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因为猪饲料热火朝天,宫内也是喜事频出。
五月初一,佟妃产下一子,康熙取名胤禌。
胤礽听闻之时,懵逼了许久。他上辈子就算不是历史系的,也演过一部康熙朝电视剧,看过不少清穿,知道十一阿哥胤禌的生母是宜妃郭络罗氏。
这怎么还换人了?不但换了人,连出生日期都换了。原本的胤禌也是五月生的,但不是五月初一吧?生母生日都不一样,胤禌还是原来的胤禌吗?
系统啧啧感叹:
——宿主,你真厉害,把原来的十一阿哥直接弄没了,重新弄了一个出来。
胤礽:???
这跟我有个屁关系!
——因为你是煽动翅膀的那只蝴蝶啊!
胤礽:!!!
老子不背这个锅!你都说了你降落的是平行时空。何为平行?这个时空与你主人所处的世界,以及我前世的世界或许本就不一样,有许多微小差距。
——那也只是微小。
“任何微小差距都可能引发蝴蝶效应。并且,就算没我,你主人之前还弄了个系统001。顺治与德妃都得到了001的系统碎片,都是蝴蝶!跟我有毛线关系!
——哎呀,所有蝴蝶一起煽动翅膀,飓风更大啊!某位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说过,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所以,宿主,你也有份哦!
胤礽:……
这忒妈怪谁?谁绑定的我?谁刺激得我苏醒了前世记忆?是谁!来,跟我念,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自己刚刚说的话,回赠给你。
系统闭麦。
五月底,平嫔乌希哈传出有孕。
系统又一次跳出来。
——这要是个儿子,是不是就排十二了。原本十二阿哥的生母是定嫔万琉哈氏。可现在后宫有万琉哈氏这个人吗?
胤礽将他知道的康熙现有嫔妃以及各类庶妃贵人常在都扒拉了一遍,没有!
胤礽&系统:……
相顾无言。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宿主与统儿。
咸福宫。
乌希哈看着各处送来的赏赐,喜上眉梢。燕喜领着小宫女小太监收拾整理,一一分类造册。刘姑娘在旁边看着,感叹道:“瞧这一样一样的,皆是金贵之物。可见皇上对娘娘的看重。等他日诞下皇子,便该晋位份了。”
乌希哈拉着刘姑娘的手坐下:“承你吉言。本宫如今就盼着肚子里是个阿哥。”
刘姑娘说:“虽说怀胎十月是男是女看老天,却也有规律可循,有取巧之法。娘娘这几个月都是按照臣女教授的方式饮食以及沐浴,也特意挑选了合适的日子将皇上引过来。臣女不敢保证一定是阿哥。但至少阿哥的几率会增加大半。”
能增加大半已是很好了。乌希哈十分满意:“你放心,等我平安生下孩子,答应过你的事一定办到。”
刘姑娘福身:“那就多谢娘娘了。”
等刘姑娘一走,燕喜便进来:“娘娘,这刘大姑娘也忒无礼,刚才看赏赐之物的眼神都快黏在上面了。好歹是伯府大小姐,怎么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乌希哈一边穿针线,拿布料做孩子的小衣,一边漫不经心道:“刘太医出身寒微,因拜了个好师傅,自己又刻苦,才学得一身好医术。他这太医之位是实打实凭自己本事一步步爬上来的。
“可太医的俸禄才多少?就是在宫中任职,偶尔会得贵人赏赐,或是下头人孝敬,也十分有限。后来他研制出牛痘,被皇上封为一等伯,恩赐抬旗,至得如今也不过区区四年。旁人看上去,仿佛一飞冲天,满门荣耀。
“但我们这等人家才知,这惠安伯也就是个空头爵位,同别的实权勋贵区别大着呢。这位刘伯爷仍旧担的太医之职,干得太医的活。不过比旁的太医看起来有尊荣点罢了。
“一等伯的俸银虽不少,刘太医还领了太医的薪资,可在我们这等人家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因着地位上升,下头的孝敬多了,又能多到哪里去。终归家底薄了些。”
燕喜叹道:“奴婢当初建议娘娘寻刘大姑娘相助,本以为刘大姑娘迟迟不肯定亲,是因为心有所属,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存了进宫的心思。若是早知道,奴婢再不敢同娘娘说的。”
乌希哈失笑,“本宫倒是挺理解她。刘家如今是一等伯府。刘大姑娘说出去好歹也是个伯府大小姐,以往接触不到的勋贵家庭,如今她也都能受邀去做客了。从来不曾见过也就罢了。可她见识到了真正的勋贵之家是如何富贵繁华,再回头瞧见自家,这心里能没落差吗?
