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今后我就专注在“甜宠”上了,不虐了不虐了,大家懂得都懂哈,友友们多包涵,谢谢谢谢。
论心智,十个杨小满绑在一起都比不过一个范孺人,可有了常嬷嬷相助之后,范孺人又不够看了。
自从藕禾苑表现出了愿意亲近的意思,范孺人打了鸡血一般天天来报道,就连许孺人也跟着来了好几次。每回她们来,都是常嬷嬷陪着杨小满招待的,有时杨小满都不需要说话,常嬷嬷自然就能把两个孺人安排好。
一来二去的,杨小满还真在实战中长进了不少,至少没以前那么怕见人了,渐渐的她也能应对上几句场面话。
常嬷嬷暗中点头,这位孺人总算被调/教的上场面了。这也是常嬷嬷来之前,王爷暗示她的意思,看样子王爷是打算等杨孺人生下孩子就为她请封侧妃,这做侧妃和做孺人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杨孺人若只是个孺人,每天缩在后院里也没人指摘什么,但她要是做了侧妃,成了皇室玉碟上有名有姓的娘娘,每年三节两礼,她都得跟着王妃进宫赴宴,平常还有各色女眷需要她出面打交道,这些事岂是能躲懒的?就算王爷愿意护着她,可杨孺人太过畏弱也不成样子啊。
不过也不能指望杨孺人一口吃成个胖子,今儿聊的也差不多了,常嬷嬷示意桂香上去给范、许两位孺人换茶。
范孺人心里清楚,这是赶客的意思,她从善如流,起身想要告辞。可坐在她身边的许孺人却不想这么被打发了,难道她捧了半天的场,就是来给杨孺人逗闷子的吗?
许孺人一把拉住范孺人的手,不等范孺人告辞,她先一步开口说:“我听说杨姐姐一怀孕,王爷就特准藕禾苑开了小厨房,今儿妹妹厚着脸皮,想蹭一顿您这儿的饭菜,杨姐姐你可得答应我呀。”
范孺人半蹲着,继续站起来也不是,坐下也不是,略有些尴尬的望向能做主的常嬷嬷。而常嬷嬷则皱着眉,目含思索地盯着许孺人。
这位许孺人哪里是在意一顿饭菜,她分明是想赖在这儿看有没有机会遇上王爷。常嬷嬷不想她如愿,正递眼色给范孺人,让范孺人把许孺人拉走,结果杨小满却已经应了下来。
“好呀,你要是喜欢就留下来一起吃吧,范孺人也留下来吧,人多热闹。”
许孺人一喜,觉得自己之前的讨好终于有了效果。范孺人到底也不想丢了见王爷的机会,于是假装没看见常嬷嬷的眼色,顺势坐下来对杨小满道谢。
常嬷嬷借杨小满出来如厕换衣的空隙,恨铁不成钢地指点杨小满:“我的孺人呐,你心眼也太实了,人家可不是贪您这儿的吃食,而是打着王爷时常来陪您一起用午膳的机会,想在王爷面前露脸呢,您怎么能答应呢!”
杨小满让桂香给她换了个新的手炉,已经是初春的天气,可她总是畏寒,白日里一刻也离不得手炉。
“我知道呀,嬷嬷把我想的也太笨了,许孺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岂能不知。”
常嬷嬷惊呼:“知道您还答应她?”
杨小满点头:“对呀,人家每天来我这儿给我讲笑话,挖空心思逗我笑,难道真是因为喜欢我?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我心里门清着呢,不过是想借我做跳板去接触王爷罢了。
我心里不喜欢她们的算计,但也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我能在藕禾苑拦着她们,但拦不住她们在别的地方偶遇王爷,只要是想出头,人总会给自己想出办法来的,难道我还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提防着她们?与其千日防贼,还不如我大大方方的不拦着她们呢。我还就不信了,凭这两位能把王爷从我这儿拐走。”
常嬷嬷没想到杨小满想的这么透彻,她还以为杨小满真的没心没肺没脑子呢。也许是太过震惊,以至于常嬷嬷不过脑子的说了一句嘴欠的话:“那要是王爷真被她们拐走了呢?”
