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男人想占便宜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而周围原本只是无脑附和的人们,这会儿也慢慢的反应了过来。
大家面面相觑,不再胡乱开口,看向男人的目光也变得纷杂了许多。
符慕白连自己人都不会惯着,她又怎么会惯着陌生人的无理要求呢?
她再次拒绝道:“大叔,你要坚持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没办法了。这活儿啊,我接不了。您还是找别人接去吧!”
说完话,符慕白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这江边啊,看来她以后还真是没法儿再来了。
男人没想到符慕白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半点儿不带留情面的。
他觉得自己丢脸面子,脸色一黑,心情显然是不太好。
不过,因为警察才刚走,这人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胡乱发脾气。
可要是让他眼珠子的看着符慕白就这么走人了的话,他这心情就更不爽了!
“我说小姑娘,你是不是嫌我给的钱太少了啊?”男人阴阳怪气的道,“我跟你说,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应该把精力多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在赚钱上!我花钱请你一个学生给我们家里人画画,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能嫌我的少呢?就你这样的品性,哪怕你是江宁大学的学生,等你将来毕业出来了,你这前途也好不到哪儿去的!”
这家伙,见便宜没占成,竟然张口就开始诅咒别人!
符慕白倒是不怕这点儿诅咒。
她是天师,本身因果就比较深重。
这个男人自己理亏还骂她,最后遭到反噬的人,也只会是他自己。
只不过,反噬归反噬,那也是之后的事儿了。
至于现在嘛……符慕白可不会惯着这种人!
她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转身看着男人,眼神平静而不屑。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眼神,可男人却在对上这双眼睛的时候,忍不住浑身一僵,还打了个哆嗦。
真是奇了怪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在眼前这个女学生身上,感受到了什么让人畏惧的气息。
可再仔细一看,这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嘛,压根儿没什么了不起的!
刚刚的那什么畏惧的感觉,肯定是他的错觉!
是这江边的风吹得太猛了,所以才让他一时间感觉错误了!
“你看什么看?!”男人色厉内荏的吼道,“我这是在教育你呢!你说你年纪轻轻的,长得也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一门心思钻进钱眼儿去了呢?小姑娘,你要是一直这样的话,那以后可是要走歪路的啊!姑娘家要是走了歪路,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这话可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符慕白忍不住冷笑道:“这位大叔,我可什么也没干,只是拒绝了你五十块就想要一幅高水准全家福水墨画的要求而已。真正品行有问题、真正钻进钱眼儿里的人到底是谁,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在场这么多的人也都很清楚!你说了那么多诋毁我的话,不过是想借此掩盖你的心虚,想要混淆事实而已。可你也不想想,大家都是有脑子的人,能被你这么三言两语就给蒙骗过去吗?你这是把在场这么多人,都当傻子玩呢?!”
她这一番话,可算是把在场所有人的智商都给拉下了水。
当即,就有原本就看不惯男人作法的路人们纷纷出声,站在符慕白这一边,一起谴责小心思被拆穿的男人。
而这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那说话可就不像符慕白这样拐弯抹角的,而是直白难听得多了。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男人就成了众矢之的。
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男人顿时面红耳赤,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自在。
他再也站不住了,在恶狠狠的瞪了符慕白几眼之后,男人转身冲出了人群,很快就跑不见了踪影。
对着仓皇逃窜的男人背影,大家更有种跟恶势力战斗胜利的感觉,还对着人家的背影又骂了许久。
此时的人群之中,也有人在小声的议论道:“刚刚跑掉的那个,好像是二号楼里的曾毕文吧?听说他还是当老师的呢,结果为人竟然这个样子,连人家学生的便宜都想占!”
“谁说不是呢?他刚冒出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这是见学生不容易,又是个有才的,所以故意想帮人家一把呢!谁知道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要说这素描和水墨画之间的差别,到底有多大啊?我这一开始是真没反应过来,还觉得这五十块请一学生给自己画画,这也给得太多了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区别……不过看曾毕文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差别肯定是很大的了!”
“回头我可得跟我们家那口子好好说说今天这事儿,省得他看着人家是个老师,就觉得人家为人肯定不错,上赶着跟人交好……就曾毕文这样的老师,认识了还不如不认识呢!依我看啊,他在学校里头,能不误人子弟,那就算不错的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而此时此刻,已经被邻居们认出来了的曾毕文,压根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即将在小区里彻底败坏了。
从江边跑远了以后,确定自己已经离符慕白等人远远的了,曾毕文这才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儿,一脸的凶恶。
真是倒了血霉啊!
他一个当老师的,竟然在学生手底下吃了亏!
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他以后在学校里还怎么混啊?!
还有那个女学生,不就是会画点儿画嘛,牛得跟什么似的,给她五十块她竟然还嫌少了!
活该她以后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画的画永远也卖不出去!
曾毕文在心里又把符慕白来来回回的诅咒了好几遍,这才缓过了气来,直起身准备回家。
谁知道,他这刚走了没两步,脚下突然一滑,然后就一屁股摔倒了下去!
“哎哟!”曾毕文一声惨叫,两手下意识的就往地上一撑。
这一撑,曾毕文就感觉,自己的两只手,似乎摸到了什么滑腻腻的东西。