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与日俱增起来的。
如此一来,谁还敢轻怠呢?
若能收到燕王府的请帖,都觉万分荣幸了。
而这其中就不乏一些当地德高望重之人。
就算如此,朱棣都仍旧觉得,陆长亭的冠礼实在显得太过寒酸。
陆长亭知晓后,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四哥不能拿皇子的规模与之相比?四哥加冠时如何?”
朱棣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没甚稀奇。”
陆长亭差不多猜到了一点,那时候朱棣在洪武帝心中的位置只能算不上不下,何况洪武帝极为抵触奢靡之风,想来朱棣就算及冠,也不会有如何规模。
陆长亭淡淡一笑:“那不就成了?”
朱棣沉声道:“……我自然想给长亭最好的。”
陆长亭慢腾腾地坐起身来,“现在就是最好了。”
朱棣忍不住微微俯身下去,将陆长亭半搂在了怀中。陆长亭晨起之后刚沐了浴,身上还穿得单薄得很,朱棣将他微微搂在怀中的时候,就能毫不费力地嗅到陆长亭身上清新的味道,还夹了点儿皂荚的味道。
朱棣发觉到自己胸中的那团火焰似乎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颇有点难以抵挡的趋势。
朱棣目光炙热地盯着陆长亭的领口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将目光挪开了。
陆长亭似有所觉,他僵硬地推开了朱棣。
正好这时候程二进门来了,凝滞的气氛这才被打破。
“主子,都准备好了。”程二道。
朱棣点了点头,将陆长亭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这日加冠最终还是落到了道衍的头上。
朱棣年纪不符,邹筑墨关系还不够亲近。陆长亭也仔细想了想,日后朱棣与道衍的来往还有许多,何况道衍确实对他多有维护,不如便将这个给了道衍。
弟子没什么稀奇。
可若是亲手为其加过冠的弟子,总应当是有几分不同的。
陆长亭要的就是这份不同。
男子加冠自然不如女子及笄那样讲究。
朱棣携着陆长亭走了出去,庭院之中宾客满座,靠前的座上便是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及道衍一人。
男子成年,盘髻结发,加冠三次,又赐美字、宣祝辞后,便是加冠礼成了。
盘髻结发,是朱棣亲手给他梳上去的。
只是朱棣的手法着实不大好,陆长亭的头皮被他扯得有点疼,也幸好陆长亭演技还在,这才维持住了面上一如既往的冷傲神色,而不是被疼得龇牙咧嘴。
加冠便是由道衍上前来。
陆长亭瞥了一眼今日的道衍。
不过寻常的青绦玉色袈裟,但却总叫人觉得他今日身上穿的僧衣都显得隆重了许多,不知道的,还当他是要主持讲经了。
而道衍的面容则更显得有些冷峻,使得他那原本就显得凶恶的五官,此时更让人觉得凶恶凛然,叫人顿觉不可侵犯之感。
道衍垂下眼眸,三两下便为陆长亭戴好了头冠。
他的动作虽然快,但看上去却并不敷衍,反而显得沉稳郑重极了,仿佛正在进行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一面镜子放在陆长亭的跟前,陆长亭看着自己戴上了一顶极丑的帽子。
啊……真的挺丑的。
明朝的服饰极尽帅气,但头冠却总是不大符合陆长亭的审美。
不过旁人可不这么觉得。
他们只觉得再没见过将这顶四方平定巾,戴得如此好看的人物。
“陆公子果然乃风姿卓绝,矫矫不群的人物啊!”人群中已然响起了称赞的声音。
待到三次加冠而成,道衍与陆长亭面对面,颇为肃然地道:“今日赐你‘沅茝’为字。”
陆长亭只听了个大概,心道,远才?
好直白且接地气的字!
随后众宾客忙起身恭贺。
道衍严肃的声音再度响起,紧接着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是不绝的祝辞了。一字一句从他口中说出,还真如同讲经一般,带着让人不自觉屏息的庄重,里头仿佛当真寄托了长辈的希冀与祝愿。
陆长亭微微动容,不由仰头看了一眼道衍。
道衍微微俯身,好与陆长亭目光相接,陆长亭听见他道:“沅有茝兮澧有兰,长亭,望你能永如今日一般高洁傲气,聪颖不凡。”
陆长亭这才反应过来,那哪是什么远才,分明是沅茝。
陆长亭有些想笑,他都没想到自己在道衍心中原来如同沅岸边的芳草,品性高洁。
就他那记仇的性子,哪里高洁了?