杨小满瞪圆了眼睛,气呼呼道:“那我再去抢回来啊!”说罢一扭还未显怀的小蛮腰,浑身散发出一种天下谁与争锋的气势。
常嬷嬷眼皮抽了抽,默默地扶住孺人娘子的腰,生怕孺人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摇晕了。
正午时,李裕锡果然来了藕禾苑,他见了范、许二人也没露出别样的神情,温和的免了两人的礼,然后一门心思奔着杨小满去了。
“甜饮子不能当饭吃,你尝尝这道鲜菇烩。”他一边下筷子夹菜,一边悄悄挪开乘着甜汤的玉盏。
杨小满投桃报李给他夹了一筷炙羊肉,李裕锡一口而尽,然后见杨小满三两口吃了半盘子炙羊肉,他马上给余寿使眼色,余寿把这道菜挪远些,然后端来解火的知母炖老鸭。
许孺人几次想要插话,都被李裕锡不咸不淡的搪塞过去了,等她突然再次开口时,却害杨小满噎了口汤,李裕锡便不愉地看向她,那冷冽的眼色让许孺人吓得静若寒颤,再不敢多事。
范孺人本来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李裕锡为杨小满顺背,脸上半点不掩饰对杨小满的宠溺,她忽然站起身来,笑说:“妾来伺候姐姐吧。”
杨小满放下玉箸,不解的看着她:“不用不用,我没事了。”
可范孺人并未坐下,而是看向李裕锡。
李裕锡顿了片刻,转头正视起他的这位新孺人:“既然你有心,本王便允了你。”
杨小满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范孺人和她平级,哪有把人家当伺候丫鬟使唤的道理。可李元嘉笑着搂着她,直接让范孺人站她身后去了。
于是接下来半顿饭,杨小满吃得如鲠在喉,食不知味的结束了午膳。饭后李裕锡就要回前院了,他能抽出时间中午过来一趟已是不易。他一走,杨小满推说累了要午歇,把范、许二人也打发走了。
藕禾苑门口,许孺人即觉得自己刚才丢了人,也瞧不起范孺人甘愿为奴的轻贱,连招呼都不打的带着人走了。
范孺人面带常色,目送许孺人远去,对身边的丫鬟樱草说:“咱们也回吧。”
樱草心里替主子委屈,忍不住说:“孺人何必…”
范孺人摇摇头,不让樱草再说下去,只是浅笑着说:“走吧。”
杨小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她好像明白李元嘉和范孺人之间是什么意思了。她问常嬷嬷:“晚上王爷是不是得去七弦苑?”
范孺人想投靠她,王爷替她应了,而既然收了范孺人,自然要给人家一些好处,王爷要给的自然就是宠爱了。
常嬷嬷艰难的点点头,板着脸对杨小满说:“孺人要明白,专宠的名头对您不是好事,对一个想办大事的王爷也不是好事。王爷能宠您到现在,还看在您的面子上选择范孺人,这对于您而言已经是大大的恩典了。”
杨小满眼泪花瞬间绽放在脸上,常嬷嬷叹了口气,心想杨孺人白日里不是想的挺通透的嘛,怎么事到临头还是想不开呢。
不过常嬷嬷好心的没有点破杨小满,陪她抽抽嗒嗒哭了小半天,等李裕锡来藕禾苑时,小孺人的眼圈还红着呢。
李裕锡一看杨小满那样就知道她哭的是什么,可把他心疼坏了,心想要不就算了,小孺人有他庇护一定能好好的,何必再收个范孺人做她的帮手。
可杨小满哭归哭,终究还是明白事儿的,上前捧着李裕锡的脸就吧唧狠狠亲了一口,也不管看呆了的余寿和雨香等人,对着李元嘉说:“王爷去七弦苑吧,幸苦爷了。”
余寿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王爷收用美人,哪有说什么幸苦不幸苦的,本来挺悲伤无奈的一个事,愣是被杨孺人搞成了喜剧。
李裕锡恼羞成怒瞪了瞪余寿,他现在没空处理这个奴才,回去定让余寿知道看主子笑话的下场。
李裕锡揉着杨小满的小手,有千言万语塞在他喉咙里,却选不出任何一个词汇来表达他对她的心意,最终他只说:“你好好的,爷明日再来看你。”
杨小满又吧唧一下,然后推着李裕锡往外走:“行,明儿我等着爷。”
李裕锡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七弦苑里范孺人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膳,她想要今晚变得更完美一些。
这样精心准备的菜色,自然口味绝佳,可惜李裕锡心思不在这个上面,勉强吃了几口就作罢了。范孺人贴心的问:“可是妾准备的不合您的口味?不然再让他们上些点心?”
