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大惑不解:“可是……这些人凭什么就愿意帮朝廷掏钱,这不是当冤大头吗?”
“父皇我这么跟您说。”嬴政说道:‘现在招工的时候那是一工难求,能多一个人手,一年下来创造的产品价值,基本上在二十五六金左右。
扣除掉他们的工钱六金,还剩下二十金,而给他们赎身,不过就需要十金,帮忙赎身,半年就能回本,还能解决用工难题,赚的盆满钵满,这是一笔大生意啊。’
嬴政一听就来劲了:“着么说来的话,朝廷替这些商号出面下了诏书,那这诏书不能白下吧。”
胡亥现在恨不能给嬴政写一个服字,刚才还说着要从国库和钱庄掏钱,现在自己说出了杀手锏,不需要朝廷掏钱,嬴政第一反应是想要从中捞一笔!
“行吧,这件事情儿臣去跟他们谈,实在不行的话,赎身税就不给他们分了。”胡亥说道:“父皇只需要下诏书,用工方掏钱,赎身税呢,全都归国库。
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一赚十年,而且还能给父皇落下一个圣明仁义的名声,怎么样,干不干!”
“干!为什么不干,这件事情一定要干。”嬴政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从京城开始,你马上将京城各家的奴隶登记造册,朕明日就下诏书,让人来为那些奴隶赎身。”
“父皇,咱们可说好了,这件事情就得雷厉风行,那帮豪强贵族肯定有站出来炸毛的刺儿头,您到时候可得拿出九五之尊的威严来啊。”胡亥说道。
一说到这里,嬴政嘿嘿一笑:“这个凡事总得有商量嘛,你也是做生意的,这强买强卖总不……”
“父皇,您可不能光拿好处不办事啊,生意是一本万利,但是您要是这么不扛事儿的话,到时候那帮豪强坐地起价,这生意就没法做了。”胡亥说道。
嬴政一咬牙:“行了,朕知道了,到时候朕自然会强硬起来,想来你开出的这个价格也算公道,他们未必就会那么抵触。”
得到了嬴政的许可,胡亥兴高采烈的离开了章台宫,回到家中之后,就找来高月,一方面让颍川高氏出面联系其他商会,准备一起帮京城的三十万奴隶赎身。
另一方面,就一起起草诏书,明天交给嬴政去审阅。
两个人正忙着,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张览的声音:‘公子,有客到。’
胡亥抬头:“谁啊?”
“是您的大哥,公子扶苏。”张览说道。
一听说扶苏来了,胡亥就有点蒙圈,之前自己倒是听说过这个大哥,因为早年间进谏得罪了老爹,让嬴政弄到塞北去协助蒙恬修筑长城去了。
之前胡亥几次前往塞北,也曾经想去见见这位传说中‘勇武宽仁’的兄长,但是都是缘悭一面,现在他竟然自己来了。
来干嘛?自己跟他不是很熟啊,难不成是来找麻烦的,想要争皇位?
罢了罢了,过门也是客,更何况胡亥一直对这个扶苏的印象还不错,那就先见见吧。
很快,两个人就在府邸厅堂之上见了面,扶苏一见到胡亥,就一脸惊叹的说道:“皇弟!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当年皇兄我奉命离开京城前往塞北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呢,这一两年,我在塞北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心中就一直以我这个皇弟为荣,今天总算是又见到你了。”
胡亥也只能赔笑:“是啊皇兄。”
当年扶苏被撵走的时候,胡亥的确年纪还小,而且扶苏要比胡亥大了整整十七岁,放在现在那差不多就是两代人了,跟胡亥说话的时候,就仿佛一个长辈一样。
“皇弟,这一次为兄来,是要替塞北的那些民夫们,好好的谢谢你。”扶苏忽然说道。
胡亥楞了一下;“替塞北的民夫谢谢我?皇兄他们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要谢我呢?”
“皇弟你不必谦虚了,塞北乃是苦寒之地,长城工地又是地势险要,从前供应补给极差。
自从有了皇弟你之后,你的那些皮革成衣,那些罐头口粮,还有你弄出来的那些可以运输石料的车子,全都帮了他们的大忙。
如今不但工期能够提前完成,国库充盈之后,还提升了那里的工资,听说皇弟你还专门建议父皇,给那些民夫申请了‘边塞补助’。
对于死去的民夫,还能够得到朝廷的抚恤,你这些都是古之圣贤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我大秦有皇弟你这样的仁义公子,那是万民的大幸,倘若将来皇弟你能够继承父皇的大统,就更是国之幸甚,民之幸甚了!”
胡亥嘿嘿笑着:“皇兄,咱们父皇春秋正盛,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更何况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我就只想赚钱。
而且,皇兄你从塞北赶回来找我,相比也不只是为了跟我说一声谢谢吧。”
扶苏点着头:“的确,如今塞北的民夫虽然条件已经得到了改善,但是他们常年在苦寒之地,久久无人能够轮换,实在是苦的厉害。
为兄我是于心不忍,这一次回来,是想要请父皇恩准,能够派人前往轮换,只是为兄已经因言获罪过一次,我知道你的话在父皇面前极有分量,所以想求皇弟能够为这些可怜的民夫开口。”
胡亥摸了摸下巴:“我不是不能开口,但是咱们父皇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无利不起早,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万万不会干的,除非……”
扶苏顿时凑上来:“除非什么?皇弟莫非是已经有主意了?”
“主意嘛倒是有一个,倒不如咱们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帮大秦做一件大事。”胡亥微微一笑,就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扶苏顿时惊喜的看着胡亥:“皇弟,此事若能成,那真的是天下的大幸了!为兄先替天下子民,向皇弟一拜!”
说着,扶苏当即站起身来,拱起双手,深深地冲着胡亥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