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或许是胤礽的眼光太过炙热,牛顿摸了摸自己的假发,笑着说:“太子殿下若是喜欢,我随身带了好几顶,可以送一顶给太子殿下。”

胤礽微笑:“多谢先生的好意,我只是有些好奇,多看了两眼,并不需要。”

牛顿目光瞄了眼胤礽光秃的额顶,欲言又止,最后终究什么都没说。

即便如此,胤礽也能感觉得出来,辫子头被巨佬嫌弃了。说实话自家这发型他也不喜欢,但他不喜欢辫子头,不代表他就喜欢牛顿的假发啊。那假发蓬乱的跟上辈子某公司出品的动画《勇敢传说》里的梅莉达可以一拼。

这发型放梅莉达身上是挺可爱的,但放自己身上,胤礽试着想象了一下,哦,算了吧。请饶了他。他选择辫子头。至少辫子头可以戴帽子遮住。蓬乱头帽子都遮不住。

为了避免牛顿的关注点停留在发型上,胤礽果断开口转移话题:“听闻先生是贵国皇家学会的会长,先生的许多学说在贵国很受欢迎,先生也备受礼遇。先生怎么会突然到大清来?”

这也是胤礽好奇的地方。日不落会放牛顿来大清?不怕被大清扣下了吗。毕竟牛顿在日不落的社会地位是很高的。这点惠更斯与莱布尼茨可比不上。

“不算突然。早几年我就想过来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去年我收到莱布尼茨的信件,说他偶然遇到雷克斯公爵,雷克斯公爵意欲前往大清,得知他与惠更斯也一直想去,便邀请他们一起。他们答应了。雷克斯公爵从莱布尼茨口中得知我也有此意,特意让莱布尼茨传信给我,还帮助我前往弗瑞斯与他们会合。”

雷克斯?胤礽眸光闪烁,看来这位公爵在其中出力不少啊。

“太子殿下,想必莱布尼茨已经和你说了,我与莱布尼茨都对微积分有过长期的研究,包括但不限于确定极大值与极小值的方法、做切线的方法等。我们本来以为我们是独一无二的。谁知后来看到了从清国传来的书籍。

“太子殿下,我们所接触到的清国书籍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并不多,了解并不详细。但就看到的这些便可知里面的内容远比我们的研究要完整也要精细,甚至更加超前。”

系统沾沾自喜。

——那可是经过后世不断证明与改良出来的,比宿主上辈子时空的学说都要完整精细,更何况是你们。哼!

胤礽:……

他努力微笑,心里虚得一批。他在拿出顺治空间书籍,包括利用系统进行完善的时候,只想着让大清快点强大起来,培养出越来越多的人才,压根没想到会窃取别人的成果,还是就在这个时空,这个年代的人。

牛顿从床头掏出一本书:“这是我这些年研究的所有记录,对里头一些与贵国不尽相同的地方,还请太子殿下指正。想要知道贵国在这方面的完整的学术体系,也是我此行的最大目的。望太子殿下能够满足我的心愿。”

莱布尼茨也顺势递出自己的研究记录。

胤礽努力遏制住情绪,才让自己的双手没有颤抖,平稳地接过了大佬的手稿。

是的,大佬的手稿,这可是大佬的手稿!

胤礽笑容僵硬:“当然可以的。有哪些想要知道的,你尽管问。”

得到他的答复,牛顿喜上眉梢,与莱布尼茨你一言我一语,嘴巴开开合合,诉说着早就准备好的问题,胤礽也是来者不拒。惠更斯虽然没有研究微积分,但也是数学家,对他们说的内容都跟得上来,时不时发表自己的看法,参与进去。

四个人聊得如火如荼。

屋内伺候的小柱子以及跟随的两名亲卫一脸懵逼。无他,胤礽与几人交谈用的是外语,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觉得满屋子都是叽里咕噜的鸟语。但这不妨碍他们从几人的表情上看出来,这三个外邦人对太子露出的敬重与崇拜,面上也都与有荣焉。

正聊得火热,忽然外面传来喧嚷之声。

讨论被打断,胤礽微微蹙眉。

驿馆非是采用的传统木材建造,而是结合了水泥与红砖,一共三层。他们所在的正是第三层,窗口邻街。声音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侍卫打开窗户,就看到前方浓烟滚滚,街市行人乱窜。

胤礽脸色阴沉,心尖紧锁。

小柱子最是了解他,忙道:“主子,瞧方向,应该是苏州戏院。那边虽然离衙门较远,但因为御驾停驻苏州,这些日子苏州一直都有派人巡视街道。想来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府衙。

“苏州知府行事有度,加之如今浙江巡抚张鹏翮大人也在此地,相信他们能处理好的。主子,你听,前面的吵闹声小了很多,奴才猜应该是衙门的人到了。”

