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克斯·洛里斯公馆的灾难——三十三位科学的殉道者——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疾病的诞生——洛里斯夫人的巨著——让这位著名的科学家非常难堪的事情
菲洛克斯·洛里斯的公馆变成了急诊室。共有三十四人进入了这间感染了瘴气的客厅,其中三十三人病倒了。只有阿德里安·拉艾罗尼埃尔没有任何不适。至于其他宾客,由于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将他们疏散回家了,所以他们只有轻微的不适,并且这种不适感在第二天就很快消失了。
病倒的人们则留在了公馆,女士们被安排在了单独的房间,男士们则住在接待厅内,病床之间用可移动的隔板隔离成医院的小间。好在大家的病情都不严重,但他们的症状很特别,变化多端,各种已知病症的症状都有所表现。
菲洛克斯·洛里斯和苏尔法丁利用这段时间开始吵架
当疫病爆发之时,乔治·洛里斯、艾斯黛尔和洛里斯夫人碰巧很幸运地在公馆的另一头,因此他们只是感到不适,有点头疼和眩晕。这样一来他们还可以指挥急救,并全力照料病人。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和苏尔法丁住在同一个大厅里,他们都因为有严重的发热症状而躺在床上。鉴于他们吸入毒气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长,他们感染得也就最严重。
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和苏尔法丁利用这段时间开始吵架。这位著名的科学家因为发烧而激动,将他的讽刺和怒气排山倒海般地投向其下属。
清理旧世界
“你就是头蠢驴!真正的科学家会有这种失误吗?我儿子乔治,这个浅薄而轻佻的年轻人,都不会犯这种错误!我还以为您会与众不同呢!您真是让人失望啊!您真是堕落啊!我们伟大的事业会因为您的错误而被毁掉……您让我在一群博学之士面前显得荒诞可笑!……但您得赔我!我将起诉您并要求连本带息赔偿我们这桩被毁掉的交易……”
至于德·马莱特先生,他在他模糊的谵妄中朗诵着他过去在议会演说的片段,或者是他的《烦恼史》一书中的章节,或者他以为自己在家里,跟被他当作德·马莱特夫人的苏尔法丁吵架。
“啊!啊!荒唐过时的女人!您现在回来了……您想要重新掌权并给我带来新的折磨!……”
巴多兹小姐在自己身上研究这种疾病
女博士巴多兹小姐过了大约八天便康复了,她起初非常生气并且发誓要把菲洛克斯·洛里斯拉上法庭。然而当她开始在她自己身上、继而在别人身上研究这种疾病时,她的怒气平息了。因为这种疾病非常有意思,人们无法将其关联或归类为任何一种发烧。在第一阶段,她同时经历了各种可能的发烧情况,她的身上出现了各种各样复杂、交叉、最不正常、最奇怪的症状,接下来疾病的发展方式变得完全与众不同,前所未有。
毋庸置疑,这是一种动用了菲洛克斯·洛里斯实验室的各种资源而创造的全新疾病。这种疾病从实验室里一点点地开始在整个巴黎传播。各个街区不时地会发现一些病例。感染源可能是被感染的客厅窗子被打开时,被随风带走的瘴气,也可能是那些只是感到略微不适的宾客所携带的病菌。疾病从各个感染中心一点点扩散,并渐渐地呈现出失控的态势。
这种分歧使这个医学团体面临分裂的危险
根据医学工程师及全科女博士巴多兹小姐的报告,医药学院委托一个由男女博士组成的委员会来仔细研究这种新型疾病,尽可能地将其归类并给它起一个名字。人们在这一点上完全无法达成一致,委员会的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论文要写,于是他们形成了各不相同的结论并提出了不同的名字。这种分歧使这个医学团体面临分裂的危险,因为人们在治疗问题上也无法达成一致。
这是一种新型疾病
谢天谢地,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最后终于康复了。当热度退去,使他得以重新思考之后,他认为伟大的国有药品带给阿德里安·拉艾罗尼埃尔的免疫力是一个宝贵的线索。他于是尝试着给自己也注射了那种药品。两天后,他完全痊愈了。他对医学委员会守口如瓶,任由他们在疾病命名问题和他的治疗问题上讨论、争吵。他给他所有的病人都进行了注射,让他们都重新站了起来,这让医药学院很是惊讶。关于这项事业的传闻已经大肆散布了半个多月了,这位著名科学家的可信度也因此受损了,而此时事情突然有了转机。洛里斯的敌人们在过去的几天里好好地对这个意外事件进行了大肆讥讽,并正试图让这个事故变得更荒唐。但是,当他们看到菲洛克斯·洛里斯和他的下属苏尔法丁从病床上起来,转眼间痊愈了,并治好了他们所有的病人,而此时医药学院的人还继续迷失在各种自相矛盾的假设中,想要演绎出对这种完全不知名的疾病的奇怪理论,这时舆论立刻转变了风向。人们宣布他们是科学的殉道者!祝贺之词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
科学的殉道者!那么参加了这场著名晚会的所有客人都或多或少陪着他们做出了牺牲。所有的人都多少被传染了,所以所有的人都应获得同样的荣誉。
看看那些最重要最权威的报纸是如何在详细描述他们所受的痛苦之后向他们致以公众的敬意的吧:
“当这位著名的科学家,”——《时代报》如是说,这份电话报纸的主编艾克多·皮克佛尔先生,作为这场大型晚会的客人之一,本身也是科学的殉道者——“当伟大的菲洛克斯·洛里斯刚刚使他的职业生涯因造福于法国,并将造福于全人类的两项伟大发现——并非人们所说的一项发现——而再添荣光之时,他差点因为他那勇敢的实验而牺牲。和他一起的,还有巴黎社会的精英们……
科学的殉道者!
