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灵的学习成绩并不好,经常上课被叫起来答不上问题。
但胜在她安静,平时不太说话,纪律扣分从来没有她,班主任一直喜欢这种乖巧的姑娘。
不爱说话实际也是因为她入学晚,没什么朋友,以及又不是主动交朋友的那种人,所以一直是单人行。
这一次,要她帮简骋北藏这些东西,心跳得比谁都快。
那瓶走珠香水几乎用了她存钱罐里的一大半钱。
换算一下,王秋萍每天给的钱本来就少,指甲缝里抠出来点,大概要攒将近两年。
黎莺实在舍不得。
至于班主任那边,她根本不敢赌,十有八九也会被认为是化妆品没收。
黎耀灵攥了攥拳头:“可我不知道该藏在哪。”
“我知道。”简骋北毫不犹豫道:“女厕所可以藏。”
黎耀灵反问:“那你不能藏男厕所吗?”
简骋北说:“纪律老师是男的,再加上有的是打小报告的人,你以为他能不知道?全校只有女厕所他不会进,那里最安全。”
他好像很了解学校的地理位置,撑着肩膀站在那,眼皮懒散地耷拉着,又高又壮遮挡了大部分烈日,黎耀灵站在他的影子里,浑身冰冷。
“怎么样啊?干不干?”简骋北叉着腰问她。
黎耀灵重重喘了几口气:“干。”
按照简骋北教的,黎耀灵把这一袋子东西藏进了洗手池下方巨大的水桶后面,她娇小的身体先趴在池子下看,伸手碰了碰,摸了一手灰,可见学校保洁从不清理这个地方。
东西放好后,她仔仔细细洗了手,又洗了一把脸,出来时简骋北看她:“藏好了?一点没露?”
“没。”黎耀灵用外套擦脸,脸色微红,伸手。
香水到了手里才安心不少,她问:“你怎么知道那里能藏东西?”
“我什么都知道,就是没法进,怕被当成变态。”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给她:“来,也别说哥欺负你,咱们这就是你情我愿,以后要是想吃糖了就来找哥要,管够!”
糖衣是镭射色的,两头拧紧,阳光下动一动就变成紫色、粉色、绿色……黎耀灵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糖。
她抿唇揣进口袋里,糖太多掉了几颗,一边捡一边说:“谢谢。”
再一抬头,人已经走了。
第二天她就在窗户底下看见教导主任和纪律老师,带着学生会在后院检查,班主任也严肃地问班级里有没有人带不该带的东西。
没收了几个镜子和一些睫毛膏、大半瓶保湿水,还有没用的激光笔,训斥了半节课才算罢休。
剩下半节课是学校通报,重点批评了几个学生,还说出了他们藏东西的地点,黎耀灵没听见简骋北的名字,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放学看见他和展烈坐在缓台的窗台上,长腿慵懒地支起一条,手臂搭在上面,与他对视片刻,黎耀灵紧了紧书包,错开眼离开。
简骋北轻笑一声。
展烈问他:“怎么了?”
搭在腿上的手懒懒地一抬,简骋北说:“你们班这女的,挺有意思。”
展烈看过去:“黎耀灵?”
“嗯。”
“你俩还认识?”
“嗯。”简骋北问他:“听桌子说她在你班混得不行啊。”
“不太行。”展烈摇头。
“是因为长得挺不错吗?”
“跟长相没关系吧。后来的,听老师是生病了延期入学,性格有点怪,独来独往的。”
“乖吗?”
“乖吧。”展烈笑,手掌摊开:“开学这么久了,我俩说话不超过五句。”
“你帮我盯着点。”简骋北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里,收回视线:“我让她帮我把干活的东西藏起来了。”
“让她帮忙?”展烈惊讶道:“你不怕她给你举报了?那些可是绝对禁品啊。”
“今天这不是平安度过了吗。”简骋北说:“甩棍什么的联系到买家了,过几天就能卖个好价钱,荧光棒我这不是每天兼职吗,也能卖点。”
“阿北,你这也太辛苦了。”
“生活所迫。”简骋北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谁让我没投胎在你家呢,锦衣玉食,也不用费劲搞这些东西赚钱啊。”
“别这么说,你都不知道我爸妈管我管得多严。”展烈说:“要不去我家看电影?他俩今天不在家。”
“是看电影吗?”他笑得野气十足。
展烈:“你明白就行。”
到了展烈家,保姆给送了些水果,展烈反锁了房门打开电脑。
简骋北一看上面的突然就皱眉:“这什么?你喜欢鞭子啊?”
“不止这些。”展烈往下翻:“还有滴.蜡。”
“草,你这够变态的!”
“那你喜欢看什么类型?”
“大的。”
“就这么简单?也不刺激啊。”
简骋北笑着搓了搓下巴:“越大越浪,这还不刺激?”
