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用手指了指棺材。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感觉棺材里有人哭啊?”
柳叶也冲我连连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暗叫倒霉,真是点背喝凉水都塞牙,外面有虫子,水里有怪鱼,好不容易才把棺材的来龙去脉理清一下,这棺材里还竟然有人在哭,真是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我看了看那口青铜大棺,棺材板子下的火漆封的严严实实的。再算了一下时间,这个大棺材最少也得在水下放了五百年了,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啥玩应能在棺才里不吃不喝不喘气的活上五百年啊?
肯定不是人,难道是鬼,都说鬼哭狼嚎,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哭……
不留意时还不打紧,现在一注意到哭声,就感觉是有人趴在我们的耳朵上哭一样,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哭得我们也都是心烦意乱,胆战心惊。就像有针在一下一下的扎着我们的耳膜一样,难受的要命,不大一会,就感觉胸闷气短。
大牙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从包里抽出套管,接好后骂骂咧咧的说:“来亮,别他妈的跟他扯蛋了,管它是啥玩应儿,掀开盖了就给它来一家伙,我就不信它是铁打的。”
我此时也是心一横,牙一咬,到了这个关头,出去也是一死,下水也未必能活,不如就拼了,看看到底究竟是啥玩应儿。
我把接好的钢管递给柳叶一根,柳叶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害怕的时候,虽然脸色发白,但眼神仍然很犀利,手中紧紧的攥着钢管,冲我们点了点头。
我抄起铲子,一挥手,和大牙就下了水。
棺材现在是一半没入水中,一半露出水面,棺材盖正好在水面之上,刚好方便干活。
我用铲子把封盖的火漆都铲掉。然后耳朵贴在棺材壁上仔细的听了听,这回听的是真真切切的。吓的我心里也是乱颤,伴着哭声,还能感觉到里面有“扑扑愣愣”的声音,真像是被困了一个小孩,正在里面无助的折腾一样,难不成遇见了小说里说的“大棕子”?
想到这里,我也是头皮发紧,呲着牙看了大牙一眼,估计这时我的表情比鬼差不了多少。
咬着牙,都撑着内心的恐惧,我们用手里的家伙顶住棺盖就开始使劲的推,但是这么大的棺材盖咋说也是纯铜铸的,少说也有一千斤。我们又是在水里,折腾了半天,竟然纹丝不动,我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招呼大牙和柳叶先上岸商议一下。
研究了半天,也算想出了一个办法,只要想法子把棺材弄到岸上来,咋的也比在水里能吃住劲,估计推开个棺材盖子还不成问题。
研究的差不多了。我找出绳子,然后系好一个套,卡在棺材上,而我们几个在岸边使劲的拉着绳子,好在绳子足够结实,这一较劲,那口青铜大棺连带着上面的锁链直接被我们给扯动了,眼看着就到了岸边,可是吊着棺材的那根粗锁链的长度却不够了,任我们怎么拉也拉不动了。
看了看锁链,我心里也忍不住的直骂,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偏遇顶头风,这节骨眼上,又出了这个岔子。
没办法,我让大牙和柳叶尽力把绳子拉住,告诉大牙和柳叶,一会我喊“一、二、三”后,他们俩使劲的往过拉绳子,一定要把铜棺给拽到岸上。
我自己则跑到另外一边,把刚才绕在山石上的细锁链解开了一些,我这边的锁链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拉不动,只要稍一松开那棺材肯定就会跌回水里,但是只有我们三个人,也只能冒险试试了,希望在棺材没有跌回水下的时候,大牙和柳叶能借力把它拉到岸边。
我把衣服脱下来,缠在了手上,又顺势往锁链上绕了几圈。看了看大牙他们的方向后,大声的喊道:“一……二……三!”
“三”字刚一出口,我把最后一道缠在山石上的锁链就给解了下来,这边刚放开锁链,我就感觉一股大力扯了下来,好像要把我的胳膊从肩膀上硬拽下来一样,疼的我真呲牙,差不多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但是仍然拉不住这根锁链,仍然不由自主的随着锁链带着我的身体往前滑动,我大吼一声,也是拼了命了,肩膀一较力,又把锁链又缠在了山石上,卡住了。
锁链登时绷的像琴弦一样,笔直笔直的,刹那间,就感觉那块大山石的根部竟然开始有些松动,有些“扑簌扑簌”的往下落土了,我见状不好,赶紧把手里的锁链在旁边的只要是突出的石头上就开始缠了起来,总算是把锁链又给固定住了。
来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赶紧往大牙那边跑。
刚才锁链一松。棺材往下一沉,就算大牙和柳叶两个人,可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口大铜棺实在是太沉了,下坠的力量更是大的惊人,纵然大牙和柳叶拼了全力,可是棺材仍然下沉了一些。
就看大牙脸憋得脸通红,手里紧拽着绳子,身子往后仰着,差不多都要躺在地上了。
我跑过去后赶紧拉住绳子,毕竟多一个人差了不少。刚才的僵持就像是天平一样,势均力敌,而我的加入,直接就打破了这种场面,那口巨大的棺椁一点一点的被我们拉到了岸边。
那边的锁链其实一固定,这边的绳子往斜里一拉,基本上就把棺材的位置给固定住了,这种方法其实与破地宫大门“自来石”的方法也差不多,属于活学活用,自悟成才。
把绳子固定住后,我们几人又重新走到了岸边,虽然棺材现在仍然还在水里,不过我们却可以直接站在岸上就可以用力了,这比刚才在水里可要实惠多了。
而刚才的这一番折腾,棺材里面的哭声好像也没有了,一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后,仍然是各拿家伙开始连翘带顶,这种棺材表面是弧形的,并不是水平的,所以棺材盖刚一动,我们手底下又稍稍加把劲,就听“忽”的一下,整个棺材盖就掉到了水里,晃了几晃,沉了下去。
我们则几乎不约而同的都往后闪了闪,用手电照着这口没有盖的大铜棺。
在三把手电的强光照射下,才发现棺材里竟然已经进了水,像是一只大浴缸一样,把里面的东西全泡在里面了,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要知道这种墓葬对棺材密封性的要求是非常高的,都是几遍火漆封住棺盖,而棺材本身更是一次性浇铸而成,根本没有接缝,何
因为一旦棺材漏水泡了里面的尸体,那么尸体就会急剧腐烂,尸气冲棺。破了此处的风水,吉穴变成了凶穴,非但不能给后代带来福荫,反尔会给后人带来血光之灾、意外横祸。
刚才开启棺盖的时候,看过这口棺材的做工,我能肯定根本不可能是密封上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心里正在犯嘀咕的时候,就看到水中有道白影动了动,这突然的一下子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差不多是屁滚尿流,魂飞天外,下意识的赶紧往后撤了好几步。
难道真的有僵尸?传说中的白毛大棕子?