“并非一项,而是两项伟大的发现,将首先革命性地改变战争的方式,使其跳出永恒的常规战术,其次将会革命性地改变医疗方式,使其背离自希波克拉底以来就存在的没完没了的习惯做法!
“这两项真正意义上的崇高发现虽然看上去很不相同,但却相辅相成!
“第一项发现将导致传统军队的解散并对传统的军事系统全盘否定。它将实现药学战争,仅仅由进攻性药学部队通过导弹将剧毒的瘴气带向敌人。再也不需要过去的炸药,甚至不需要化学炮兵部队,我们只需要有瘴气炮兵部队,将细菌和病菌通过电力传送到敌军的领地上即可。
“多么美妙的转变啊!这是人类社会向前迈进的伟大一步!战神的月桂枝将不再沾满鲜血,多么巨大的进步!
“第二项发现,则使这位著名的科学家步入了人类社会的恩人行列,那就是‘伟大的国有药品’,它通过注射和口服生效,其配方还在保密状态,但它能让过度操劳、贫血的人们重获活力和健康。要知道,电动时代让我们所有的人都感到疲乏……
关于洛里斯先生疾病的新闻
“崇高的菲洛克斯·洛里斯是人类双重意义上的恩人——一方面这位伟大的魔术师配置了神奇的灵丹妙药给所有人带来了身体和心智上的健康和活力——另一方面,他设想出了伟大的药学战争,从而彻底结束了在无数场战争中、战场上布满血淋淋碎片的血腥的炸药时代……药学战争,哦,伟大的进步!其目的在于仅仅让对手失去作战能力:我们可以通过向交战对手释放疾病,使他们在一定时间内全体卧地不起,而且我们除去的至多是那些状况不佳的机体!……
科学的殉道者!
“然而,正如在火药发明时,揭开了火器时代序幕的僧人施瓦兹成为了他伟大发现的第一个牺牲者,同样的,菲洛克斯·洛里斯,这位将要开创药学战争时代的杰出的程序和导弹的发明者,也在展示他的胜利成果之时,与他的协作者苏尔法丁一起,因用来做研究的浓缩瘴气泄漏而倒下,差点失去生命!
“他差点失去生命,但是为了确保科学的胜利,为了人类跨入新的时代,为了人类文明进步的神圣事业能够迈出决定性的一步,他活了下来!
“他差点失去生命,但他活了下来……天才的代价就是高尚地承受残酷的痛苦……”
在《时代报》报社门口的电视屏幕里,每天向巴黎人播放着这一轰动性事件,病人的房间日夜出现在屏幕里,人们可以看到这位伟大的科学家躺在床上,忍受着前所未有的高烧的折磨。
科学的殉道者、著名的科学家进入了康复期
人们在每天早晚由医学界名人发布的简报中可以看到:
著名的科学家被谵妄所困扰;
著名的科学家身体略微好些了;
著名的科学家的病情出现了反复;
……直到有一天,人们看到这位科学的殉道者穿着康复期的袍子站了起来并开始工作了。
政治家、伟大的演说者和历史学家德·马莱特先生为他能够跻身科学的殉道者之列很是自豪,他身体一经恢复,就立刻向议会提交了关于“伟大的国有药品”的紧急议案。半个月以来,菲洛克斯·洛里斯的事业占据了人们所有的谈资。这是当下所有谈话必聊大新闻,也是科学院所有讨论的主题。所以德·马莱特先生的提议也没有在各个办公室滞留。议案由一个委员会审阅,其中的条款已经与这位著名的科学家商量过、并提前与所有的媒体讨论过,所以当议案提交到议会时,由于议会有彭托夫人,参议院有萨尔特的库巴尔女议员的支持,几乎所有的党派,不论是执政党,还是反对党,不论是女性党还是男性党,或是德·马莱特先生领导的男性解放联盟,都首次达成一致投票同意。
于是法规在获得绝对多数票的情况下获得了通过。
其为数众多的条款可概括为以下三点:
1 .所有年满三岁的法国人每月都要强制注射“伟大的药品”;
2 .菲洛克斯·洛里斯公司确保享有对杀菌、净化、抗贫血又滋补的“伟大的国有药品”五十年的垄断生产权。
3 .通过投票表决,人们一致同意对著名的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授予国家奖励。
