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总共我就召唤过两次鬼差,一次在京城,一次在合江,两次不是一波人。”
“”
“再来一次试试吧,这么多鬼魂,如若无法恢复他们的神志,多问也没意义,不过倒是可以问问鬼差,是否有破解之法。”
老徐没说话,虚空之中画了一个阵法,随着金光一闪,推了出去。
下方的鬼魂继续着无限重复,等了很久周围也没什么动静,周泽抬手搓搓下巴。
“这地方邪门,鬼差不出现,这样的聚阴之地没人管,拎一个上来我们试试,如若能恢复一些记忆更好,恢复不了,直接送他们走吧,别真的成为怨灵,不过动手之前,要对一下鬼数。”
老徐点点头,结果周泽拿出来的图纸,开始感知各处的鬼魂数量,就标记一个位置,清点完毕将图纸还给周泽。
随后,一纵身朝着井边飞身而去。
刚要落下,地上似乎有一道网闪烁了一下蓝光,老徐此时已经拎着那个女子的魂魄,手中白骨伞展开,那女子的魂魄就飘荡在伞下。
呲牙咧嘴,不断挣扎,身上不断有烟尘一样的东西冒出来,随着老徐落在屋顶,地上蓝光的网才黯淡下去。
老徐抬起脚,靴子底部被烧灼出网格的形状,脚掌的袜子已经露出来。
“看来,之前的判断不准确,这些人布置这个聚阴之地后,想要将这些冤魂炼化成厉鬼伤人,所以上面隐藏了一道阵法,让周围的阴气怨念,都涌入进来。”
周泽看了一眼白骨伞下面吸着的女鬼,除了啃咬、扭头、晃动身体、发出野兽般的吼声,一点儿人类的记忆似乎都没有了。
“散去的是她的魂魄,还是什么?”
“魂魄,白骨伞有净化的作用,她被白骨伞吸着,自然是难受的,这样都不清醒,醒不了了”
周泽点点头,倒是没有多么悲伤的情绪。
“那个阵法影不影响你收了这些魂魄?”
老徐摇摇头。
“刚才是不知道,我破了这个阵法就行,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在附近,如若在附近会感知到,远了就很难说了。”
周泽对这点倒是不担心,鬼差在这里都销声匿迹,可见绵水这里已经被操控成什么样子。
原本就对老道没好感,从京城到柳宅,再到阿筝的事儿,以致于重伤老徐的那个贺真人亲传弟子,哪个都跟老道联系起来。
“那就收吧!”
说着,周泽从靴子里面摸出来一把匕首,虽然不愿意割伤自己,但他的血是真的有效。
老徐举起白骨伞,轻轻一点,白骨伞直接飘飞起来,随着白骨伞的旋转,那女子直接跪在地上,尖叫着变成一缕烟尘消散了。
随后,老徐朝着院子里面一抓,拿到蓝色的网子,仿佛实体一般,本老徐拎了起来,随着双手的揉搓,网子消失在老徐的掌心。
周泽松了一口气,还行老徐没吹牛逼,恢复记忆后实力也提升很多,这才是最初见到他的样子,至少让自己少了一次割自己的机会。
就在这时,白骨伞旋转的非常厉害,周围似乎起风了,院子里面的那些鬼魂都开始挣扎尖叫,甚至抱着一切能抱住的东西,他们身上的烟尘开始消散。
此时,在一个屋子里面,有个男子被吸了出来,他挣扎的最厉害,口中一直喊着,错了错了!
周泽一愣,刚要跟老徐说,将这个鬼魂放开问两句,啪嗒一下,那个男子的魂魄直接被吸入白骨伞,完全消散。
“他似乎喊着错了错了?”
老徐也后知后觉地点点头,看了一眼白骨伞,这会儿已经将所有魂魄清理干净。
“好像是喊了,不过白骨伞一开,就停不下来。”
周泽叹息一声,摆摆手说多了没意义,反正已经收了魂魄。
“我数过了,收了四十五魂魄,按照卷宗里面的说法,初四早晨发现了四十二具尸体,这怎么还多了三个?”