胤礽微微点头,转身吩咐侍卫:“去外头说一声,叫两个人过去看看具体什么情况。若是苏州知府大人或巡抚张鹏翮大人在,让他们组织人手灭火救人,财物是次要的,最重要是确保百姓没有生命危险。

“另外还需提醒他们疏散周边百姓,让百姓有秩序地退离到安全位置,防止火势蔓延造成伤亡,也是防止人群慌乱出现踩踏现象。”

太子出行自然不可能只带两名亲卫,胤礽带了一整个小队。不过是不想他与大佬们聊天被大多人旁观打扰,因此其他人都在外面廊道和院子里把手,屋内留了两人。

“是。”

侍卫应下,正打算出去,门突然被人踹开。两个人影从门口甩进来,落在地板上。屋内侍卫面色大变,第一时间将胤礽护在身后,全力戒备。

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在八人护持下走进来:“清廷太子殿下,久仰大名,一直未能得见,深表遗憾。好在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胤礽声色渐冷:“朱和潍!”

“没错,正是我。没想到吧,我居然没有死。”

“是没想到,但也不算太意外,毕竟俗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对吧?”

祸害?朱和潍眼中寒芒闪过,鼻音冷嗤:“那太子殿下可觉得自己是好人?”

祸害遗千年还有一句是什么?好人不长命。

胤礽没有回答,看向门外。

“太子殿下不必看了,戏院大火,全城巡防都集中去灭火救人,而跟着你进入驿馆,被你安排在外面的护卫也全都被我们拿下。”朱和潍目光一瞥,看向之前被他们扔进来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两人,“就跟他们一样。”

胤礽扫视二人,身体上没有明显伤口,看来为了不弄出声响让屋里的人提前发现不对,朱和潍没有选择火器和刀兵,而是用的药物。

朱和潍再次看向屋子一边的窗户:“太子殿下若想逃走,唯有跳窗。只是这窗户……”

朱和潍啧啧摇头:“听说各地万国驿馆用的是同一个设计,窗户的格局还是太子殿下决定的。太子殿下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将窗户弄成这样?”

万国驿馆的层高比较高,三楼窗户与地面的距离有十多米,摔下去非死即伤。为了防止有人误摔以及避免部分贼子通过梯子从窗户进屋偷窃等,胤礽让人用木材做了个类似后世的防盗窗。

之所以没用钢筋,是因为即便现在钢铁冶炼技术提高了,但钢铁总量不高,需要紧着军事制造,做出来的钢筋全部用于河堤水利修建等更重要的项目,所以只能暂且用木材代替。

不是不能砸开,但砸开需要时间,跳下去也有一定风险,而眼前朱和潍虎视眈眈,不会给他机会。很可能他这头刚开始砸窗户,朱和潍已经背后给他一木仓或者扔一飞刀,他就死翘翘了。

因此,胤礽站在亲卫的保护后方,没有动,只是淡淡看着朱和潍:“如今看来,当日死的那个‘朱和潍’恐怕只是你的替身。”

“没错。自我幼年展现出过人的聪明才智后,父亲与旧臣们就将我视为复明希望。从那时起,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便开始为我搜罗替身。

“我有一位胞兄,比我大两岁,聪明才智远不如我,甚至因出生时是早产加难产,思维略有几分迟钝。但因是同父同母,他与我有八分相似。

“随着我表现越来越好,父亲动了心思,对外声称胞兄夭折,实则让人秘密带走,作为我的替身抚养长大。此事除陈叔叔外,再无外人知晓。”

胤礽了然:“死的是你胞兄。”

“不错。”

“那三个孩子呢?”

朱和潍冷嗤:“我有重任在身,孩子从出生开始就鲜少与我见面,见过他们的人没几个。我不过是就近找了三个别人家的孩子罢了。”

胤礽双拳握紧,好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你自己孩子的命是命,别人家孩子的命不是命吗?竟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畜生!

“那朱慈熠跟你妻子呢?”

朱和潍神色一暗:“他们是真的。孩子这关好过,他们不好过。你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并且抓了好几个认识他们的人,不看到他们的尸体,你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妻子,都是如此重要的身份。你们必定会反复核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些年我不是没想过给家人都寻个替身。但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有两三分相似的容易,七八分相似的难。而若是相似度太低,并不能瞒过你们的眼睛。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让自己亲哥哥去死。就算哥哥不够聪明,好歹也是朱家血脉。”

胤礽震惊不已:“你没办法李代桃僵,所以就让你父亲与妻子赴死?”

