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目光斜斜一瞥,看到抽屉里躺着的那一大盒air10只装。
距离上一次互动,已经过去近半个月。
颜姝在伍岑面前一向是以撩为主,以作为辅。没想到伍岑来真的!
时隔多年,小霸王再次卡壳。
紧张到脱口而出:“哥哥你、你不是不行了吗?”
伍岑拉开抽屉,手顿在半空,清冷的面孔满是疑惑。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是说开的药会抑制那方面?”
“嗯。”
“那你?”颜姝视线定在某个位置:“能行?”
伍岑低头,下颚抵在她肩上,在她耳畔说:“一般般。”
一招绝杀。
颜姝对这三个字高度有觉悟。
——她死了!
伍岑伸手,指尖在智能办公桌触屏上点了几下。
窗帘紧闭,室内灯光变暗。
咔擦一声,办公室门上的LED灯闪烁着“请勿打扰”四个字。
颜姝脑子闪过那句“薄如空气,酣畅淋漓”的广告词。
她是最佳体验用户,商家可以找她代言。
*
听见浴室里的淅淅沥沥的水声,颜姝睁开眼,用被子捂住脑袋。
作为一名讲道理的小仙女,颜姝深知先撩者没有权利骂被撩的人。瘫了也不能。
痛定思痛。
问就是后悔!
她的裙子已经皱得不能穿了。
刚结婚那段时间,伍岑每天都住在这里。衣柜里有干净的衬衫,颜姝随便拿了一件穿上。
伍岑的衬衫穿在她身上,长度可以当裙子。
她钻进被窝里,没有找到自己的内衣裤。
光着脚走出休息室,在办公室沙发附近徘徊寻找,连缝隙都没放过。
伍岑到底把她的小内内扔哪里去了!!
正当恼怒,罪魁祸首走出浴室。
伍岑的发丝滴着水,手腕上搭着领带,衬衫衣摆还没来得及塞进西裤。明明是一副凌乱的样子,偏生养眼得要命。
颜姝收回视线,假意四下张望。
伍岑将手上的领带递给她。
颜姝喜欢帮伍岑打领带。她说这样特别有夫妻恩爱的感觉。但由于她的手法太差,常常把领带夹别歪,伍岑又有强迫症,出门后就要重新打一遍。
当然,都是避着她。
颜姝踮起脚尖。
伍岑扶着她的腰。
抬眼对上伍岑的目光,她心脏就砰砰跳。
一想到伍岑没有她连领带都没办法打,就觉得很有存在感。
伍岑见她抖得厉害:“冷?”
颜姝只是腿软,特别想说:你干的!
见她咬牙切齿,伍岑看了眼温度计:“是不是着凉了?”他弯腰将她抱起来:“出了汗,去洗个热水澡。”
现在的直男都不喊喝热水了,流行喊人家洗热水澡了吗?
不说出来他们可能永远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颜姝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干嘛的。
挺直腰板,表达她不满的源头:“你看呀。”
伍岑看了眼,眸色幽暗,赞美:“好看。”
颜姝有点气急败坏,撩起衣摆:“它们的房子不见了!”
伍岑:“……”
颜姝背过身去,双手捂脸。
“别急。我去找。”伍岑从外套兜里拿出她的小内内,转身进休息室。
颜姝:“???”
然后他又在枕头边找到了她的黑色bra。
颜姝:“……”
呜呜呜呜不想活了。
*
“张晓尓我跟你讲你千万不要对办公室play抱有期待!过来人血的教训!一点都不安全,还容易丢东西!”
“恭喜你,愿望达成。我在跟人撕逼,一会儿再找你庆祝!”
“跟谁?”
“我亲妈。”
“伯母?”
“你老公把张元静告上法庭了,我大伯一家来找我妈,我妈圣母病发作,在这数落我不帮忙求情。今天我一定要赢!”
