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哥呢?”
胤礽又问了一遍。
康熙猛然回神:“梁九功,将大阿哥送……”
本想说送回东五所关起来,转头对上胤礽的视线,到嘴的话直接转了个弯:“送去宗人府关押!”
“嗻!”梁九功应下,却未立刻告退,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康熙蹙眉:“还有何事,说!”
“皇上,大阿哥的伤可要看一看?”
康熙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是了,胤禔头上有伤,这伤还是胤礽打的。胤礽下手可不轻呢。康熙神色复杂,既恼怒胤禔愚蠢,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想到他的伤势,到底说不出随他去不给治的话。毕竟伤的是脑袋,看着还挺吓人的。他张了张嘴:“李太医前去看看。”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轻哼。康熙背脊一僵,他不是不知道胤礽心里冒火,可总不能真让胤禔顶着满头的鲜血呆在宗人府里吧。因此只能无奈叹气。
梁九功又问:“不知东五所那边……”
哦,胤禔的院子还封着呢。康熙本是打算事情未明之前,先将胤禔关在院子里,可如今胤禔去了宗人府。这院子里一众人等……
康熙蹙眉:“围起来,继续看着。查查胤禔身边的人,与之有关的全部收押。”
末了,抬头看梁九功一眼,强调:“没有朕的命令,谁人都不许进,也不许出。”
这是最好的办法,胤礽理解。毕竟谁也不知道,胤禔身边是不是只有燕燕有问题,聚贤庄之事,都有哪些人牵扯其中。这些皆需调查。在调查清楚之前,唯有全部看起来,不许进出,也是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络。
至于全部送进牢里或者宗人府,不大可能,别的不说,大福晋还怀着孕呢。
大福晋还怀着孕?
胤礽一愣,忽然开口:“大福晋身怀六甲,梁公公去的时候,为她请个太医看看。大哥院子里的人,不论抓谁,都注意些,不要冲撞了大福晋。叮嘱大福晋身边的人,让她们好生照看,多多安抚。大福晋的一应吃食待遇皆照旧,不可短缺。”
梁九功看了康熙一眼,见康熙点头,躬身应道:“是!”
康熙挥退众人,心下感叹:他的保成多好啊。就是再生胤禔的气,恨不得杀了他,却还念着他的妻儿,不会把气撒在她们身上。保成处处为胤禔着想,可胤禔……胤禔这个混账,到底做了些什么!
“保成,你……你……”
康熙看着胤礽的脸颊,虽然看上去没任何一样,还是想问问他那一巴掌疼不疼,奈何支支吾吾了两回,都没问出口。反倒是胤礽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先开了口:“不疼。”
是真不疼。康熙就算气急之下没控制住出手,也强忍着力道。那劲头可比当年太皇太后打得轻多了。哦,不能说轻多了,只能说二者没法比。如果说太皇太后那一巴掌是雷霆暴雨,那康熙就是空气中弥漫的一点点小雨雾。
见他没生气,康熙心下一松,转而横眉道:“往后不许再说这等话。什么拿命不拿命的。在你眼里,你的命就这么轻贱?你是一国太子,谁人能让你填命!”
胤礽幽幽看过去:“既然如此,那我真去杀了大哥?”
康熙哑然,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胤礽心下了然,也没揪着不放,直起身子坐端正了些,岔开话题问:“汗阿玛现在打算怎么办?”
“朕已撤了王梁的顺天府府尹之职,着令刘元慧上任。此事由他与唐华纳兰明珠共同审理。等审清楚了再说。”
胤礽蹙眉:“汗阿玛这是防着我吗?”
康熙:???
“您若不是防着我,怕我对付大哥,巧立名目弄死他,为什么非要让纳兰大人去,不就是让他看着唐十九?”
康熙:!!!
朕不是,朕没有,朕冤枉!
这不是那会儿就唐十九跟纳兰明珠两个人在场吗?瞧着这两人也都是有能力的,朕就随手指派了。朕真没想这么多!
“朕马上去把明珠撤下来!”
胤礽摇头:“朝令夕改,您觉得合适吗?”
康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祖宗,你到底想怎么样!总不可能真让你去宰了胤禔啊!
“此事我来主审。”
“好好好,你主审!”