“不用了。”李裕锡心神不宁,越过范孺人的面容总是能看见红着眼眶的杨小满。
范孺人期许又娇羞的望向李裕锡,希望可以更近一步。然而李裕锡最终也只是拍拍范孺人的手,仓促的离开了七弦苑。
晚上临睡前,雨香伺候杨小满躺下,然后为她铺直床被,再伸手去解挂起的床围。
忽而,她听见孺人轻轻的声音:“这日子过的已经够好了,我应该知足了。”
“知足什么?”李裕锡推门进来,刚好听见这句话。
杨小满又惊又喜,吃着脚从床上跳下来:“爷怎么来了?”
李裕锡抱住她:“你说呢,小没良心的。”
第二日一早,正院里徐嬷嬷捧着账本给陈怡过目,今日的王妃心情格外的不好,徐嬷嬷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王爷亲自把范孺人绑到杨孺人的船上,并且始终对倾靠向王妃的周娘子和姚氏冷眼相待,王妃感觉藕禾苑逐渐壮大而对她形成的威胁,自然心情好不到哪儿去。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男人的心给了别人就很难收回来了,徐嬷嬷啧啧嘴,觉得王妃就是没搞清重点,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要那好名声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花心思笼络王爷,说不得现在日子还好过些呢。
陈怡皱着眉审完了全部的账本,徐嬷嬷的本事她早就领教过了,账面自然做的清爽,因此她并不在这上面纠结,反而问起准备填充给藕禾苑的人手。
乳母是要早早挑起来的,还有将来伺候孩子的丫鬟奴才,都得采买起来了。
陈怡的意思,自然是想往藕禾苑塞几个自己人进去,就算不做什么害人的事,当个耳目也行。最好徐嬷嬷是个聪明人,闻弦知雅意,能主动帮她把这事办漂亮。
可徐嬷嬷圆滑的很,装傻充愣的本事更是一绝,不论陈怡怎么暗示,她就是不接茬,真要问急了,徐嬷嬷就把事往前院那边推,只说王爷说了由殷管事去办,不让后院插手。三言两语把陈怡挡了回去。
陈怡于是知道这位嬷嬷心里不向着她,她冷哼,又不能把徐嬷嬷怎么样,只能说账目做的不清楚,让徐嬷嬷回去重做。
徐嬷嬷好脾气的应了,也没觉得被为难有什么委屈的,乐呵呵给陈怡行礼告退。
陈怡心里烦,摆手打发她走,徐嬷嬷挪着滚圆的躯体麻溜退了。出正院的路上,徐嬷嬷还感慨管事嬷嬷的差事不好干呐,早知如此还不如毛遂自荐去藕禾苑伺候杨孺人去。
“还是常姐姐好命呐。”徐嬷嬷轻声道,话刚说了半句,眼角就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行色匆匆的从正院一偏僻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