“如狼似虎的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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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灵到家才知道家里来了亲戚,进门叫了声“姑姑”、“姑父”。
姑姑家有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顽皮,伴随着孩子的叫喊声,姑姑称赞她:“耀灵上高中越来越漂亮了。”
王秋萍谦虚道:“长开了。”
姑姑说:“耀灵从小就好看,不干农活儿的孩子长得就是水灵。”
和长辈没什么话好说,黎耀灵回到房间,刚换了校服才发现生理期到了。
她赶紧抱着衣服去洗手间清洗,今天阴天,过会儿可能要下雨,这衣服一个晚上干不了,黎耀灵又把秋季校服找了出来。
吃饭时,姑姑家的两个儿子只扒了几口就下桌满客厅地跑,黎耀灵捧着饭听大人们聊天。
姑姑说:“听说孙家的姑娘去林山港上班了。”
“她姑娘才多大啊?”
“比耀灵大一岁,18了。”
王秋萍感慨:“林山港离咱们这多远啊。”
“远得很,做长途汽车还得坐船。”姑姑说:“那边有个大老板开工厂,做零件的,一月最低六千!”
“这么多?!”
“当然了,那可是大城市,不像咱们京州,穷乡僻壤的累死累活赚不到一台自行车的钱。”
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姑姑烦躁地说:“哥俩又打起来了,不用管。”
黎耀灵吃完饭后回房间一看,两个孩子在她的床上跳,桌上的东西大部分都被扔在地上,蹲下来捡时,赫然看见刚拿出来的校服上涂满了水彩笔,袖口还有撕裂的痕迹。
黎耀灵拿着衣服:“谁干的?”
两个孩子分别指着对方。
黎耀灵气得不行,对着屁股一人打了一下,孩子们哭着去找妈妈。
没一会儿,王秋萍进来了,斥责她:“孩子那么小,你打他们做什么?”
“我的校服都这样了,我明天穿什么?”
“洗洗再穿呗。”王秋萍说:“又不是洗不掉。”
“可明天干不了,夏季校服我已经洗了!”
“下雨天你洗什么衣服?再说你的衣服怎么洗得那么勤,又不埋汰洗它干什么?洗衣粉下去那么快,隔三差五就要开一袋——”
“妈,你出去吧!”黎耀灵烦躁地说:“我在写作业呢!”
“我跟你说别洗那么勤的衣服,你写什么作业,你会做吗?”
“你听没听刚才说的,孙家的姑娘就比你大一岁,人家现在一个月赚六千!”
黎耀灵将王秋萍推出去,把门反锁上,堵着耳朵不听门外的训斥。
第二天校服果然没干,临走前黎莺把被画成花的衣服泡在洗衣盆里,穿着半干不干的衣服离开家。
小小一阵风吹过,校服又湿又冷,冰的她小腹下坠,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来到学校,她趴在桌上不说话。
没一会儿,就听见赵辉吸了吸鼻子,“怎么又有一股味儿,馊了吧唧的,黎耀灵是不是你啊?”
黎耀灵皱眉,悄悄拿出走珠香水涂在手臂上。
“不是我。”
赵辉凑过去闻她的袖子,下一刻脸都皱成包子:“还说不是你,你这衣服都馊了!”
他声音大,来得早的同学都朝这边看。
黎耀灵涨红了脸,攥着香水离开教室,回音响彻在走廊:“天哪,恶心死我了,她的衣服居然还是潮的,还不会是汗吧,我不要这双手了!!”
黎耀灵来到厕所,掀开衣摆低头闻,果然是有味道的,半干不干的衣服混合了她的汗水,她快速用香水涂遍衣服,然后蹲在地上发呆。
赶在上课铃响之前才回到教室,赵辉一见她就捏紧鼻子,老师来了问他为什么这样,他笑着欲言又止:“老师我……我……张不开嘴啊!”
全班都在笑,只有黎耀灵垂着脑袋,恨不得钻进地缝。
下课后,她刚要走,忽然看见展烈走了过来。
展烈告诉赵辉:“都这么大的人了,没必要搞瞧不起人的举动,你现在上的是高中,不是小学、初中。大家都是再有一年就成年的人,智商可以低,情商不能。”
赵辉脸上挂不住了,咬了咬牙:“她本来就有味,你没跟她坐在一起,当然说得好听了。”
展烈说:“再有两周就换座位了,我会和老师提议。”
“那既然你愿意,我也不拦着,救命恩人。”赵辉嬉笑着看他。
中午展烈就把这事儿跟简骋北说了,简骋北抬了抬眉:“没闻见她身上有什么味啊。”
展烈说:“其实我也没有,有好几次经过她身边还有股香味呢。”
简骋北问:“她在你班是不是总挨欺负啊?”