朱和潍双目赤红:“你以为我愿意?如果不这样,你们会轻易收手?若是让你们继续围剿下去,我们焉能有活路?唯有让你们以为我们已经全军覆没,连皇室之人也尽皆死去,你们才会罢手,才会放松警惕。

“我父亲与妻子是为了我,为了我大明的复兴自愿赴死。他们的牺牲我记在心里,一定会为他们报仇,手刃仇人。他日我大事得成,光复明廷,也会为他们追封,让世人记住他们的功劳!”

他说到手刃仇人时,眼睛恶狠狠瞪着胤礽,彷如要把他射穿一般。

对于他后面所谓的光复明廷以及追封,胤礽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眼底确实浓烈的厌恶:“你口口声声光复明廷,口口声声说你是朱氏皇族后裔,你若是光明正大造反夺权,孤倒还敬你两分,可你偏偏只会行鼠辈之道!”

胤礽本以为他种植阿芙蓉提纯阿芙蓉用以控制朝廷命官已经足够卑劣,没想到还有更卑劣的。

“太子殿下不必用言语激我。成王败寇,我行的是什么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赢。史书向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胤礽冷笑:“你以为你勾结洋人就能赢?”

朱和潍一愣。

胤礽指向地上躺着的亲卫:“你敢说,他们之所以会昏迷没有那位雷克斯公爵的手笔?”

朱和潍脸上神色微变,转头看了眼门外廊道与楼下庭院,地上躺着的亲卫们仍旧躺着,一动不动,半分生息都无。目之所及站着的全是自己人,他心神稍稍安定下来。

“他们从拙政园出来的时候还好得很,即便是延迟发作的药物也不可能。拙政园不是你们可以下手的地方。所以他们只能是在万国驿馆出的问题。万国驿馆中谁能下手?

“寻常人端来的东西,孤的亲卫可不会吃。唯有雷克斯,他是弗瑞斯国的公爵,很有身份,之前还曾面见过汗阿玛与孤,颇受礼遇。他若以关心款待之名送上茶水,亲卫们总要给几分面子。”

原来是猜的,朱和潍心神更定了两分:“太子殿下果然聪慧。”

“同洋人勾结,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帮你!”

“是否真心有什么要紧?相互利用又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胤礽咬牙切齿,“雷克斯公爵带过来的人不会太多,你们莫不是以为杀了我,单凭这些人就能谋朝篡位?”

“太子殿下谦虚了。你可不是一般的太子。你一死,民心动荡,朝堂动荡,就是我们的可趁之机。单凭我们现在手里这些人当然无法谋朝篡位,但雷克斯公爵身后站着整个弗瑞斯国。当然,太子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至少不是现在。我还指望你能帮我个忙呢。”

胤礽脸色骤变:“你想用孤引出汗阿玛!”

朱和潍神情不变:“死一个太子可令朝局动荡,那么如果连皇帝也死了呢?谁不知道清廷陛下最是偏爱太子,你说若我做个局,陛下就算再英明,关心则乱,碍于你的性命,他会不会入瓮?”

“你休想!”

“太子与皇上可真是父子情深啊,我杀了你的亲卫,将你困住,求生无望,你都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提皇上你就受不住了?可惜如今的情形不是太子说了算,我是不是休想,咱们走着瞧!”

朱和潍神色一肃,眼厉如刀:“来人,拿下太子,其他人都宰了!”

话音刚落,身边人还没来得及动作,只听楼下传来一句女声爆喝:“住手!”

朱和潍一愣,转身向前两步,低头俯视,脸色大白:“陈夫人,你在做什么!”

春枝挟持着一位五六岁的男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紧握匕首贴近男童脖颈。男童尚不太知事,不是很明白现在的情形,瞧见朱和潍,大唤:“爹爹!”

他想要冲过去,偏偏人小力气小,脱不开春枝的禁锢,反而因为胡乱动弹使得脖子被划伤,疼痛传来,他瞬间不敢动了,哭泣不止:“春姑姑,桐儿找到爹爹了。你让桐儿过去好不好。你为什么要抓着桐儿,桐儿好痛。”

春枝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可仅仅只是一晃眼,转瞬即逝,心又硬了起来。她抬头看向朱和潍:“放了太子,否则我就杀了桐儿。咱们以一换一。”

朱和潍大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春枝将匕首推进两分,匕刃再次划过皮肤,男童脖颈又多了一道血痕,男童哭声渐大:“爹爹救我!爹爹快救我!”

朱和潍面色巨变。春枝却十分淡定:“你换是不换!”

“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叔叔待你不薄,我也待你不薄,就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我连父亲张氏都舍了也没丢下你,就因为你是陈叔叔临死前交待我要照顾的遗孀。可你呢?你对得起陈叔叔吗?”

“待我不薄?呵!若不是你们,娘娘怎么会死!”

朱和潍蹙眉:“娘娘?”

