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又见唐赛儿

一晃好几年。

从朱棣征讨鞑靼,自己从应天北上,然后让唐青山去布局,在大明境内宣召有能力的明教教众组成蚍蜉义从后,已有两三年不见。

眼前女子,正是那还没及笄的唐赛儿。

似乎只有十三岁。

短短两三年时间,唐赛儿已经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小姑娘,哪怕是夜色漭漭,也能感受到这丫头是个白幼直。

白幼直的意思就是肌肤白嫩光滑腿长且细的幼小姑娘。

直男最爱!

唐赛儿脸一黑,挑眉,“我又不认识你,变你妹咧!”

拔出腰间长剑唰的一下就冲了过来。

黄昏被阿如温查斯挡住,唐赛儿一时间没认出来,只是听说麾下兄弟说官道边有个肥羊,有可能是鞑靼的贵人。

唐赛儿一想这哪能放过。

虽然如今大明在重点建设鞑靼区域,但大明百姓对鞑靼的认同感几乎没有。

这个没有办法的事情。

元朝时期,中原百姓对关外人恨之入骨。

若是南宋遗民,那就国仇家恨百年不褪。

在唐赛儿掠出之后,在她身后亦同时跳出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按刀押阵,深恐唐赛儿出点问题,大家都不傻,那眼神如狼一样的鞑靼女子一看就不是善茬。

锵!

刀剑交鸣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唐赛儿的爹娘是唐青山和张涟,前者是明教教主,功夫不提了,绝对一把好手,后者是江湖侠女,似乎身手犹在唐青山之上。

唐赛儿有这样的高手教导,身手差不到哪里去。

阿如温查斯亦是一把好手。

一柄弯刀玩出了花。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宛若两只穿花蝴蝶,打了个花团锦簇,上演了一场视觉盛宴,大的虽才十五,比小的大两岁,但整个身形要大两圈,可也只能略战上风,一时半刻拿不下唐赛儿。

黄昏也不急了,重新坐在火堆边。

借口去小便没了踪影的马车车夫悄无声息的回来,将衣袖缓缓挽到胳膊处,也不紧张,笑眯眯的说:“大官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这群人好像是明教的人。”

车夫其实是李潋滟的心腹。

当初李潋滟跟着许吟入伍,她麾下的儿郎有一些不愿意去,随黄昏回了应天,后来黄昏就找了一些人冲入黄府护院之中,这名车夫就是其中品行最好功夫不错的人之一。

姓张,名月明。

貌似年轻时候当过道士,后来受不了苦,从山上跑到应天,结果在应天大病一场,垂死之际被李潋滟所救,索性便留在应天。

黄昏用人,当然要查清楚底细。

张月明当年是在武当山当的道士,着人去查过,然后得到的消息让黄昏也有些意外:张月明的师父,叫宋远桥。

没听错,就叫宋远桥。

武当七侠中的宋远桥。

而宋远桥的徒弟之中,只有张月明一个姓张的,这就有意思了,意味着张月明的后人之中,可能会出现一个张松溪!

武当七侠中的张松溪!

和金庸大侠的《倚天屠龙》记载的不同,宋远桥确实是张三丰的弟子,而张松溪其实不是张三丰嫡传,张松溪是嘉靖年间的人,哪可能是张三丰的嫡传弟子。

徒孙的身份比较符合历史。

张月明虽然跟随宋远桥学的太极,但更擅长武当内家拳,又是精壮当打之年,此刻并无担忧,站在黄昏身边,摇头道:“一个江湖搏击术,一个沙场杀人术,明教那小姑娘要输。”

江湖搏击术,哪是沙场杀人术的对手。

前者花哨好看,后者狠厉实用。

谁高谁下一目了然。

黄昏笑道:“那你看着时机阻拦一下,别让阿如伤了那位明教小姑娘,她父亲是我好友,她要是伤了,说不过去。”

张月明颔首,“用不着罢,那押阵的两个大汉也不是庸手,气息极其沉稳。”

黄昏放下心来。

对两个小姑娘的打斗没了兴趣。

其实真正的武术么……也就那样,并没有武侠剧中那种一剑挥出剑气纵横剑鸣阵阵的绚丽,反而简单朴实。

所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关键是这个热闹也不好看,让黄昏想起了一部电影《师父》,电影是好电影,但里面完美还原功夫的那种打斗就很乏味。

权氏从马车里探出头,晕乎乎的,“有山贼?”

黄昏捏着她的脸,戏谑笑道:“就是就是,有人要抢你当压寨夫人。”

权氏莞尔。

“哧啦!”

正打算调戏一下权氏,耳畔传来刀锋割裂衣衫的声音,黄昏一惊,回头看去,发现两名明教大汉已经抢入阵中,一左一右拱卫在唐赛儿身畔。

唐赛儿短襟胸口上,留下一道裂口,隐约可见血痕。

吓了一跳,急忙道:“住手!”

不能打了,阿如温查斯学的沙场杀人术,出手讲求一击毙命,这么打下去要出人命,示意张月明上前拦住阿如温查斯,黄昏咳嗽着走到唐赛儿面前,“丫头,这才几年时间,你不认识我了么,按照辈分来说,你得喊我一声叔父。”

我喊你爹喊大哥呐。

唐赛儿看清黄昏,讶然,脸上倏然涌起神采,戏谑的哟了一句,“哎哟喂,这不是我爹说的那个他想和你当兄弟,你却想当他女婿的黄大官人么。”

黄昏无语,没大没小了啊。

倒也还行。

毕竟这样才符合唐赛儿的人设嘛,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大家闺秀,民间江湖女子,大多应是唐赛儿这种性情才对。

乐了,“那行啊,我继续想办法当你爹的女婿,你也别喊我叔父了。”

唐赛儿翻了个白眼,“美的你呐!”

黄昏微微笑着,倏然间脸一沉,眼神凌厉,瞪着唐赛儿,“你爹呢?”

唐赛儿吓了一跳,“不知道!”

黄昏眉头蹙起,怒叱唐赛儿,“简直胡闹!从认识你爹开始,我对明教多有照拂,甚至当初在于家埭还违抗军令不惜发动兵变去救你爹,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对你们明教的照拂?”

“还打家劫舍了?竟然敢带着人劫道?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若是被地方官府传到陛下耳中,我以往和你爹两人为明教谋求的所有利益,都将烟消云散,到时候大明雄师铁骑四出,配合北镇抚司的锦衣卫缇骑,你们明教就会瞬间土崩瓦解死伤无数!”

“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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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领罚!”

“我替唐大哥好好管教你!”

唐赛儿眼里瞬间弥漫起一层水雾,委屈巴巴的眨着大眼睛,看着黄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捏着衣角,惴惴不安的嗫嚅着,“这么凶干嘛,他们又不是明教的人,再说了,我都和我爹娘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