“再来说她的亲事,刘家已不是单纯的太医,从前跟她论亲的那些人家就不太合适了。可若要往上面找。上面的人家又哪里看得上一个刚升上来,没有实权,底子单薄的惠安伯?如此,刘姑娘的亲事便有些不上不下。她想找的人家看不上他,看得上她的,她又觉得委屈。
“她想进宫,还不是因为皇贵妃病重之时来了宫里一趟,瞧见宫里娘娘们的日子比她在宫外见的那些勋贵小姐还要好?她能不心动吗?更何况,宫外各家挑媳妇都得看家世,看身份地位。宫里可不看。
“皇上后宫妃嫔无数,有多少出身显赫,又有多少出身低微,皇上在意这些吗?”
燕喜哑然,听到最后,不得不赞同平嫔所言,如此看来,于刘姑娘来说,后宫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
“娘娘,你真要帮刘姑娘吗?要奴婢说,不如先拖着她,叫她助娘娘顺利生产,之后再找个由头,把她送出宫去。”
乌希哈低眉:“她如今还需要我帮吗?”
燕喜一愣,转瞬反应过来,“娘娘是说她……怪不得昨日皇上来看娘娘,她那么积极往前凑!娘娘,要不要奴婢……”
乌希哈抬手阻止:“不必!随她去吧。当初在承乾宫,皇贵妃病重,皇上一颗心都在皇贵妃身上,她纵有心思也没用。后来皇贵妃病愈,她就被遣出宫去了。
“这次本宫费了好大的劲找借口向皇上讨了恩典,跟她做了义结金兰的姐妹,把她弄进宫来。她哪能让自己再错过这个机会。”
乌希哈看向燕喜:“你想着等本宫生产后,将她重新遣出去,她怎会想不到这点呢。她也怕本宫会卸磨杀驴。其实本宫还真不在意她入不入宫。”
燕喜不解。
乌希哈轻笑:“你可是怕她做了皇上的女人,会分薄了本宫的恩宠?呵!皇上后宫女人多少?她不入宫,就没人跟本宫争了吗?相反,她入宫对本宫才最有利。本宫在这后宫之中势单力薄,需要助力。她若进来,也是一样。若我二人结盟,才能让彼此走得更长远。”
这是乌希哈入宫这么久以来感受到的道理。从前她以为只要入了宫,凭借自己出身赫舍里,加之皇上对元后二姐的深情,她便能身居高位,屹立不倒。
可事实证明,她有多天真。后宫嫔妃众多,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与她们比起来,自家阿玛后院的种种手段都宛如过家家。亏她还自忖从小见得多,尽得生母亲传,能在宫中如鱼得水呢。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现如今,她也看清楚了。宫中各自为营,却又拉帮结派,彼此互为助力。皇贵妃与佟妃是亲姐妹,天然同盟。德妃与成嫔相交莫逆。宜妃更是个会来事的,一面与荣妃来往密切,一面又和惠妃姐妹热情。惠妃身后还跟着个良贵人。
乌希哈长叹了一口气,几方势力,互相拉锯,又互为平衡。自己贸贸然闯进来,未入宫就在木兰随驾,得封平嫔,惹了所有人的眼。能活到今日都是她的运气了!