显而易见的,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只会接受金牌的奖励,这块硕大的金牌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它的一面刻着这位化身为赫拉克勒斯的著名科学家,现代七头蛇的征服者,另一面则纪念性地铭刻着洛里斯先生的伟大发现。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组建新部门的问题,这个问题尚待解决,而这就是菲洛克斯·洛里斯的事了,他已经被任命为总负责人,全权处理此事。此外,根据菲洛克斯·洛里斯的提议,政府创建了一个名为“公众健康部”的新部委,由著名的女律师、女政治家,女议员萨尔特的库巴尔小姐负责,正是她向参议院提交了关于“伟大的国有药品”的法案。
这个负责管理所有公共卫生及健康事业的部门,将大大地简化很多问题并给人民带来巨大的好处。
对于很多病例,无须任何医生的介入,只要有“伟大的国有药品”就已经足够让他们虚弱的身体恢复健康,并修复其受损、疲倦的机体。
在药膳馆
贫血、消化不良、胃病、肝病患者等的症状都能很快得到缓解。他们不再需要吃饭,其他很多人也不吃。近几年药膳馆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那里的药膳都是根据取得文凭的药师的处方来准备的,那些药师都是发明了著名、然而价格不菲的保健菜肴的皮尔贡先生和布里亚-沙瓦林的弟子。
阿尔莫里卡国家公园
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终于可以不再操心他那伟大的药学事业了。也是时候了,因为他开始感到他的大脑异常疲倦。他在过去几天的大量工作中,也开始分心了,有时候会差点混淆了装有“伟大的国有药物”的玻璃瓶和装有瘴气的曲颈瓶。现在他有空了——鉴于他的习惯是通过另一种疲倦来平息前一种疲倦,通过另一种工作来使沉浸在前一种工作中的头脑得到休息,因为新的工作能激发他的才干——他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最后一项对“瘴气浓缩及其在军事行动中的普遍使用”的研究中去了。
瘴气战。进攻性药学兵团重组委员会
一群由战争部任命的总工程师组成了一个委员会,负责实施秘密组建进攻性药学兵团的计划。委员会每天下午开会,由这位著名科学家主持会议。
人们已经很少在实验室看到艾斯黛尔·拉贡伯了。这个年轻的姑娘每天早晨到苏尔法丁先生处报到后,就赶紧去洛里斯夫人的寓所,那里是菲洛克斯·洛里斯的朋友和生意伙伴们不曾涉足的地方,不论是科学家、商人还是政客,概莫能外。人们认为,菲洛克斯·洛里斯夫人是非常繁忙的,她总是沉浸在最深刻的哲学思考中,踱来踱去地冥想着她巨著中最晦涩难懂的形而上学问题。
而乔治·洛里斯的未婚妻由于已经获得了她未来婆婆的信任和友谊,所以她最终得以参与到洛里斯夫人的秘密工作中去,而她只要想到这一点,就会如同想到菲洛克斯·洛里斯那些抽象的科学概念时那样颤抖不已。有一天,洛里斯夫人神秘兮兮地将她带到了一间菲洛克斯·洛里斯称为太太书房的小房间里。
这是一间令人愉快的小客厅,房间里布满了鲜花,整个房间就像一个玻璃鸟笼一样悬空在公馆的一角。从这里可以看到公园,以及巴黎这个大城市大片的屋顶和纪念性建筑。
“亲爱的艾斯黛尔,您看我有多信任您啊,”洛里斯夫人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您,因为您看起来并不是太‘工程师’,所以我想您能理解我所说的话。”
“哎!太太,我很遗憾虽然我做了很多努力,但是我在这方面的确很欠缺!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因此常常责备我……”
“那样更好!那样更好!那么我可以向您解开我的大秘密了……我把自己关在这里是为了……”
“我知道,夫人,是为了思考并撰写您的哲学巨著,有一天,洛里斯先生曾当着我的面向一些学院的成员提起您的巨著的进展……”
“真的吗!他说了?”