众宾客又一番高呼夸赞,仿佛已经得见陆长亭出仕入相了一般。德高望重的老人们也纷纷送上祝福。虽然这看在朱棣的眼中并不算什么,但这放在当地,已经是隆重至极的
加冠礼很快临近结束,众宾客不敢在燕王府多留,甚至不消王府中人相送,他们便很自觉地离去了。
开玩笑,如今燕王是何身份地位?他们算得上什么?怎敢让王府中人相送呢?众人离了王府,这才忍不住赞叹起来:“这拜了王爷为义兄,可当真是好福气啊!”
“这陆长亭的造化本也不凡啊!听闻他随王爷北伐残元,也立了些功,还进了宫,上了殿,见了皇帝呢!”
“真是让人羡慕不来啊!”
“哎呀你们傻了吧?这陆公子已然加冠成年,便正该娶妻之时,谁家有女儿的送过去,岂不正好?”
众人一番笑闹,各自回了家。
这方朱棣还不知道,自己封地上的混账们,还心想着如何用自家女儿去撬他的墙角。
热闹的燕王府很快归于宁静,邹筑墨和道衍先后将成年礼送到了陆长亭的跟前,都是普普通通的盒子装了起来,而非如其他宾客那般非要锦盒装之。陆长亭也知道,这算是一种亲近的表现,他接了成年礼,拜谢了两位老师,而后又亲自将道衍送了出去。
待走到王府外,道衍驻住了脚步,“成年了……”他转过身来看着陆长亭,语气有些说不出的意味深长,还带着些微的怅然。
但是等陆长亭细细去寻觅的时候,似乎又什么都找不见了。
不像是错觉啊。
不过陆长亭也没追问。那股怅然,大概就和长辈看着小辈慢慢长大突然生出的复杂情绪一样吧。
将道衍送走以后,陆长亭便转身回去了。没等走几步,陆长亭就见着了朱棣和程二。
朱棣正目光灼热地看着他,让陆长亭有种仿佛要被对方吃下去的错觉。陆长亭自然知道这“吃人”的目光缘何而去,他微微避开朱棣的目光,大步走了上前。程二笑吟吟地递出了怀里的大盒子:“长亭成年了,恭喜。”
陆长亭笑着接了过来:“多谢程二哥。”
难得听陆长亭一声“哥”,程二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跟我过来。”朱棣沉声道,黑黝黝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些微的醋意。
陆长亭压了压涌动的心绪,快步跟了上去。
朱棣突然顿住步子,回头看了一眼程二:“你跟着干什么?”
程二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我、我不跟着吗?”
“不必跟着了,你去歇息吧。”
程二忙点了点头,脚下一拐弯儿,就迅速退了下去。
待程二一走,陆长亭便感觉到手背上一热,朱棣的手掌将他的手背包裹在了其中。朱棣就这样牵着他,慢慢往里走去。就像是他初到北平时那样……只是那时和这时相比,之间差距都快赶得上深深鸿沟了。
毕竟那时他们许久不见,已有生疏。而此时,却正当是情浓时。
陆长亭抿了抿嘴角,掩下眼底的火焰,微微抬起手指,勾了两下朱棣的掌心,朱棣不易察觉地颤了颤,转头目光锐利地看了一眼陆长亭,然后更为用力地握住了陆长亭的手。
陆长亭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朱棣的手。
想要再撩拨一下朱棣,自然也不行了。
陆长亭颇为遗憾地低头瞥了一眼他的手背,这一瞥,才发现朱棣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隆起了,显然已经克制到了极点。
陆长亭本能地感觉到了腿软。
他是不是应该先掉头跑?选择改日再日?
这个想法也只是从陆长亭的脑子里掠过去了而已,最终还是没能得以实施。
待入了屋子,陆长亭刚想返身去关门,下人却已经体贴入微地先替他们关上了门。反正每日都总是这样,今日也不没什么不对。等门一关,陆长亭就被朱棣压在了门板上。
以……嗯……一个非常难以言喻的……后.入的姿势。
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陆长亭的脸已经忍不住腾地红了。
朱棣的手从后环住了陆长亭:“长亭穿这一身衣裳,实在好看极了,叫我心神荡漾,恨不得撕开长亭身上的衣衫,露出内里来……”
陆长亭懵了一下。
这是朱棣?
朱棣还能说出这么色.情的话?
