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婚事?”

程远舟听完这句话很快看了眼姜思若,姜思若懂他的意思,立马否认,“我什么都没说。”

周爷爷看着程远舟瞪了他一眼,说:“若若,快来坐。”

“额.....”姜思若听完僵硬地走过去说:“周爷爷,其实我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不太行。”

“不太行什么?”周爷爷说:“这小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姜思若忙说:“他人挺好的,只是我不喜欢我而已。”

周爷爷看了眼杵那的程远舟说:“他喜欢你,他最喜欢的女孩就是你这样的。”

“若若。”周爷爷认真地说:“你那么喜欢他,我一定让他对你负责。”

程远舟一句话没说,只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出戏,许蓉说:“若若,你高中喜欢的男孩子原来就是小舟啊。”

姜思若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前几天在周爷爷家说自己那么喜欢他,才几天时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他们要能相信啊,她说:“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关系。这几天相处之后我觉得我也没那么喜欢他了。”

“喜欢就是喜欢,哪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周爷爷显然不吃她这一套,他说:“我就担心你不喜欢他呢。”

他说完看着许蓉跟姜长言,“你们家这么亲事我们是结定了。”

姜长言思虑了一会说:“还是要看孩子的想法,若若喜欢,我们都行。”

“若若喜欢的不得了。”周爷爷说起这又高兴了起来,“那天在我家,说喜欢我们小舟好多年了,从高中就喜欢,我们小舟真是好福气。”

姜长言听完笑了笑,“只是不知道小舟的想法。”

程远舟终于开口,语气坚定,“我不喜欢。”

姜思若听完也附和了一句,“我也不喜欢的。”

“哈哈哈。”周爷爷听完笑出来了,“两个小年轻害羞呢,现在让他们说都是不喜欢,那天在我家可不是这样的。在我家啊你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有多喜欢对方的,不然我要是不确定哪能这么突然跑到这来谈这门亲事。”

姜长言看了眼程远舟,觉得他说的话并不假,他道:“小舟要是没那么意思,咱们也不能强迫孩子。”

周爷爷却还是一根筋,根本不听其他的,他说:“那是你们不了解他,他这孩子越喜欢什么就越不说,他不好意思,相反不喜欢的话,就能大大方方说出来了,因为他无所谓。”

“外公。”程远舟脸色有些冷,但是在长辈面前还是稍微克制了一点,没有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姜思若看着周爷爷,怎么觉得事情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跟自己家结亲?

“他长这么大,就对若若特别不一样,你们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周爷爷依旧在那说着,好像在试图让所有人觉得程远舟是喜欢姜思若的。

“不是,爷爷。”姜思若说:“那个......我不喜欢他,那天是我说谎骗您的,对不起。”

她说这句话声音有点低,像是个犯错的小孩,那天情急之下只想着怎么让程远舟难堪,想着怎么整他,后面再跟周爷爷解释一下,说程远舟不喜欢自己就行了,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复杂。

周爷爷现在听这些话,只以为是姜思若故意说的,为了不想让程远舟难做,更加以为她是很喜欢程远舟的,哪能相信这些。他冲姜思若眨了一下眼睛,姜思若有些懵,她终于忍不住说道:“爷爷,您为什么这么想跟我们家结亲啊?”

“爷爷喜欢你啊,也想着我们小舟跟你很相配,这次回来就是想促成你们的婚事,想着我们小舟高中毕业就出国了,虽然回来也有好几年了,但是我答应他等他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忙完,才给他商量结婚的事情,事业也有了,可不就得成家了吗。”

周爷爷停顿了一会又说:“当年要不是你爸救了爷爷一命,爷爷早就不能坐这了,你们家人对我来说都是贵人,现在若若又这么喜欢小舟,这婚事我是结定了。”

程远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他说:“外公,到底怎么回事?”

周爷爷细细说来,“都是你们高中的事情,那会你们忙着考试复习,我跟若若爸爸就没把这件事跟你们说。外公有次买菜回家,快回小区的时候提着菜,菜没注意掉到马路上,那条路上本来是没什么车的,但那天正好捡的时候,有俩小汽车司机超速差一点撞到我,若若爸爸那会刚好下班回家,毫不犹豫地把外公扑到旁边去,也是若若爸爸速度过快,不然外公年纪大了,反应慢,差一点,可能也就那么一秒,我就被那辆撞了。那车要是撞到外公,外公可能也就没了。若若爸身子挡在外公身上,还受了伤,去了医院。”

姜思若听完有些印象,高中姜长言好像是有几天身上是有伤的,不过那几天她忙着复习跟背资料写作业,许蓉说没什么大事,也可能是伤都不在表面,她不知道,所以才以为没什么事情,就没细问。

原来,她们家还真救过周爷爷的命......