“我不叫春兰,我本名春枝,是已废孝懿皇后身边的宫女。”

已废孝懿皇后?佟佳氏!朱和潍恍然大悟:“你不是最近被策反的,你一直都是朝廷的人!你接近我们,接近陈叔叔,都是故意的!”

“没错!我当然是故意的,否则就他陈光义,不仁不义的反贼,也配让我委身吗?若不是为了娘娘,我怎会甘愿受此奇耻大辱。”

朱和潍还有什么不明白:“所以当日庄子会被朝廷的人马发现,遭遇突然围攻,也是因为你?”

“对!正是因为我。是我通风报信又如何?你们不该死吗?若不是你们,娘娘怎会被逼自尽!娘娘人都没了,你们还要握着证据不肯撒手。如果不是这样,娘娘怎么会死后还不得安宁,不但苦心争取的皇后之位保不住,还连累家族,清誉尽毁。”

春枝眼中恨意滔天:“我受娘娘大恩,此生无以为报,活着来江南,就是为了给娘娘一个保障,既然如今证据已经暴露,娘娘名声保不住。那么我至少要替她报仇!”

朱和潍怒极反笑:“好好好!倒是我小看了你!”

“怪只怪你太信陈光义,而陈光义又太相信我。”

当然春枝没有说的是,陈光义并非一开始就信她,甚至曾多次试探她。为了取信陈光义,她付出了许多。

“没想到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身边居然藏着你这么一头恶狼。”朱和潍深吸了一口气,“念在陈叔叔好歹喜欢过你一场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桐儿。”

春枝半分不动:“你先放了太子。”

朱和潍冷笑:“你以为你挟制住桐儿,就能对付得了我们?天真!”

春枝心头发紧。只听朱和潍又道:“桐儿别怕,还记得爹爹教过你的吗?闭上眼睛,挺直腰杆,站稳了。咱们朱家人,绝不低头。”

朱和潍面色严厉,语气中带着训斥,男童咬紧双唇,努力遏制住想哭的冲动,颤巍巍点头。

朱和潍嘴角勾起:“很好。不愧是爹的儿子。张明!”

砰!一声木仓响,庭院中名叫张明的男子突然发难。弹药擦着男童的耳朵打中春枝右肩。男童吓得大叫。春枝身形晃动了一下,就在这时,另一人上前抱起男童往地上一滚,脱离春枝控制。

砰!又是一木仓,正中春枝胸口。

春枝手上的匕首掉落,整个人直挺倒下。

“春姑姑!”

孩子小,不懂事,春枝照顾过他大半年,他对春枝留有感情。即便春枝挟持他,但他对挟持的概念还不是特别理解,如今亲眼看见春枝倒下,桐儿连耳朵的伤痛都忘了,本能想要冲上去,却被朱和潍的人死死护在怀里。

楼上,朱和潍冷冷一嗤:“自不量力。”

他转过身,再次看向胤礽:“不好意思,让太子殿下失望了,春枝不顶事,你唯一的机会没了。看来你必须得跟我走一趟。”

胤礽定定看着他,对他的出手心惊肉跳。第一木仓射出突然,若是手抖半分,或是孩子挪动半分,命就没了。即便他自傲于属下的射击技术,又自信于孩子的懂事,一定会听他的话,春枝呢?

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他完全算不到的春枝。春枝如果带着孩子动那么一下,那颗弹药打中的就可能不是春枝,而是孩子。

朱和潍,分明是拿孩子的命在赌!好狠!

胤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微微摇头:“孤不想走。”

“这可由不得你!”

胤礽淡定自若:“未必吧?”

朱和潍心头一紧,清廷太子的态度是不是太违和了点,不对劲。一股不祥的预感刚刚升起,便听胤礽又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春枝是我们的人,知道当日庄子上的围剿是她告密。那么你觉得她能告密一次,能不能告密第二次?”

朱和潍脸色大变。

“三日前孤收到春枝传出的消息,消息很简单,只有九个字:朱未死,与洋谋,欲行刺。你猜孤会不会无动于衷?”

不,绝不会!任谁收到这种消息,不论真假都会留个后手。所以……

胤礽随手拿起身边茶盏,将其从窗口扔下。

哗啦,瓷器碎裂。

这一刻,屋子里,走廊上,庭院内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宛如鲤鱼打挺般站了起来,街道上乍然出现一队队亲卫军,有条不紊的行动着。一部分留守街道,围困万国驿馆,将各路出口全部堵死;一部分冲进驿馆内,连同驿馆内的护卫一起将所有反贼全部拿下。

房中,本来被朱和潍之人扔进来的两具“尸体”复活,没等敌人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遏住朱和潍的手腕,卸掉他的武器,一把火铳抵在朱和潍太阳穴。

只听砰砰砰数声木仓响,其余八人全部倒下。

局势瞬间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