胤礽转头看向他:“大哥在宗人府,不论是刘元慧,还是唐十九明珠,查聚贤庄的案子容易,插手宗人府不便。”
这话是在解释他此举的用意,当然也是借口。毕竟宗人府也是有人管着的。可现在康熙哪里还计较这个,满口应着:“对,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你只要别再阴阳怪气跟朕置气就行。
胤礽:……行吧。
“汗阿玛累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朕不累。”
康熙与胤礽对视,大眼瞪小……不,大眼瞪大眼。
胤礽撇嘴:“可是儿臣有点累。”
康熙恍惚反应过来,是了,胤礽今儿在景山学院忙活了一上午,后来又去围了聚贤庄,回头入宫就跟胤禔打了一场。就他那个打法,是挺累的。
回过神来一想,胤禔被打得那么惨,他不担心胤禔,反而只在乎胤礽打累了,这想法不大好。可一想到胤禔,康熙咬牙。他现在还真不担心那个混账!别说胤礽,他都想揍!只是……
康熙叹气:“那你歇着,朕这就回去。”
送走了康熙,胤礽没有立刻去查案子。他说的是实话,折腾了一天,是真的累了,干脆上床休息。等养好了精神,第二日才出宫前往顺天府,顺带将胤禛捞了过去。
胤祉要管学院不得空,胤禛现今特勤部的活忙过一阵,暂时闲下来了。
顺天府门前闹闹哄哄。
“你们顺天府凭什么抓人,我儿子犯什么事了你们要抓他!”
“顺天府府尹呢,让他出来!”
“我告诉你们,赶紧把我家少爷放了,你们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
……
胤禛蹙眉,偏头同胤礽解释:“听唐十九说,聚贤庄有本贵客花名册,上头记录了客人们的家世背景,来过聚贤庄多少回,吃过几回神仙汤,抽过几次大烟,现今情况如何等等。他们根据这本册子找到这些人府上,将人全部带回了聚贤庄。
“聚贤庄收费不便宜,大烟花销更大,能常去的,非富即贵。这些人家里哪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抓走。可唐十九带着顺天府的人,强硬行事,他们拦不住。怕是回头越想越气,今儿就来闹了。”
胤礽点头表示明白,他示意亲卫开道,走到顺天府门前。
乌压压一排精锐挡住面前,来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明黄服饰。整个大清谁有资格穿明黄?更别提,在京师,唯太子有一队这样的亲卫。
猜出胤礽身份,本来还叫嚣的众人一个个闭了嘴。
胤礽伸手问护卫要了佩刀,一刀将顺天府右侧的鸣冤鼓切成两半,冷着脸说:“人是孤让抓的,孤连大哥都砍了,你们有何意见!”
看着骨碌碌滚到脚边的半边大鼓,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谁敢有意见啊。而且,没听到吗?太子说他连大阿哥都砍了。再结合昨日传来的大阿哥被关进宗人府的消息。
先前还有所怀疑,如今看来,八成是真的。
太子砍了大阿哥,大阿哥关进了宗人府,太子啥事没有,这……
众人不自觉退后了两步。
胤礽勾唇:“很好,没意见就行!诸位家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可知道在官府门前聚众生事,该当何罪!”
该当……该当……不管什么罪,都惹不起啊!
“太子恕罪,我等没有生事,绝对没有生事。我等这就走,这就走!”
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呼啦啦如鸟兽散。
胤礽反手将佩刀插入侍卫刀鞘,唐十九与新上任的顺天府尹刘元慧得到消息迎出来,纷纷行礼。胤礽淡淡看了眼大鼓,吩咐刘元慧:“让人去重新做一面吧。顺天府门前也没个木桩,不然孤也不至于只能砍这玩意儿。”
刘元慧:……哪家官衙门前会放木桩子挡路?谁也不知道你要砍啊。
几人进入后衙,坐下后,胤礽才问:“纳兰大人呢?”
唐十九言道:“聚贤庄的主子小厮并那十几个养女都已关入顺天府,因刘大人新上任,臣留在这边与他一起审问。聚贤庄那头现今按太子的意思,住着对阿芙蓉成瘾的人,纳兰大人守着。”
胤礽点头,这么安排也合理。那些吸食者中很多家世不简单,放是不能放的。胤礽必须将阿芙蓉杜绝掉,不给他们任何机会。若留他们在外面,一旦毒瘾发作,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不如拘在一块,如果闹起来,纳兰明珠的身份也压得住。
“可查到了什么没有?”
“有!”
胤礽正色起来。
唐十九接着说:“微臣查过聚贤庄的账本,发现聚贤庄前几个月生意冷清,但这三个月客似云来,赚得不少。这些银子四分之一留作聚贤庄支用,四分之一给了大阿哥,另外四分之二送去了江南。”
胤礽挑眉,又是江南。
“可知道江南何处?”
“江宁。”
胤礽一顿,燕燕就是江宁人,他转头问胤禛:“去江宁查燕燕的人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此去江南路途遥远。加之当初康熙与胤禔都查过燕燕的身世都没有发现异常,可知她的问题藏得深,这种情况想要挖掘,自然需要时间。
胤礽轻嗤:“不要紧。当初是出师无名,不好抓人。现在燕燕已经落入我们手中,直接撬开她的嘴也一样。”
燕燕此刻虽不在顺天府,却在梁九功的手里,以梁九功的本事,就是不死,也会让她脱层皮。
“周庄主呢?”