姜长言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换做别人,都会出手相救的。”

周爷爷对着姜思若说:“那时候你爸爸不顾一切救爷爷命的样子,爷爷永远都忘不了。要不是你爸爸爷爷的命早就没了。”

“所以.....”姜思若断断续续说:“您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让我跟程远舟结婚?”

“当然不是这个。”周爷爷说:“主要是你喜欢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姜长言对着周爷爷说:“您就不要把这件事看的太重要了,那都是小事,我们家若若的婚事全看她自己。”

“是啊。”许蓉也接道:“都是小事,小辈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是让他们两个自己看着办。”周爷爷笑了笑,“所以我说这不是就是巧了吗,他们两个正好两情相悦,多好的事情。”

他说完看着姜长言跟许蓉,“当我们家亲家你们是跑不掉了,这不是从孩子们上高中就说好的事情吗?你们也喜欢小舟,我也喜欢若若,多好的事情。”

“叔叔,阿姨,我……”程远舟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爷爷打断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跟小舟先回去,过几天咱们两家在正式吃个饭。早点把这事定下来。”

他说完丝毫不给程远舟辩驳的机会,拉着他就出门,程远舟开着车,一路上没说话,到家之后,他第一次在周爷爷面前有了脾气,“外公,您这样做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

周爷爷坐在沙发上,说:“怎么,让你娶若若你还很委屈?这孩子人品性格,家世哪哪都跟你很配,而且她还那么喜欢你。”

“就因为这些,我就要娶她?”程远舟说:“我跟您说了几次,我不喜欢她,您是不是只顾着她不管我的死活?就因为她爸救过您的命?您就要搭上我的一辈子?这对我公平吗?”

“那你说你喜欢谁?你妈常年不在你身边,外公年纪也大了,还能有几年?”周爷爷语气也强硬,“喜欢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跟若若以前玩在一起那么好,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周爷爷直接放狠话,“我告诉你,就算不是若若,你今年也必须给我结婚!这事没得谈!是你自己说你想谈恋爱的。也是你跟我说想结婚的!”

“我那是想跟我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姜思若,不是任何一个你给我安排的人!”程远舟语气坚定又带着点怒意,从小到大,他跟外公相处的时间最多,老人家有时候思想很顽固,说些什么他不认可的话,他也都听着不反驳,就是不想惹他生气,可这件事他没办法在不做声。

“我要不给你安排,你这辈子都结不了婚!”周爷爷越说越气,“回国三年,我是不是给过你时间,你说你忙自己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催过你?现在事情忙好了,可以谈恋爱结婚,你又不愿意了?找你喜欢的?你不相处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程远舟闭闭眼,“外公,什么事都行,这事没得商量。”

他不准备妥协。

“你......”周爷爷脸色不太好,“我告诉你,你要不结婚......”

“哎呦......不行了,年纪大了,外孙还不听话,天天气我,早知道我就下去找你外婆了。老婆子哎,你等等我,看不到你外孙结婚我就先下去了,你生的两个女儿一个整天就知道挣钱见不着人,一个就知道往外面跑,见不着人,就我一个老头子,你外孙还不听我话,我不活了,我明天就来找你。”他边说还边捂着心脏。

程远舟看着这熟悉的动作,头都疼,“您每次都来这一招?有意思吗?”

“我不管,反正你早结晚结都得结,这几年整天忙着挣钱,现在你首要任务就是谈恋爱,结婚,咱们家又不差钱,好好享受生活多好。”周爷爷说。

“那您还整天说小姨跟我妈?她们就不是在享受生活了?”

“还有,我再跟您说最后一次,那个姜思若她根本半点都不喜欢我,她心里有喜欢的人。”

周爷爷显然不相信,“若若这孩子打小就不会说慌话。那天她说的那么认真,一看就是喜欢你很久了,你想骗外公我,还是太嫩了点。”

“......”

姜思若,你给我等着。

那边,姜思若被许蓉跟姜长言审讯着,许蓉问她,“你到底喜不喜欢小舟?不喜欢为什么要骗你周爷爷?”

姜长言也在那说:“若若,爸妈一直都给你说过,不要撒谎不要撒谎,小时候都没撒过慌,现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姜思若觉得头疼,“爸妈,你们让我静静行不行?”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你周爷爷因为你爸救过他一命,现在想着跟我们家结亲,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回绝了,你要是喜欢那倒是有得谈。”

“也不知道这小舟对你到底什么意思,反正我是挺喜欢他的。”许蓉说。

“你喜欢有什么用?你想让咱闺女因为这原因跟他们家结婚,你觉得对她公平?万一小舟不喜欢他,她成什么?我不赞成他们结婚。”姜长言说。

她正烦着,一通电话,打扰了她的思绪,是上次没存的程远舟的号码,姜思若有些心虚地接起,“你.....有什么大事吗?”

