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纪中传完旨,离开世子府。
朱筠墨搓着双手,看向不远处的周恒,门帘一挑朱三福快步进来,一脸甜腻的笑容赶紧跪倒见礼,朱筠墨有些不耐地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
“回世子话,今日北山上梁,再有两日土建的部分就已经完成了。”
朱筠墨脸上的表情松了一些,“哦,速度很快,还以为要年前能完成看来工期提前了不少。”
朱三福脸上笑容更甚,仿佛得到了多大的夸赞一样。
“世子说得是,这些庄子上的人,比雇佣的工人还要卖力气,听咱说这里建成后,需要大量的人手,甚至是男女不限,一个个都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没白日没黑夜的干,再用上按照周公子要求烧制的空心砖,原本一个月的工程,八九日就出来大框了。”
周恒走到近前,他非常理解这些人,一个个穷怕了,浑身有力气,就怕没地方用,如今能有这份收入,至少能过个好年。
“上梁后工程算是完成一半了,这些定制的设备制造的如何了?”
朱三福掏出一个小本本,翻看了一下说道:
“铁皮的设备都已经制作完,至于琉璃的东西,薛泰在负责,似乎也差不多了,至于这个安装和调试,回春堂的张二狗已经开始将零星的东西,在庄子上安装,他说之后将各个部分运送到作坊,然后统一连接就行,调试他们来。”
周恒点点头,张二狗的能力还是不错的,阿昌虽然不在,各种设备的连接他比较有经验。
甚至还给很多东西改造过,周恒去查看了,改造的比之前自己设计的还要方便实用。
“张二狗能力不错,之前就负责制药组,捡药、粉碎、熬制、制丸,甚至是几种新药,他都参与制作过,他那里如若需要什么备品,劳烦朱管家准备齐全,这样不能耽搁工期。
另外一会儿要去一趟北山,让他们灌装一百瓶酒,用后烧制的酒鬼酒瓶来灌装,包装的标准薛大哥知道,带着他去就行。还有,作坊的窗子都要用琉璃做窗,这样阴天也不影响采光,车间要尽量少使用火烛,粉末类的药物最怕火星,容易发生火灾。”
朱三福赶紧记下来,写完还笑嘻嘻地站着不走,朱筠墨朝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抓紧去找薛老大,那琉璃窗不要怕花钱,作坊的防火是第一位的,另外让你们定制的马灯可是做出来了?”
朱三福脸上带着尴尬之色,“薛泰也在着急,那作坊做出来的马灯,很容易炸,一点火琉璃就烧裂了,尝试了很多次都不成。”
朱筠墨一听有些恼了,还要踢朱三福,周恒伸手拦住朱筠墨的动作。
“世子别急,琉璃阁的周老板已经出发了,估计再有几日就到京城,这些马灯就是他们制作的,等他们来了,给他们一个作坊,该开窑开窑,该烧胚烧胚,一切我们自己做,不过让薛大哥将马灯外面的铁罩子做好,别忘了打造几个铜制的,今后世子府和回春堂的马车出入都挂着这样的马灯。”
朱筠墨一听眼睛亮了,似乎跟着周恒后,他现在商品意识很强,不断晃着脑袋。
“说得对,旁人都是提着灯笼举着火把夜间出行,我们有马灯,走到哪儿都是亮的,还不怕风吹雨淋,今后这又是一笔进项,想想就不错,行了你别在我眼前晃悠,赶紧去找薛老大将刚才说的都逐一落实,酒灌装好先送回府。”
朱三福赶紧点头哈腰的走了,朱筠墨看向周恒。
“周恒你觉得这宫宴是何用意,为什么让我带着你去参加?”
周恒抬手揉搓着下巴,来回走动了一番,看向后面站着的庞霄,他这两日一直和朱筠墨忙碌回春堂和北山的事儿,京城的各种动向并不知晓。
“霄伯可是听说了什么?”
庞霄沉吟片刻说道:
“具体因为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张少卿前两天带着张万询进宫了,就在卫国公来回春堂打人那天午后,卫国公直接去了大理寺找张少卿,他走后张少卿就带着张万询走了,具体为什么,还不清楚缘由。”
周恒恍悟,卫国公当日从回春堂离开的时候,确实非常的气愤,不过杨伟俊那时已经醒了,担忧的心估计也好了一些,去找张辅龄不过是想确认一下张万询当时救治的事儿。
至于张辅龄进宫,难道是将御药房药品发霉的事儿捅出去了?
周恒瞪大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似乎真的没有别的理由来解释,如若这件事捅出来,那将是雷霆之怒,不说帝王一怒尸横遍野吧,至少太医院将会有大灾难。
想到这个,周恒倒吸一口凉气,如若按照这个分析,叫自己去的目地就不纯了,难道被惦记了?
朱筠墨一把拍在周恒的后背上,焦急地催促道。
“你想到什么倒是说呀,一个人在这里琢磨什么?”
周恒抬起眼,看看朱筠墨和庞霄,此刻似乎真的要打听一下,不然心里有些没底。
“卫国公急匆匆去找张少卿,我想可能是要看看张万询的伤势,毕竟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张少卿借御医南下治病的事儿。至于张少卿带着张万询进宫,我想可能是谢恩的同时,将御药房管理不善的事儿捅出来了,霄伯最好打听一下太医院众人,是否有被查办的,如若有……”
朱筠墨记得不行,这前面所说的猜测,让他心里有些没底,难道皇伯伯要跟他抢周恒?
这生意刚开始,怎么就有眼馋的,可皇伯伯如若出手抢人,他怎么能抢得过呀!
周恒叹息一声。
“如若查办了几个御医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要是大批御医或者院使院判医正被查办,这件事儿就捅破天了。”
朱筠墨顿了顿,似乎没想明白,庞霄在一旁解释道:
“周恒所担心的不得不防范,如若真的大批御医被查办,这太医院岂不是要瘫痪了,所有人不会说皇帝的不是,也不会说张少卿夸大事实,只会说世子和周恒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遭人唾弃。”
朱筠墨一瞪眼,“这……这怎么落到我的头上了,我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了,自己管理不善,这怎么还找咱们的不是?”
周恒叹息一声,虽然气愤,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朱筠墨容易上来彪劲儿,万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都说不准。
“世子不要急,这不就是皇帝喜闻乐见的?”
朱筠墨一怔,看看周恒又看看庞霄,微微蹙眉想着周恒这句话,一下子明白了这其中的意味。
渐渐地怒火散去,来回走了两圈,这才顿住脚步。
“那我们要怎么办?”
周恒也有些迷茫,毕竟他也没参加过宫宴,谁知晓这能遇到什么事儿。
不过既然要去那就该做广告做广告,想要占便宜,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百瓶酒也不知道够不够,既然是庆祝淑贵妃的诞辰,对方还在有孕的期间,那就要准备一份礼物,至少让淑贵妃和皇帝高兴,这才重要。”
朱筠墨眯起眼,“礼物?这送啥,酒不能喝,茶不能饮,还有啥能送的?”
周恒咧嘴笑了,“别说还真有一物,或许能行?”
朱筠墨白他一眼,最讨厌周恒卖关子的样子,关键还把他急够呛,然后周恒还不说原委,顿了顿见周恒真不说,不耐地追问道。
“说吧,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