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清代花部乱弹《庆顶珠》

凤燕和秋丽丽一路说着话,到了市场。

秋丽丽去找张叔还三轮车,凤燕顺便去买菜。

凤燕一边看着菜一边往前走,差点撞上迎面过来的一个人。

“抱歉。”凤燕弯腰帮对方捡起掉落的菜。

等他抬起头时才发现,眼前站着的人是小绢。

小绢看到凤燕脸上表情不太自然。

凤燕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把菜递给小绢。

小绢惊讶地看着他递过来的菜。

要知道以前别说是给她递个东西了,她离他太近都会让他躲躲闪闪。

她僵硬地接过菜,支吾了声:“谢谢。”

凤燕淡淡地笑了笑,与她错身而过。

小绢回身看着凤燕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好像变了不少。

凤燕又挑了几样菜,这时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循声望去。

“我在这。”他冲远处扬了扬手。

小绢在人群中看到了秋丽丽。

秋丽丽笑呵呵穿过人群来到凤燕身边,低头和他说话。

两人站得很近,周围有人经过时,凤燕还往秋丽丽身边靠了靠。

小绢呆呆地看着他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虽然她早就告诉自己要放下了,可还是忍不住妒嫉秋丽丽。

抱着菜回到自家的菜摊,她的父亲发现她闷闷不乐,“绢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刚才看见凤燕和秋丽丽在一块。”

“哦,他们是来还咱们家的三轮车。昨天她来借车时你不在,所以不知道……”张叔神神秘秘道,“你猜昨天秋丽丽借车是为了拉什么?”

“拉货……还能是什么?”小绢不明白她的父亲为什么神秘兮兮的。

“我带秋丽丽取车时无意中看到了,她把秦玉山装在麻袋里,放在车上。”

小绢睁大了眼睛,“把秦玉山装在麻袋里?”

父亲点了点头,“我亲眼看到的。”

小绢想不通,秋丽丽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秦玉山。

秦玉山可是凤燕的师弟啊,平时她去送菜时,秦玉山对她都很热情。

秋丽丽怎么能这么作践秦玉山,难道……凤燕不知道这个事?

想到这里,小绢再也待不住了,她放下手里的菜转身就跑。

“绢儿,你要去哪?”父亲在身后喊她,可是小绢头也没有回。

她去追凤燕。

可是市场里到处都找不到凤燕,于是她顺路往小常生剧团那边过去。

一直追到小常生剧团的大门口,这才远远看见凤燕和秋丽丽一前一后进了大门。

小绢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凤燕哥哥,等一等……”

正巧秋丽丽提着菜先进去了,并没有看见小绢。

凤燕扭头看见小绢,迟疑了一瞬,收住脚步,“你有事吗?”

小绢跑到凤燕跟前时,只剩下喘气了,“凤……凤燕哥哥……”

“慢慢说,什么事?”

“你知道昨天秦玉山被秋丽丽装进麻袋的事吗?”

凤燕没想到小绢会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不想把秦玉山的事告诉她。

一是这事太丢人,传出去不光彩。

二是秦玉山喜欢小绢很久了,他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小绢,以后秦玉山知道怕是要恨他。

揭人不揭短,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于是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小绢一愣,“我不是有意在背后说秋丽丽的坏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声,我知道秦玉山是你师弟……我怕他让别人欺负了,你还不知道。”

“谢谢你,我会注意的。”凤燕冲她淡淡一笑,推门进了剧团大门。

小绢失落地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凤燕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会注意?

他是早就知道秋丽丽欺负秦玉山,还是他早就知道但是不想管?

如果是第二种答案,秦玉山未免也太可怜了。

小绢站在剧团大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凤燕进到院里时秋丽丽正在楼前等他,“怎么这么慢?”

凤燕没敢说小绢追来的事,支吾了两声敷衍过去。

秦玉山的父母还留在剧团里没走。

昨晚秦玉山的母亲陪着他,睡在一个屋,试图开导他,让他跟他们回去。

秋丽丽把菜送到厨房后跟着凤燕去了二楼练功房。

“你跟来做什么?”凤燕本想把小绢找他的事跟柳胡仙说说,结果她跟来,弄得他找不到机会单独和柳胡仙说话。

“看你练功啊。”秋丽丽先他一步进了练功房,“你还没跟我说完《打渔杀家》的故事呢,我才知道原来这故事是讲的梁山好汉阮小七。”

“你看过水浒传?”柳胡仙问秋丽丽。

“看过,我最喜欢看这种打打杀杀的书了,特带劲。”秋丽丽一脸兴奋。

练功房里其他人纷纷侧目。

秋姐果然是天生的大姐头,就连喜欢看的书也是这种类型。

柳胡仙让凤燕去练功,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和秋丽丽闲聊。

“梁山好汉阮小七在离开梁山后改头换面,化名萧恩,跟他的女儿萧桂英以打渔为生。萧恩手里有一颗绝世宝珠,只要把它顶在头上下水,就能避水开路,他将此珠做为女儿的订亲信物。”

“阮小七的女儿要嫁给谁啊?”秋丽丽两眼放光,“这些故事水浒里都没写。”

“《庆顶珠》是清代花部乱弹的作品。”

“花部乱弹是谁,这个作者名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柳胡仙滋溜滋溜喝着茶水:“花部乱弹不是作者名,而是清代的一种戏曲剧种,花就是杂的意思,指地方戏的声腔花杂不纯,里面包括了梆子、皮簧等新兴剧种……在当时分为花与雅两种,雅就是正的意思,那时昆曲为正声……”

秋丽丽听得一愣一愣,“我还以为《庆顶珠》是本小说呢,后来呢,柳叔你快说啊。”

“说什么啊,都让你打岔忘记说到哪了。”柳胡仙不满地撸着胡子。

“阮小七的女儿要嫁给谁?”

“嫁给了花荣之子,花逢春。”

“哇,好厉害,柳叔你接着说。”秋丽丽拍起巴掌,这个戏里的人物是她知道的,分外让她感兴趣。

“阮小七易名的萧恩和女儿打渔为生,没想到天旱打不上鱼,没有鱼就交不上渔税。当地土豪丁自燮(xiè)催讨渔税,萧恩得罪了丁自燮,被丁府的人打上门,锁拿他,萧恩出手将丁府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结果……”

“结果他带着女儿又上梁山去了!”

秋丽丽豪气万丈地一拍桌子,柳胡仙差点被茶水呛到。

“你这丫头成天脑子里都是打打杀杀,哪个戏敢这么写祖师爷棺材板都得掀翻了!”

练功房里众人忍俊不禁。

柳胡仙严厉,可是面对秋丽丽的时候,他总是厉害不起来。

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