程远舟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半个小时后,软缘咖啡厅见。”

“哦......有什么事情电话不能说吗?”

程远舟故意道:“咱们俩的婚姻大事是电话能说清楚的吗?”

“......”

算了,自己惹得祸自己认命,不过这能全怪她吗?她怎么知道还真他妈就救了周爷爷的命?真好事赶一块了。

姜思若出门前,许蓉跟姜长言还在那争论个不停。

打车20分钟就到了咖啡厅,这个咖啡厅人很少,特别适合谈事情,或者相亲聊天。

只是他们这个现状,待会真的不会打起来了?

等姜思若到那去的时候,程远舟已经坐在那,喝着咖啡,姜思若坐他旁边,看着他杯子里的冰美式笑道:“多喝点,降火。”

程远舟目光移到她脸上,声音透着冷,“给你也点了,热美式。”

“我谢谢你啊。”姜思若苦笑。

这么热的天喝不加奶不加糖的热美式,她哪能喝得下去!

看着程远舟盯她看的样子,也装模做样地喝了一口,咖啡酸苦的味道刚进到嘴里,她的眉头就全拧在一起,但依旧保持着笑容,“哈哈,真好喝。”

“多喝点,美式要慢慢品。”程远舟漫不经心地答。

他靠在椅子上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像是要她把这么一杯她不喜欢的喝咖啡全喝完才行,姜思若被他这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她说:“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我也没想到我们家跟你们家有这层关系。”

“托您的福,本来我们可以没有任何关系的。”他说。

姜思若细看他一眼说:“我知道,我会跟周爷爷说清楚的。”

“你怎么说清楚?”程远舟笑了一声,眼神移向别方,“你去跟外公说,他也只是以为我对你说了什么,他现在就认定你喜欢我,而我的意见一点也不重要,我只要按照你的喜欢好好跟你在一起就行。”

“那周爷爷怎么才能相信我说的话还能不怪罪你呢?”姜思若说。

“能怎么办。”程远舟又喝了一口咖啡,好像真的需要降火一样,“都这样了,好像咱俩不结婚也说不过去了。”

“那实在不行就拖着呗,他总不能把刀架你脖子上,让你跟我结婚吧?拖到你找到喜欢的人为止,不就行了吗?”姜思若说。

“就算不是你,还会有别人。”程远舟又低声说了句,“与其找别人,还不如……”

姜思若看他一眼说:“我爸妈这两年也明里暗里给我介绍对象,虽然表面上不催我,可我有时候也挺烦的。”

“你讨厌我吗?”她问。

程远舟视线收回来,看着她,“想听实话?”

“嗯。”

“没感觉。”他说。

“我是问你讨不讨厌我,不是喜不喜欢我。”

“听不明白?”

“???”

“不讨厌也不喜欢的意思。”他说。

姜思若老实说:“我也没那么讨厌你了,你人也没那么烦,有时候也挺好的,实在不行我娶你得了,反正我又没喜欢的,结了婚对于长辈来说也放心一点。”

她这句话说完,程远舟没什么反应,好像在细细思考一样,又过了一会,他看着把玩着杯子的姜思若说:“真想跟我结婚?”

“我这不是想了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吗。”

“要跟我过一辈子?”他又问。

姜思若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有点长。”

“那就先一年。”他说。

“嗯?”

“最多一年或者半年外公见我结婚也差不多就回去了,先把他应付过去。”

姜思若又细细思考了一下,“然后过得不行再离婚?”

“那当然了,不然不喜欢还真过一辈子。”他说。

“那要是行呢?”她又问。

“那就凑合过吧。”程远舟说:“你觉得呢?”

“那…….”姜思若又问:“咱俩需要跟真夫妻一样吗?”

“什么意思?”

都是成年人,她就直白地说了,“要不要一起睡。”

“我只能说我不会强迫你,而且……”他又补了一句,“这种事吧,我只会跟我喜欢的人一起做。”

姜思若说:“谁不是呢。”

“这样吧。”程远舟说:“先个睡个的,个过个的,一年之后要是觉得行,那就再说。”

“你确定咱俩的脾气能待到一年?”她说。

“我不会干扰你生活的,个过个的,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姜思若思考了一会,给出了答复,“行。”

“嗯。”程远舟说,“你觉得行,明天就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