不过看这棺材的架势,漏水可不是一年两年了,里面的尸骨应该早就腐烂了,还没有听说过骨头架子还能诈尸的事情?不过,刚才肯定不是眼花,我们几个人都眼睁睁的看到了水下有动静。
大牙看了看我和柳叶,手电一直照着那口青铜棺,结结巴巴的问我:“来……来亮,会不会是……诈尸?”
我摇了摇头,没等说话呢,就听到棺材里清晰的传来了“哇……哇……”的哭声,由于棺材盖已经被弄掉了,所以这声音现在听起来异常的清晰。
听这声音,明明就是个孩子在哭声。
柳叶的额头上也见了汗,眼睛瞪着大大的,神态极度紧张,小心的看着我。
我心里也是弄不明白,要说这棺材里的死人又复活了,这事我是压根就不信。至于鬼哭狼嚎这事,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仔细的一想,就算是鬼哭,也不至于闲着没事在棺材里面搅水玩,一定是另有玄机。
我咬了咬牙,心一横,握紧钢管就往前靠了过去。
大牙见我朝棺材那边走去,也三步两步的追了上来,我和大牙屏息蹑足,高抬腿,轻迈步,一点一点的往过走去,走的越近,听着棺中的哭声越是凄惨吓人,这种恐惧与遇到豺狼虎豹的那种恐惧根本就不一样,是从骨子里渗透进去的一种胆寒,心惊肉跳。
走到棺材近前,我壮着胆子用手电往里照了照,这回看得清清楚楚,棺材中的水里就像翻江倒海一样,有个一米来长的白色的影子正在里面扑腾着,一边扑腾,一边发出那种小孩儿一样的哭声。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又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发现那道白影竟然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
而旁边的大牙看清后,惊呼一声,然后看了看我,指着那条怪鱼说:“来……来亮,我和柳叶在水下看到的就是这玩应儿,肯定没有错。”
听大牙说完,我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条白色的怪鱼,果然和大牙他们先前说的差不多,通体雪白,长得很像是蜥蜴,身体肥扁,没有鱼鳞,还有短小的四肢,身上有一层滑腻腻的粘液。
我看着这条怪鱼突然的就想到了一种东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瞅了瞅大牙,把柳叶也叫了过来。
柳叶提心吊胆的走了过来,知道棺材里的东西是那种怪鱼后,也是大吃一惊。
我指着这条怪鱼说:“这东西我感觉就是‘娃娃鱼’,学名是叫大鲵吧?两栖动物,这种鱼以前小时候在溪流沟里经常还能看到,叫声和小孩哭也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这么响亮、凄惨,没有这么逼真。”
“娃娃鱼?不可能吧,娃娃鱼我记得是黑色的啊?也没有这么大的啊?”大牙一听我说是“娃娃鱼”当时就咧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轻轻的摇了摇头:“备不住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地下,见不到光,基因也发生了变异了吧?你没发现,大多地下的生物都是白色的嘛,这种鱼本身就有很强的耐饥本事,打小听老人说,这种鱼在水里就是几年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但是饱餐一顿也是很吓人的食量,而且饿到急眼时,他们还会同类相残,吃掉对方充饥。这种鱼很邪性,打小家里人就不让抓。”
柳叶听我和大牙说了半天,有些愣了,看了看我和大牙:“这鱼这么大怎么会在棺材里呢?到底活了多久啊?”
据我了解,娃娃鱼的寿命在两栖动物中是最长的,正常情况能活一、二百年之久,而这条变异的娃娃鱼看这体形估计最少也得活了二百年以上了。柳叶说的很对,这么大的鱼是谁放在棺材里的呢?不会是一直吃腐尸维持生命吧?
一想到这里,我自己都有点恶心了。
看着这棺材里的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棺材肯定是漏水,棺材上应该有漏洞。
想到这里,我猜测的说道:“这种棺材正常是不会漏水的,现在既然里面已经进了水,估计这棺材肯定有漏洞,备不住是鱼小的时候游了进来,然后在里面慢慢的张大了,想要出去时已经出不去了,只能被困在棺材里了。”
我压根就没敢提这条变异的娃娃鱼可能是吃腐尸长大的,要是那么说,估计柳叶非得吐了不可。
对于我的这个猜测,柳叶和大牙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下意识的用手电四下照了照,打算看看漏洞到底在哪里。
而柳叶举着手电筒,灯光向下,沿着棺材内壁往下照去,刚开始我和大牙还不明所以,不过转瞬就想明白了,心里都在赞叹柳叶,果然是冰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