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死。”
晨光中,李牧手捏大千印,看着那道代表着玄灵的虚线,轻轻叹息:“有神足通果然不一样,只凭大千印,根本不可能把他‘将’死!”
李牧有种预感,将来这位西域佛国的佛子,很可能会成为他的大敌!
早知道,就该在最早的时候,就杀了他!
李牧暗暗后悔,但他仔细回忆,发现自己第一次见玄灵是在大朝贡,那会的玄灵已经感悟出神足通,心念之间,来去自如,就算他那会暴起杀人,也根本不可能杀死他!
神足通在逃命方面,实在是太bug了!
李牧又气又无奈。
随后,他仔细思考,有什么神通可以克制神足通!
但思来想去,毫无头绪!
之后几天,李牧待在桃花岛,一边等他的乌鸦兄弟出关,一边继续朝玄灵发送葬爱流星雨!
杀不死他,恶心也恶心死他!
李牧知道玄灵在感悟《地藏菩萨本愿经》,但有了他每日一场的葬爱流星雨,恐怕他也没办法沉下心去感悟吧?
一晃,十天过去了。
这天,桃花林中忽然传出嘎嘎的怪叫声,李牧知道是他的乌鸦兄弟出关了。
小酒鬼带着李牧和娃娃走进桃林,却没看到雷鸦那肥大臃肿的身躯,反而看到了一个……身高一米五,身宽也是一米五的小胖子。
小胖子身穿黑色羽衣,五官平平无奇,唯有一双紫黑的眼童,熠熠生辉。
“乌鸦兄弟?”李牧上前绕着雷鸦转圈,还伸手扯了扯他的羽衣。
“嘎,嘎嘎!”小胖子龇牙,随后他摸了摸喉咙,终于吐出了人话:“二、二……脚兽!”
“我二你个头!”李牧一脚将这胖子踹翻在地,反了天了,敢跟大哥这样说话?
“他是那只……”小酒鬼吃惊的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小胖子,目瞪口呆:“天罡境的妖兽,竟然可以变成人?”
“嘎嘎!”小胖子从地上爬起,气得嘎嘎怪叫。
“变成了人就要学说人话。”李牧批评道。
“说,说说人话!”小胖子鹦鹉学舌,昂着头瞪着李牧。
随后他好像不满意自己的人身,摇身一变,就恢复原形,化作一只巨大肥肿的乌鸦,庞大的身躯直接鹤立鸡群,高过周边桃树。
雷鸦用翅膀摸摸肚皮,满意的嘎嘎乱叫。
“李牧,是大鸟!
”娃娃看到小胖子变成雷鸦,大吃一惊,口水都流下来了:“烤它烤它~”
“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吃鸡,一边呆着去。”李牧将娃娃踢出桃林,又打发走小酒鬼后,他才一跃而起,跳到一旁的桃树树梢,问道:“乌鸦兄弟,说说吧,妖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雷鸦莫名的被吸食精血,神鸟峰附近的强大妖兽也全部失踪,这中间一定有事!
之前一人一鸟因为语言问题无法沟通,但现在,雷鸦已晋升天罡境,喉中横骨已被炼化,自然能说人话了。
“嘎!”雷鸦拍打翅膀,它似乎有些不习惯说人话,嘎嘎乱叫了一通后,才磕磕绊绊的用人话讲述了妖国发生的事!
原来,就在大半年前,也就是天下各处洞天相继开启时,妖国的大妖尊便依次召集横断山脉内的所有妖王,开始吸食它们的精血。
这位大妖尊很懂可持续发展的道理,知道不能竭泽而渔,每次都只吸妖王一半的精血。
吸完后就放它们回去养精蓄锐,等补好状态,就再叫过来吸。
长此以往,妖王哪里受得了如此折磨?
与此同时,大妖尊似乎也不满足于这些妖王,于是将手伸到了妖王之下的那些强大妖兽,对着这些妖兽,大妖尊就不客气了,直接是往死了吸!
按照雷鸦的说法,大妖尊所在的那处地底裂缝,已经填满了横断山脉的妖兽!