“也就嘴两句,”展烈回忆:“没见有人真欺负过她,要不是你说让我看着点,这次我也不出头。”
两周后,班主任重新安排座位,将黎耀灵和展烈安排到一桌时,突然想起那天展烈跟她说了前因后果,在课堂上就狠狠训斥了赵辉一顿。
下课后,黎耀灵才起身就被猛地撞倒在地,赵辉沉着脸,眉宇间都是得意,跳跑着走出班级。
赵路璐是他亲妹妹,居高临下看着她:“活该。”
展烈把黎耀灵扶起来,同时问赵路璐:“有本事叫你哥去撞老师,你去说一句活该,敢不敢?”
赵路璐抿抿唇:“你和她什么关系你就帮她?”
“那你们又和她有什么仇这么欺负她?”
赵路璐狠狠白了一眼黎耀灵,走了。
放学后她就带着她的小姐妹把黎耀灵堵在一个小巷门口,扯着她的头发:“明天你要是不去找老师说你撒谎,就别来上学了。”
黎耀灵倔强地扬起脸:“我没说谎。”
下一刻就被一把推到墙边,挥着巴掌的手就要碰到脸时,她反应迅速用手臂挡下。
捡起书包时又被一脚踢到腰间,整个人摔在地上,校服沾了不少雨后未干的泥土。
赵路璐手里拿着个铁链,牛仔裤上卸下来的,气冲冲走过去高高挥起。
黎耀灵偏过脸,突然听见一声咳嗽,眼下出现一双运动鞋。
她抬眼,简骋北站在巷口,双手插在口袋里,视线阴沉地看着她们,高大的身躯遮住太阳。
没几个人不认识简骋北,高三的,天不怕地不怕,出了名的混子还经常去酒吧。
赵路璐皱眉,以为他是路过。
巷口就这么窄,四五个人贴着墙给他让地方。
简骋北不急不慢地走,经过她们几个时,停下脚。
眉眼耷拉着,他在看蹲在地上的黎耀灵。
视线里又出现一只手,是简骋北的,他勾着唇,脸上是一贯云淡风轻的笑。
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简骋北清了清嗓子,声音缥缈:“欺负人啊?”
赵路璐说:“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你带这么多人来,”他咧开嘴,嗤了一声:“怕被反打?”
赵路璐咬着牙:“就看她不爽啊,不管你的事吧,我们班的事你也插手?”
简骋北上下打量她一番,抱着肩膀靠在另一侧墙上:“老子就想管。”
“凭什么?”
“看你不爽啊。”
话毕,甩下手食指向下勾,示意黎耀灵站到他这边来。
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简骋北还盯着赵路璐的脸,话是对黎耀灵说的:“你就走,我看她们几个谁敢动一下。”
声线冰冷低沉,不像平时跟她说话那样痞里痞气的。
书包带坏了,黎耀灵抱着走出小巷,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
赵路璐已经没在和简骋北对视,那几个小姐妹也都垂着脑袋站在墙边,刚刚的盛气凌人已经不在,现在更像被罚站。
一身泥土回了家又免不了一顿责骂,王秋萍说她走路不长眼还能摔得一身泥。
黎耀灵把衣服放进盆里用力地揉,怨气都释放在了衣服上。
天还阴着,黎耀灵看着两件湿哒哒的衣服,泄了气地垂下肩膀。
第二天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去学校,学生会要记下她名字时,简骋北咬着一根油条出现:“怎么了?”
“没穿校服。”
黎耀灵心道这次谁也帮不了她,就等着被班主任责骂吧。
可简骋北却在这时候拿起本子,三两下划了她的名字。
“你干嘛?”管纪律地问他:“你认识?”
“认识。”简骋北两口把油条吞进腹中,一手扯着衣摆,另一只手抬起,歪了下头,一秒就把校服脱了下来。
整齐的腹肌再到鼓囊有型的胸肌依次出现在黎耀灵面前,她愣在原地,直到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半袖扔到她头上,遮住了视线。
“愣着干嘛,套上啊。”
黎耀灵从脸上扯下衣服,闻到了上面的味道,是清新的洗衣粉味,很好闻。
简骋北不耐烦几步走近,黎耀灵的视线再次被白色笼罩。
肩膀一沉,他的手碰到她的手臂,再到腰间,校服很快沿着她的轮廓落下,她看见他近在咫尺的喉结。
“胳膊伸出来,直接套上,快点!”简骋北说她。
黎耀灵心中狂跳,顾不上凌乱的发丝扔下书包,从袖口里伸出手,很轻松,穿上才发现他的校服这么大,几乎要遮住她的屁股,晃当着里面甚至还能塞进一个棉袄。
简骋北转头说:“这我妹妹。”
学生会点头,随意挥挥手:“去吧。”
简骋北跟她一同走,贴得很近,近到裸.露的身体擦过她的手臂,温度也挨着她。
他没察觉到,还凑近她耳边小声说:“后天放学别走,等着我。”
黎耀灵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面颊,问:“你要那些东西了?”
