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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上关系。你却敢来……”

“不一样的。”施显脸色都不变一下,“且不说您对我有恩。单说与白莲教沾不沾得上关系,便不该是由此来评判。若按照这种逻辑,那也更该上门来才是。若是不敢上门,岂不是显得心虚?”

陆长亭忍不住笑了:“你说的是,若是聪明的人,此时便更应该上门来,才能衬得自己清白。”

施显闻言,登时仿佛被陆长亭夸奖了聪明一般,面上还红了红。

陆长亭将他引进去,秋冬很快送上了茶点。二人坐在一处闲聊了些话,彼此祝福一番,便离去了。

陆长亭看了看施显的背影,低低道了一声:“大智若愚。”施显不常往他这里来,但却从来不失礼数,施显并不富裕,也未见得给他送什么好东西,但每次送出手的必然极有分寸。所以这时候施显上门,像是在意料之外,但其实又在情理之中。

陆长亭在这人头上打下了可以相交的标签。

陆长亭起身去了后院练剑。

三子和潇潇这才起了身,只是这二人神色怪异,再走在一处的时候,仿佛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恨不能拉开一长远。

陆长亭只诧异地扫了一眼便未再理会了。

等到剑练完,那两人还候在身后,陆长亭转过身来,这才一眼扫到了潇潇脖子上……嗯?吻痕?陆长亭被惊了一跳。这两人……

大约是陆长亭的目光太过明显,三子脸上烧了起来。倒是一旁的潇潇还满脸无辜。陆长亭眨了眨眼,难道说三子才是下头那个?

三子忍不住了,忐忑道:“您……”

陆长亭收回了目光。

这种事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陆长亭装作了什么也没瞧出来,低声道:“秋冬备了醒酒汤在厨房,你们自己去取吧。”

两人都高兴地笑了起来:“谢谢主子。”

陆长亭换下了身上汗湿的衣衫,然后转身也往厨房去了。三子和潇潇正凑在一起说什么,三子涨红了脸神色有些激动,潇潇却无动于衷。陆长亭才刚踏足门槛,那两人就仿佛被烫着了一般,飞快地分开了。

这个动作做得未免也太显眼了些。

陆长亭哭笑不得。

陆长亭拿了食物便往外走,还能听见背后传来骤然松一口气的声音。

陆长亭暗暗摇头,觉得这两人实在有些好笑。

不过很快陆长亭就笑不出来了。

也就不过几天的功夫,这两人似乎就和好了。之后就难免在陆长亭面前泄露点痕迹出来。陆长亭初时看着还能笑,后头就忍不住开始思念朱棣了。原本还没什么,但是瞧着别人在你跟前秀恩爱,心底一下子就变得煎熬起来了。

剩下的日子,陆长亭都快是数着过了。

待到新年过去,白莲教的案子也差不多接近了尾声。

应天府死了不少人,同时其它州府的白莲教窝点也遭到了扫荡,虽然手段铁血了一些,但此时正是洪武帝在民间声望最盛的时候,没有百姓对他的举动产生半点畏惧不安,相反的,百姓们拥护极了,他们坚定地认为白莲教的确就是反贼,是奸人……陆长亭也就跟着沾了光,受百姓们憧憬爱戴,几乎将他想象成了神话中一般的人物。

洪武二十二年正月,洪武帝开始了他的第七次北伐,命晋王朱棡同燕王朱棣领帅分两路北征。

这一次北伐完全成了燕王朱棣的主场。

洪武帝下令命颍国公傅友德为征虏前将军,南雄侯赵庸、怀远侯曹兴为左右副将军,定远侯王弼、全宁侯孙恪为左右参将。除王弼外,其余人都听从朱棣的节制。

朱棣接到圣旨后,先启程往了应天府而来。

同时陆长亭也接到了圣旨。洪武帝最终还是允了他随行,同时带上新的火器,以监军的身份,掌控运输补给、将领赏罚等。流行以太监监军还是明成祖时才开始的。此时以文臣督武将,没什么不妥之处。如今陆长亭是朝中新贵,众人琢磨着这一趟出去,就是洪武帝往他身上再加些功劳,好等他回来之后,再行提拔。因而无一人反对。

半月后,朱棣抵达应天府。

此时陆长亭却身在太子东宫中。

白莲教案落下帷幕,朱标便也毫不吝啬地将其中结果告知了陆长亭。

陆长亭这才知道了吴观玄的身份。白莲教初时是靠收门人逐渐发展壮大的,之后哪怕白莲教渐有衰落,却也依旧会收门人入教,有些只是供给香火钱的普通弟子,有些却渐渐被洗脑成为白莲教的作乱力量。吴观玄就是白莲教教主的亲传弟子,属于入门早,被洗脑早的那一类,因而虽然年纪轻,但地位却尤其的高。