那里怨气沸腾,鬼气弥漫,已跟地狱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们没有想过逃跑吗?”李牧不解的问道。
妖国入侵大乾时,他跟那几头妖王接触过,都不是逆来顺受之北,怎么可能被大妖尊如此剥削?
雷鸦有些低落的垂头,表示刚开始,确实有妖王提出抗议,但下场很惨,直接被吸的形神俱灭!
之后,又有几头妖王私下串联,企图一起逃走,结果被妖兽告密,全死了!
李牧听的脑壳疼,这逃跑就逃跑,还私下串联什么,直接跑了不是一了百了?
李牧表示无法理解,随后他忽然想起妖国可是有三大妖尊,除了大妖尊,还有一头蛤蟆妖尊,至于另一头却是不知。
雷鸦磕磕绊绊说了这么多话,这会也利索起来了,道:“是火蟾妖尊和金鹏妖尊。自从大妖尊开始吞噬妖兽吸血,它们就失踪了。”
“失踪?”李牧眉头一挑,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
那只癞蛤蟆和所谓的金鹏妖尊,不会已经被大妖尊给吞干抹净了吧?
对了!
李牧忽然想起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大妖尊的真身究竟是什么,忙询问雷鸦。
雷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是一头怪物,似龙非龙,长了九个脑袋!”
还真是九位一体!
妖国入侵大乾后期,李牧曾和大妖尊对峙,当时就有这种感觉!
九个脑袋,似龙非龙……李牧想到了一种古代神话传说中频频出现的可怕凶兽。
九婴!
神话传说中,这九婴是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叫声如婴儿啼哭,有九头,故被称作九婴。
而像这种能在神话传说中留下名字的凶兽,往往都很强大!
李牧问起它的境界,可惜雷鸦也不清楚,只知道面对大妖尊时,它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李牧沉吟,在这之前,乌鸦兄弟是地煞境巅峰,能让它没有半分反抗之力,这大妖尊的修为必然是天罡境!
不过它的境界应该不会太高。
毕竟,横断山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个一两处洞天,大概就是极限了,总不能有六处洞天,甚至更多吧?
李牧摸着下巴,他有些想去横断山脉深处看看这头疑似九婴的大妖尊,如果可以,就直接斩杀了事,免得成长起来为祸四方!
念及此,李牧当即御剑而起,直冲横断山脉。
……
日上中天。
横断山脉深处,山脉起伏,无数参天巨树仿佛一件厚实的连绵数百里的军皮大衣,将山脉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杂色。
李牧御剑而行,在青山中穿梭。
山林虎啸猿啼,一派蛮荒之态,这要放灵气复苏前,倒也正常,可如今却显得诡异!
按理,这横断山脉越往里,妖兽越多,李牧此刻所在已经是横断山脉极深处了,可这里的妖兽,竟比山脉外围还要少!
明显有问题!
李牧严重怀疑,生存在这里的妖兽都已遭了大妖尊的毒手。
他不敢大意,边继续朝着地缝飞行,边凝神谨慎的感应四周。
又前行百余里,只见苍翠的山林间,突兀的出现一道漆黑的地缝,如大地之眼,无声的和蔚蓝的苍穹对视着。
李牧小心靠近,恍忽间,好似看到这地缝似有黑气漂浮,但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鬼气?
还是怨气?
李牧伸手一招,脚下的七星龙渊霎时落入手心。
同时默诵《正气歌》,金色的浩然气很快就弥漫全身,并隐隐溢出金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小太阳,缓缓的漂浮到地缝边缘。
这里怪石峥嵘,光秃秃的不见半分绿意。
而崖壁里……也不见丝毫植物。
很久以前,雷鸦曾带着李牧到这里采摘黑果,一种蕴含地煞之气的灵果,但如今,这里的崖壁已经是漆黑一片,再无半分生机了。
李牧飞到裂缝上方,四下张望,周围偌大的山林安静的很,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而脚下的地缝更是寂静的仿佛宇宙深空的黑洞。
李牧小心的进入地缝。
阳光从头顶倾泻,却没有丝毫温度,深入三百余米左右,阳光便照不进来,周围很快陷入一片黑暗。
李牧继续默诵《正气歌》,金色的天地浩然气逐渐炽烈,如万道金光,将他方圆百米照亮。
又下行近千米,周围的崖壁隐现黑色血渍。
还没到底……李牧有些低估这处地缝了。
他沉下心,以一个恒定的速度继续下行,约莫又下行了两千米左右,他发现周围的崖壁中竟插者一些残肢断臂,许多都已腐烂,露出森白的骨头。
骨头上,还有黑气缠绕,那是怨气所化,不过在天地浩然气的照耀下,便似雪遇骄阳,很快就在‘嗤嗤’声中化作黑烟消散。
李牧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地缝,距离到底似乎还遥遥无期!
