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采花奇案 第七章 祸起萧墙

如玉在路上一直纳闷的望着丁义良,她心中疑惑,他怎么会带着开封府的人来到这龙居寺的呢?其实这事要从丁义良那天被展昭带到开封府说起。

包拯在开封府里正想着案情的细节问题,见到展昭身后跟着丁义良,心中疑惑不解,但他明白这丁公子一定有问题,因此并不声张,只是看着展昭。

展昭走到包拯身边,附到他耳边,轻轻的说了抓丁义良的经过,并且把那个香囊交到了他手中,才退回到丁义良身边。包拯看着手中的香囊,他认出来了,这正是在郡主房里找到的而且是在他手中失窃的那个香囊,包拯眼中一亮,他朝丁义良喝道:“丁公子,这个你作何解释?”

丁义良自从进了开封府,一直处在提心吊胆的状态中,被包拯这样猛然一喝,他浑身一哆嗦,忙道:“包,包大人,我没有杀人呀!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你放心好了,包大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人凶手的。只要你仔细的回答包大人提的每一个问题,你就可以早一日离开开封府。”展昭知道这些欺软怕硬的公子哥儿只有先给他一个下马威,他才会服服帖帖的说真话的。

“是,是,是,展护卫说得对,我一定据实相告,绝不说一句假话!”丁义良连忙点头,忙不迭的答应。

“那我问你,这个香囊怎么会在你的手里?你为什么要把它扔掉?要知道它可是在杀人现场遗留下来的唯一证物啊,你这样做,就是想毁灭证物,难道你和此案有关?还是你根本就是杀人凶手?”包拯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包大人,我怎么可能去杀郡主呢?要知道她可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啊,我和她才订亲,对于她的死,相信没有人比我更伤心了!”丁义良的眼里竟然还流出了两滴泪水,看上去他还蛮伤心的,他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包大人,你一定要找出杀她的凶手,为郡主报仇!”

“这个不用你说,查案缉凶是本官的职责所在,只是你也不用岔开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个香囊你是哪里得来的?为什么要扔掉它?”包拯早就识破了他的用意,立刻又追问道。

丁义良额头上冷汗直冒,他不停的擦着,眼睛不敢再望包拯,他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个嘛——”

“你不敢说,就让我来替你说吧。”包拯拿着那个香囊举到丁义良面前,说道,“你看这上面隐隐约约还绣了一个字,虽然字迹比较模糊,但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个‘义’字吧?就是丁公子名字中间的那个‘义’字,丁公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这,这——”丁义良浑身哆嗦起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丁义良,一定是你在半夜趁郡主熟睡之际,想对郡主非礼,不料却被郡主发觉,你惊慌之下,就对郡主痛下杀人,慌乱之中把你贴身的香囊遗留在了现场,那天包大人在现场发现了此物,你怕被别人认出此物,于是就尾随包大人回到开封府,半夜,你又趁包大人睡着时分把它偷走了。但是你又不敢把它随便扔掉,因为上面毕竟有你的一个字,犹豫到了今天你才下了决心要把它丢到河里去,河水一冲,谁又能找到它呢?到时你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展昭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他注意着丁义良的反应。

包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并没有制止展昭的发言,只是淡淡的问丁义良道:“你说展护卫说的对不对?”

“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我根本就没有到过郡主房里,也犯不着要去杀她!我和她已经订亲了,她迟早是我的人,我用得着这样做吗?再说了,她虽然貌似天仙,但是本公子还未必看得上眼呢!”丁义良大声叫冤。

展昭听了他的话一愣,他一想也对,他俩早晚会成亲的,是用不着这样做的,那么难道说凶手不是他?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展昭被丁义良这句话噎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好求助似的望着包拯。

包拯微微一笑,说道:“丁公子此言在理,可是你能否把为什么要偷香囊的事解释一下,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脱不了嫌疑啊。”

“好,我说,希望包大人能够明察秋毫。”丁义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道,“这个香囊其实正是我的,那上面的字就是个‘义’字,包大人猜得一点都没错,可是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掉在郡主的房里,当我看到它时,我就懵了,它在杀人现场出现,一定是有人想栽赃于我,可是我又想不出是谁干的,再加上那天夜里我喝醉了,好歹也是订亲,将来娶的又是郡主,我就多喝了几杯,但是我没有不在现场的证人,这叫我如何说得清道得明呢?当时,我看到包大人对这个香囊如此看重,心慌意乱之下,决定铤而走险,只有这样,才能让陷害我的人阴谋落空。包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说的句句属实,请你一定要相信我,郡主真的不是我杀的!”丁义良充满渴望的望着包拯。

“至于是否相信你的话,一切都要经过证实后才能作出结论。我再问你,你和郡主以前是否相识?”