老徐砸吧砸吧嘴,并没觉得有什么难理解的。
“深宅大院,谁家还没几个枉死鬼,多了没啥,别少了就行,我感知了一下,没有强悍的气息在附近,也没有老道过来,我们下去查看,还是等天明再说?”
周泽摆摆手,大晚上勘察现场,这是纯属自己找别扭。
“回吧。”
翌日,清晨。
周泽早早起来用过膳,当然对于他来说是相当早了,毕竟昨晚折腾到那么晚,不过来刚下桥,就看到那些学员早已准备就绪。
看着乌压压的人头,绵水县衙的县尉都有些咂舌,一脸苦瓜相地看向薛平。
“薛少府这这么多人,一起一起去张家,这怎么调查啊?”
薛平抱着手臂,用眼角横了那人一眼,脸上表情都没变一下。
“哦,那我和明府说一下,绵水张家灭门的毒杀案不需我们调查?”
那个一哆嗦,脸都白了,赶紧不断摆手。
“薛少府理解错了,可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张家虽然大,可这么多人一起进去,似乎也看不到什么啊?”
薛平摇摇头,没在废话,这会儿解释什么没意义,虽然此人跟自己官职相同,但因为周泽的水涨船高。
即便是于县令跟他说话也是客客气气,薛平虽然不聪明,但绝对不傻,这一切都是因为周泽,此刻对周泽死心塌地的维护。
此时周泽下了马车,薛平赶紧走上去,陈池、甲丁几人跟着,朝着周泽躬身施礼。
“明府,我们已经准备妥当,稍后调查的方向要如何安排,是小组形式,还是”
周泽看向薛平举起来的图,这是张家大宅的平面图,前后两部分一分为二划了一道线,随后标注了几棵树的位置。
“学员和我们的人一共分成三个队,现场勘察留下一二两个队,三人一组你来带队,南北分开勘察,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索。
不要考虑他们之前卷宗中所有的记录,一切我们重新调查,搜索砒霜、摔倒或者擦蹭的痕迹、呕吐物的分布和数量、死者发现的位置,尤其是厨房要仔细搜查,我要知道砒霜是误投,还是故意投放。
第三队甲丁带队,所有死者全部开棺验尸,无论是腐败还是未腐败,我要知道他们从口腔,到颈部以及胃内,中毒的情况,是全身中毒,然后推测死者死亡时间。
至于第四队,陈池带的这一队主要以我们的人为主,学员只可以听,将所有幸存者带来审问一遍,让他们回忆,初三晚上发生的一切,不单单是自己的时间线、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让他们说别人的行动,死者、幸存者,一个个的说,能想起来多少说多少,然后将所有人的证词放在一起比较,听明白了吗?”
几人都赶紧点头,薛平开始分组,二百多人,一点儿没有嘈杂或者混乱,陈池带着的一队让开位置,主动退避到桥上。
甲丁拽着一个绵水县的不良人头头,开始研究开棺验尸的事儿,他那一队一个个早已开始放下自己的背囊,长袖子用带子捆扎好,啰里啰嗦的小物件都装妥当,口罩手套铲子,一应准备好再度背上背囊。
至于薛平带领的那两队,身上都套上隔离服,帽子口罩手套鞋套四件套准备妥当,装物证的纸袋各种采样绘图的工具都准备好,队伍打头的人开始陆续进入现场。
除了衣物间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外,没有别的声音,闲谈商量,什么都没有,进门的时候,两队打头各留下三人,给后面的人身上贴上牌子。
不多时这两队已经消失在眼前,绵水的人看傻了。
二百多人,就跟一个人似得,没有什么声音,整理完毕,排好队,间距都完全一样,这些到底都是啥人啊?
那个开始还跟薛平追着问的县尉,这会儿擦着汗,一脸尴尬地问道。
“那啥,我们留下意义不大,我带着去县衙审问吧,至少张家人还有那几个婢子婆子我还认识。”
三宝放下椅子,周泽坐在上面,朝那人摆摆手。
“去吧,昨儿已经给你们于县令我们的餐标了,各种食物的数量内容准备好,午时送到各处,我们这些学员不能饿着!”
县尉不断点着头跑了,周泽靠在椅子上,眼皮有些打架。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太快他没抓住,老徐瞥了一眼周泽。
“怎么了,白天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