你是太素仙帝的后人?”
剑光洞穿了项雷!
磅礴的剑气瞬间轰击而过,整个阵法轰然颤抖,旋即溃散开来!
沉重的背刀铛啷啷落在地上,项雷难以置信地看着叶长天,面色惨然地说道:“你们出世了?”
叶长天盯着项雷,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项雷跪在了地上,苦涩地说道:“屠尽天下不忘情,醉卧疆场剑如虹!这是太素的成名绝技,呵呵,呵呵呵……”
噗通。
项雷倒在了地上,已经是神死肉消。
取巧了!
叶
长天清楚杀掉项雷只是取巧的结果,先是利用迷雾震慑项雷的心神,后又利用空间法则制作镜像,欺骗项雷选错攻击方向,最后才是突兀现身,致命一击!
可连这最后一击也有些取巧,因为他没有反抗!
或者说,他想反抗,却完全被太素后人这个消息给带偏了脑子,空白了一瞬间。
而这一瞬,便是生死。
叶长天有些郁闷,自己还没试探出这一招到底有多强,能不能对抗天仙呢,这就挂掉了?
“太素的招式有那么出名吗?看来以后要小心了。”
叶长天看了一眼项雷,捡起背刀,收至扶桑空间,一转身,便将项雷收入至戒指空间,去了城主府,将项雷的尸体挂在了城主府的大门上,还留了一句:
犯我隐士塔者,必杀之!
叶长天没有在意轰动的城主府,回去接着睡觉,挑战了大半夜,还杀了一个天仙,有些困乏了。
项北辰看着死去的项雷,眼神冰冷。
松鹤子等人更是愤怒不已,纷纷请战,要求带人扫平隐士塔!
项雷不比寻常,是项北辰的心腹,更是项北辰的堂弟,是亲人!如今项雷被杀,项北辰何尝不想灭掉隐士塔,可隐士塔,不是一般的力量!
动不得!
这是虚极仙帝的话!
项北辰怎么都无法想到,从来都是软弱的隐士塔,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强横,竟以杀还杀!
笑如挥手,让众人退去,对项北辰说道:“夫君,这其中透着诡异,不太像是隐士塔的风格,更不像是若若的风格。她在这里三十余年,并没有一次真正下令杀人的。纵是情报调查,也不过是绑架审讯,并不曾要过人性命!”
项北辰愤怒地拍了下桌子,说道:“你想说什么?永宁州隐士塔的管事换人了?”
笑如微微摇头,说道:“夫君,若若并不是奇谋之人,也非是狠辣之辈,她身体柔弱不说,就连骨子里也带着柔弱,这一点从她历年的所作所为便可以看出。若不是她师傅照拂,她怎么可能会坐在永宁州的隐士塔之中。只是我感觉,或许有人在改变隐士塔的行事风格。”
项北辰握着拳,咬牙说道:“天长夜?!”
笑如重重地点了点头,分析道:“天长夜出身不明,来历诡异,这样的人一入永宁州便数次进入隐士塔与若若会谈,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天长夜很可能便是隐士塔之中的人!若若是柔弱之辈,但天长夜,可不是!他这个人处处透着诡异,从那张扬的医馆,放肆的行动上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心无畏惧的人。”
项北辰看着笑如,问道:“你认为天长夜有能力杀死项雷?”
笑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一个人若是心中没有畏惧,只有三种可能。第一,他是个白痴!可天长夜不是!第二,他有着足够的实力,完全可以自保,这一点,尚不清楚!第三,他身后有人可以保他万全!”
项北辰起身,踱步沉吟,说道:“如此说来,那个进入城主府又离开的人,很可能站在天长夜身后?而项雷,便是那个人所杀?”
笑如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项雷被杀,并没有任何力量宣泄而出,就连附近的探子也没有感觉到波动,但项雷却是正面被击杀的,可见对手实力极强。而且夫君也看到了,项雷脸上的表情,不像是痛苦,更像是震惊,好像项雷认出了对方一样。”
项北辰认可了笑如的分析,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可能接近真相。
只是,项雷不能白死!
项北辰被笑如拉着坐了下来,看着斟茶的笑如,苦涩地说道:“这是隐士塔的警告吗?他们是在告诉我们,不要去碰天长夜吗?只是这笔血仇,可不会如此罢休!”
笑如叹息了一声。
隐士塔的力量太过特殊,永宁州的隐士塔只是三百隐士塔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而已,真正恐怖的是隐士塔顶层的力量,站在那里的人,是活下来的传说,是经历过仙魔战场考验的人。
三老二仙一幽灵!
这些人若是好对付,虚极仙帝又怎么可能容忍隐士塔存在于东部仙域?
正是因为忌惮,所以才容忍了下来。
连仙帝都需要退让的存在,别说是死一个项雷,就是项北辰与自己死了,仙帝也未必会因此而对隐士塔动手!
消灭永宁州的隐士塔是十分容易的事,甚至推倒大同洲的隐士塔也是容易的,可一旦如此做,便意味着彻底与隐士塔开战,而这,是虚极不想看到的结果,尤其是,隐士塔的高层与四方仙君都有着关系。
若是虚极被隐士塔盯上,那其他仙帝,未必不会落井下石。
“犯我隐士塔者,必杀之!”
这可是赤裸裸的警告!
杀人诛心,隐士塔,你们真的杀人了吗?
项北辰叹了一口气,该死的,还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隐士塔中,若若有些吃惊地看着手中的情报,项雷自己是知道的,他是项北辰手下的大将,也是杀死戴公的仇人。只不过这才一日,他便死了,还被人挂在了城主府上!
“是谁做的?查出来了吗?”
若若很想知道这是谁,有如此实力,又有如此胆量。
青竹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说道:“小姐,我已经调查过了,永宁州隐士塔仙阶之人昨日没有一人离塔。曲竹影也正在调查临近三州的动静,好像并不是我们隐士塔所为。毕竟,无令不得轻易出塔,这是老人们定下的规矩。”
若若也有些疑惑,自己虽然管理永宁州隐士塔,但师傅也清楚自己不是智谋之人,只给了自己调查情报的权利,并没有给予调动仙阶高手的权利。
再者,隐士塔几乎是不杀人的,虽然这一条并没有写在塔规之中,但却已是不成为的约定与认识。
如今杀人挂尸的行为,确实迥异于隐士塔一贯的风格。
“小姐,这件事可能会我们隐士塔不利,要不要向上通告下?”
青竹询问道。
若若点了点头,眉宇之间有些担忧地说道:“项雷的死是大快人心,但挂着隐士塔的招牌行事,摆明是想让项北辰敌对隐士塔,甚至是想要挑起隐士塔与虚极帝国的对立,虽然对立一直存在,但却没有公开化。而此事一出,怕会引起风波。通知师傅吧,这件事以我的智慧是看不穿的,让师傅派人过来吧。”
青竹凝重地点了点头。
若若清楚自己的能力,诡谲难测的风波,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驾驭的。
自己身体虚弱,经历的风雨并不多,面对黑暗难测的风云,总有一种无力的脆弱感。
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有人在谋算着什么,而谋算的棋局之中,隐士塔便是一颗棋子。
青竹发出了消息,不久之后便收到了回复,对若若欣喜地喊道:“小姐,你猜猜师傅会派谁来?”
若若看着欣喜不已的青竹,勉强一笑,说道:“你欢喜的,不就是一个人,楚辞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