她正苦于一个人在后宫没有人帮衬呢,刘姑娘就闯了进来。岂不是正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刘姑娘若入宫,也是独身闯虎穴,总需要人扶持的。她现今也在宫中生活了些时日,看了许多,只要不是个傻的,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但乌希哈还真怕她就是个傻的,或者碰到个二愣子。
她想了想,招手将燕喜唤过来耳语了一番,吩咐说:“你找机会把其中利害关系分析给她听。务必让她明白。”
燕喜领命而去。次日,二人见面,刘姑娘对乌希哈一改往日态度,不再如之前一般,唯有客气与恭敬,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乌希哈很是满意,心中松了口气。
……
承乾宫。
皇贵妃佟佳氏一边逗着胤禌一边冷哼:“平嫔也是好手段,竟请动伯爵府的大姑娘相助,倒是让她顺利怀了龙嗣。你这头孩子还没满月呢,风光都被她抢走了。”
本来众人的目光都在佟妃身上,皇上日日来看望小阿哥,陪着佟妃逗孩子。平嫔有孕之事一出,不但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走了大半,就连皇上也不日日来了,反而分出了大半去咸福宫。
这事换了谁心里都会有点不舒坦。佟妃却不这么认为,反过来劝慰皇贵妃:“姐姐莫生气了,我觉得如此更好。我入宫才多久,不但得封妃位,还有了麟儿。看似风光,谁知又惹了多少人的眼。
“现今平嫔有孕,正好帮我分担一部分关注,我可借此机会沉寂下来,也不算坏事。便是皇上……皇上后宫妃嫔众多,我们是他的女人,平嫔也是。小十一是他的孩子,平嫔肚子里的也是。皇上是天子,总要讲究雨露均沾的。姐姐,不如我们想开点。”
佟妃轻笑着将胤禌抱起来:“你看!皇上不来,我们还有小十一呢。姐姐,我不求皇上对我一心一意,求不来的。我只求小十一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
佟佳氏怔愣当场。
不求皇上一心一意,求不来的。
是啊,求不来的。
求不来的。
佟佳氏突然笑了,转而又哭了。
佟妃不知所措:“姐姐?”
佟佳氏擦干眼泪,理了理胤禌的抱被,:“我没事,只是笑自己傻。若我当年有你想得这般通透,也不至于……”
不至于如何,佟佳氏没再说,她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佟妃的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往后不论发生什么,都要以小十一为重。好好抚养小十一长大。”
语气过于沉重,仿佛在说遗言一般。佟妃有些慌:“姐姐!你……”
佟佳氏挥了挥手:“回去吧。十一才这么点大,别让他吹了风。照顾好他。”
佟妃张了张嘴,这话一听就是托词,她想说点什么,可佟佳氏明显不愿意再言语,只哄她走。她没办法,唯有离开。
众人散去,佟佳氏看着胤禌遗落的拨浪鼓怔怔出神。大约是同一个父亲,母亲也是姐妹的原因,胤禌和小格格虽然一男一女,长相却极为相似。很多时候,看着胤禌,她总觉得看到了自己的小格格,恍惚有一种小格格回来了的感觉。
也是因此,她又开始夜夜做梦,梦到小格格。有时候是在同小格格玩闹,母女嬉笑;有时候又变成了小格格在指责她没保护好自己;甚至还梦到小格格一脸血地看着她,让她给自己报仇。
佟佳氏每晚的心情都尤为复杂,既希望自己快点入睡,便能早点见到小格格,又害怕自己睡去,看到的是小格格的惨状。
如此折磨,她一颗心彷如被钝刀来回碾割,鲜血淋漓。
求不来的。求不来的。
佟妃这四个字不停在耳边回响,好像在提醒她有多傻。
天子的一心一意哪里是她能求来的。连比她小七岁的妹妹都知道,皇上的宠爱也好,宫里人的目光也罢,甚至身份地位权利等等都没有孩子重要。偏偏她从前看不清,等她看清时,一切都迟了。
如果她早点看清,或许就不会在怀孕之时还紧握后宫大权,执掌宫务,不肯给别的女人机会,以致自己孕期劳累。如果她早点看清,或许就不会因为德妃与胤禛等事耗费心神,以致突然动胎气生产。若非如此,她的小格格是不是就不会生来羸弱?
瞧,妹妹心宽,整日乐呵,胤禌出生之时便十分顺利,身体健壮。
若是把时间拉远,如果入宫时便这么清醒,她又怎会对乌雅氏背主爬床一事耿耿于怀,即便时隔多年也放不下?若当年她心性豁达一点,没有明里暗里嘲讽,给乌雅氏难堪,甚至算计她将胤禛要了过来,是不是二人也不会闹到剑拔弩张?