吴观玄本身出身不低,去了白莲教也被奉作尊贵人,自然便有了一身傲气,平日还知道收敛起来,展露自己谦逊的一面来收拢人心。但是遇上陆长亭后,他便遮掩不住了。

“……看来也算是我的功劳了。”陆长亭笑了笑。

若非吴观玄见了他忍不住想要展露自己的聪慧,说不定这人还能隐藏得更久一些。以吴观玄的才学和本事,应该能走得更长远。兴许要等到靖难之时,他才可能因为战队错误而丧命。结果陆长亭生生将他的人生斩断了一截,提前将他送上了死亡之路。

朱标也跟着笑了,道:“正是长亭之功!此次北征,长亭当真要随行吗?”

陆长亭没想到他骤然转了话题,诧异地看了朱标一眼,道:“是。”

朱标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都有些好奇,北平那几年,四弟是如何待你的,倒叫你如同被灌了mí • hún汤似的。”

陆长亭回想了一下过去,却觉得被灌mí • hún汤的那个人是朱棣才对。

堂堂燕王,未来的明成祖,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硬生生走向了一条断袖不归路。陆长亭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想笑。

朱标瞥见了他脸上压不住的笑容,不由得挪开了目光:“嗯,那你同我一起过去吧,这个时辰,四弟应当入了皇城了。”

陆长亭惊了一跳:“这样快?”

“嗯。去吗?”

“去!”

自然是要去的!

陆长亭随朱标前往的时候,却是正撞上洪武帝在撒火,而朱棣的身影还未出现。见场面不对劲,陆长亭便留在了殿外,没有贸然踏进去。朱标先行进去后,似乎出言劝慰了洪武帝几句。而陆长亭也在殿外隐约听见了蓝玉的名字。

历史上洪武帝发作蓝玉还要再等上几年,而现在因为他的蝴蝶翅膀,一切时间线都被打乱……所以连带着蓝玉也要早死了?

陆长亭垂下了目光。

“长亭。”朱棣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陆长亭霎地抬起了头。

果然是朱棣!

朱棣正迈着步子朝他走来。

陆长亭不自觉地捏了捏手指,这才压制下本能想要拥抱上去的冲动。

“四哥。”原本积攒了许久的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化成了舌尖吐出来的两个字。

当然,这时候他也只能说这两个字。

朱棣走上前来,面上神色平静冷淡。因为周边还有侍卫宫人,朱棣极为克制,走上前去,连碰也不曾碰陆长亭一下。朱棣转头朝殿内看了一下,顿足请太监去通报。

太监微微一笑,道了声“燕王”,然后才慢步进了大殿。

殿内洪武帝神色恢复如常,将陆长亭和朱棣都叫了进去。进门去之后,洪武帝脸上哪里还看得出半分怒色?他笑着将朱棣叫到了跟前,先是关怀了几句这个儿子,然后再是与陆长亭说上两三句话。整个过程并不长,然后他就命太子将他们送了出去。

如今朱棣再不似过去那样低调不出彩了,洪武帝在注意到朱棣的出色后,同时也想到了这个儿子将来能成为长子的得力臂膀,关怀自然也就比过去更重几分了。

陆长亭忍不住瞥了眼朱棣,朱棣脸上挂着淡淡笑意,除此外并无多余情绪。他就知道朱棣如今已经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了。

两人一同出了皇宫。

“去哪里?”陆长亭问。

朱棣将他推上了马车,不等陆长亭再开口,朱棣就将他牢牢地抱在了怀中。

陆长亭愣了愣,将话全部都吞了回去。

朱棣抱了会儿,才对马车外道:“去陆宅。”

“长亭在应天买了宅子,四哥还没去瞧一瞧呢。”朱棣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儿。

“也不算是我买的。”陆长亭低声道:“钱是四哥给的。”

朱棣笑了起来:“是是,那如今宅子算是你我二人的了……”

陆长亭点了下头。

朱棣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乖乖坐在自己怀里,忍不住低头吻了下陆长亭的脸颊。

陆长亭放松下来,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朱棣怀中,就好像两人并未分离太久一样。

待入了宅子,朱棣第一眼目光便落到了秋冬的身上。

“可是买的丫鬟?”朱棣问。

“太子给的。”

朱棣的脸色不大好看,待进了花厅,发现整个宅子里就这么一个丫鬟之后,朱棣脸上的神色方才骤然放松了下来。

陆长亭有些想笑。

那头秋冬怕极了朱棣,战战兢兢地送上了茶水之后便立刻退下了。

朱棣道:“这里人太少了,今日还是随我去燕王府。”

“好啊。”陆长亭点头应了。他也有些想念朱棣,在燕王府亲密起来也不必如此时时警惕。

花厅里陡然安静下来。

陆长亭抿了口茶水,察觉到了朱棣过分炙热的目光,他缓缓抬起了头,就见朱棣正紧紧地盯着他。

“不然……我们现在就走?”

