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韩凤奎感觉自己就要被气炸了:“本官是庐江太守,他有什么资格向本官下令!”
这么一说,就连幕僚也犯难了,韩凤奎是庐江太守,说直接点,庐江郡的地界上,他韩凤奎就是土皇帝!
但是陛下在任命胡亥的时候,并未说明这个司运大夫品级大小,只是这个官职由皇帝亲自任命,又是掌管天下的官道和航运,说什么也应该跟九卿相当,仅次于三公。
这么说来的话,两个人的职位其实是差不多的,但是别忘了胡亥还是人家陛下的亲儿子,皇室血脉,冲着这一点,要说压韩凤奎一头,倒也说得过去。
幕僚赶忙说道:“大人,司运大夫掌管漕运无可厚非,胡亥这一次明显就是来挑衅找茬的,您要是为了这件事情动了肝火,那可就是上了胡亥的当了。
倒不如客客气气的迎接他,他喜欢摆谱,那就由着他,只要他抓不住咱们埋设礁石的证据,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好,本官就依你之言!”韩凤奎咬着牙说道。
经过了一番舟车劳顿,两天之后,胡亥抵达庐江郡,等到胡亥下了马车之后,就看见韩凤奎的幕僚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小人潘璋,是庐江太守韩大人的幕僚,奉命在此恭候公子大驾。韩大人已经命人洒扫庭除,安排好了客馆让公子下榻,今夜还在太守府中备下了酒宴,要为公子接风洗尘。”
幕僚潘璋的态度也算是相当谦恭了,胡亥看着他,嘴角一抽,嗤之以鼻。
胡亥回头对张览说:“下面这帮人就是不懂事,本公子都已经发了公文,明天陪同巡查河道,这个韩凤奎竟然让我去什么客馆。
你叫潘璋是吧,去把韩凤奎给我叫来,本公子是来办正事的,让他赶紧来,我们今天就开始巡视河道!”
潘璋吃了一惊,你就算是陛下的公子,身兼一个司运大夫,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太守吧。
然而胡亥说完之后,根本就不管潘璋什么反应,自己大摇大摆的就走到大街上,还回头来催了一句:“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让韩凤奎过来!
告诉他,本公子累了,先去这条街上最热闹的酒楼歇会儿,让他一会儿赶紧到这里来见我!”
潘璋深吸了两口气,回去的时候一路上都在考虑如何挑选措辞,才能让韩凤奎不要气得直接动刀子。
“公子,人家韩凤奎毕竟也是一方诸侯,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张览低声说道。
胡亥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的?本公子今天,就是来羞辱他,然后宰了他!这才只是第一步,今天我要慢慢玩!”
没过多久,韩凤奎就来了,幕僚低着头跟在身后,韩凤奎脸上挂着笑容:“殿下一路辛苦……”
“知道我辛苦了你还来这么晚,韩凤奎你一个小小的太守,还真是嚣张啊。
于私,本公子乃是陛下的血脉,是堂堂的大秦公子,你是我父皇的臣子,对本公子竟然如此失礼!
于公,本官乃是大秦的司运大夫,掌管天下的官道和航运,你庐江郡也在本官管辖之下,上官到此,你竟敢只派一个小小的幕僚前来迎接!”
旁边的张览不住地在心里对着胡亥竖着大拇哥,说实话,这天下间论脸皮厚,还得是咱们胡亥公子。
你是陛下的儿子没错,但是你一个司运大夫,人家陛下连你是什么品级都没说明过,索性就直接自称是‘上官’,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韩凤奎本来心里就不爽,结果一上来就让叶辰劈头盖脸一顿骂,顿时也恼了,正要发作,却被自己的幕僚从后面死死抱住。
幕僚咬着牙低声说:“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胡亥公子分明就是想要激怒你,万万不能上当……”
韩凤奎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公子息怒,是下官招待不周,在这里向公子赔礼了。”
张览连连点头,心想这俩人是什么情况,一个是玩儿命的摆谱,一个是丝毫没原则的谄媚,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他们去吧。
胡亥哼的一声:“行了韩凤奎,本公子不是来听你废话聒噪的,本公子这一次来巡视庐江漕运,你负责带路,现在就出发!”
韩凤奎咬着牙,心想自己还是得忍一下,这家伙不是说要视察庐江漕运吗?也好,早点视察早点完事儿!
众人登船,就在这庐江漕运的航路上行驶了一段。
直到战国末期,整个华夏地区除了齐国,都是没有大型航船的,直到如今天下一统,车同轨书同文,这大型航船的建造之法,也才渐渐地从齐国旧地,传到了东南和荆襄一带。
这庐江漕运就是受惠于这件事情,一直以来航运线路繁忙,带来了很大的利润,看成是韩凤奎的一块心头肉。
韩凤奎只希望胡亥能够早点巡视完毕,然后解封庐江漕运,最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最好一辈子不要再见面!
谁知道,就在韩凤奎浮想联翩的时候,胡亥又是哼的一声:“就这么一条小水沟,也敢来承运漕运的货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传令下去,将河道拓宽二十丈,另外要疏浚河道,将河底挖深两丈,在河岸两侧筑起三丈高的河堤,防止汛期河水倒灌城池!”
韩凤奎一听顿时就急了,恼火的看着胡亥,心中怒骂:本官算是知道你爹一拍脑门就要修长城,建秦直道的劲头是哪儿来的了,原来这是你们一门祖传下来的臭德行!
开什么玩笑,拓宽河道二十丈,加深两丈,建设三丈高的河堤,这样的工程,比起修长城也差不了多少了!
胡亥看见韩凤奎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露出了一丝微笑:‘韩大人,你可是对本公子说的话持有什么异见?’
韩凤奎正要张口,胡亥就直接说道:‘最好不要有,你人微言轻,提了本公子也不会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