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呀呀”厉啸,几股白浆从胸口喷出,溅到月饼衣服,如同强酸腐蚀,“嗤嗤”冒着白烟,很快渗进皮肤,瞬间鼓起数个燎泡。
月饼落在水中站定,闷哼一声,双臂剧烈颤抖,显然在忍着剧痛,桃木钉一点点摁了进去。
我急忙跳进河里,正准备军刀刺出,月饼哑着嗓子说道:“先救她!”
“你别扯淡!”
月饼回头吼道:“她不该死!”
我这才看到月饼的脸上被白浆烫起了一片水泡,一丛头发绕过他的脖子,越勒越紧。
魃喷出一股灰气,月饼面色一黯,身形略略佝偻,随即挺直胸膛,双臂奋力前推,桃木钉齐根没入。魃的身后又竖起大片头发,像一片巨型水浪拍中月饼,发丝根根缠绕,瞬间包裹到月饼胸口。
“你死不了!”我踏水前冲,身体踉跄摔进河里,才发现双脚被头发缠得结实。我正要挥刀斩断头发,魃突然后撤,生生拔出桃木钉,双脚蹬水高高跃起,双手指甲弹出,凌空扑向李念念。
“哼,休想!”月饼扬着眉毛,嘴角挂着轻松地笑容,“南晓楼,我哥哥最后一句话还记得么?活着,是为了骄傲地死去!”
“爆!”月饼仰头,嘴里喷出一股血箭击中正在下落的魃。几条一厘米长短,类似于蚯蚓的虫子随着血水吸附在魃的身上,顺着伤口爬了进去。
魃忽然亮了一下,身体里传出几声闷响,脑袋如同正在充气的气球,迅速膨胀,两颗眼球“啪”地迸出,红的、白的、绿的液体从眼窝喷出。魃从空中直直落到月饼背上,爪子嵌入肩膀,往水里拖着。
“这是我最后的蛊术了。”月饼低头咳了一声,身子软软地晃着,“先救她。”
缠绕双脚的头发松开了,我探手去抓缠绕月饼的头发,滑溜溜地根本抓不住,头发从指缝滑落,眼睁睁看着魃拖着月饼往水中滑着,“咕嘟咕嘟”冒出几个水泡。
“月无华!”我正要潜进河里,余光瞥到李念念,缠裹她的头发已经消退,她脸上漾着带着安详的笑容,慢慢沉入水中。
一瞬间,我懂了!
月饼不说那些话,李念念不会受到刺激导致精神错乱;月饼不把她击晕,李念念也不会轻易被魃缠住。
月饼这么做,是因为他的内疚。
“月无华,你这个这个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拼命自责的混蛋!”
我抱着李念念上了岸,使劲吸了口气正准备跳进河里,忽然看到身前的树影里,有一条瘦长的人影。
“南晓楼,你好。”
声音说不出的别扭,既像女人,又像是男人故意捏尖了嗓子。
我抬头顺着树影看去,一个消瘦的中年人迅速躲到树后。我心里一凛:“李文杰?”
“果然聪明,不愧是真正的异徒行者。”树后响起拍掌声,“当年我们如果有些耐心,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