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兴国的商队安排好了便又往东京去了,这回要往更南地方去,要去应天府、扬州、苏州、江宁府、杭州。
这一趟商队更大,载的酒也是更多,此去没有几个月也是回不来的。
却是郑智交代下去,此番回来,不需要全部带着银钱,江南繁华,出产的尽是奢侈豪华的事物,从丝绸到瓷器,即便是江南加工的首饰玉器都显得更加精致,带着些货物回来,也是利益最大化。
朱武带着陈达亲自押送去了,这趟行程,只有神机军师朱武随同,郑智才能更加放心些。
大多人以为江南民风温和,却是不知江南也有绿林,也出方腊之辈。
城外校场处,将台之下满满当当两三千人,今日郑智部曲开营招兵。
当然不是向百姓招兵,而是向渭洲几千厢军招兵。来应招之人,都是厢军中勇武者。
对于厢军军汉来说,能入禁军者,也就意味着一份更多的收入,还有能阵斩之赏,更有高头大马威风。
再听郑智部曲招兵,但凡有上阵杀敌之勇者,当然趋之如骛。
郑智走上将台。原本吵杂的校场立马安静下来。
“拜见郑将军!”
两千多人齐拜见,声势浩大之间,连郑智自己都觉得有那么一股荣光。
“开始吧。”郑智坐在将台首座,示意老胡开始选兵。
西北汉子大多尚武,尚武者多入军旅,军旅中武艺高强力大者入禁军。便是整个大宋,也是厢军优者为禁军。
往年选拔,大多是先考气力,能举石锁重者,再使枪棒朴刀,选其中优秀。
今年郑智倒是换了一个选拔方式,先绕着校场跑三圈十里,先到五百人,再使枪棒朴刀弓弩。
区别倒是不大,只是把选拔力大者,换成了选拔力久者。
最后也是选了两百多人补充部曲,其余人自然悻悻回去了原来营曲。
之后训练自然也就不必多说。习练马术,整训队列,操练强弩。新入营军汉,也能得一点安家费用。
再过得月余,一切恢复了平静,便是那死伤三百多的悲哀也慢慢淡出了渭州街巷。茶馆酒肆也只留郑将军勇武的美谈。
童贯还在东京未归,却是这封赏的文书已经到了渭州。
恰逢小种相公在渭州,看过文书,连忙差人请郑智到经略府堂前。
“郑智,此番大造化啊,童相公实有大义,定然为你多方奔走。”种师道一见郑智,抬手拍在郑智肩膀上,便是大笑出声。
“相公,是何大造化?”郑智听种师道这么一说,心中自然也是高兴,如此奋勇杀敌,不就是为了这大造化。
“哈哈……郑智听令。”种师道依旧大笑,实在是为郑智高兴,手下出此悍将,面上无比荣光,便是在庆州时候,手下庆州军汉也是多有佩服,何况其他州府。
“末将在!”郑智也是严肃起来,这番自然是要有正式军令了。
“悉知渭州禁军营指挥使郑智,率部于平夏之北遭遇党项健旅,以少击多,奋勇杀敌,阵斩五千,驱敌百里,威慑党项之强兵,覆灭羌人之气焰,敕封中亮郎,擢升渭州兵马都总管,提领渭州禁厢行事。枢密院令!”种师道含笑读完,双手合上文书,递给郑智。
郑智倒是心中有些纳闷,城头挂着的头颅,怎么也数不出五千来。想到这里也是笑了笑,还是这童经略相公有手段。
“多谢相公!”郑智自然拜谢。
“谢我作甚,以后这渭州三千禁军骑士便都赋予你了,定要把兵将都带好。”小种相公越说越是欣喜。
大宋武官五十三阶,从正二品到从九品不等,中亮郎正是第二十阶,正七品的官阶,当然这只是官阶,相当于军衔。
却是不可小看一个正七品的官阶,有宋一朝,武官最高的才正二品,太尉或者枢密院使,最高也就这个程度,枢密院下面,三品四品几乎没有,再高者,也是从四品开始。
大将狄青,做到秦凤路兵马都总管,也不过五品,可见宋之武人在朝中的地位。
但是这小种相公却不是武官,反倒是文官,州府经略,总览军政大权,是实打实的文官,有从四品的衔,比知州知府也是要高上半个品级的。却是这边关种家,却是世代镇守西北,实在是军政已经结合在了一起。
若是其他州府,大多都有兵马都总管,倒是这西北,许多世代镇守的军将,便也就省略了这一遭,如今又封给了郑智。对于童贯来说倒也是合适。
却是郑智哪里懂得这些,连忙出言:“相公,种家兵马,哪里能赋予末将。”
“郑智,你这说的哪里话语,此番某经略两州之地,正好差了这么一个总管之人,合该有人来总管兵事了,你来正好,与某心意正合,以后当用心用力办好差事。”小种相公以为郑智谦虚,自然要给一番鼓励。
却是郑智想多了,这官职,是种家军中的一个主将,经略使自然总揽一州军政。
“末将定然不负相公差事!”郑智似乎也听懂了是怎么回事,自然一脸严正作保。
“好,今日大喜,当痛饮一番,过不得几日某又要去庆州,下次再饮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种师道又笑道。庆州接手几月,却是杂事繁多。
特别是兵事,种师道连连改革,重新遴选禁军将士,不合格的自然打落到厢军去,一应军将人事安排更是繁琐,这些事务自然是极为繁杂。倒是这渭洲经略多年,一切都不需多操心。
晚间宴席,众多军将拜见兵马都总管郑将军,种师道也是一旁造势,开言力挺郑智。
种师道开言,众人自然不会有多余念头,对这新任上官反倒也是敬佩有加,老战阵,自然也有老战阵的见识,那日大战艰难程度,众人心中不用多想也是知道的。军汉心思简单,能服众者,唯有勇武。
何况还有鲁达等人在一旁帮衬着,郑智这个新进上官,自然坐得是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