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胡亥刚刚起床,就听见张览在敲门:“公子,颍川高氏的族长高渊在别院门前求见,随行的还有大小姐高月,额对了,还有那个庞臻被赤膊缚手,看样子是来请罪的。”
胡亥微微一笑:“行,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胡亥就在厅堂里面,见到了高氏父女,还有那个被光着膀子五花大绑的庞臻。
“在下高渊,拜见公子。”高渊倒是个很谦逊的中年人,行礼之后赶忙说道:“庞臻无知,竟然冒犯了公子,在下得知之后惶恐无比,当下就从上党郡星夜策马前来,绑了这个混账东西,前来向公子谢罪。”
胡亥看了看那个庞臻,总算是发现这家伙现在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胡亥笑了笑:“我说高老板,你们平时是怎么教育这家伙的,他脑子是不是不大对劲啊。”
高渊长叹一声:“我颍川高氏,几代人在商道积累下的名声,算是让这个蠢货一夜之间败坏干净了。
不过这是在下没有识人之明,才让这个蠢货窃据高位,惹下了这样的乱子,在下也着实是有责任。”
高渊说着,狠狠地踹了庞臻一脚:“混账,跪下向公子谢罪!”
庞臻倒是很忌惮高渊的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饶命,小人得罪了公子,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胡亥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我本来曾经答应过高小姐,可以放庞臻一马,没想到这家伙自己找死,所以我此不得力让手下人做了点事情。
我胡亥有自己的规矩,对于庞臻这等疯狗,我绝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公子说的对,在下从未奢望公子能够原谅这个蠢货,只请公子看在在下诚心道歉的份上,能够和颍川高氏化干戈为玉帛。
之前陛下的生丝被耽搁了,在下愿意免费奉送一批生丝,支持公子的丝织厂的生产,另外我颍川高氏保证,日后公子生丝行销之地,我颍川高氏的绸缎庄,退避三舍!”
这个高渊果然是个聪明人,不愧是天下第一商道家族的族长,胡亥笑了笑:“你们颍川高氏也是惨,祖辈积累下来的名声,竟然让一个外人给败坏了,罢了,我日后不再找颍川高氏的麻烦就是了。不过这个庞臻,阁下打算怎么处置?”
“此人乃是内子的侄子,其父乃是我妻弟,当年妻弟在塞北为了救在下的性命,命丧塞北。所以在下恳请公子准许,让在下供养此人直到终老,但是在下保证,绝不让此人继续参与我颍川高氏的生意,绝不让此人出现在殿下眼前。”
庞臻顿时就急了:“姑父!你答应过我父亲,要栽培我,要让我成为人中之龙的!你刚才这么说,那我不就废了吗!”
“混账住口!就凭你之前做的事情,你还不如一个废人呢!”高渊骂道。
“这人没少唐突我家公子,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惩罚,高渊你也说得出口?”张览一撇嘴说道。
高渊脸色一变,赶忙拱手说道:“阁下说的是,所以在下今天,就要亲手帮公子出一口气!来人,请家法!今日就借公子的地方,好好惩治一下这蠢货!”
很快,高渊的跟班就拿来一根长鞭,高渊抡着鞭子,对着庞臻狠狠地抽打,高渊也不数着,明摆着胡亥什么时候爽了什么时候喊停的样子。
胡亥根本就不接招,只是端着茶杯品茶,你自己愿意抽,抽死他也跟本公子无关。
庞臻很快就让抽的皮开肉绽,遍体鳞伤,叫的跟杀猪的似的,眼看着昏死过去,胡亥微微一笑:“高老板累了吧。”
高渊这才停了一下:“公子……”
“张览,给高老板送一杯茶,喝口茶喘口气,有力气了接着抽,你看看高老板手都软了,抽鞭子的时候有气无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高老板做戏给本公子看呢。”
高渊一惊,赶忙低头:“公子恕罪,在下这就用力再抽!”
高渊一咬牙,真的是用上了十成的力气,这下庞臻就惨了,本来已经昏过去了,竟然又生生的被抽醒过来,叫喊的声音腔调都变了!
胡亥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高渊长叹一声,难道说公子胡亥真的是要庞臻的命?罢了,人家是公子,真的要你庞臻的命又能如何!
但是这时候,高月忽然之间跑到胡亥面前,跪了下来:“公子,这庞臻的确是个混账,但是他也是我舅父唯一的一点骨血,若是他没命了,我舅父的香火也就就此断绝了,高月恳请公子能够高抬贵手。”
胡亥微微一笑:“行了高老板,我看你也真的是累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只要别放这条疯狗继续出来找死就行了,你们回吧,日后颍川高氏的生意,我照旧可以做。”
高渊千恩万谢,这才让人抬着庞臻准备离开,高月则回过头来看着胡亥,表情有些复杂。
送走了高渊,胡亥就说道:“行了,江东郡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算是彻底解决了,咱们拾掇拾掇,明天再上街转转,来一趟江东也不容易,逛上半天就出发。”
茉儿大喜,忍不住就抱住了胡亥:“公子万岁,早就想在江东多转转了,江东的胭脂水粉品质比京城的好多了,这次我一定要买个够。’
第二天,胡亥带着人,陪着茉儿在江东的街头来回游览,忽然之间,就听见前方街道上,一阵骚乱,很多人正在四处逃窜,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一样。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喊:“怪车停不下来啦,快点让开!”
定睛一看,就看见一个大车,正在快速向前行进,奇怪的是,这辆车前面,并没有什么牛马之类的牲口牵引,竟然是在自己前行!
“张览!大壮!”胡亥喊了一声。
张览原先就是游侠出身,大壮则是塞北行伍中人,两个人的身手都相当好,此刻两人默契的从路边超过一支木棍,从大车的两侧投掷过去,木棍卡在大车轮辐之中,那大车的轮子顿时停转,顷刻间被惯性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