当然,她依旧恨乌雅氏,甚至迁怒着恨胤禛!可她也恨康熙。
这两年,她一直在想,如果康熙没去木兰围猎,如果他取消行程留在宫里,是不是乌雅氏就会有所顾忌。她的小格格就不会死。
各种想法充斥脑海。佟佳氏止不住地后悔,后悔这,后悔那,后悔许多事,后悔每一个细节。
她就这样坐了一夜,天将明时,她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有了抉择。
她是一个母亲,至少她要对得起她的小格格。
……
六月,酷暑来临。
胤礽的禁足早就解了,可他依然不想出门。一则他不耐暑热,屋子里置了冰,凉快清爽,不必外头舒服?另一则他还需兢兢业业地看书本,看视频教程,刷题。
学海无涯,他只能苦逼往前划。
往日里最喜欢闹腾的太子,许久未出毓庆宫。时间长了,就连康熙都觉得奇怪,亲自过来查看:“朕问过你的几位先生,都说未曾布置多少作业,你哪来这么多功课?一日日地忙不完。”
胤礽摊着一桌的书籍给他看。
康熙打眼瞧过去。
行吧,明白了。五台山带回来的那些。
“汗阿玛,这些书都很重要,若不学透吃透,恐怕许多东西都难以理解,那些机器也就无法制作出来。再说,现如今我还担着尚书房讲学的差事,要与光哥一起教导诸人呢。若当老师的自己都不懂,如何教导学生?还怎么为我大清培养人才?”
顺治的书,康熙也看过一些,虽然大多看不明白,但少数浅显的还是能够理解部分的,也大致知道那里头说了哪些惊异之事,又有哪些惊异之物。每个都让他震撼不已,心中久久未能平静。
听得胤礽如此说,康熙本张嘴想劝他莫学了的话活生生咽回去,改口道:“那也得注意休息,不可因读书伤了身体。”
胤礽点头:“儿臣知道的。”
康熙环视四周,指着屋里冰盆蹙眉:“撤两盆。”
胤礽赶紧丢下笔,站起来抱住身边最近的冰:“不行!不许拿走!”
“置这么多冰,你受得了?若是贪凉受寒了怎么办?”康熙怒瞪,转头又骂奴才,“主子任性不晓事,你们也不晓事?也不知道劝着点,竟由着他胡来!”
胤礽跳脚,“怎么就受不了了!您撤了,我才受不了呢。您要是担心我着凉,大不了我再披件外袍总成了吧!”
“裹着衣服置冰盆,亏你想得出来,这还不如你不加外袍,撤两盆冰呢。”
胤礽无语,这怎么就不如了。吹着空调盖被子难道不是常规操作?
眼见奴才上前移冰盆,胤礽紧紧抱住不撒手:“反正您不能拿走!”
为了个冰盆,还耍上赖了。
康熙撇开脸,这模样,半点太子形象都不要了,简直没眼看。
“您若是让奴才抬走,那就让他们把我一起抬走。”
康熙努力遏制住抽搐的嘴角,青筋暴跳。
胤礽开始哭求:“汗阿玛,您要是把冰撤走了,我会热死的。我真的会热死的!”
康熙无奈扶额:“那就让他们挪远点,放角落里。”
胤礽张嘴,还想再说。康熙瞪眼:“别得寸进尺!哪有人把冰盆放自个儿身边的!”
胤礽想了想,挪角落总比被撤走好,勉勉强强、委屈巴巴点头:“行吧。”
康熙:……
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他会乖乖听话的,康熙只能再三叮嘱毓庆宫的奴才,转头又让梁九功去内务府传信,不许他们纵着太子。
各宫冰块多少都是有份例的。就胤礽这个用法,该有的份例早就用完了,必然是他额外管内务府要的。他是太子,但凡开口,内务府就没有不应的。可不得紧着他吗!哼,断了内务府无限量的供应,朕看你怎么办!
对此,胤礽尚且不知情,知情也无所谓。
呵!当谁不知道硝石制冰呢。没有冰,我还能弄不来硝石?