“嗯。”简骋北拍了拍她的肩膀,仰着下巴得意道:“你看,跟哥合作是不挺好的?”
黎耀灵抿了抿唇,视线经过他又移开落在宽大的校服上:“嗯。”
她又问:“那你这件衣服能借我吗?明天还给你,会洗好后还你。”
她知道班级里跟他玩得好的人肯定会讲她的事情,强调完会洗好后,藏在鞋里脚趾蜷缩着,跟他说:“不穿校服,会被老师骂的。”
“穿着呗。”简骋北毫不在意。
“那你还有衣服吗?”
“在哪不能借一套。”简骋北说完就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的胸:“行了,后天别忘了啊!”
他说完就大步往回走,遇见了个认识的,扑上去把人外套给扒了自己穿上,两个人打闹着离开。
黎耀灵回到班级就看见自己的书本散落一地,桌布也给人用刀划了好几个口。
她扯下桌布摔到赵辉桌上:“是不是你干的?”
对方冷眼瞧她:“你有什么证据啊?”
“你们兄妹俩有什么事就大大方方地说,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干什么?”
赵路璐一拍桌子起身:“你说谁偷鸡摸狗?”
赵辉也站起来,梗着脖子:“你身上发臭!学校厕所都比你好闻!我大大方方地说了,你满意了?”
话毕,大家笑作一团。
黎耀灵气得攥紧拳头,很快展烈过来了:“赵辉,你没完了?一定要把事情捅到老师那里?”
“是她先来惹我的,那破桌布坏了非要赖我,真应该问问老师,怎么处理污蔑别人的人!”
展烈把桌布抻开,皱眉:“这也是我的桌布,那就找老师吧。”
他说完就要去办公室,赵路璐突然开口:“你们……你们这么点小事至于找老师?”
展烈问她:“是你干的?”
赵路璐没吭声。
展烈又说:“道歉。”
赵路璐瞪眼:“我凭什么?”
展烈:“你不道歉就跟我去办公室。”
赵路璐垂眸,“对不起。”
“还有黎耀灵。”他把黎耀灵扯到赵璐璐面前:“给她道歉。”
赵路璐看着她,声音犹如蚊呐,脸涨红着咬了咬牙:“……对,不,起。”
回到座位,黎耀灵说:“抱歉,我会再买个新的桌布。”
“没事,我家有很多多余的布料。”展烈看着她身上明显宽大的校服,说:“明天我拿来一个。”
下午有体育课,通常体育课都是自由活动时间,跑了两圈后,黎耀灵就坐在花坛边发呆。
一个转头,瞧见赵路璐和她的小团体围在一起,视线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眼中的恨意清晰可见。
黎耀灵顿觉不妙,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放学,她故意晚出去一会儿,趴在窗边看,果然瞧见校门外有一群闲散人,他们和赵路璐围在一起打闹。
黎耀灵想了一会儿,来到洗手间,蹲在洗手池底下,伸手取桶后面的塑料袋。
里面杂乱无章什么都有,甩棍太大,荧光棒没用,她在最底下看见一个和小臂一般长的圆柱形物件,盖子一抽突然从里面窜出一把尖刀,黎耀灵肩膀一紧。
研究了好久才把刀收回去,如此实验几次熟练后,她把刀揣进裤子口袋,低头往出走。
她不想伤人也不想和人打架,但自保还是要有的。
才走没几步,突然眼前一黑,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里,她惊恐地抬头,意外对上一双戏谑的双眼。
没想到简骋北居然也没走,黎耀灵咬了咬唇,后退两步,不漏声色地跟他打招呼:“简……你也在这啊。”
简骋北嘴里嚼着口香糖,不知道在哪借来一套黑色T恤,有点小,紧箍着,健硕的身材清晰可见。
他嗤了一声:“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啊?”
“知道,简骋北。”黎耀灵说。
“去哪啊?”
“回家。”
他不声不响地打量她,视线精准落在她裤子口袋上,摩挲着下巴问:“那里面是什么?”
黎耀灵手臂一僵:“什么?”
话音才落,简骋北直接将手伸进她的口袋。
天气闷热,他的手掌也滚烫,一手攥着她阻挡的手腕,另一手把刀从她口袋里拿出来。
盖子一开,刀尖蹦出来。
这把刀还是开了刃的。
简骋北微微弯腰,刀在她眼前晃,然后用刀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偷我东西?”
“没,我没有!”黎耀灵连连摇头:“我只想借用……明天就还给你。”
简骋北盯着她的眼睛,嘴里的口香糖吹出个白色接近透明的泡泡,再‘嘭’地一声咬破。
他笑:“黎耀灵,你好像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