“是的,太太……您的工作似乎有所进展……至少洛里斯先生是这么说的……”
“这就是我的哲学巨著!”洛里斯夫人笑着说。
她向目瞪口呆的艾斯黛尔展示了一张尚未完工的小挂毯,以及一张雅致的工作台上、被扔在一堆时尚报刊中间的各种刺绣。
“没错,我把自己关在这里就是为了做这些没用的东西,这样我就可以小心翼翼地躲开我那些全是当女科学家、女工程师、女博士、女政客的朋友了!我所谓的浅薄让我能够对抗及反对我们这个科学及综合理工的时代、我那个专横的丈夫以及他霸道的理论……您愿意加入吗?这样我们就是两个人在战斗了”
“我是否愿意?啊!我想我很愿意……我不去实验室了,我要跟您待在一起。”艾斯黛尔很高兴地说。
因为几乎看不到艾斯黛尔了,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就把她给忘了。乔治·洛里斯在某天发现了这一点。这一天,洛里斯先生上午在实验室摆弄他的瘴气设备,下午则要与组建新型进攻性药学兵团的委员会开会,中间这段时间,他觉得应该尽一下一家之长的义务了。
洛里斯夫人的工作室
“对了,你结婚的事情怎么样了?”他对乔治说,“我们最后的结论是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我们当时说到哪里了?”
“我们说到,”乔治答道,“一切水到渠成,您最后只剩下选日期了……”
“很好!看看,我太忙了……把我的记事本拿来……好……下周三,不行,需要先公示八天……那就周六吧,那天我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把这个日期喊到我枕边的有声日历里去吧:27日星期六,乔治结婚,再见……等等,天哪!你跟那两个人中的哪个结婚来着?……”
“什么!那两个人?”
“对啊,是跟巴多兹女博士还是跟萨尔特的库巴尔女议员啊?亲爱的孩子,我得向你承认,我最近经常会分心……我的身体衰弱了,我的朋友,我衰弱了……我经常在我的委员会里看到这两位女士。一天,我向巴多兹女博士提出了婚约,两天后,由于我无法解释的遗忘,我又向女议员提出了……这让我很尴尬也很难受……你决定吧……你知道,她们都当场答应了,这两个女士都不喜欢浪费时间……好吧,是哪个?”
“两个都不是!”乔治强忍着笑喊道,“您的精神涣散比您想象的还要严重,您忘了我跟另一个人订婚了……我要跟那个人结婚。”
“啊!天哪!那是谁?”
“艾斯黛尔·拉贡伯小姐”
“哎!是这个还沉浸在另一个时代的无聊琐事中的年轻小姐啊……我完全没有再去想她了,我以为你已经被治愈了!……啊!但是,这件事我们再讨论吧……我们回头再说……我得走了!”
27日,星期六,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的有声日历提醒他:乔治结婚的日子到了。多么烦人的活儿啊!的确如此,早上,他有一系列的决定性的瘴气实验要做,接下来他有重要的委员会的会议要开……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赶紧穿好衣服给他儿子打电话。
“你还没跟我说跟谁结婚吧?”
“说了呀,跟艾斯黛尔·拉贡伯小姐!”
“好吧,你已经决定了?”
“当然了!所有参加婚礼的人员都通知到了……妈妈正在为举行仪式梳妆打扮呢……”
“我没时间跟你讨论……你真是固执啊……好吧!我的儿子,我只想最后一次提醒你,你的后代数学肯定不好……”
“我认了!……”
“随你便!”
“但是,这样会让我很尴尬……我已经向其他两个人提出婚约了……这段时间以来你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你选的那个浅薄得不可思议的女人将会很遗憾地毁了你的前途,而我对此很担心……我现在手里有巴多兹女博士和萨尔特的库巴尔女议员。但是因为你!……这会让我面临两场官司……而我脑子里同时还有其他很多事要思考……我该如何从中脱身呢?”
“见鬼!我可不知道。”
瘴气战。准备导弹
“我想到了,一个女议员,一个女博士,倒是能成了苏尔法丁的好事……”
“什么!两个人都跟他结婚吗?”
“不是,只有一个会跟他结婚,哪个都不重要,他是一个严肃的人……他不像你这样有颗玲珑的心,大脑因为琐事而萎缩,他已经重新回到了他在经历小小堕落前、原来的苏尔法丁的样子了……在他身上,感情用事的废话空话毫无立身之地!我敢肯定,无论是女议员还是女博士,都值得苏尔法丁拥有。”
“但是苏尔法丁只有一个……”
“妈的!可以说你的婚姻让我深陷尴尬之中,我再说一遍,这是你利用我完全没时间管所有这些破事……我们该拿另一个怎么办呢?天哪,我们该怎么办呢?”
“还有你们曾经的病人阿德里安·拉艾罗尼埃尔啊……不过他已经说了,为了得到很好的治疗,他要跟格莱特利结婚,因为格莱特利会对他呵护有加的……”
“既然他已经不是病人了……此外,他可以娶巴多兹女博士,而苏尔法丁的野心会比较大,那就娶女议员好了……在我带你去市政府登记结婚之前,我必须把这些事情给搞定……”
与细菌的斗争-菲洛克斯·洛里斯先生的奖牌
科学家的偏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