这地缝到底有多深啊,不会直通地心吧?
李牧继续下行,崖壁间的黑色血渍越来越多,兽骨也越发狰狞庞大,最后更似骨林般生长在崖壁间。
这大妖尊到底吸了多少妖兽啊……李牧心中涌出一抹不安。
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大妖尊为什么要吸食妖兽精血?
为了提升修为?
不能啊,没听说妖兽精血能代替天罡气啊?
那么,是大妖尊受伤了,所以才吸食妖兽精血疗伤?
也不对啊,在这妖国中,大妖尊是无敌的,谁能伤到它?
沉吟间,李牧也不知深入地缝多少千米,终于,下方出现了异样的变化。
那是一抹赤色的光芒,好似从更深处的地缝照上来,将四周的崖壁印的一片通红!
而且这里的温度也诡异的变高了!
要知道,越是深入地缝,周围的温度便越低,可到了这里,温度竟然诡异的变高了!
】
岩浆?
李牧神色一动。
九婴是水火之怪,这下方有岩浆,好像也说得过去。
他忙加快速度,朝下方飞去。
色,好似被烧红的钢铁,泛着惊人的温度。
李牧施展化蝶,物我同化,免得被这里的温度影响到。
终于,又下行两千余米,李牧终于来到了地缝的尽头!
这下方,赫然是一片三个足球场大小的岩浆池!
血色的岩浆泛起一个又一个的火泡,啪一声炸裂,窜出一道道炙热的炎气。
这里的温度,至少有五千度!
钢铁丢进这里,都要被直接融成钢水!
李牧凌空立于血色岩浆之上,环顾四周,却不见那身具九头的大妖尊。
难道在岩浆里?
有化蝶护身,还有断肢重生的能力,李牧胆子很肥,他伸出右脚,小心的泡进血色岩浆中。
滚烫的岩浆通过化蝶,依旧烫得他龇牙咧嘴,但好在他本身的体魄也足够强大,倒也不至于被烫死。
慢慢的泡进岩浆,李牧视野所及一片猩红。
在岩浆里无法用眼睛,李牧直接闭上眼睛,然后以心神感知四方。
“这岩浆有些霸道,连心神都能炙烤……”李牧有些吃惊。
若不是多次以《石灰吟》锤炼心神意志,可能这会他都坚持不住!
然后,李牧在岩浆中下潜。
滚烫的液体好似火焰,围绕着李牧熊熊炸裂,李牧不管不顾,闷头朝着下方直冲。
而在他的感知中,发现这片岩浆不仅深的惊人,更是大的惊人!
别看露在地缝的只有三个足球场大小,但
而且,越往下,温度也越高!
李牧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隐隐作痛,似乎已扛不住如此炽热的岩浆!
正当李牧迟疑时,岩浆之海下方忽然有暗流席卷而来!
这股暗流初始极小,好似一道手臂粗的水龙卷,但很快就越来越粗,越来越壮,不到两个呼吸,便已如沙暴般铺天盖地,好似要将天地倾覆!
李牧脸色骤变,忙御剑而起,在岩浆之海中,朝上极速飞行。
乘风破浪!
李牧以剑指开路,青色剑光将血色岩浆破开,很快,他就破开岩浆,来到地缝中。
他低头看去,地缝下的岩浆正在沸腾,掀起道道亮红色的岩浆浪潮。
是大妖尊,它出来了!
李牧紧握七星龙渊,严阵以待。
哗哗……
岩浆翻涌,一头庞然大物缓缓从岩浆池中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