“我根本就没见过她的面,这门亲事其实是梁王和我父亲两个人定下的,并且求得皇上同意御赐的,我也是没办法啊,不知道他们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丁义良满脸委屈的样子。

“哦,是皇上给你们御赐的亲事?”包拯这时似乎感到了此案隐隐约约牵涉着什么。

“是啊,我只得从命,其实我又不喜欢那种小丫头——”丁义良忽然感到说漏了嘴,连忙闭口。

包拯早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但他不动声色,稳稳说道:“丁公子看来和一般人的喜好不同呀,其他人看到郡主这样美貌的女子,抢都来不及呢,丁公子却是不屑一顾,真是令人钦佩啊!”

“哪里哪里,包大人取笑了。”丁义良的脸竟然红了。

“丁公子这个香囊做的好精致啊,不知道是出于何人之手?”包拯细细把玩着手里的那个香囊,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这个,它是府里的丫头做的。”丁义良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哈哈,丁公子别骗本官了,你以为包拯真的是不通人情的吗?展护卫,我问你,这香囊是干什么用的?”

“据卑职所知,这香囊一是用来辟邪的,二是男女之间的定情物。丁公子这个香囊做工如此精美恐怕不是哪个丫头做的吧?我猜测一定是哪个对丁公子有情有义的女子做的,丁公子,我说的对不对啊?”展昭脸带微笑的看着丁义良。

“呵呵,展护卫真是太会想象了,丁公子性情中人,见过的女子实在太多了,试问有哪个女子可以让丁公子牵肠挂肚,把她做的香囊整日带在身上呢?不会的,不会的,没有女子会看上丁公子的。”包拯一口否定了展昭的猜测。

“不是的,她是——”丁义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才感到上了包拯的当了,他连忙住口。

“快说,她是谁?”包拯紧紧追问,不容他有喘息,思考的余地。

“她是,她是——”丁义良顾左右而言他,不敢说出那人的名字。

包拯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已经在掌握之中,就不慌不忙的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她就是——,唉,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想找出凶手替你洗清嫌疑吗?如果到时候你不明不白的下狱的话,恐怕连你爹也要受牵连。”

“包大人,是真的吗?”丁义良抬头望着包拯,眼里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包拯点点头,他知道丁义良快要说出那个很关键的女人的名字了。

“她,她就是——就是梁王的夫人如玉!”丁义良说完这话羞愧的低下了头。

“什么?你说送你香囊的女子是梁王夫人?”包拯和展昭没有料到这人竟然是梁王的夫人,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真的,包大人,我绝不敢欺骗你们,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再说我骗了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我说的话有一句是假的就让我被天打五雷轰!”丁义良见包拯似乎怀疑他的话,急忙发誓说道。

“你既然这样说,如果她站在你面前还敢这么说吗?我看你不敢吧!”包拯故意激他。

丁义良果然上钩,他激动的说道:“包大人,如果不是为了洗清嫌疑我是绝对不会说的,现在只能得罪她了,这件事如果传到王爷耳朵里的话我的小命也就难保了,还请包大人不要张扬出去。”

“可是我怎样才能相信你的话呢?总不能听你空口无凭的说说就信了吧。”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我和她常约在城外的龙居寺见面的,这两天王府出了事我没有去,不过我想她会去的。”丁义良肯定的说道。

“哦,你这么肯定?”

“是的,不瞒您说我和她好上,就是她先找的我,她说王爷老了,不中用了,根本就不能和我比,我和她以前差不多天天见面的。说实在的,夫人还真是挺有味道的。”丁义良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声感慨。

“住口!不要再说下去了,展昭,你和他马上去龙居寺,务必把夫人带过来,不,记住要客气的把她请过来,我在开封府恭候!”包拯见丁义良越说越无礼了,连忙喝住他。

“是。”展昭答应一声,带着丁义良离开了开封府,直奔龙居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