“周庄主药效已经过了,但不论我们怎么审,用刑也好,威逼也罢,他一口咬定是为大阿哥做事。聚贤庄的一应安排都是大阿哥决定的,包括阿芙蓉。”
胤礽蹙眉。姓周的这话是想把罪名全推到胤禔头上,瞒下背后的人呢。
唐十九一嗤:“周庄主骨头硬,但聚贤庄那么多人,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么硬的骨头。微臣与刘大人审了一夜,倒是发现了些东西。”
“聚贤庄的主厨说,他是被周庄主招工进去的。他的手艺一般,周庄主却给了大价钱。彼时他也疑惑,还问过周庄主。但周庄主说除了手艺,还想借他前朝御厨之后的名声用一用。
“他以为对方只是想拿这个名号去吸引客人,没有多想,便答应了。神仙汤是他做的,但是料包与他无关,都是马三提前准备好的。他只需要拿过来放进去一起熬汤就行。
“马三跟他说,这是秘方。他不是没怀疑过,但他本分做事,人家给的工钱多,他只想保住工作,也明白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尤其是在听闻聚贤庄是大阿哥的产业后,就更不敢冒头了。”
胤礽挑眉:“马三?”
“是。周庄主在聚贤庄有两个心腹,一个是聚贤庄的总管,叫钱亮;一个是管厨房的,叫马三。这两个人也有些气性,但比周庄主差远了。昨夜用了几次刑,微臣估摸着今日应当会开口。”
胤礽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唐十九又道:“周庄主一共收养十三个女儿,其中十个是两年前陆续从拐子或家人手中买来的,之后请了青楼名女支用心教导。另三个据说是从小被养着,学习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当然还会学习怎么讨好男人。”
胤礽眼目微敛,江南瘦马大多就是这么养的。
“根据这三个人的叙述,她们一个院子二十来个人。”
胤礽一顿:“她们?一个院子?这三个人是一块的?”
江南做这种瘦马生意的人不少,聚贤庄三个是同一家手里买来的可能性也有,但太凑巧了。
“对!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被人教导。那个院子里的姑娘很多,管事的是个妇人,大家叫她红姑姑。她负责给这些姑娘们立规矩,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每天需要完成哪些课程任务,做不好的会受到惩罚。
“若有人想跑,被抓回来会打得很惨。但这种情况极少,因为有护院,红姑姑又看得严,几乎没有逃出去的机会。如果她们听话,在衣食方面,红姑姑不会亏待她们。所以也很少有人生出逃跑的心思。”
胤礽了然。生活还算过得去,谁会冒风险去逃呢?不说被抓回来的后果,便是成功了,孤身女子在外头生活也艰难,不如留在院子里。
“她们起先要学的东西很杂,等学个两年后,会根据她们的情况,选择一两门比较拿手的项目重点学,其他就不做要求了。
“后来,院子里来了个春姑姑。红姑姑就把院子里姑娘中比较聪明表现突出的,带去给春姑姑教导。姑娘们自此分成了两拨,虽还在一个院子里,却分成了东西两个小院,把控严实,不让互相走动。这三个资质平平,便没有去东院的机会。
“但是周主庄名下行七的那位姑娘说,她跟另一位姑娘十分要好,那位姑娘去了东院,她在西院。两人分开后,曾用狗洞子联系过。那位姑娘说,春姑姑教她们满语、满人的生活习惯,八旗权贵们的一些喜好,以及……”
唐十九话语一顿,抬头看了胤礽一眼,续道:“宫里的规矩。”
胤礽心弦收紧。学满语,满人的生活习惯,八旗权贵的喜好,甚至宫里的规矩,这是想做什么?他猛然想到胤祚之死,当时便是宫内与宫外的策应。对方在宫内放了好几个探子,这些探子从何而来?如今看来或许就是这样培养的。
当然不只是宫里,皇家对宫女的选拔是有规矩的,有家世出身要求。他们即便钻空子,也找到的机会也有限。五年前宫中大清洗,发现的人中也只有宋答应一位女子,其他都是太监。
可除了宫里的规矩,还有满人的习俗八旗世家的喜好。这用处就大了。怕是存着退而求其次的心思,能谋求宫里最好,若宫里进不去,还能安插进各大满洲勋贵的府中。
胤礽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更难看了两分。
“院子在哪里?”
唐十九摇头:“她们不知道。她们这辈子只出过一回院子,就是当初要把她们送到京城来的时候。但出院子之前,她们都被人下了迷药,等醒过来,已经在船上了。”
此时,衙役来报:“大人,钱亮跟马三愿意招了。”
刘元慧大喜,看向胤礽,胤礽起身:“去听听他们怎么说。”
几人来到刑堂,自有郁卒将钱亮与马三从牢房抬出来,彼时二人身上都有许多鞭痕,钱亮左眼被血糊住,唯有右眼还能睁开一条缝。马三嘴角还流着血。
刘元慧斥道:“说吧!”