康熙走后,胤礽又做了一张测验卷子,伸了个懒腰,正打算休息会儿,就见胤禛身边的宝珍急匆匆跑过来:“太子殿下,四阿哥惹了皇上不悦,被罚在乾清门前跪着思过,还请太子去救救四阿哥,向皇上求个情。”
胤礽愣住,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雪团今日闯进了大阿哥院里。”
胤礽有些惊讶,雪团从前被胤禛惯坏了,是会有些乱跑,还闯过一回祸,把胤祉的琉璃瓶给打碎了。好在胤祉没怪罪。后来胤禛赔了个更好的给胤祉,胤礽又劝他,遛狗不牵绳,恐留下祸患。
胤禛听了进去,没舍得用绳子拴着雪团,却指派了两个太监专门照看。一个负责饮食与卫生,一个负责陪玩陪跑。如此雪团身后日日跟着人,胤禛也尝试着教育过它几回,它倒是乖觉了很多。似这种莽撞闯入他人院落的行径已是许久不曾发生过了。
虽有些疑惑,胤礽也没往心里去,道:“这也没什么。东西五所在一块,四弟住西五所,大哥住东五所,两个人院子本被离得近,雪团偶然误闯也是可能的。可是又打碎了什么东西?让四弟去给大哥赔个罪,把雪团领回来教训一顿便好。”
宝珍摇头:“坏就坏在雪团不知怎地咬了大阿哥。”
胤礽身形一顿,这就不好办了。可雪团毕竟是畜生,即便是胤禛养的。也万没有因为畜生咬了胤禔,康熙便罚胤禛的道理。
“大阿哥当场发怒,把雪团甩了出去。雪团撞在墙上,摔死了。”
胤礽一颗心往下沉。
宝珍又说:“四阿哥亲自去寻雪团,刚巧看到雪团血淋淋的尸体,立时同大阿哥起了争执。大阿哥随口说了句没控制住力道,对不住。
“四阿哥却嫌他言辞没有半点诚意,不是真心。大阿哥指责四阿哥为只狗斤斤计较,说死了便死了,大不了改明儿还一只新的给四阿哥。四阿哥更生气了。直接……直接抓起砚台砸在大阿哥头上,两人扭打起来。”
胤礽深吸了一口气,胤禛与胤禔相差了将近七岁!是不是傻!这哪里打的赢!
“四弟受伤了没有?”
宝珍一噎,突然眼眶温热起来。旁人听了此事,只说四阿哥不对。便是德妃,只怕也会觉得四阿哥行事冲动。唯独太子,第一句便问四阿哥是否受伤。这也是为什么她没去永和宫,直接跑来毓庆宫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在皇上跟上,太子的话比德妃更有用。
“皆是小伤,没有大碍。只是此事闹到皇上面前,皇上很是生气,说四阿哥不敬兄长,让他跪着反省。这大热的天,乾清宫门外地上晒了一日,火烧似的。奴婢担心四阿哥……担心四阿哥受不住。”
听得此话,胤礽也不迟疑,急着往乾清宫去。至得门外,果然看到胤禛跪着,身边伺候的人跟着跪,还不忘低声劝说。眼见胤礽来了,一个个松了口气。
小安子急得都快哭了:“太子,您快劝劝四阿哥吧。大阿哥骂四阿哥眼里压根没他这个兄长,皇上也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四阿哥不悌。偏四阿哥咬死不肯认错。皇上更气了。
“您赶紧劝劝四阿哥,若四阿哥当时肯道个歉,服个软,何至于将事情闹成这样。奴才瞧着,皇上是动了真怒的。”
胤礽看向胤禛,见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就嘴角青紫,藏在衣服下的便不知道了。
胤禛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将腰杆跪得笔直,这态度已然十分明显。让他服软道歉,不可能。
胤礽蹙眉,没有直接说他,转头吩咐旁边守门的小太监:“去侧殿给四阿哥拿个蒲团来。”
小太监:???
皇上让罚跪,你让人拿蒲团,这算什么事?
胤礽指了指头上的烈日,“这天气,地上这么烫,四阿哥不满七岁,如何受得了。”
小太监很是为难。罚跪是皇上的意思,偏偏太子……
太子的话他不敢不听,可听了太子的,岂不等于违逆皇上?他该怎么办?
胤礽又道:“汗阿玛怎么说的?”
小太监以为他放弃了,松了口气:“皇上说让四阿哥跪着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
“那汗阿玛可有说,不许给四阿哥拿蒲团?”
小太监一滞:“没……没有。”
胤礽轻笑:“这不就得了。汗阿玛只让四阿哥罚跪,可没说其他。跪在蒲团上难道就不是跪?”
小太监&小安子&宝珍:……
还能这样?
居然还能这样!
众人齐齐懵逼,连当事人胤禛都怔在当场,连心头的委屈都忘记了,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