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退朝后,长安城内热闹了起来,百姓们都匆匆往长安城府衙赶去,他们都听说了包城令又要公开审案,而且是年前那件少女失踪的大案,都想早点过去占个好位置。
但他们赶到府衙时,发现大街上站满了人,根本进不去,连那些一下朝就赶过来的文武百官都没能进去。
秦雄也是一退朝就跑了过来,被禁军统领萧炎拦在外面很是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在萧炎身边坐着,坐在地上。
午时过后,包大人与刑部尚书井树、御史大夫陈重一起回到府衙门前,萧炎命人让开道路给三人进去后,又将想跟着进去的百官拦在外面。
“不是说公开审理吗?怎么包城令回来了还不让我们进去?”
“老萧,包城令是什么意思?”
“就是,本官站在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一口水还没喝。”
门外大街上的人一阵吵闹,半柱香过后,周达一手按着腰间的刀柄大步走出门外,对人群大声喊道:
“疑犯家属,都过来登记后随我进去,每家只能进一人。”
以三品官员门下侍郎温槐和御史中丞黎刚为首的疑犯家属低着头上前去登记,外围的民众嘘声一片,大骂“狗官!”
周达将疑犯家属带进去后,又走出来站在萧炎身边,秦雄站起对周达道:
“周老弟,现在可否让某进去了?”
“秦将军,您稍等。”
周达说着环顾了一圈,看着里圈的官员,眉头深皱,心中骂道:
这些狗官,仗着自己是官员身份,把老百姓都挤外面,这还算哪门子公开审理!
“劳驾,让条路出来,谢谢,谢谢。”
周达挤开那些官员,朝百姓招招手:
“你们谁想进去旁听的,过来排队,不要拥挤。”
“不要拥挤,我说了不要拥挤!老人小孩就别带进来了”
周达废了好大劲,才将老百姓队伍整理好,接着他回到萧炎身边,对秦雄道:
“秦将军请!”
秦雄高兴的拍拍周达的肩膀:“厚道。”
“你,进去。”周达将一个百姓放进去,又对离自己比较近的一个官员道:“您请。”
“喂!你这不良帅是怎么回事?眼瞎啦!本官站前面那么久了,你却让这些平民插队进去。”
一个身着绯袍的四品官员对周达骂道,周达懒得理会,对那官员身边身着绿袍的六品官员道:“您请。”
那绯袍官员气得上去抓住周达的衣领喝道:“你成心跟本官过不去是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她娘是谁,”周达一把将那官员推开,喝道:“你敢当街袭击不良帅,依律杖责二十!”
“好大的胆子,敢推本官!”
绯袍官员又要冲上去,被身边的另一个官员拉住在他耳边小声道:“老吕,别闹,他是周达,老祖宗住他家。”
绯袍官员一听,气就消了一大半,深吸口气上前对周达作揖道:“刚刚是本官鲁莽了,见谅。”
周达就这样放一个官员,再放一个百姓进去,直到将府衙大堂里外都塞得满满当当时,周达对他面前的一个绯袍老者道:
“何侍郎,真不凑巧,人满进不去了,您下次再来。”
此人正是周达的亲外祖父何权,他脸一抽,甩甩衣袖转身回去,气得不行。
能进去旁听的百姓心中都很兴奋,能进去旁听的官员心中堵得慌,只因刚刚他们进去时想挤上前占个好位置,却不曾想包大人对进来的人说:
“今日进来旁听者,无论身份,自行站在外围,不可喧哗。”
那些前面进来的百姓都站好位置,跟着进来的官员出生叫他们让让,就被包大人喝道:
“说了不可喧哗,进来就依次站好,不然就给本官滚出去!”
进来的百姓们这一下子就有了底气,管他是穿着什么衣服的官员,都不让位置。府衙内就产生了让人难得一见的官员融入群众当中,与民平等的画面。
府衙大堂内,包大人坐在台上案子后面,刑部尚书井树与御史大夫陈重坐在包大人左右,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说府衙是包城令管事,在府衙审案理应由包城令主审。
典型的推卸责任!
大堂中间空着,等着提审人犯。
人犯家属一字排开站右前边,受害人家属一字排开站左前边,外围都是站着旁听的官员与百姓。
府衙内的人等了很久,都没见包大人开口,直到一炷香过后,面无表情,却心如刀绞的黄鹤拉着他的儿子黄保走入堂中,将满脸泪痕的黄保按跪下去,对井树行礼道:
“井尚书,疑犯黄保已带到。”
“你先站到一边,等国师来。”井树回道。
国师确实是不好请,他负责着维持一国的国运,他手下的众多弟子负责给唐军制造威力强大的兵器,简单来说就是给弓弩炮弹那些画符,让普通士兵也有对付修行者的武器。
没人知道国师今年多大,只知道他是前朝景国的国师,景国覆灭后他又成为大唐的国师,只因他是被认为大唐除了老祖宗外最强大的修行者,大唐要有国师震慑那些修行宗门。直白的讲,国师的司天监就是大唐朝廷的修行宗门。
此时,在皇宫边那九层高塔的最顶层,辰王站在一个像大炮般的望远镜后观赏天空的云朵道:
“原来这云朵放大了看,都是些雾气。”
身形佝偻的国师喝了杯茶,淡淡道:“你就不怕包伊仁再这么折腾下去,会动及大唐筋骨,震散大唐气运。”
辰王走过来在国师对面坐下喝了口茶,道:“大唐的筋骨气运什么的,本王不管,本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每天溜溜鸟,赏赏字画。都是太后那娃娃求着我做这个大理寺卿,搞得我每三天就要早起一次上朝,疲惫得很。”
“也罢,”国师站了起来道:“就随她吧,国运本就是有散有凝,散了是改朝换代还是重凝成龙,都是天数,我们走吧。”
“嘿!你这狗国师是咒我大唐呐,小心我叫祖姑奶奶来打你。”
辰王说着站上国师变大的桃木剑,被国师带着飞去府衙,他低着头抱紧国师的腰喊着:
“国师,飞慢些,本王头有些晕。”
国师与辰王飞到府衙后,二人分两边坐在台子下面。
包大人整了整官帽官服,一如既往地字正腔圆,嗓音威严道:
“带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