张元静的事情,颜姝也是接到法院电话,配合调查取证才知道的。是张元静想害她,让季风的粉丝背了黑锅。
“需不需要我加入战斗?”颜姝问。
张晓尓说:“不用。你来了他们会烦死你的。”
颜姝:“塑料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晓尓:“不用的姝姝,我家的情况是历史遗留问题。”
颜姝:“不是什么大问题。报数。”
“二十几个。”
“等着。”
张晓尓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临过年回家,会遇到这种奇葩亲戚。
更可怕的是她妈非得当着大伯的面把她一顿数落,背地里还说什么要以长辈为尊,说她胳膊肘往外拐。
张母是受传统亲戚关系影响很深的女人,观念陈旧,认为以和为贵,自己的女儿骂几句没什么,没必要跟亲戚闹翻。
张镇钶带着张家二十几个亲戚堵在门外,让她觉得很丢脸。
张镇钶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被判刑坐牢,看张晓尓的眼神也满是厌恶。
张母一边安慰亲戚,一边数落自己的女儿做样子给别人看:“张晓尓,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红了,成大明星了,就可以六亲不认?别忘了你是我生的!”
张晓尓好笑道:“你生我经过我同意了吗?我上中戏不说学费,你给我出过一分钱的生活费吗?我不签约颜氏影业我连路费都没有!妈,这话你说着羞耻不,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你现在有颜氏老板撑腰翅膀硬了是吧?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张母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儿会跟她顶嘴,在亲戚面子被拂了面子,命令道:“你马上去找颜姝,让她去找她哥,让伍岑撤诉!”
“大家都是熟人,有什么事不能自己解决?眼看就要过年了,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非要闹上法庭才好?”
张晓尓控制着情绪,一字一顿:“张元静差点害姝姝断腿!要不是姝姝运气好,现在已经变成了个残废!每次她来你也一口一个姝姝的喊着,装慈母装的挺像,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就是非不分啊!”
张母被堵得说不出话。
张镇钶说:“那她不是没有事情吗?既然没事了,元静又诚心认错,还给她写了一封致歉信,她还要怎样?”
“你闭嘴!”张晓尓火冒三丈:“你好歹也是个创业成功的企业老总,自己教女不严不知道反思,反而怪起受害者来了?致歉信有用要警察干嘛?”
“晓尓,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大伯说话!”
“我还想问呢,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妈!”
“那你走!滚出这个家门,以后张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张晓尓轻笑一声。看似云淡风轻,却笑出了眼泪:“那妈妈,我走了。你的赡养费,我会准时打进去。注意身体。”
张晓尓是个很努力上进的姑娘,从小就成绩优异。可是在她父母眼中,她始终是要嫁人的,没必要读书,也没必要买房。她靠奖学金半工半读,颜姝会偷偷往她口袋里塞钱。上高中时,庄围每次给颜姝买学习资料也会备两份,请家教也会邀请她一起听课。
出道后她凭借实力走红,就经常往家里打钱。现在靠着自己的努力买了房,父母没有为她出过一分钱。家里所剩无几的存款全都留给了她弟弟。
房子买了一年多没钱装修,最后颜姝偷偷找的装修公司,替她出了这笔钱。
父亲做生意亏本,公司破产,张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伸出援手。现在她红了,就都来套近乎。偏偏她妈耳根子软,人家说什么她都信。颜姝是怎么帮她的,她全都默默记在心里。每次都站在颜姝这边,不是为了笼络颜淮,也不是为了巴结伍岑,是出自真心。
“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也希望你们不要来打扰我。希望妈妈说到做到。”张晓尓说完,朝屋里望去。每次一有什么事,她爸都坐到一边不吭声。
她大声喊:“爸,我走了。新年快乐。”
张镇钶担心张晓尓真的一走了之,就没有人能替张元静求情,“慢着!弟妹你也别太生气,这件事确实不是晓晓能左右的。伍岑那人做事绝,不怨晓晓。晓晓,你是大伯看着长大的,你身上流着张家的血。血浓于水,大伯求你了,你帮你堂姐这一次,我保证,她以后都不会再做这种事情!”
