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川县城西北方向十余里,群山环绕之中,有一大片荒地,这些,就是浙川郡王朱器圾的封地了。
原本,雨水充沛的年头,这里还能种出点粮食来,可惜,西北连年大旱,这里的雨水也日渐稀少,粮食种下去,一不小心就会干死。
所以,这里渐渐变成了荒地,而张氏,正是用这片荒地把朱器圾气得从马上栽了下来。
朱器圾看着眼前这片属于自己的福地,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这片地好啊,要不是这片地,他还当不上王爷呢,而且,这片地也不是什么都不能种,用来种红薯和土豆就挺合适的。
红薯和土豆的种苗,他已经在王府里改良过两回了,不管是抗旱性还是产量,都有了显著的提高,而且,他也已经在王府中培植了足够的种苗,三千亩地,终于可以开始种了。
他看了一阵,这才对赵正道的大儿子道:“国栋,尿的两种玩法,你记住了吧?”
呃,王爷,您别这么说啊!
赵国栋尴尬的回道:“小人记住了。”
朱器圾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着进入这里的山谷小路道:“你带领保长孙洪亮和杨忠和手下的农户在那里建两排院落,每一户一个院子,随他们怎么建,但是,这三千亩地,他们必须好好耕种,土豆和红薯各一半,种苗和粮食我会让国梁给你送过来,尿、坛子、骨头和熟石膏粉,你带人准备,三千亩地需要多少,你自己估算一下,然后,去孙伯那里支银子。”
赵国栋连连点头道:“小人明白了。”
朱器圾又看了看正带着流民清理杂草,准备翻地的孙洪亮和杨忠和,这才带着赵国梁,打马往县城中奔去。
这里,基本不用他管了,红薯和土豆的种苗他都准备好了,剩下就是耕种了,他相信,只要是种过地的农户,在赵国栋的带领下,绝对能把红薯和土豆种好。
因为,这两样东西种起来本就比水稻和小麦简单,关键就在育苗,这个流程他把住关,其他的,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此时,王府已经全面开始建设了,孙继文正带着艾铁柱和其手下的匠户在那里开挖地基,准备石材和木材呢。
至于王府的面积,对于疯王朱器圾来说,那自然是想建多大,就建多大!
他已经命赵正道和周围的老百姓商量了,原王府四周的地,他都想要,而原来王府四周稀稀拉拉的住户,他都会给人家银子,让人家去其他地方,找块地,盖新房子。
这样一来,新郡王府的面积就比较的恐怖了,虽说没占到整个县城的一半大小,但是,三分之一大小还是差不多有的。
那么,浙川县城到底有多大呢。
浙川县城,并不是座小县城,因为,这里,也曾有过辉煌的历史。
说到浙川,可能大多数人都不怎么熟悉,但,说到其前身,却相当的有名,因为这里就是春秋五霸,楚国的故都,丹阳!
楚国的都城,规模之大,可想而知,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越来越没落,但是,其城池本身的架构却一直延续了下来。
也就是说,经历了许多朝代更迭,这里的城池或许被摧毁了很多次,但是,每次要重建的时候,基本还是按原来的城池轮廓建起来的。
明代的浙川县城,那是出了名的地广人稀,城墙圈里的住户,还不到鼎盛时期的一半,县城里面,简直空旷的吓人,随便圈块地,那就是几十亩。
这或许就是张氏把朱器圾打发到浙川的另一个原因,因为圈地容易啊,随便建个低矮的围墙,圈几十亩地就行了。
而朱器圾的目标,大致是千亩左右!
这样其实是违制的,一个郡王府,哪能修这么大,藩王府也不能修这么大啊!
不过,朱器圾却不管这些。
我是疯王我怕谁。
有种,去告我。
打不死你!
当然,他也没做得太明目张胆,王府外围,名义上还是给李万雄手下的军户和艾铁柱手下的匠户建的院落,只是中间建了许多王府附属建筑而已。
至于原来圈下的数十亩地,他准备建个大院子,中间的主殿再扩一扩,四周则建一圈精美的房舍。
这些,都是留给他未来妃子住的。
至于为什么建一圈,懂得都懂,不需废话。
说到这个妃子。
他正在那做春梦呢,李万雄突然带着二十余个壮汉出现在他的眼眸。
他们这是押送完私盐,回来了。
李万雄一见朱器圾,便疾步上前拱手道:“王爷,范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朱器圾有点心不在焉道:“哦,什么事?”
李万雄小心的道:“好像是范家小姐想见您。”
范家小姐?
那不正是我妃子吗!
范荣可就这个宝贝女儿,娶了,就是财色兼收。
说实话,他也很想见人家一面,毕竟,人家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
但是,他却以为,婚前不能见面。
不是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
好像,古代人结婚,不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都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
其实,他搞错了,那是其他朝代的规矩,明朝,并没有这规矩,甚至,明朝还盛行相亲,成亲之前,男女双方基本就见过面的。
不管怎么样,既然人家想见他,他自然不会客气。
他是。
心痒痒。
屁颠颠。
一溜烟。
很快,便赶到了范府。
范荣亲自把他送到一个精美的院落跟前,然后便掉头,走了。
呃。
有点小紧张。
正好四下无人。
他整理了一下蟒袍,又摸了摸脸,感觉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满心激动的踏入小院中。
这范家,是真有钱,小院里面,几乎种满了鲜花,各式各样的都有,就跟个花园一样。
花园中间,小屋门口,一个娇滴滴的美女正怯生生的看着他呢。
卧槽,好漂亮!
朱器圾只感觉,所有花儿好像都成了陪衬,这美人儿,就是那朵娇艳的鲜花。
真个是: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诗,好湿。
他正儿八经的擦了下口水,这才装出最帅的样子,微笑道:“呃,呃,呃,对了,你怎么称呼?”
他呃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没办法,当初,婚书是孙继文去办的,他连问都没问,也没仔细看,便“送”给刘若愚当证供了。
小姑娘怯生生的道:“我,叫小怡。”
小姨?
小姑娘,想占我便宜是不是,我还蜀黍呢。
朱器圾愣了一下,这才继续微笑道:“全名是什么?”
小姑娘貌似有些后怕道:“范心怡,取心旷神怡之意。”
呃。
原来是误会,人家还真叫小怡。
这个,看了还真心旷神怡。
本王很满意!
他正在那傻笑呢,范心怡突然间问道:“王爷,听说,您经常发疯。”
我!
朱器圾顿时满脸黑线。
这他吗谁说的?
这么娇滴滴个美人儿,而且就快娶回家了,可不能让她认为我真是个疯子!
他想了想,这才装出酷酷的表情,缓缓的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小怡,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世道有多疯狂,我不疯一点,怎么击败张氏和二哥三哥,保住性命,又怎么抢来这每年几百万斤的私盐呢?”
范心怡闻言,不由露出沉思之色
这世道,她还是有所了解的,有些时候,还真如王爷说的,很疯狂。
原来,这小王爷是在装疯啊!
这相公,还是很不错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大智若愚。
想着想着,她的脸上不由露出娇羞之色。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足与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