“四哥终于等到今日,终能亲手拆开长亭身上的外衣了。”朱棣贴得更近,气息也同时缠绕上了陆长亭的脖颈。
陆长亭忍不住推了推朱棣:“先、先拆贺礼。”
陆长亭总觉得身后的朱棣仿佛饿了十来年的巨狼,那张开的獠牙,锋利得让人……腿软。
陆长亭忙用怀中的贺礼挡住了朱棣,朱棣伸手将盒子接过去,就这样扔到了脚边,里面的东西咕噜噜滚了出来。陆长亭脸色一黑……这扔得也太随意了。
朱棣低头瞥了一眼,突然神色怪异地蹲下身去,将滚出来的小圆罐捡了起来。那小圆罐造型做得极为别致,虽是圆罐的模样,但个头却极小。瞧上去实在有些怪异。
“这是谁送的?”朱棣问。
陆长亭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小圆罐来了兴趣,难道自己还比不上这玩意儿?
好吧,想到春宵一度怂得慌,但是朱棣真冷静下来了,他又觉得心底老大不痛快。
“这是……”陆长亭扫了一眼,“道衍师父给的。”
“原来是道衍……”朱棣挑了挑眉:“这东西送得倒是合宜。”
说罢,朱棣再度俯身上来,将陆长亭死死压制在了门板上,陆长亭还处在懵逼之中,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衣衫都已经被扒个精光了。
而当朱棣打开小圆罐,从里面沾取膏体抹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时,陆长亭浑身一僵,这才明白过来,这玩意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但道衍好端端的送这玩意儿干嘛?
陆长亭仿佛明白了道衍临走前那意味深长又充满怅然的表情……
真、是、不、愧、出、自、行、医、世、家!
陆长亭咬住了牙。
作者有话要说:
**
话说没成年的明朝少年,发型是很丧心病狂的!
明朝特别爱给小孩儿剃头,要是四哥第一次见着长亭的时候,长亭剃得秃秃的,估计……估计再也不会有后来了。
第201章
日上三竿时,陆长亭醒来迷迷糊糊地朝外看了一眼,见天光大亮,却丝毫没有想要爬起来的意思。陆长亭翻了个身,将被子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的,然后就接着睡过去了。
此时燕王府外却来了贵客。
众人都知道道衍在燕王跟前的地位,见他到来,自然是恭敬地请到府中等候。
道衍的神色有些怪异:“怎的还不见燕王和陆公子?”
这下人哪里知道?只笑了笑说:“主子与陆公子昨日太高兴了些,应当是饮了酒,因而这个时辰还在歇息呢。”
道衍脸色沉了沉,心道,胡扯,昨日他见他们分明没饮酒!
至于今日为何“醉倒不起”,呵呵……
道衍脸色更沉,突然怀疑自己是否送错了贺礼。
道衍整了整袖子,道:“那我便在此地静候燕王吧。”
下人还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当然不敢怠慢,之后上了茶点,还候在了一侧,以备随时伺候着道衍。只是这一等,就到了午后……午后还不算,转眼就是晚上。
下人请道衍先行用膳,道衍却黑了脸色,不肯挪动一步。
偏生道衍面相本就骇人,尤其黑着脸的时候,便更让人由心生出畏惧来,下人几次请不动他,只得无奈退下。
这厢陆长亭慢条斯理地沐浴,换上了新的衣衫。
哦,昨日的啊……
朱棣用力过度,撕破了。
陆长亭从浴桶里出来,朱棣站在外面敲了敲屏风:“长亭可好?”起床时,陆长亭双腿软得跟面条儿似的。以前操练再多,精力再多这会儿也不管用了,纵情过度都只会落得这个下场。所以朱棣难免担心陆长亭脚下打个滑什么的。
陆长亭不耐地应了一声,待穿好鞋履后,他才走到了屏风外。
陆长亭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不快,但这股不快之下是更为浓烈的掩不住的春情。朱棣看得心中一阵荡漾,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了将人再拖到床上去的冲动。
须得克制。
朱棣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然后才拔腿走到了陆长亭身边:“长亭可是饿了?”
陆长亭斜睨了他一眼。
别当他没看出来。
刚才朱棣站在那里,看似在深思什么事,但盯着他的目光都快明目张胆地透出欲.望来了。他又不眼瞎,怎么会看不出来?
都说开了荤的男人,再难戒掉这种滋味儿。
他怎么就没有呢?难道因为他做了受?
陆长亭冲朱棣翻了个白眼,推门当先走了出去。
朱棣心情舒畅极了,他甚至翘了翘嘴角,恨不得将陆长亭拖回来按在门板上狠狠亲上两口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