张晓尓冷笑:“对不住了大伯。我已经滚了。还有,别在这当理中客,你今天要是不带人来,我妈也不会发神经。”
张母感觉被当众羞辱了,怒气冲天地进了屋。
两口子的争吵声传出来。
张晓尓只觉得恶心,内心一阵恶寒。
她刚走出几步,就被张镇钶的保镖拦住。
张镇钶翻了脸:“你若是不答应,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好大的口气呀。”傲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亲戚扭头,看到停靠在门外那辆红色法拉利。
四辆商务轿车后座车门齐刷刷打开。
两排高头大马的黑超保镖从车里下来。
颜姝嚼着口香糖,举着手机,语气散漫:“把我家张二狗带过来。”
保镖:“好的,伍太太。”
张晓尓:“姝姝?”
颜姝把张镇钶命令人限制张晓尓自由的一幕录下来,保存好。戴上墨镜,扬起下巴,红唇勾起,气场两米八,十足的大反派:“被大姐罩着的感觉如何?”
张晓尓转怒为喜,应道:“爽!”
颜姝说:“我哥刚给你买了巨额保险,这些都是保险公司派来的人。你呀,现在是颜氏影业的香饽饽,掉根头发丝儿他们都得赔钱。”
香饽饽被两排保镖夹道护送上法拉利副驾座。
颜姝歪起脑袋,朝张镇钶所在的方向探头过去,笑得一脸可爱:“这位是张伯伯吧?墨镜颜色太深都没认出来呢。失敬失敬。怎么说您也是伍氏集团的元老,我这人心善,冤有头债有主,谁想让我残废我就找谁算账。今儿您企图绑架我公司旗下艺人的事情,我就不予追究了。身后的这十几个目击证人,我会替您请他们吃饭,帮您摆平的。张伯伯放心。”
张镇钶气得说不出话来。
颜姝无辜地抿起嘴唇,眉目收敛,像个听话的三好学生,静候下文。
等了半分钟,张镇钶也没抖出句完整的话来。
颜姝主动提问:“张伯伯是想谢谢我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啦。”
“你……我……”
“你什么你,张伯伯该换老花镜啦,我是那个骄纵跋扈的颜姝呀。”颜姝打了个响指。
两排保镖上了车。
她扭着腰肢,火红裙摆风情万种,侧身坐进车里,笑着同张镇钶挥手:“张伯伯,拜拜。”
引擎轰鸣。跑车嗖地一声窜出人们的视野。
张镇钶:“骄纵跋扈!年轻人太嚣张,迟早栽跟斗。”
其他人:那你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拐弯,颜姝就跳下车,纤纤玉指点兵点将,随便点了个老司机:“你来开。”
“好的,伍太太。”
副驾座上的张晓尓瑟瑟发抖,见到老司机才松了口气。
扭头问:“姝姝你为什么要自己开车啊?”
颜姝掏出镜子补口红,嘟起小嘴:“帅嘛?震慑力强不强?”
自己开车气势比较足。
特别是从驾驶座走下去出现在众人视线的瞬间,她来之前排练过三次!都是按照好莱坞大片的名场面镜头学的。
但是比起装酷,自身和其他人的生命安全还是第一位。所以打个样就换老司机开了。
颜姝把张晓尓送回家:“明天请你吃饭,庆祝我心愿达成。顺便恭喜你逃离可怕的原生家庭。”
张晓尓:“臣妾恭候主公!”
颜姝:“跪安吧。不许偷偷哭鼻子!被发现就拖出去斩了。”
“遵旨。”
颜姝坐进车里,把叛逆的浓妆卸掉,上了个娇软小乖乖的淡妆。
脱掉十寸高跟鞋,换上平底长靴,把墨镜往包里一扔。
羞羞答答回家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