“好。”

朱棣将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然后两人就又匆匆走了出去。

本来朱棣过来,也只是来瞧一瞧陆长亭在应天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放下心后,也就没必要再在这里停留了。

燕王府早早就准备好了迎接燕王,他们等了许久才等到了朱棣的马车。

燕王府上下松了一口气,赶紧迎了上来。

待到进了王府,便有太监立刻凑上前来,正要献一献殷勤。朱棣却纷纷都斥退了,带着陆长亭便进了屋子。

太监摸不着头脑,只当主子这是要一叙兄弟情,便立刻命人去准备了酒菜。

这头陆长亭刚进了屋子,就被朱棣推倒在了床榻上。

“……等等,四哥,你得先让人都退到院子外。”

朱棣起身沉着脸走出去,那送酒菜的宫女刚好撞上朱棣这副模样,当即吓得差点砸了手里的酒菜。

“拿进来吧。”陆长亭在屋子里道。

宫女脸上神情一松,正要进去,朱棣却直接夺过了她手里的东西:“你们都退到院外。”

众人忙低头,总觉得主子身上气势又强盛了不少,当即忙退了出去。

朱棣将酒菜放置到桌上,却见陆长亭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四哥,我饿了。”陆长亭盯着酒菜眨了眨眼。

“我也饿了。”朱棣盯着的却是陆长亭。

陆长亭眨了眨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最终还是朱棣退了步:“来吧。”他将凳子摆好,将酒菜放好,就等陆长亭坐过去了。

陆长亭勾了勾唇,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和朱棣都斟了酒。

他是真的饿了。但是更饿的人应该是朱棣。一路奔波而来,赶至皇宫也没歇上一会儿便到了陆宅,之后才回到燕王府。

陆长亭拿起筷子往朱棣碗里塞了些食物。

啊,饱暖才能思淫.欲嘛。

作者有话要说:您点的四哥已上线~

第223章

陆长亭睁开疲惫的双眼,望了一眼帐顶。窗外天光还未大亮,但他便该起身了。陆长亭撑着床铺坐了起来。动静虽然不大,但也还是将熟睡中的朱棣惊醒了。

“这样早?”朱棣低声问。

陆长亭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轻微的起床气。他起身匆匆套好了衣衫,满面困倦地往门外走去。

朱棣已经坐了起来,他望着陆长亭往门外走的身影,面色不经意地沉了沉。

虽然在北平的时候,朱棣也常会要求陆长亭早起练功夫,但那时待陆长亭的心境不一样就不必说了,如今再瞧着陆长亭如此疲累,朱棣就不自觉地也想要陆长亭过悠闲的生活。当然,这个念头也就只一瞬的功夫就被朱棣压了下去。

陆长亭起身往六科去了,朱棣便也起身进宫去见洪武帝了。

陆长亭是的确很忙,在大军尚未开拨之前,他要迅速掌握这支军队的信息,掌握手头的粮草,弄清楚军中赏罚制度,还要了解如何在战场上发挥监军的职能,何等情况下必须报于朝廷。留给他的时间不多,短短几日过去,便眼看着要到大军开拨的时候了。

而这时候,陆长亭也隐隐瞧出了洪武帝对蓝玉的杀心。

此时正是用武将的时刻,洪武帝还不会这么快对蓝玉下手,哪怕此次蓝玉并不用上战场,但洪武帝依旧要考虑是否会让其他人寒心,所以一时没有动……

不过陆长亭估摸着,等他们胜利归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蓝玉的死期了。只是洪武帝为什么这样急着送蓝玉上路呢?是觉得时间不够了,要快些为太子斩断荆棘吗?

陆长亭放下了心底的疑惑,在朝堂上拜过洪武帝后,便同朱棣一起出了大殿,朱棡与朱棣为帅,二人自然是骑马行在前,陆长亭就显得非常的娇惯了,因为他是坐的马车晃悠悠朝城外而去。

朱标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