马三整个人已临近崩溃,边哭便说:“我招!我都招!大人,我什么都说,你饶了我吧,不要再打了。我……我受不了了。”
刘元慧冷着一张脸:“不必废话,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我原先是锦绣庄的人。”
锦绣庄?胤礽睁大了眼睛,那不是早年胤祚案牵扯出来的天地会据点吗!天地会,果然是天地会!
“当年锦绣庄被捣毁,我运气好,外出买东西逃过一劫。我本来打算想办法出京,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但上头传信给我,让我蛰伏,我就一直在京城郊外躲躲藏藏。”
钱亮补充道:“我跟马三差不多,都是天地会的,只是不在一个据点,平时没见过面。当时朝廷的动作大,我们在京中的据点无一幸免。官兵冲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慌乱得很,没人注意我。我趁机从狗洞爬了。
“我……我还记得,我爬出来后没多久,就听到后面有声音,官兵发现了狗洞。幸好我跑得快。若是我晚上一步可能就……”
钱亮深吸了一口气,至今仍有些害怕,缓了缓情绪,他接着道:“我也一样在躲躲藏藏。后来周庄主从南边过来,带着上头的手信找到了我和马三,说要在京中重新建立据点,提拔我们做管事,还给我们改了名字,假造了户籍。
“我们就帮他在京中找地方,买人,搜罗消息。聚贤庄的修葺与开办都是我们在弄,可我们只负责京城的事。南边一直是周庄主联系。
“那十三个养女,十个是我们在京里买了请人教导的。另外三个最受客人喜欢的,是周庄主弄过来的,具体途径不知道,只知道应该是从南边来的。”
胤礽神色动了动:“具体途径不知道?不是你们天地会从小养着备用的?”
“啊?”钱亮马三尽皆懵逼,纷纷摇头,“我们天地会不干养瘦马的事。自从二十四年六阿哥死了之后,朝廷就一直在各处搜查,捣毁我们的据点。我们自己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哪还有闲心养小姑娘?这些小姑娘最是花钱。”
二人顿了一下,补充道:“至少在我们所知里头,是没有的。也……也可能因为这是上头的机密,我们不知道。”
胤礽心里有了点底,“听过朱三太子吗?他跟你们天地会是什么关系?”
钱亮马三更懵逼:“什么?朱三太子?他跟我们天地会有关系?”
很好,又把问题抛还给他了。胤礽嘴角抽搐,干脆放过这点,继续问:“聚贤庄每个月账上都有一笔钱送去了江南,这事你们知道吗?”
“知道。钱是给副舵主陈光义的。再由陈光义分发给各地分舵。”
胤礽一嗤,也就是说江南只是个中转站。但钱到了陈光义手里,他怎么分配,多少真用在天地会身上,多少挪去了别去可就不一定了。
“阿芙蓉从哪里来的?”
钱亮马三茫然摇头:“神仙汤里面的料包以及大烟都是周庄主亲自负责,没让我们沾手。”
胤礽一叹,给刘元慧使了个眼色,让他接着审,自行起身,带着胤禛与唐十九出去,言道:“看来这两人知道的有限,关键还在那位周庄主身上。”
唐十九点头:“微臣会尽快撬开周庄主的嘴。”
胤礽敛眉想了想:“聚贤庄何等重要,能让他做庄主,此人必定不简单。恐怕没那么容易开口,得用点非常手段。”
“太子的意思是?”
“用阿芙蓉。昨日是药量大了点,把他搞得神志不清,连自己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了。这回注意些,量不可太大,也不能太小,得让他糊涂却不能完全糊涂。在他药效发作的时候,设法引导他,让他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尤其是他真正的主子以及……”
胤礽顿了片刻,咬牙突出几个字:“阿芙蓉的来源。”
他双拳握紧,胸中怒火难消。用阿芙蓉对付人的法子邪恶而残忍,但他的原则与底线是给人的,不是给周庄主这等畜生的。畜生不配!
阿芙蓉来源不除,光捣毁一个聚贤庄有什么用!
“老四,你留下盯着这边,顺便看看纳兰大人处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有任何进展,传消息给孤。孤回宫问问梁九功从燕燕嘴里审出什么了没有。顺便……”
胤礽冷嗤,“顺便再去一趟宗人府看看咱们的好大哥。总得把聚贤庄查到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到底给什么人当了木仓使。”
胤礽咬牙切齿:淦!他们爱新觉罗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智障!见过蠢的,没见过蠢成这样的!不但蠢还毒。又蠢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